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陰謀初現
離落回到屋子,將李順德給他做的衣服換到身上,拿著秋水刀來到瀑布前方,拇指輕挑秋水刀的護手,秋水刀一聲錚鳴,寒光四射,右手接住刀柄,橫在面前,左手拂過刀身,輕嘆道︰「初入眼,若一泓秋水,這才配得上‘秋水刀’之名。」
站在巨石上的離落,怔怔地盯著似九天銀河一樣的瀑布,輕輕念道︰「功法上說要師法自然,而水幾近于道,臨水領悟真諦,武之大道,不知從何入手,觀萬年,道自現。」
迷蹤林進入寒冬,皚皚白雪附在樹上,整座森林如潔白的綢緞,柔軟順滑。
漫天飛舞的雪花中,離落站在潭水水面之上,眼楮緊閉,右手握著秋水刀在身前劈出各種奇異的軌跡,每一式都霸氣十足,刀氣四射,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離落豁然睜開雙眼,一刀向前劈出,前方五米緩緩流動的溪水,短暫的一瞬分為兩半,迅即又合在一處,向前方流去。
離落一個閃身,來到岸上,秋水刀隨手歸鞘,回身望著掛在懸崖上的百米之長的堅冰,輕嘆一聲,道︰「我這霸刀十三式終究不太圓滿,就等明年開春之時再離開吧。」
暮春三月,宋國西北依然是寒風料峭,白雪千里。♀
小城陽城北,迷蹤林外的山坡上,站著一個一米八五左右的黑衣男子,眼神深邃冷漠,鼻子英挺,烏黑長發被一根黑色帶子從額頭上方系住,隨意束在腦後,左額上還有一綹散發垂在臉頰之上,配著那一身黑袍,顯得男子更為冷酷,渾身充滿男人氣概,顧盼之際,十分霸氣。這黑衣男子左手提著秋水刀,正是從迷蹤林出來的離落。
離落展開從蒼鷹和游魚身上悟出的「鷹魚變」身法向陽城方向馳去,到北門外,放緩腳步,像眾獵戶一樣,排隊進入陽城,不過他冷峻的容貌,加上一身黑袍甚是搶眼,入城之後的離落毫不停留,直奔他當年的家陽城李府。
李府在小小的陽城極為顯赫,而且世代習武,也算是武林世家,坐落在陽城的中心繁華地帶,離落站在李府前,看著這個曾經讓他又愛又恨的家,百般滋味涌上心頭,過了一會兒,走上前去拍門,拍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來開門。
「小伙子,別拍了,這李府的人啊,早就搬走了。」
離落回頭,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站在府前台階下望著他,快步來到老者面前,道︰「老伯,這李家的人都搬走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白發老者道︰「已經五年多的時間了吧?」
離落問道︰「老伯,那您知道這李家的人搬到哪里去了嗎?」
白發老者道︰「據說是什麼鳳鳴山莊?」
離落渾身一震,心想︰「我從來沒有听過李家和鳳鳴山莊有什麼關系,這又是怎麼回事?」口中道︰「那您知道他們為什麼搬去鳳鳴山莊的嗎?」
白發老者道︰「我只是一個小老百姓,這些大戶人家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離落作揖道︰「多謝老伯,在下告辭」說著轉身欲走,白發老者一揮手,道︰「等一等」,離落站在原地不動,白發老者繼續道︰「記得當時街頭巷尾都在傳這李家的二少爺娶了鳳鳴山莊莊主的獨生女為妻。♀」離落眉頭輕皺,道︰「李家的二少爺娶了鳳鳴山莊莊主的獨生愛女?這怎麼可能?」
白發老者突然尷尬一笑,道︰「你看我這腦子,真是不好使了,記起來了,據說李家長子李天放強擄鳳鳴山莊莊主的獨生愛女,並致使她身懷六甲,名聲敗壞,李家之主李環山帶著次子李天息主動上門道歉,聲稱李天放在恐懼之下已經誤入了迷蹤林,生死不知,而他們也已經將李天放逐出李家,並願意讓李天息嫁于鳳鳴山莊,替李天放贖罪。」
離落隨著白發老者的話,身軀連震,白發老者惑然道︰「小伙子你莫不是生病了?」離落微微搖頭道︰「沒有,我只是听李天息一個男兒嫁給一個女子,心里震驚罷了。」
白發老者道︰「我猜這鳳鳴山莊必定是很了不得的,李家這樣做一是為了平息鳳鳴山莊的怒火,二就是攀附這個高枝兒,沒看不多久李家就全都搬走了嗎?」
離落彎腰抱拳道︰「多謝老伯告知在下這些,在下這就告辭了。」白發老者「唔」地一聲,急急轉身,邊走邊道︰「光顧和你這小伙子說話,老婆子交代的事兒給忘了,得趕緊去辦,不然,又要嘮叨半夜了。」離落看著白發老者遠去的背影,心道︰「李家啊李家,我都被你們扔進了迷蹤林,還要被你們利用,還要敗壞我的名聲,強擄鳳鳴山莊大小姐,致其懷孕,這件事情,鳳鳴山莊肯定不會傳出來,那一定就是你們了?」
離落繞著李府的圍牆,尋到一處無人地帶,輕輕一躍,進了李府當中,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野草長得比較旺盛,七轉八繞,走到當年他和母親所居之處,那里的樓閣早已不見,地上是一整塊兒青石,青石上寫道︰「李天放無恥行徑,李家子孫當世代為戒。」離落怒火中燒,一拳砸在青石之上,直打得拳頭血肉模糊,青石以拳頭為中心龜裂開來,冷漠地道︰「殺我,陷害我,你們以為搬到鳳鳴山莊就安全了?我一定會去找你們的。」抬頭在周圍看了一下,找到柳樹,走到樹下,一掌切在柳樹的根部,柳樹倒在地上,斷裂處中空,將手伸入,抓著幾錠銀子出來,這銀子本是他小時候攢下來,給他母親買禮物用的,想到此處,念及母親,淚水又悄然滴落,猛一咬牙,快步離開了。
福滿樓,陽城第一酒樓,在李府東面不遠,瀕臨陽城唯一的小河月半河,共三層,一層是平民百姓聚會的場所,二樓就是還算富裕,但沒什麼地位的人用餐之處,三樓全部為包廂,則是陽城名流仕紳相聚請吃的不二之選。
離落坐在福滿樓二樓接近月半河的有窗的一桌兒,要了一壺酒,兩個小菜,自飲自酌,眼楮盯著月半河的水面,耳朵卻是听著這些吃客的談話,這里的人身份不高,消息卻是靈通,大多都是將最近江湖上的事兒,不多時,離落已經將江湖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把握到一個大概,最大的事情是鳳鳴山莊莊主要在今年的五月初五將莊主之位傳給他的女婿李天息。
離落眉頭緊蹙,心想︰「這莊主真夠糊涂,竟然將莊主之位傳給外人。」想到此處,又有兩個微弱的聲音傳來,若不是離落內功高強,這樣無意針對他們去听,定是听不到的,只听一個聲音道︰「一切都準備好了,主人交代的一切都完滿了。」另一個聲音笑道︰「針對鳳鳴山莊的行動,我們已經布置了十多年,這次一定萬無一失。」最先的聲音又道︰「誰說不是呢,關鍵處在于李家這步棋子,還有用李天放這個雜種的事情來使南山別客與鳳鳴山莊相拼。」另一個聲音道︰「別說了,人多而雜,小心被人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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