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墨師兄,出了事情了,我部中負責巡邏霧海的弟子,從下午開始,不斷有人失蹤。到現在,累計失蹤的人數,已經到了……到了一百零三人!」常英臉色蒼白,話說到最後,都支支吾吾起來,唯恐師兄責罰下來。
「什麼?」墨無中當場站了起來,手里的酒杯碎掉。他眉目中煞氣隱現,語氣森寒的道。「你給我再說一遍,無緣無故的,怎麼會有那麼多弟子失蹤!」
「稟……稟告師兄,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只是從下午開始,這些師兄弟便莫名其妙一個個失蹤,沒有人發現他們的蹤跡。此事透著詭異,我看事情緊急,才趕緊回來通知師兄。」
常英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有些打結,在他統管巡邏事宜的時候,一百零三人,佔了整支戰部十分之一的人數,就這樣無緣無故,沒有一點跡象的失蹤,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他們有沒有可能是臨時被長老調遣走了?」羅傷坐于一旁,眼露沉思,插話問道。
「兩位長老都在各自的房中打坐修煉,又怎麼可能突然下達命令。」墨無中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手下的戰部發生這樣離奇的事,讓他在羅傷面前感覺十分難堪。
「羅師兄,我先走一步了。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調查清楚,改日再與你喝酒。」墨無中向著羅傷微一抱拳,緊接著身形破空,直接趕往霧海邊緣,卻是氣得連常英都沒有理會。
就在這天夜里,昊光宗上下震動了。墨無中到達霧海外,便召齊了所有戰部人馬進行清點,到最後一共發現,有一百一十二人憑空失蹤,比常英所說的還要多出九人。
關于這一百一十二人的下落,墨無中大為震怒,立刻展開了調查,但卻沒有人說得清這一百多號人到底去哪了。從許多人的話中他知道,這些失蹤的人有些人上一刻還有人見到,下一刻卻已經消失在了霧海外緣,著實的詭異。
「他們會不會是被這可怕的霧海吞噬了?」一眾師兄弟消失得詭異,令得不安和猜疑在整支戰部中擴散,許多人經過推斷,判斷出這些人應該是被霧海吞噬了。只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他們為何無緣無故失蹤,要知道事發之後他們可是對四周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除了沒有進去霧海,能去找的地方都找了。
「不可能是霧海作祟!要知道那些晉華的土著同樣與我們在霧海外圍巡邏,可是一天下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出事!」有人提出了強而有力的反駁,這話,頓時推翻了失蹤之人是被霧海吞噬的可能性。
「莫非是晉華的勢力在搗鬼,有人悄悄抓走了他們?」一些人大膽猜測,這話卻是引來眾人嗤之以鼻。
「給晉華的勢力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那麼干!何況有誰有有這麼大的本事,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抓走了那麼多的師兄弟?依我看,除了那霧海,實在是沒有其他可能了。上百號人同時失蹤得無聲無息,恐怕是墨師兄也做不到吧!」
昊光宗的弟子們議論紛紛,上百號人一天之內突然消失得無聲無息,這樣的事實在太恐怖了,一時之間,人人自危,都有些排斥霧海的巡邏,唯恐自己下一刻也突然消失。
「好了,給我安靜!」墨無中見查不出半點線索,額頭青筋狂跳,不由怒斥道。他這一吼,剩下的八百多名弟子頓時安靜下來。在這支戰部的眼中,墨師兄便是絕對的權威,沒有人敢違抗他的意思。
「看來只能請洞虛子長老算上一卦,看此事究竟是誰在搗鬼。」墨無中苦思無果,事發詭異,關系上百名弟子的生死,他只能請長老相助了。
「你們繼續巡邏霧海,若有發現,立刻向我稟報,我會盡快找出失蹤的人的下落。」墨無中囑咐道,緊接著大袖一揮,要所有人繼續各司其職。
「墨師兄,此事透著詭異,反正有晉華的人在巡邏了,我昊光宗弟子就不用了吧。」有弟子小聲心虛的道,此刻人人自危,無不懷疑是霧海的詛咒在作祟,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巡邏,實在是件痛苦之舉。
「哼,你們的膽子都跑到哪里去了!還是昊光宗的戰部嗎!」墨無中听聞這話,橫眉豎眼。「晉華的人巡邏能夠相信嗎,沒有你們監督,難保不會發生意外。給我听好了,此次宗門極為重視霧海之事,若有什麼紕漏,你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別怪我沒有提醒!」墨無中十分氣憤,今日他的心情本來極為愉快,宗內的大軍就要到來,他這支小戰部終于可以功成身退,卻不想在這節骨眼上,發生了這種詭異的事。更令他氣憤的,他的部下們,竟然失去了巡邏霧海的勇氣。
在墨無中的威迫下,整支戰部的人盡管內心有些膽顫,還是重新加入了巡邏的行列。只是此次,巡邏分為了三人一組,沒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他們巡邏起來變得格外的謹慎小心。
墨無中見手下軍心稍微穩住,臉上松了一口氣,立馬飛回呼城,想請洞虛子長老出手,搞清楚上百號人失蹤的真相。
只是他這一回去,昊光宗的弟子們又陸陸續續有人失蹤了。
待到天快黎明之際,終于有人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有昊光宗弟子親眼目睹,從霧海中沖出一道人影,閃電般解決了他前方不遠處的三位師兄弟,然後拖入了霧海之內。
真相水落石出,所有的昊光宗弟子又是憤怒又是驚恐。憤怒的是,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驚恐的則是,對方的修為深不可測,竟能須臾之間解決數名醒藏境的修者,莫非是冶兵境不成?
很快,更多的人目睹昊光宗弟子當場被人格殺,然後拖入霧海的慘狀。出手的人動作迅若閃電,全身霞光流彩,見到的人想要出手阻止,卻是來不及,只來得及看了對方的臉一眼,便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拖著昊光宗弟子的尸體回了霧海。
出手的人是被通緝的寧淵!目睹這一切的人,很快傳出了驚人的消息。隨著這一消息曝光,各方震動,昊光宗的弟子們,更是個個眼楮赤紅起來。
「不可能!那寧淵是有些本事,但怎麼可能幾息間就解決數名不弱于他的昊光宗修士!」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傳到呼城,令得整座呼城沸沸揚揚,各處酒樓茶館之內,不時有人提出這樣的疑問。
「別忘了,那寧淵身上可能藏有重寶,他既然能進入那片霧海而不死,能夠截殺昊光宗的人,也就沒有什麼奇怪!還有,別忘了,他掌握有先罡雷門的般若心雷術,此術據我族老所說,千年前曾名震整個豐月境,想來是有非同一般的威力,使他做到了如此壯舉。」有人爭論道。
呼城之內,伴隨著寧淵截殺一百多名昊光宗弟子的消息傳出,瞬間沸騰起來,各種爭論不休。而這件事也通過各方勢力的信息網,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迅速傳遍整個晉華。
寧淵本來因為被昊光宗通緝而眾所皆知,而此刻他強勢崛起,襲殺了一百多名昊光宗的弟子,頓時令得整個晉華大震動,深深記住了他的名字。要知道昊光宗來到晉華之後,沒有任何勢力敢于得罪他們,都是謹言慎行,忍辱偷生。寧淵此刻的所作所為,從另一方面來講,為一些受到欺壓的晉華本土勢力出了口惡氣。
只是盡管有些人內心大呼痛快,表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所有人口徑一致,聲討寧淵,同時暗暗期待著,想要看昊光宗面對這樣狠狠的扇臉舉動,究竟會做出何等反應。
「啊!啊!」屋子之內,墨無中大聲咆哮,摔壞了眾多的古董與檀香木椅。而在他的旁邊,幾名身披金甲的昊光宗弟子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
「廢物,全是一群廢物!不過是個邊陲之地走出的家伙,竟然讓堂堂昊光宗的戰部折損了一百四十五人,消息一旦傳出去,我還有何臉面回去見師尊!」墨無中眼楮通紅,臉上滿是殺氣。他不過回來半天多時間,已然有了防備的昊光戰部,竟然又有三十三人死于非命。更令他氣憤難耐的,當一切真相大白,造成這一切的凶手,竟然是那個被宗門通緝的區區不過醒藏境的寧淵。如此奇恥大辱,幾乎令他羞憤欲絕,恨不得立刻尋到寧淵,將他抽筋扒骨。
「墨師弟,冷靜一點。你這樣子,還有一點身為昊光十子之一的樣子嗎?」羅傷從屋外踏進,看著滿地的狼藉與破碎,不由得眉頭微皺,斥責道。
「羅師兄……」墨無中見到羅傷,臉上的怒氣微微一滯,語氣緩和了下來,道。「你不明白,此次我手下的戰部竟然被一個醒藏境的家伙無聲無息干掉了一百多個,這根本是項奇恥大辱。此事一旦傳出去,不僅弱了我昊光宗的威名,回到宗門後,我也定會受所有人的恥笑!」
「你以為現在在這里發脾氣就沒事了?」羅傷冷笑道,「告訴你,我剛從外面回來,如今這呼城大小酒樓茶館,可都在議論著這件事。我昊光宗,臉是已經丟了。」
「此話當真?」墨無中臉色一變。「此事不過才發生一天,為何傳得如此之快?」
羅傷瞥了墨無中旁邊噤若寒蟬的金甲軍一眼,淡淡的道。「那就應該問問你的手下們了,是他們辦事不力。」
听聞此話,墨無中不由得怒視向旁邊數人,冷哼一聲,他竟是隨手一拍,滾滾元力波蕩開來。
轟!只是隨意一拍,數名昊光宗弟子倒飛而出,口吐鮮血的癱倒在了牆角。
「師兄饒命!」那幾位昊光宗弟子頓時驚恐的求饒。他們身為戰部的人,雖然名義上也是昊光宗的弟子,但與墨無中這等內門弟子相比,地位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墨無中作為戰部的統帥,即便就地格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