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長老第一時間上前,給身受重傷的範衡服下丹藥,同時柔和的元力打入他的體內,幫助他驅除華清霜留在體內的寒毒。寧淵也上前,範衡師兄待他不薄,上次薛長老煉制完返元丹後,便把剩余的地乳還給了他,還剩下半瓶左右。
見寧淵拿出地乳,臉色有些蒼白的範衡搖了搖頭,此物太過珍貴,數百年才能形成一滴,他不能收。
只是寧淵一陣堅持,最終甚至師尊鐘岳離也發話了,範衡只能接過寧淵遞來的玉瓶,輕輕喝了一小口,又還給了他。
「範衡師兄運氣不錯,受傷便能服用地乳,讓我好生羨慕。」蕭雲荷笑意盈盈,美目瞥了一眼寧淵,調侃道。「寧師弟,咱們相好那麼久,也沒見你給我留過幾滴。」
寧淵尷尬,與蕭師姐越熟,對手說話越是露骨,令得他有些招架不住。
「別胡鬧了。」薛長老瞪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徒弟,這丫頭最近不知怎麼,老愛招惹寧淵,實在不像她的個性。
「你們好好準備明天的戰斗吧,明天的對戰對象晚上就會出來,只要贏了明天的戰斗,你們便能踏進前十,到時宗門的賞賜不會少。」掌門李槐清了清嗓子,提醒諸人道。老實說他有些失望,今天的戰斗,除了範衡外,還有其他兩名弟子也輸了。這樣一來,先罡雷門留下的弟子就只剩下四人,分別是左橫羽,張師師,蕭雲荷還有寧淵。
若這四人都能殺進決賽,先罡雷門佔據前十之四,自然仍是完勝,若是輸掉一個,優勢的地位也不會輸掉。只是最差的情況,若是一口氣敗了兩個,那優勢就消失了,離火殿和冰神宮,將會獲得在接下來古洞之行中更大的話語權。
李槐暗暗祈禱,但願明天四名弟子的手氣好一點,不要提前遇到華清霜這樣的頂尖高手,更不要倒霉到同門相爭,否則一切就都有些懸了。
晉級的選手對決的對象,都是在諸位大佬的注目下,隨機抽取的,因此十分公平。但這樣一來,隨著比賽的深入,有更多弟子殺進決賽的門派,更有可能面臨同門相爭的窘境。這本無可奈何,全是運氣使然,李槐只能暗暗祈禱,先罡雷門沒有那麼倒霉。
只是怕什麼來什麼,當先罡雷門的一行人回到居住的別院,明天比賽的對決組合也出來了。由于剩下的參賽選手不多,每一場戰斗有可能遇到的對手都顯而易見。李槐看了一下對決組合,臉色不由得微變。
鐘岳離見到他的臉色有異,隨手接過名單,眼神也不由得變得古怪起來。
眾人目目相覷,不知兩位大佬為何如此。
「明天一戰,雲荷對決寧淵,而他們中勝利的一個,將在下午與華清霜對決。」掌門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听聞這句話,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而原先挽著寧淵的手臂,不斷調戲他的蕭雲荷,臉色也是微微一僵。
寧淵對決蕭雲荷,而他們其中勝利的一個,將在明天下午與華清霜一戰。如此對戰的組合,只能說先罡雷門的運氣真是差到了極點。
首先同門相斗,意味著將有一人失去資格,而無論誰勝利了,與華清霜一戰,都將是一場難以想象的苦戰,以寧淵和蕭雲荷兩人目前的修為來看,想要擊敗華清霜,難如登天!
如此下下之簽,令得掌門李槐和諸位長老都是一陣頭大,本還抱著宗門能在前十之中佔據四席的美夢,不料天公不作美,一下子兩名弟子很有可能都被淘汰。
「這樣的安排,不會是有人在暗中搗鬼吧?」薛玉眉頭微皺,她看向負責參與對戰安排的徐長老,問道。
「不可能的。我從頭到尾在旁觀看抽簽,確實是我門運氣不好。」徐長老微微嘆了一口氣,道。
「如此一來也沒有辦法了,雲荷,寧淵,你們兩人好好準備,全力以赴便是。能夠與華清霜這樣的高手對決,對你們以後的成長也有不少好處。」李槐內心暗嘆倒霉,表面上卻是裝作一副淡然的樣子,叮囑道。
「弟子知道。」寧淵不卑不亢的道。這樣的對戰組合,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先是與蕭師姐對決,後又要遇上華清霜,無論是誰,明天都必是一場硬戰。特別是那華清霜,見識過左大師兄與斷軒的一戰後,他對與兩人齊名的華清霜產生了濃濃的忌憚,想要擊敗他,確實極其困難。
「哎,寧師弟,竟然是我們兩個對決,不如我們先商量好誰輸,贏的人好以全盛的狀態去對付那華清霜。」蕭雲荷美目流轉,微微思索後道。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左橫羽立于兩人身旁,听到蕭雲荷的意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華清霜我雖然沒有與他戰斗過,但此人的修為明顯不弱于我,蕭師妹和寧師弟若想爭取那一線贏的機會,自然要保持巔峰的狀態迎戰。」
掌門和幾位長老也是微微點頭,蕭雲荷的意見是個可行的法子。同門相殘對于整個宗門而言沒有意義,保存更多的實力用來與華清霜一戰,才是明智之舉。
「蕭師姐的建議不錯,只是不知我們如何商量?」寧淵沉吟半晌,問道。
眾人齊齊看向蕭雲荷,這才是問題的關鍵處。即便是同門師姐弟,沒有誰願意無緣無故認輸。與華清霜戰斗的機會,從另一個層面來講,十分珍貴。
「不知寧師弟與華清霜一戰,有多少把握能夠取勝?」蕭雲荷此時的臉色變得頗為嚴肅,不再像平時那般嬉笑。
「毫無把握。」寧淵搖了搖頭,他最大的依仗便是般若心雷術,但此術對神識弱于自己的人雖然是絕殺,但像華清霜這般踏入醒藏九重天的人,神識比自己只強不弱,般若心雷術的效果將被極大削弱。而以他區區不過醒藏二重天的修為,在華清霜浩瀚如海的元力面前,將如紙糊般不堪一擊。
「師弟沒把握是正常的,若有把握,才令師姐意外呢。」蕭雲荷眼露思索,蓮步輕移,她在思考著自己與華清霜一戰的勝算。上次進入秘境,她的收獲不小,實力大漲了一籌,但饒是如此,要她與和左大師兄同樣等級的華清霜進行一戰,還是令她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
只是就這樣放棄戰斗,她也有些不甘心。她雖然是個女子,但一直有著爭強好勝之心,否則一直以來也不會想盡辦法在各方面贏過張師師了。
「寧師弟,不若你我兩人听憑掌門做主?」思考半晌,蕭雲荷只能如此說道。她發現自己心里沒底,寧淵的般若心雷術她見識過,若自己與他一戰,勝算估計很小。但是要她就這樣主動認輸,又有些不情願。
「這個主意不錯,但憑掌門做主。」寧淵點了點頭,但其實心里並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因為他早先可是在賭場中投了一千斤元氣石,若是就這麼主動認輸,殺不進前十之列,那一千斤元氣石可就打水漂了。對于目前的寧淵而言,一千斤元氣石,還是相當高的一筆數目,可以令族人們過上不錯的生活。要他就這樣連戰斗都沒有就放棄,他實在不甘心。
「此戰如何進行你們兩人自行決定,我不干涉。」李槐听聞兩人的話,搖了搖頭。作為一派的掌門,深諳人之心理。兩人會這麼說,就是心里其實都不想放棄,自己若替他們做了決定,恐怕沒被選中的另一方多少會心生怨言,如此吃力不討好,對于戰勝華清霜又沒有多少幫助的事情,他可不會傻到同意。
「反正還有一晚的時間,你們兩人慢慢商量,若是實在不行,便進行一戰罷了。橫羽,師師,你們兩人務必要保證拿下明天的戰斗。師師,你的傷勢可好了?」李槐看了張師師一眼。
「好得差不多了,前十之位,我會替宗門拿下一席的。」張師師淡淡的說道,言語中的自信卻是令李槐十分滿意。如今寧淵和蕭雲荷晉級希望渺茫,若是左橫羽和張師師再無法保證進入前十,先罡雷門在這次的****中將會輸得一塌糊涂,之後不久的古洞一行,話語權更是會大幅縮水。
掌門和幾位長老各自回房休息了,一個個師兄弟也紛紛離去,最後庭院中只剩下寧淵和蕭雲荷,還有張師師三人。
詫異的看了張師師一眼,蕭雲荷突地微笑起來。「張師妹,我與寧師弟有幾句悄悄話要講,不介意讓個地方吧?」
張師師臉色有些清冷,秋水明眸中光芒微微閃動,掃了寧淵一眼。「我與你有話要講,待會來我房間一趟。」
「啊?」寧淵有些錯愕,他想不到張師師竟然會主動找自己有事。
听到這話,蕭雲荷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她眼光有些戲謔的看著兩人,並不說些什麼。
最後,張師師也轉身離去了,庭院中一下子只剩下寧淵和蕭雲荷兩人。
「寧師弟艷福不淺,張師妹的香閨,可不是那麼好進的。」蕭雲荷緩緩走上前,細女敕如藕的手伸出,玉指輕動,想要托起寧淵的下巴。
寧淵身子一退,面露苦笑,與蕭雲荷單獨兩人相處,對方的舉動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讓這樣一個美人胚子調戲,本應該是一件極為愉悅的事情,但寧淵自幼不近,十分之純情,如何招架得住。
「蕭師姐說笑了,想必張師姐是有要事,才會如此一說。」寧淵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平靜,微笑著道。「我們還是來談談明天的事吧。」
「明天的事啊,唔,剛才掌門和諸位長老都在,有些話不好意思說。現在可以說了。」蕭雲荷眼里閃現一抹狡黠,就在剛剛,其實她心里已經有了決斷。
「哦,不知師姐有何話要說?」寧淵一愣,問道。
「嗯,寧師弟很想與華清霜一戰吧?看完左大師兄與斷軒的一戰,任何一個有些血性的男子,恐怕都會升起不少的念頭。像寧師弟這樣可以引動星血冶身異象的天才,恐怕在骨子里,其實十分渴望著與高手一戰,哪怕因此身受重傷。你與左大師兄,其實是同種個性的人。」蕭雲荷蓮步輕移,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