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幾番交道之後才知道,李大娘是周憲的養母,周憲從小就是喝她的女乃水,自然也把他視為己出。
長大後,周憲更多的就是出征打仗,就算逢年過節也難得見上這個孩子一面,不過周憲倒也還算孝順,只要是在家里,總是要接她過來住上一陣子。
「李大娘,您這真是太費心了!」沒想到這個李大娘對我倒算是上心,把我領進了拱門內的一間屋子,里面的桌椅櫥窗擺放的整整齊齊,到處都是一塵不染的,一看就知道是剛剛打掃過的。
李大娘繼續她那招牌式的笑容,拍著我道︰「只要姑娘滿意就好,要有什麼吩咐,隨時叫我。」
听她這麼一說,我的笑容可有些尷尬,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周憲的養母,又不是下人,我哪敢吩咐她啊,她吩咐我還差不多。
正打算禮貌地回絕,她卻又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大叫道︰「哦!燕窩,我給姑娘炖的燕窩還在爐子里呢,怎麼可以把這事兒給忘了呢,你等著啊。」
「誒……」我還沒來得及說謝,她倒是又一股腦地沖了出去。
「我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客人而已,用不著那麼興師動眾的。」
自顧自地嘀咕著。
這個家真是太奇怪了,兒子把我領回來丟至一邊,老媽卻熱情好客得就好像請回了一尊菩薩。我是該受寵若驚呢還是受寵若驚呢。
「姐姐,以後我們就住在這里了嗎?」狗娃一進門就開始這個模模,那個踫踫的,一臉的不敢相信。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說周憲府上簡單樸素,但對于這種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恐怕做夢也沒想過自己能住那麼好的地方吧。
「是啊,所以今天我們總算能睡上一個安安穩穩的美覺咯。」
想著這三天來一直露宿荒郊野林,別說我了,就連狗娃也沒怎麼睡好。看著他徑自跑到溫暖的大床上躺下。
輕笑著跑到了銅鏡前。
又從挎包里取出了剪子,將臉上的紗布剪開。
雖說早就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但也不知這些天過去,傷口好了沒有,還是不敢大意,一層一層的地除去。
直到銅鏡里出現的一張嬌俏可人的臉蛋,懸著的心才放下。
只是,別的地方皮肉都已長好,而額間那一塊……
說不上有多猙獰,總覺得很突兀,不和諧,不論不類的,讓人看著特別不舒服。
伸手模了模凹陷下去的那一塊肉,心里總感覺有個疙瘩怪怪的。
是個女人都愛美,可是高長信這幅絕美的臉蛋卻硬生生地被這道傷疤給毀了,實在有些可惜。
沮喪地趴倒在梳妝桌前,一陣香味撲鼻。
我伸手打開了那個散發著香味的盒子,原來是個胭脂盒,里面裝著各色的胭脂水粉。
看來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在,女人愛化妝這個壞毛病到哪兒都是改變不了的哦。
可是,涂再多的胭脂有什麼用呢,又不能遮蓋住我額頭上的傷疤……
有了……。
描繪完畢,又照了照鏡子中的人兒,額間一朵粉色的蓮花含苞待放,嬌艷欲滴,襯得整張臉的膚色更加的明亮鮮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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