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淵臉色難看,他動用了容虛戒內所有強大的靈符,竟然無法傷到墨無中一根汗毛。冶兵境的修者,難道真的強到了這個地步?
「螢蟲之光,也想與皓月爭輝?」墨無中雙眼睥睨,冷冰冰的盯著寧淵。在他眼中,寧淵就像一只螻蟻般不堪一擊。
「死!」墨無中輕喝道,一手抬出,輕輕一壓,空氣頓時氣爆之聲不絕,而他眼前的虛空,則是架起一道金色長橋。
金色長橋由聖光組成,瑞彩千條,仿佛那九天銀河從天際宣泄而下,勢不可擋,眨眼便來到了寧淵的近前。
寧淵一直小心提防著,面對墨無中的攻擊,他一邊腳踏無空步飛快的後退,一邊握著石劍劈出道道劍氣,企圖阻擋金色長橋的沖勢。
嗖。寧淵的身子在長橋到來之前險之又險的逃月兌了。
「速度不錯嘛,那步法,應該是戰技的一種,莫非也是戰族的傳承?」墨無中神色倨傲,心隨意動,那金色長橋竟然在空中轉彎起來,折射出道道金光,每一道都猶如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劍,狂風驟雨般射向寧淵,堵死了他所有逃月兌的路線。
寧淵眼皮一跳,見無處可藏,索性在劍雨中快速穿梭,朝著墨無中殺去。
金劍無匹,不時有數道射在寧淵的身上,使得他身上出現一個又一個血洞,即便是以一蛻巔峰戰體的強橫,面對冶兵境修者的攻擊,也是如履薄冰,險象環生。
「勇氣可嘉,竟然不退反進。」墨無中眉毛一揚,等級的巨大鴻溝擺在那,寧淵不想著如何保命,竟然還敢向自己揮動屠刀,該說他初生之犢不畏虎呢,還是愚不可及呢?
「錚!」墨無中一手伸出,五指微曲,猶如五柄天劍一般,燦燦生輝,震蕩出無形的劍波。
沖刺中的寧淵被劍波正面擊中,體表的護體罡氣瞬間潰散,整個人身子猛然一震,隨即口吐一大口鮮血,五髒俱損。
但盡管如此,他卻強壓著傷勢,快速奔向墨無中,仿若一只受傷的孤狼,散發出瘋狂的氣息。
墨無中冷笑一聲,正欲繼續出手,臉色卻是一僵,在寧淵的手中,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符篆,流淌出一股令他稍微忌憚的氣息。
「天降神兵,急急如律令。」寧淵邊奔跑邊掐訣,符兵上虛幻的人形瞬間投射到墨無中背後的虛空,形成一道黑色的巨影。
「符兵?如此價值不斐的東西,恐怕是你從我昊光宗弟子身上得到的吧?」墨無中笑容變得陰狠,他通體的金光更加璀璨,直欲沖上雲霄。
符兵中的式神由虛凝實,最終化為一個身高五丈的巨人,如同一面城牆般聳立在了墨無中的身後。
寧淵怒吼一聲,此刻他體內的元力被式神大量抽取而去,化為最強大的攻勢。寧淵很清楚,在他的身上,若說有什麼可能與冶兵境的修者抗衡,就只有這頗為神秘的符兵了。
式神得到寧淵大量的元力,如鋼鐵小山般的拳頭頓時轟出,砸向了近在咫尺的墨無中。
這一拳勢大力沉,足以打爆一個山頭,但在式神的面前,墨無中化為一輪耀眼的太陽,隨即一個閃爍,竟然自原地消失無影了。
刷!墨無中的身影隨即出現在了式神的頭頂,他一手抬起,金光萬丈,猶如舉著一輪太陽,狠狠的一轟而下!
毫無花哨,雙目迷茫的式神剛剛出現,便被墨無中手中的金光刺破身體,一聲咆哮後,轟然崩潰,重新化為了黑色的符兵,掉落在地。
墨無中手中的金光消退,化為了一個銀色的鋼圈,被他拿于手中。此物名為明王琢,是他的貼身兵器,乃是一魄神兵,平常情況下只有煉神境的修者才能夠擁有,但他身份特殊,身為昊光十子,被破例賞賜了這項寶貝。
寧淵借由符兵召喚出的式神十分不俗,為了能閃電般解決這場戰斗,向來沒有耐性的墨無中直接取出了明王琢,猛力一砸,直接破去式神,結束了這場游戲。
寧淵瞳孔駭然的看著墨無中手中的兵器,式神的實力他十分清楚,若不是自己修為有限,所能發揮出的威能絕不止這一些。他雖然認為墨無中有手段能夠擊敗式神,但卻沒想到,對方僅僅拿出兵器隨手一砸,就將他最強大的依仗生生擊潰。如此的強大令人窒息,幾乎快讓他生不起絲毫反抗的勇氣了。
面對比自己高上數重天的對手,寧淵有信心一戰;面對跨越了不同境界的高手,他也沒有失去信心。但此時此刻,當真真正正了解到了自己與墨無中之間的差距,他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折感。實力相差如此懸殊,對方又持有恐怖的兵器,如何去打?
墨無中身子凌立空中,飄然若仙,明王琢在驚鴻一現後便被他重新收回體內。此兵器是他的本命神兵,平時從不輕易出手。若不是眼前的寧淵身上擁有的秘密實在太過誘人,他急不可耐,也不會拿出此兵瞬間結束戰斗。
刷!墨無中隨手一甩,一道聖光掃出,直接抽飛了寧淵。寧淵毫無反抗之力,身體被聖光侵蝕而進,這一刻,有大量的經脈斷裂,骨骼破碎。
「你應該知道自己與我之間的差距了吧?」墨無中一副倨傲,高高在上,略帶憐憫的看著下方癱倒在地上的寧淵。
寧淵掙扎著想要爬起,盡管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希望獲勝,但此刻若放棄,張師師還有小圓圓,都要跟著他而死。
刷!又一道聖光掃出,直接打折了寧淵的兩條腿骨,使得他再也站不起來。
寧淵喉間發出一聲低吼,雙手手臂青筋冒起,想要站起來,卻徒勞無功。任憑他思緒百轉,到了這一刻,卻再也想不到任何能夠求生的法子了。
「真是可憐,你就像一只苦苦掙扎的螻蟻。真不知道這樣的你,憑什麼能夠獲得戰族的機緣?」墨無中一臉無情,諷刺挖苦寧淵。此人殺了他手下戰部一百四十五人,他要將對方好好羞辱一頓,再讓他痛苦的死去。
寧淵听著墨無中的嘲諷,雙手撐在地上,努力的想要站起,但無奈雙腿被打斷,此刻根本是個廢人,只能憤怒的低聲咆哮著。
實力!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了!此時此刻,寧淵迫切的想要擁有強大的戰力。沒有實力,別說保護張師師和小圓圓,就連自己也保護不了。沒有實力,他就只能如現在一般,像條爬蟲一樣癱倒在地,受盡敵人的嘲諷與愚弄。
老頭子寧考古過往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要受規則局限,越是卑微普通的人,所受到的限制便越多。只有你成長強大到某種地步,才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活著,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一切。若你弱,你就只能被人踩,被人笑,失去所有想要保護的東西!」
寧淵充滿了不甘心,雙拳攥得緊緊的,他不願成為像老頭子所說的那樣的人,但此時此刻,他卻正在感受著老頭子所說過的場景。
憤怒與屈辱,在這一刻齊齊涌上了寧淵的心頭,揮之不散。
全身經脈破損嚴重,雙腿骨折,寧淵雙手撐在地上,面目有著幾許猙獰,卻絲毫改變不了眼前的情況。
墨無中猖狂的笑著,不斷的言語羞辱。他不時打出一道聖光,將寧淵抽飛出去,但力道卻把握得很好,刻意不致他于死地,想要用這樣的辦法盡情的折磨寧淵。
「我本來以為身懷重寶的你能夠帶給我一點威脅,卻不料如此孱弱,真是令我失望。」墨無中故作嘆惋的道,在剛剛的出手中,他已經毀掉了寧淵的四肢筋骨,此刻的寧淵就是個廢人。即便對方日後服用神效的續骨丹藥,恐怕也會在體內留下暗傷,想要破開人體最後的藏門,突破到冶兵之境,將會變得異常的艱辛。當然,所謂的日後,在墨無中的眼中,根本不會存在。
一腳踩在寧淵的肩上,墨無中雙眼之中充滿了戲謔的神采。「好了,該交出你身上的所有秘密了。若你識抬舉,我留你一個全尸,否則我會用我知道的各種酷刑好好招待你。」
墨無中獰笑道,因為一百四十五名手下兵士被殺而形成的陰郁之氣一掃而空。
「好,我先告訴你《戰經》的功法。」寧淵癱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此時他的體內狀況到了十分危險的境地,幾乎隨時可能面臨崩潰。
「《戰經》?這就是戰族的無上功法嗎?」墨無中听聞,眼楮微微一亮。
寧淵嘴里喃喃道,但聲音卻極其細微,墨無中見狀,眉頭一皺,俯子,提住寧淵的脖頸,仔細的傾听他的話。
「呸。」寧淵突的一口唾沫吐出,墨無中由于靠得近,當場中招,眼楮上,鼻子上,滿是唾沫。
「你找死!」墨無中大為震怒,當場提著寧淵的身子摔飛出去。
。一棵有幾人環抱那麼粗的大樹被寧淵的身子撞斷,而寧淵的體內也隨之傳來 嚓 嚓骨骼斷裂的聲音。
整個人徹底癱倒在地上,此時的寧淵,甚至連動用手指都變得極為困難。
墨無中擦掉臉上的唾沫,神色極其陰鷙。他一向自認高高在上,如今卻被寧淵這樣的螻蟻以吐口水的粗俗方式相辱,豈能忍受?
當場,他右手抬起,聖光流轉,就要上前了結寧淵的性命。「你已經沒有必要活下去了,你身上的重寶,我會在你死後慢慢找尋。」
「呀呀。呀呀。」一聲急切的稚女敕的聲音突地從寧淵左手臂上傳出,小圓圓那球狀的身體在此時突然出現,擋在了寧淵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