般若心雷術之名,不知被誰首先講出,很快傳遍各個角落。千年前,此術曾震懾整個重鎮晉華乃至豐月境,所有有些底蘊的勢力都對此術印象深刻。只是後來此術沒落,沒人再見先罡雷門中有人施展過,最終所有人對先罡雷門的印象,只停留在了強大絕倫的雷法六絕上,而遺忘了這門無雙的神識攻擊法門。
如今,此術的傳人出現,引起眾所議論。許多人紛紛猜測,寧淵究竟將此術修煉到了何等地步,而他,又能在這場****中走得多遠?
在一片喧囂與眾人的目光中,寧淵結束了一天的戰斗。完好無損,先罡雷門今天參賽的八名弟子中,就屬他和左大師兄戰勝得最為輕松。
只是,隨著****漸漸步入**,對手的實力越來越強,先罡雷門在今天,又有兩名弟子飲恨敗落。他們的對手,分明是離火殿和冰神宮的頂尖弟子,盡管戰斗到了最後一刻,但仍是避免不了慘敗。
當寧淵回到先罡雷門所住的別院之中時,第五天的賽程安排也出來了。他的對手,赫然是世家王家的王若川。
知道這個結果,寧淵嘴角立刻掀起一抹弧度,眼里露出如野獸般懾人的光芒。對于王若川此人,他可是好感全無,自從自己星血冶身之後,他表面上雖然對自己十分客氣,但暗地里仍是包藏禍水。更令寧淵萌生殺意的,當初便是他指使林楓對自己和常潭下手,害得兩人差點身死蠻荒。
寧淵自認不是什麼高尚的君子,有仇必報,王若川既然遇上了他,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半殘近死。明日一戰,他必將全力以赴。
賽程安排中,明天有一戰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先罡雷門左橫羽對決離火殿斷軒!
兩大勢力的首席弟子,本以為在決賽中才會踫撞出火花,卻不想提前相遇,明天就必須分出個鹿死誰手。對于所有人而言,這無疑將是這幾天來最令人矚目的一戰。兩人分別身為重鎮晉華和南越年輕一輩的第一人,究竟誰更勝一籌?
如此耀眼的一戰,寧淵自然心生觀戰的心思,可惜的是,左大師兄的比賽,與他和王若川的一戰同時進行,他只能絕了這個念頭。
想起鬼影術的奧妙,寧淵對明天的一戰多了幾分忌憚。一回到自己的屋中,他的神識便進入紅蓮空間之中,想從王瑤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多日未見王瑤,她的神色更加的狼狽了,見到寧淵出現,她甚至變得有氣無力,仿佛下一刻就要不支倒下一般。
寧淵暗道不好,終日被拘禁在這麼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以王瑤嬌貴的千金之軀,恐怕已經快到極限了。到時即便自己不殺她,她恐怕也要精神崩潰而死了。想到這點,寧淵有些頭大,若是王瑤身死,王家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他可不敢想象。
「關于鬼影術,我有幾件事想要問你。」寧淵目光閃爍片刻,開口道。
「你問吧,我能說的都會說,只求你能放過我。」听到寧淵的問話,王瑤孱弱的身子輕輕一顫,突地眼露哀求,道。
對于王瑤這番楚楚可憐的樣子,寧淵視若無睹,開口點出了自己對鬼影術的幾個重點疑問。這幾個疑問如果能搞明白,對于他和王若川的一戰會有不少的幫助。
王瑤雖然本身不具備修煉鬼影術的條件,但身為嫡系,從小對此術耳濡目染,所知自然十分詳盡。寧淵問她關于鬼影術的問題,令得她原本黯淡的心變得興奮起來。她以為對方終于按捺不住,想要學習鬼影術。當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巴不得寧淵听完,趕快去修煉她給的被篡改過了的鬼影術,好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樣的做法,實質是在幫助寧淵對付自己的兄長。寧淵听完她所有的闡述,立刻對鬼影術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明天的一戰信心更勝。
最後寧淵離開了紅蓮空間,王瑤的事先放一邊,反正一時半會她也死不了。當務之急,他必須在這場****中殺進前五。
那淡藍色的巨蛋這幾天異動更加明顯了,蛋中仿佛有生靈即將掙月兌束縛而出,寧淵幾次入定,都被巨蛋的異動驚擾。
關于此蛋的異常,寧淵曾找過一名擅長豢養靈獸的師兄詢問過,起初這位師兄判定此蛋即將孵化。但當他親眼見到巨蛋之後,卻是面露古怪,聲稱此蛋並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
如此矛盾的前後兩個判定,對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當下寧淵只好放棄,靜觀此蛋的變化。
深夜,漫天繁星閃爍。
寧淵剛剛修煉完畢,無絲毫睡意,便飛身到了屋頂之上,對著星空靜靜的發呆。以前在蠻荒的時候,寧淵常常都會這麼做,他總會思索,這漫天的星辰所在,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
蠻荒中人世代相傳,人死後會化成星辰,在天邊閃耀著,守護自己的後代。每每想起這個傳說,寧淵總是會思索,自己的父母在哪里?是否已經死了,化為天上的星辰,默默的守護著自己?
自幼便是孤兒,被寧考古撿了回來,寧淵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毫無印象,以前每每看到豪嬸寵溺寧立和小寧霜,寧淵心里總是會不自覺的產生一絲落寞。
親人,他那至親的血脈,在這個世上,是否還存在著?
突如其來想到這些,寧淵的心情便變得有些低落,他隨手拾過落在屋頂上的一片葉子,放在口中,輕輕的吹奏起了那曲《清風送秋》。
歡快的旋律中掩映著一絲哀傷,寧淵浮想聯翩,思緒漸漸飄到了天際,仿佛融入了漫天星辰之中。
一曲結束,寧淵輕輕放下葉子,從那忘我的境界中醒了過來。這時,旁邊卻是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看不出你有這樣的雅致。」張師師一身白衣,臉色有些蒼白,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頂的另一角,坐在那里看著寧淵。
「張師姐,你身體好了?」見到張師師,寧淵眼前一亮,今日回來他本想去探望一下她,但又唯恐打擾她療傷,最後不了了之。
「謝謝你提供的地乳,薛師叔煉制了返元丹,我服下之後好了不少,估計再過一天,身體便能恢復了吧。」張師師輕輕的道,在星光下,她那嬌顏如花,別有一番風韻,美的讓人窒息。
「如此說來,師姐趕得上接下來的比賽了?恭喜。」寧淵微微一笑,眼光不敢正視著張師師,因為他發現,此時此刻與她單獨坐于屋頂之上,他的心跳在不自覺的加速。
怎麼回事?寧淵心里暗道不妙,若不是自己身子出了什麼毛病?
「昨晚那一劍出現之時,你為何要擋在我的身前?」兩人沉默的坐在屋頂上片刻,張師師突然道。
「啊?」寧淵听聞,微微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我的肉身不弱,即便中了那一劍,受的傷也會小一點。只是沒想到那人的劍法如此詭異,竟然避過了我,最後還是讓你受傷了。」
寧淵嘆了一口氣,張師師受傷的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總覺得自己沒能保護住對方,有些愧疚感。而這份愧疚感從何而來,卻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只是這樣?」張師師靜靜听完寧淵的闡述,美目中異彩閃動,咬著嘴唇道。
「不然呢?」被張師師這麼一問,寧淵發現自己的心髒不知為何開始更加急速的跳動,連忙平息了心情,故作鎮定的道。
「哦。」張師師輕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而寧淵,則有些詞窮,尷尬的坐于原地。
屋頂之上,一時陷入沉默,只有涼涼的夜風如水。
「張師姐,夜晚屋頂風大,你身子剛剛恢復,不宜在此長呆。」許久,寧淵終于憋出了一句話。
「我等修道之人,豈會懼這點寒意,你是在趕我走嗎?」張師師語氣有些清冷。
「啊?當然不是。」寧淵苦笑,他本是一片好意,怎麼落入對方耳中,全變了樣。
撲哧。
看著寧淵苦笑著忙于解釋的臉,張師師突然笑了出來。
那一刻,如終年不化的冰山融化,更像春風吹過,百花盛開。張師師的一笑,傾城傾國,令得寧淵眼神一呆,傻傻的盯著她。
「怎麼了?」見寧淵盯著自己一副傻樣,張師師秀眉微蹙,但不知為何心里卻有一絲喜意。
「沒,沒事。」寧淵醒悟過來,頓覺尷尬。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發現自己在張師師面前很容易心神失守,莫非這丫也會施展般若心雷術?他暗暗月復誹道。
****第五天到來,戰況越來越激烈。今日所有人的焦點,全都集中在了先罡雷門左橫羽與離火殿斷軒的最強踫撞上。
一大早,王家的演武場上便被各方勢力的人馬擠得水泄不通,在左橫羽與斷軒交戰的擂台旁,更是老早便站滿了人。年輕一代的最強踫撞,光是這個噱頭,便能吸引無數的人前來觀戰。
寧淵來到自己的擂台旁,看著稀稀落落為數不多的人群,雖然心里早有估計,還是大出他的意外。顯然左大師兄的一戰實在太過吸引人,不僅是他,除左大師兄的那座擂台外,其余十九座擂台觀戰的人數都比前兩天少上很多。
就連一直熱衷于在寧淵身上下注的一眾世家子弟們,今天也棄他而去,場外賭場中最火熱的賭注,赫然是左橫羽與斷軒的一戰誰能月兌穎而出。兩人的賠率中斷軒略佔上風,畢竟左橫羽的威望深入晉華世家子弟的心,更多的人賭他能勝。
看著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群,寧淵站于擂台上,不禁也有些心馳神動。若不是自己與左大師兄的比賽在同一時間,他定要前去觀戰,要知道像這等年輕一輩最強者的戰斗,平時可是極難見到。
暗嘆了一口氣,寧淵收斂了下心神,靜靜的等待王若川到來。
與王若川的一戰,寧淵可是等待許久,不論是為了報自己與常潭險些身死蠻荒的仇,還是為了能夠殺進決賽,今日一戰他都必須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