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崔夫人,便跟著一個僧人去拜訪法師去了。
進得門來看到傳說中的人物居住的還是十分簡樸,不由得心生敬佩。這時的法師還在翻看佛經,不敢打擾只好侍立在一旁。燃著的檀香傳來陣陣香味讓本就對氣味敏感的我突然覺得多了幾分有緣的味道。
過了一會法師終于發現我了問道︰「二公子以前都讀過些什麼書?」
「不瞞法師庭自病後初愈記憶喪失,過往的一切都不記得了。可以說現在站在法師面前的是個全新的崔貞庭。」
「這也是造化啊!有得必有失啊!」他感慨。
「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問法師,不知道法師能夠幫我解答。」猶豫再三還是說了。
「公子但講無妨。」
「法師從小出家,後更是親自西行求取佛經,回到長安更是不辭辛苦大量翻譯佛經來弘揚佛法。隋末社會動亂、民不聊生,亂世人不如太平犬,各地起義不斷,後我高祖也隨之揭竿而起結束動亂建唐王朝,其中少林寺的師傅本應該修禪念佛卻直接參與戰爭,我們總說‘我佛慈悲’,進入戰場傷害人命算是慈悲嗎?」
「這」,他面露難色,低頭思考一會道︰「二公子所說的我還真沒考慮過,我們的確經常口宣佛號‘我佛慈悲’,這慈悲並不僅僅是不去一點不去殺生,若為了這點小慈悲而造成眾生更多的災難這就不是慈悲而是殘忍。當時的亂世百姓流離失所無法生存,少林武僧幫助進入戰場是為了早日結束戰爭還百姓一個清平盛世,這算是大慈悲,我們不能因小失大。若說不願殺生只是待在寺中日日誦經祈禱天下太平,這只能說這個人會念經算不得真正的大慈大悲,當然並不能所有的都是算做慈悲,我西行取經為的是把更好的佛經傳進中土使這里的百姓不會被小慈悲迷惑,所翻譯佛經是為了傳播大智慧大慈悲。」
「善哉!听得法師這樣說庭明白了,原來是庭過于執著了。」我心悅誠服道。
「二公子客氣了,先前二公子說自己失憶不再記得以前的事情。我以前遠去天竺在西域諸國中也曾見過失憶之人,有的宛如三歲童兒天真爛漫,可二公子卻如此深刻,看來應是一番奇遇。」
「法師說笑了,庭只是最近听講我朝歷史突發奇想而已,並未是什麼深刻,倒是沖撞了法師還請見諒。」想不到他的眼光如此毒辣我忙替自己辯解道。
又問了些西域的見聞就告退,找到等在外面的被母親留給我的小廝—阿翔一起回到已經給安排好的廂房中休息。
趁著三藏法師給起字的空當我在這大慈恩寺中過著悠哉悠哉的生活,沒有了崔府的步步小心,這里作為皇家寺廟也沒有平常寺廟中的熱鬧,平時可以去看看剛剛建起的大雁塔慶幸下自己是大雁塔的第一批游客,或許去後面竹林中感受風吹過竹林所帶來的沙沙聲響突然想起自己中學時一直有個夢想是在竹林深處建一所屬于自己的房子,早晨伴著鳥鳴聲起床推開窗戶望去的是隨風擺動的竹葉,好不愜意。人常說「山中不知歲月」,在這里待了會心無比安靜不願就此離開。
如此靜謐的氣氛卻被阿翔那一嗓子給破壞了「二公子,二公子」。
「什麼事情?這麼大的聲音不知道這里是清修之地嗎?」我不悅地看著飛奔而來的阿翔。
「不是,是法師,法師說想到給公子你起什麼字了,特讓我來喚公子過去。」阿翔趕忙解釋道。
「行了,知道了,那走吧。」
兩人正走在的路上,突然間迎面看到幾個奴僕跟著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大搖大擺的走來,那幾個奴僕看起來卑躬屈膝的樣子,還佯裝出一副極有身份的樣子邊走邊對路旁的人嚷道︰「讓開,讓開,沒看到賀蘭公子來進香嗎?還這麼不長眼的擋在路上。」
這條路正好是寺中的主要干道,來往的人們看到這些人凶神惡煞的模樣趕忙躲開,我和阿翔見此情景也只好暫時停在路邊等待他們過去。
望著這幫人遠去的背影我問阿翔道︰「阿翔,你知道這些人是誰家的嗎?怎麼在此如此囂張。」
「看樣子好像是當今皇後的母家武家的繼承人賀蘭敏之,現在皇後勢頭正盛,所以就盛氣凌人些吧!公子別看了咱們趕緊過去吧!夫人他們都在等著哪!」
「哦!走吧。」我們繼續前行。
原來這就是那位歷史上聲名臭到極點的賀蘭敏之,不過可惜膽子太大惹了太平公主最後也沒什麼好下場。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原來起字還是挺講究的,崔夫人還專門從崔府過來一趟,忙向來人請安。崔夫人責問道︰「怎麼來這麼晚?」
「是庭的錯,看寺中的竹子長的很好一時流連忘返。還請法師見諒。」我面帶慚愧的說。
「哈哈!我寺中的竹子向來很少能引起別人的注意,二公子能夠為此流連忘返,果然和我佛極為有緣啊!」他笑道。
「法師快別這樣說,小孩子經不起夸獎,明明就是他的耽誤讓法師你等了這麼長時間,我在這里先給法師告罪了。」崔夫人道。
「夫人言重了,令公子雖說是失憶了但是見解卻頗為深刻,我這幾天和令公子接觸發現令公子的再多加琢磨必是一塊美玉啊!」
「法師謬贊」,崔夫人心中欣喜面上並沒有顯現出來。
「對了,今天叫夫人來是把令公子的字起好了,就叫恩顧,不知道夫人覺得怎樣?我查許多典籍覺得還是‘恩顧’最為合適簡單而且一目了然。」
「法師起的自然不錯,法師翻譯佛經時間有限,倒是叨擾法師了。庭兒快過來謝謝法師。」崔夫人又開始招呼了。
「庭謝法師賜字之恩,自是不負法師教導之恩。」我謝道。
「哪里的話,弘揚佛法恩澤後世自是我輩職責之所在,二公子小小年紀所思已經極為深遠,日後必為國之棟梁。」他贊道。
「借法師吉言,庭兒生來就體弱,那時老公爺還在擔心他能不能長大,要是老公爺活到現在听到法師這句話該多高興啊!」崔夫人感慨道。
「是啊!人生匆匆百年,回想起來好像昨天我還和老公爺一起暢談今天老公爺就不在了。真是快啊!」听了崔夫人這樣說他也不禁感慨起來。
「哎呀!你看我本來好好的讓我硬生生給說的傷感了些,讓法師也跟著傷心真是罪過啊!耽誤法師這麼長時間,我們得趕緊告退了,老爺還在家等著信哪!」崔夫人拿手帕擦擦眼楮又換一副笑臉告辭道。
「夫人慢走!」他起身相送。
一起來到門外崔夫人勸道︰「法師請止步吧!一直打擾您的清修已是極為不安,哪還勞法師親自相送。」
「夫人言重了」。
「法師等我有空了再來請教你。」我也向法師告辭道。
「呵呵,那我等著公子的再次到來。」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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