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想說明什麼呢?」听到蕭雲荷對自己的看法,寧淵心里微微思忖,不由得鄭重審視起自身。他想起了當初在左大師兄的銀霞峰因為對方的一席話而心神澎湃的事,或許蕭雲荷說的沒有錯,他骨子里也有著這樣與群雄爭鋒的戰意吧。
「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寧師弟與華清霜一戰的執念遠大于師姐我,為了我們之間可以和平的達成協議,讓你以巔峰狀態對決華清霜,寧師弟不介意為此付出一些代價吧?」蕭雲荷微微笑道,她細細的打量著寧淵,讓人模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寧淵臉露沉思,蕭雲荷的意思他大概明白了。「不知師姐想要什麼代價,可是要我手中的地乳?」
之前寧淵拿出地乳給範衡師兄之際,蕭雲荷曾經抱怨過他,所以此時對方一這麼說,寧淵便下意識的以為對方是想要地乳了。這些日子來,寧淵與蕭雲荷的關系其實頗為不錯,若蕭雲荷開口向他要,其實他不會拒絕。但以這樣的方式,所謂的代價提出,卻是令得寧淵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地乳是好東西,不過對現在的我用處不大。」蕭雲荷搖了搖頭,竟是矢口否認。
「那師姐想要什麼?」寧淵眉頭微皺,他的身上除了地乳,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吸引蕭雲荷的了。
「唔,這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出來,就當你先欠我一個承諾吧。等我想出來了,再找你履行承諾。」蕭雲荷美目中光芒閃爍。
「這……」寧淵有些遲疑,按他的個性,如此不清不楚的承諾是不會輕易許出的,萬一蕭雲荷要他打家劫舍,他如何去做?
「你猶豫什麼,師姐我那麼善解人意,難道會逼良為娼,讓你去做傷天害理的事啊?」蕭雲荷見寧淵猶疑不定,微嗔道。
「好吧。只要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師姐但有所求,無所不應。」寧淵思索片刻,最終咬了咬牙,同意道。與華清霜的一戰他勢在必得,能夠與蕭雲荷和平的解決掉分歧,是再好不過的了。至于那所謂的承諾,以兩人的交情,只要他力所能及,去做也沒有什麼。
與蕭雲荷商量好一切,待到對方離去,寧淵略一思忖,便朝著張師師的房間而去。
張師師的房間在別院的最角落,她的個性冷淡,喜歡清靜,因此一開始便挑了這麼一個地方住下。
寧淵邊走,邊暗暗猜想,張師師找自己究竟所為何事。當著蕭雲荷的面,她竟然邀自己去她的房間,如此舉動,當真讓他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身為先罡雷門第一的美女,姿容絕世的張師師可是有著眾多的傾慕者。若是讓門中弟子們知道這件事,恐怕用眼光都能殺死寧淵。
來到張師師的房門口,寧淵整理了下思緒,輕輕敲了下門。「張師姐,是我,寧淵。」
半晌,房間內才傳來張師師那清冷的聲音。「進來吧。」
說完,木制的房門突地自動打開,一股清幽的香味撲鼻而來。
這是一個十分簡潔而干淨的房間,張師師住入這里不久,但此時此刻,這里已然無處不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清香。寧淵的嗅覺何等敏銳,這股獨特的香氣,令他想起了當初在蠻荒時抱著張師師逃跑時聞到的香味。
「怎麼?」張師師坐于房中桌子旁的一只凳子上,見寧淵站在門口微微發愣,不由得秀眉微蹙,問道。
「沒事。」寧淵反應過來,微微一笑,徑直走入房間,尋了一張凳子坐下。「沒想到能進入師姐香閨之中,真是榮幸之至。」寧淵打趣的道。
「更榮幸的事你不是都做過?」張師師盯著寧淵,玉齒輕啟,看似在微笑,目光卻是微寒。
听聞這話,寧淵語氣微微一滯,張師師話有所指,分明是還記得當初在蠻荒發生的事。
「呵呵,不知張師姐找我來此有什麼事?」寧淵打了個哈哈,趕緊轉移話題道。
「你與蕭師姐商量的怎麼樣了?以你們兩人如此熱絡的關系,想必沒有什麼爭執就達成了統一的協議吧。」張師師沒有回答寧淵的問題,而是先如此問道。
「嗯,蕭師姐已經同意,明日將由我與華清霜一戰。」寧淵並沒有听出張師師話中有話,而是十分認真的回答道。
「可有幾分把握?」張師師秋水般的明眸中光芒微微閃爍,玉齒輕啟。
「華清霜的修為太高了,想要打敗他,幾乎不可能。」寧淵搖了搖頭,明日的一戰他沒有絲毫把握,只是無論如何,都必須去爭取一番,哪怕最後敗落,也好過什麼都不做。
「冰神宮修煉的向來是冰系的術法,而華清霜此人,我觀他幾次戰斗,他對冰系術法的運用已然出神入化。我所修煉的是宗門的冰魄神雷術,借冰之道化出罡雷,因此對冰系的術法了解甚深,或許可以給你一些建議。」張師師沉吟片刻,道。
「如此自然甚好,我正愁著對冰系術法沒有什麼了解呢。」寧淵眼楮微微一亮,他還記得初次見到張師師,對方一劍飄雪,恍若謫仙。以張師師在冰雪之道上的理解,確實能給自己不少意見。
兩人就此交流起來,張師師說了不少冰系術法的特點,以及之前她觀看華清霜戰斗得出的感悟。
而通過交流,寧淵也終于明白,為何之前他會看到張師師盯著華清霜的戰斗饒有興趣。原因無他,冰神宮在冰系術法上獨樹一幟,可以說幾乎冠絕豐月境,而華清霜作為冰神宮此代的首席弟子,冰系術法的造詣更是極深。張師師所學的冰魄神雷術,雖然最終的目的是演化出冰魄神雷,但卻要求對冰之一系有極深的了解,觀看華清霜的戰斗,有助于加強她領悟更高深的冰雪之道。
「華清霜的實力非同小可,一旦你被他的冰系術法冰住,幾乎意味著敗落。我這里有一顆闢寒珠,可以抵御寒氣侵蝕,對你明天的一戰應該會有幫助。」張師師翻手取出一顆溫潤的玉珠,色澤淡藍,紋路精致,一看便不是凡物。
「多謝師姐。」寧淵臉色一喜,明日的一戰對他而言極為重要,有了這能夠抵御寒氣侵蝕的闢寒珠,興許他的勝算能增加一些。
「無需多謝,不過是報你之前地乳相救之情罷了。」張師師語氣平淡,但寧淵卻是明白,這便是她說話的方式,刀子嘴豆腐心,這女人的心地其實比起誰都不差,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坦率,老擺著一張冷冰冰的臉。
「明日一戰你要多加注意,若事不可為,不要強撐。這華清霜心機深沉,不是易于之輩,我懷疑他便是那日暗中偷襲之人。」張師師突然道,一語石破天驚,令得寧淵臉色微微一變。
「你確定?」寧淵有些驚訝,華清霜的嫌疑他也曾經想過,只是根據後來聯盟的調查,那時他與別人在一起,根本沒有偷襲的時間。
「就在昨天,華清霜來找過我。」張師師臉色有些清冷,目光微寒。
「他來此做什麼?」
「名義上是探病,但他言語之中卻提及了一種雙修的法門,說是我屬于天生的冰寒之體,若是修煉此種法門,不但能夠修為精進,體內的傷更是能很快恢復。」張師師眼里流露出一絲殺意。「恐怕他有這個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他便跟蹤過我,策劃一場偷襲也不無可能。此人看似道貌岸然,但內心其實險惡無比。」
雙修?听聞這詞,寧淵不知為何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他眉角輕輕的一挑,連張師師都懷疑他便是那暗中偷襲的人,那華清霜的嫌疑確實是很大了。當下,寧淵眼里閃現一抹戾氣。
「總而言之,你對上他時務必小心,此人野心不小,比起斷軒那樣的有勇無謀之輩,更是心機深沉。這樣的對手,是最為恐怖的。」張師師言語間有些提醒之意,寧淵點了點頭,但心里卻是不可抑制的起了一絲濃郁的殺心。
整整交談了一個時辰,寧淵才帶著張師師相贈的闢寒珠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進入房間,他立刻擯棄掉心中種種念頭,全身心的沉浸在了修煉之中。明日的一戰十分重要,唯有以全盛的狀態去迎接,他才有可能擊敗華清霜。
而在寧淵全身心修煉,思索著如何擊敗華清霜的時候,世家子弟們的賭場上,已經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沸騰。
作為原本不被看好的參賽對手,寧淵從無人注目,一步步殺出,隨著般若心雷術嶄露頭角,一名名敵手敗落,他漸漸樹立了不可戰勝的姿態,所有世家子弟一度以為他必能踏入前十之列,因此賭場上寧淵的賠率一降再降,買他贏的人越來越多。
然而,今晚王家公布明天比賽的組合,寧淵將與自己的同門師姐對上,而若戰勝,即將迎接的將是強勢無比的華清霜。
華清霜!與左橫羽、斷軒齊名之人,隱隱是此次****年輕一輩中的三巨頭之一。而寧淵雖然以般若心雷術名聲鵲起,但與這樣的實力派相比,遜色的不是一點兩點。原本以為寧淵能夠殺入前十的人,在得知他即將遭遇華清霜後,頓時沸騰起來。賭場的風向,也立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華清霜必勝,兩人的修為差距實在太大了,已經不是般若心雷術可以彌補。這寧淵此次也算是踢到鐵板,可惜的止步在前十的最後一道門檻。」
「最可憐的應該是呼于成那傻子吧,原本他投一千斤元氣石賭寧淵殺進前十,被眾人嘲笑,卻不想寧淵勢如破竹,竟給他看到了大賺一筆的希望。無奈樂極生悲,只差臨門一腳,卻遇到了華清霜這樣的硬茬,可憐可憐,哈哈。」
賭場中,一種世家子弟高談闊論,幸災樂禍,沒有人看好寧淵明天的一戰,因為勝負實在太明顯了。一個是年輕一輩數一數二的強者,而一個雖然是後起之秀,但修為還太過弱小,想要戰勝,根本是一個天方夜譚!
抱著這樣想法的人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他們紛紛下注,賭寧淵無法殺進前十,寧淵在賭場中的賠率,就這樣極速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