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哧哧。這一刻,寧淵**的身體曝露在空氣中,全身紅的發燙,不時有水霧從毛孔蒸發而出,五彩的霞光將他徹底籠罩在內。
石室的牆壁在龜裂,地面在晃動,因為從寧淵的身上,一股強絕的氣息不斷溢出,且在瘋狂的漲動。
隱地龍被這巨大的動靜驚得惴惴不安,它小心翼翼的看向猶如神人般的寧淵,四腳輕揚,隨時做好逃命的準備。
而一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小圓圓,此刻石室動靜如此之大,卻沒有將它驚醒。它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體外金光包裹著,使得它免受寧淵強大的氣息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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曝露在空氣中的寧淵的身體,皮膚突然一寸寸炸裂開來,整個人化為一個血人,觸目驚心。
血肉以可見的速度枯萎著,經脈在一寸寸的斷裂著,至于骨頭,不斷的顫動,隨時都會斷掉。
寧淵徹底轟開了最後一處藏門,人體的潛能全面釋放,而他的月兌胎換骨,也從此開始。
戰體九次蛻變,每一次都是肉身的飛躍,但同樣的,每一次的痛苦,都絕非常人所能忍受。第一次月兌胎換骨,寧淵借用地乳之力,當時痛得死去活來,但最後硬撐了過去,得以蛻變成功。而一蛻的結果,也沒有讓他失望,令得他在培元境之時,就能夠與醒藏境的修者叫板。
如今二次蛻變,對于寧淵而言十分重要。在寧淵眼中,任何修為的增長,也比不上戰體蛻變的珍貴。根據《戰經》記載,戰體進入二蛻,將會在戰體內形成武胎,肉身強大堪比神兵,更可凌空虛浮,飛行速度遠超一般的冶兵境修者。
冶兵境修者可凌空虛浮,是因為體內的元力達到一個磅礡的積累,足以做到不借助元器包裹人體飛行,而戰體的凌空虛渡,則是對肉身的控制力達到妙至毫厘的地步,可以控制自身體重,擺月兌大地的牽引。
兩者同樣凌空飛行,但在速度和持久力上卻是截然不同,二蛻的戰體,速度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無空步更是能夠作用在空中,一般的冶兵境修者,根本很難看清他的速度。
也因為如此強大,寧淵對戰體的二蛻看得特別之重,內心分外的執著。月兌胎換骨的劇痛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且一旦在這個過程中意志不堅,昏迷過去,面臨的就會是身體崩潰,形神俱滅的下場。
在這樣的困境之下,非有大意志者不能蛻變成功。寧淵咬緊牙關,感受著血肉分離,骨骼破碎的痛苦,全然不懼。因為他心有執著,決不再讓之前類似墨無中這樣的事發生,他要變得強大,他要超月兌出來,打破一切強權,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內心不斷的怒吼著,寧淵忍常人所不能忍,接受著每一寸血肉的崩潰,同時期待著全新的蛻變。
月兌胎換骨的過程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之中,寧淵經歷了生死的逆轉,骨骼破碎重組,殘軀毀于一旦,連一頭斑白的頭發也全部月兌落。但緊隨著巨大的毀滅之後,是全新的生命開始。
破碎的骨髓中重新煥發出生機,比原先更加堅韌的骨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長出,同時伴隨著一陣淡淡的金光。
金紅色的血肉瘋狂蠕動,寧淵殘破不堪的身軀,煥發出全新的生機,五髒六腑,在經歷破滅重組之後,齊齊顫鳴,如打鼓般咚咚作響,帶動著石室之內的空氣如潮水般波動起伏。
最後,原本斑白的頭發徹底無蹤,重新生長而出的,是漆黑如墨的一頭長發,充滿了青年特有的朝氣。
皮膚光滑而富有彈性,雖然白皙,但卻異常的強韌,即便是握著一把劍往寧淵的身上一刺,此時也難以刺破他的皮膚。
二蛻成功,寧淵由里到外,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前施展紅蓮業火虧空的生機全部得到補充,因墨無中所受的暗傷更是在此次月兌胎換骨中徹底消除,從此可以放心的進軍修煉大道,不必擔心留下任何隱患。
強大如遠古蠻獸般的氣息從寧淵身上絲絲溢出,隱地龍望著此刻寶體燦燦的寧淵,小眼楮里滿是敬畏。這樣的眼神在之前它從未顯露過,高傲如它,自認為是遠古隱龍的血脈,能夠這樣看著寧淵,足以可見此刻寧淵的戰體,究竟強橫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體內磅礡的元力在此刻沿著《戰經》的功法路線運轉起來,寧淵全身血肉通透,如紅寶石般熠熠生輝,他所有的器官在齊齊顫鳴,如晨鐘暮鼓般,震蕩著人的心神。
雙眸緩緩睜開,這一刻,似有星辰在其中幻滅。寧淵仰天發出一聲長嘯,震得整座石室呈網狀裂開,不時有巨大的岩石掉落而下。
他的周身祥光瑞彩,有真龍,有神象的虛影顯現,更有一尊高大的魔神聳立身後。
戰體二蛻成功,引動了種種異象!
異象紛呈,寧淵站立在那,猶如神祗臨塵,驚得自詡高傲的隱地龍匍匐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為從寧淵的身上,它感受到了一股本源上的威壓。
寧淵一頭黑發飛舞,真龍與神象的虛影,乃至背後那尊高大的魔神,都緩緩的消散,化為流光回到他的身體之內。
體內丹田所在,一道金色的光暈在外圍形成,螺旋狀相嵌丹田,猶如憑空而生的實質器官。那是二蛻成功所誕生的武胎,能夠儲存本源精氣,乃人體萬妙之門,也因為此胎的存在,戰體才有了更多的可成長性。
寧淵感受著體內無窮無盡磅礡的力量,仿佛他只要隨手一揮,便能將一座山峰砸成兩截。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會,力量的美感,令得寧淵內心陶醉,巴不得立刻進行一場生死大戰,來印證自己此次突破的成果。
嗖嗖。寧淵深吸一口氣,外散出去的強大氣息頓時如百川入海,回歸體內。而他本人,剛才的狂亂勇猛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看上去,就是一個面貌清秀的少年。
眸光漆若點星,寧淵掃過被自己摧毀得狼狽不堪的石室,不由得搖了搖頭。剛剛突破太過興奮,加上對自己的力量還沒有熟悉過來,所以一時控制不住,將這里毀得面目全非。
「張師師要是回來看到這里變成這樣,恐怕要跟我急了。」寧淵笑了笑,這里的石室雖然簡樸,但頗為雅致,能尋到這麼一個地方,恐怕張師師花了不少時間。此刻被自己毀成這樣,寧淵可以想象那女人必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不過奇怪,那麼久了,為何她還沒有回來?」寧淵皺起眉頭,從他醒來,到修為突破,月兌胎換骨,已經過去了近一天的時間。整整一天的時間,張師師竟然還沒有出現,著實有些古怪。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寧淵眼露擔憂,昏迷之後的事他全然不知,此刻身在何處更是毫無頭緒。可以想象,自己殺了昊光十子之一的墨無中,必然引來了軒然大波,昊光宗絕不會輕易饒過自己,說不定早已對自己和張師師兩人全境通緝和追殺。
張師師那麼久還沒有回來,莫非是曝露身份了?
想到這點,寧淵心里有些焦急。他步出石室,發現這里屬于一處岩洞內部,緊鄰著一片懸崖峭壁,地處偏僻,周圍荒無人煙。
「應該是離開晉華了吧。」寧淵猜測道,他的神識擴散出去,將附近整座山脈的一切都感應在內,並沒有發現自己熟悉的地方。
如今破入了冶兵境,寧淵的神識也跟著水漲船高,達到了冶兵一重天的強度。冶兵境和醒藏境神識的強度,一境之隔,卻是天地之差。以前寧淵神識擴散出去,最多感應數百丈距離內的一切,但此時卻不同,神識綿綿散出,擴散到了周遭兩千丈外,卻還沒有一點力竭之狀。
「到底去了哪里?」寧淵喃喃自語,有些不放心。他和張師師可謂處在風口浪尖,一日不離開昊光淨土,便有被昊光宗發現的危險。如此情況下,張師師貿然外出,也不知道是為何原因。
突然想起那一桶精純至極的藥液,寧淵內心露出不安。他雖然對藥材研究不多,但親身體驗過那桶藥液的奇妙,也知道其必然價值連城,還在自己昔日得到的地乳之上。地乳這東西尚且可遇不可求,被稱為天地靈物,那整整一桶,由各種藥材熬煉的藥液,究竟該珍貴到什麼程度?
張師師從哪里得到的這些東西?想到這個問題,寧淵內心更覺不安。
「不行,我得去尋她一趟。」寧淵打定主意,走進石室準備收拾,見小圓圓仍在呼呼大睡,不由略感驚訝。
小家伙之前曾經遭到墨無中的攻擊,傷勢並不比他輕多少,但此刻卻是渾然無事,連自己突破時引動的巨大動靜都沒能驚醒它,著實有些古怪。上一次小家伙服食了大量的丹藥之後,也曾如此熟睡過,醒來後便擁有了融入他體內的能力,且速度變得迅若閃電。難不成,小家伙又要進化了?
仔細想想,寧淵覺得有這個可能,此次圓圓與自己一同浸泡在那神奇藥液中許久,被自己趕出時更是鯨吞牛飲了一大口,如此大的藥效,遠勝往昔吞服的丹藥,再一次沉睡然後進化,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就讓你這小家伙在這好好睡覺吧。」寧淵本想把小圓圓和隱地龍都收入紅蓮空間中,再去尋找張師師。但考慮到自己離去後張師師可能恰好回來,如果那時他和二獸都人去樓空,可能會引起她的擔憂。與其這樣,還不如讓這兩個家伙呆在這里,反正此處十分偏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