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看清楚啊,我是冷听雨,是听雨!
冷听雨哽咽的說著,她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說湯沛,還是莫之城。♀
湯沛低頭看著她,這個角度,正借著月光打量著她,女人微抬著頭,濃密的卷發微掩著那張被淚水沖洗的臉龐。
有那一刻,他有那樣的沖動去吻干她的淚水,酒後的麻痹,令他抓起她的身,順勢將她壓在車子靠椅上。
手指穿插在她發里,低頭便堵上了她的嘴,那綴泣的聲音淹沒在那記強吻里。冷听雨的雙手不斷的推拒,又敲打著他的胸口。
他的吻里夾著酒味與香煙的氣息,刺中了她最後堅守的那一根弦。她不是沒有過性經歷,沒有愛的性,心口會不覺的涌上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的身體很冷,他也是,就像兩具冰冷的寒冰被撞擊在一開,然後彼此越來越冷。
湯沛的吻漸深,他的舌尖勾卷她的靈舌,和記憶中的不一樣,那女人的舌頭更是濕滑,唇瓣香軟的像是含在嘴里漸融化的糖。
「唔……」他繼續深探,冷听雨的推拒也漸漸停下,雙手不覺的環摟過男人的頸脖,彼此輾轉著各種角度,空氣里只听見激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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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穿透過紗一般的簾幕,冷听雨緩緩睜眸,才發現眼前的男人正醒著看著她,冷听雨一笑,有些自嘲的問道︰「怎麼了?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她並沒有看到預想中男人驚詫的神色,而是繼續深凝著她。冷听雨有些無趣,順道起身,倚靠在床頭邊,用被子輕輕遮掩著**的身體。
清亮的陽光勾勒著她較好的身姿,若隱若現里,只見女人栗色的卷發微掩著那張疲乏的臉,她取了香煙,徑自點燃,深吸著,目光飄向了窗外。
湯沛抬眼,望著女人一抹清寂,那裊裊盤旋的煙霧,朦朧著她。那是湯沛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昨晚**,他們撞破了各自的底線。
湯沛起身,湊近,從她指間奪過那香煙,放在自己唇邊深吸著,只是片刻間,男人皺了皺眉︰「薄荷味,真難抽!」
冷听雨一笑︰「難抽你還抽!」她曾說過,喜歡那樣的清涼的氣息充盈著整個身體,讓她感覺著她在深深的掛念著那個男人。
湯沛還是將煙抽完,順道熄滅,湊近,穩住她腦袋,便吻了上去,冷听雨有些驚詫,徒然睜眸的看著他,他的吻愈漸愈深,冷听雨回神中,輕輕的閉上了眼楮,唇齒間盡是薄荷的涼味,迎上著他的深吻。
不消一刻,湯沛輕喘,離開她唇時,低喃︰「我想知道清醒的時候和你接吻是怎樣的感覺?」
女人輕掩著眸底,一笑︰「湯沛,我們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情是各有所需。」她不急不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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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輕落在kingsize的大床上,葉鈴蘭醒來的時候,揉著發疼的腦袋,她在哪里?微微動身,只記得昨夜院長女乃女乃七十大壽,她多喝了幾杯,宿醉後頭很疼,胸口很是悶熱,她環視著四處的環境,屋里的裝飾許是熟悉,直到看見倚靠在床邊睡著的男人,手臂還掛在她身旁。
葉鈴蘭一驚,他怎麼會在這?她又為何和他在一起?無數個疑問撞入腦里,起身的動靜擾醒了男人。
莫之城睜眼,見她臉上的倉惶,他低沉說︰「這麼早就醒了?」事實上昨晚他陪著葉曉遲,直到天蒙蒙灰時,他才返回主臥,坐在床頭邊看著她,看著看著,便沉沉的睡了。
女人連忙起身,卻被他翻身壓倒在床,兩人緊密的貼在一起,呼吸炙熱的噴灑在彼此的肌膚。
她身上那件綢緞睡衣,松垮的只微露著肩,莫之城深凝著她,她皺眉只道︰「放開我!」
話音還未落,門前就傳來稚女敕的一聲︰「你們在干什麼呢?」
兩人一怔,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來源處,葉曉遲蓬頭,光著腳丫的站在門前,小家伙睜著圓溜溜的眼楮,眼里盡是探究。
鈴蘭慌亂,連忙推開莫之城,莫之城順道以手臂撐在床上,側目的看著孩子。
葉鈴蘭起身︰「曉遲!」她準備下床,葉曉遲已經朝她跑來,麻溜的爬上床,鑽進了被窩,葉鈴蘭看過牆壁上的時鐘,才早上七點,葉曉遲平時要睡到八點才醒。
她將曉遲摟緊懷里,輕聲問道︰「還困不困?」
曉遲點點頭,莫之城見狀,便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曉遲抓住了手腕︰「叔叔,你和媽媽剛剛在玩什麼游戲?」
莫之城怔著,從未覺得如此尷尬,他瞥看過葉鈴蘭,女人連忙拉過葉曉遲︰「過來!」言語中明顯的不悅。
「媽媽,我想要叔叔陪我睡。」
葉鈴蘭眉心皺的更緊,將葉曉遲拉下了床︰「把衣服穿好,我們回家。」
孩子興許是被嚇著,烏溜溜的眼里泛著一層薄霧,葉曉遲委屈的攥著鈴蘭的褲子,喃喃道︰「媽媽……」
葉鈴蘭見她如此,心下一軟,可見孩子渴望的瞥向一旁的男人,她硬是狠下心,抱起葉曉遲,往屋外趕。
莫之城見狀,三步兩下的攔住她的去路︰「你想干什麼?你這樣嚇到孩子。」
「關你什麼事?」她冷聲問。
「先把孩子放下!」莫之城一手去奪葉曉遲︰「我們好好談談!」
「夠了……莫之城!」她斥道︰「這三年我避你避之不及,我離開湯沛,離開南江,就是為了不讓你搶走我的孩子。你贏了,你贏了一切,你到底還要我怎麼做?」
「這句話該我來問你,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三年前我就說過,你和孩子我都要!」
葉鈴蘭瞠目的看著他,眼里泛著輕薄的霧水,咬牙一字一句道︰「你做夢!」
「你能帶走孩子,但能割掉我和她的血緣關系嗎?」莫之城緊拽緊她的手腕,力度一點一點瓖緊。
葉曉遲看著眼前的爭執,媽媽從未令她這樣害怕過,曉遲嗚哇的哭起︰「嗚……媽媽……害怕……」
孩子的哭聲讓兩人緩過神,曉遲一直喃喃害怕,可是真正害怕的是她自己,她害怕莫之城搶走她的曉遲。
葉鈴蘭將孩子緩緩的放下,伸出手臂將她緊摟在懷里︰「曉遲,你別哭了。」
孩子的哭聲震響在耳畔,葉鈴蘭的淚也一直的奔涌而出,卻沉下聲音,一句句的安撫著︰「別哭了,是媽媽不好,別哭了,是媽媽錯了!」
曉遲用那雙稚女敕的小手捧著她的臉龐,一邊哭著,一邊簌著鼻子︰「媽媽,別哭……」
葉鈴蘭胸口的苦意更是蔓延而開,莫支持看著眼前一幕幕,百感交集,他緩緩的俯身,俯在她們母女身旁,他說︰「告訴我,就算三年又三年,你能割掉她和我的血緣關系嗎?她是我莫之城的女兒,這點永遠是沒法被抹掉!」
「……」鈴蘭怔著,
「你覺得我會讓我的孩子,住在還廚房大點的地方,每天讓她吃不飽,睡不暖?」
鈴蘭的淚止不住的掉落,不覺的搖頭︰「你別再說了!我求你,別再說了……」
「你覺得我會讓我的孩子跟著‘葉姓’,讓她在外漂泊?」
「別說了……莫之城……」
「你覺得我會讓孩子從小失去父愛,在不完整的家庭里長大嗎?」他的聲音像是一種牽引,而她的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他別過她的臉,深邃的眸盯著她,素淨的手指,拂過她臉頰的濡濕,一遍遍問道︰「所以,你覺得我會放手嗎?」
他一字一句的話語,蠱惑著她心里築起已久高牆,她在動搖,動搖的不是回到他身邊,而是葉曉遲的歸宿!
她今年二十八歲,還剩七年,七年彈指一揮間,她在害怕。
如果他要接回她的孩子;
如果他要善待她的孩子,這會不會是曉遲最好的歸宿!可是,她能信他嗎?從來她就模不到,窺不清他的心思,她與莫之城那些恩怨,她真能信他會珍惜、善待孩子嗎?
想至此,她落下了曉遲,匆匆的逃離︰「鈴蘭……」
她逃到了角落,蜷著身子抱膝的哭著。
——告訴我,就算三年又三年,你能割掉她和我的血緣關系嗎?
——你覺得我會讓我的孩子,住在還廚房大點的地方,每天讓她吃不飽,睡不暖?!
不,她的淚將輕薄的睡衣染濕,直到她眼球哭的澀痛,才起身望向身後不遠處,曉遲被他抱在懷里。
孩子摟著他頸脖,小臉蛋兒貼著男人的臉龐。
——你甚至沒層發覺她眉目間的神色像極了我嗎?
是像吧,能如此之像,這便是無法割舍的血緣關系!
曉遲的人生終究回到自己父親身邊才是最好的選擇,她千辛萬苦把她帶到這個世界,就該料到這一天,她也要對曉遲的未來負責。
送回去吧,把她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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