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日玉生煙 第42章 再見故人

作者 ︰ 程水一

回到家中碧荷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衣服後面濕噠噠的,前面袖子還成了半截,頭上還綁著布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貧民窟里出來的。

「公子你這是怎麼了?」碧荷吃驚的問道。

「沒什麼,今天去喝酒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把腦袋給跌破了,你幫我上點藥吧,順便給我找身干淨的衣服來。」我忙不迭的吩咐道。

听了我的吩咐碧荷忙從衣櫃里給我找了件干淨的衣服換上,又倒了杯熱茶道︰「公子趕緊喝點熱茶驅驅寒,奴婢這就給你找藥。」

「沒事的,你不用這麼驚慌。」我坐在桌前對一臉驚慌的她說道。

「這麼冷的天,要是真生病了夫人又該擔心了,公子你以後還是多注意點,再出去喝酒就帶上阿翔,這大晚上的一個人回來還跌破了腦袋,幸虧夫人已經睡下了,要不然又是一陣折騰。」她邊翻箱倒櫃的找藥邊絮叨。

一口熱茶下肚寒氣頓時去了一大半,呆呆坐在那里回想今晚的遭遇,想到那突然的一吻模著嘴角傻傻的笑。

「公子,公子。」碧荷的聲音喚醒了正陷入甜蜜回憶的我。

「怎麼了?」我不解的看著拿著藥瓶的碧荷問道。

「我找到藥了,你往這邊坐坐,我好看看你的傷口。」她來到我身邊道。

「嗯,好的,你輕點啊!現在我的頭還有點暈哪!」我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吧。」碧荷邊說邊輕輕揭開我頭上的布條。

「怎麼樣啊?」碧荷看了半天沒看出個究竟我納悶的問道。

「好像不是太嚴重,我沒怎麼看到傷口哦。」碧荷說道。

「怎麼沒有傷口哪?明明有流血的。」我不相信的說道。

「別動,我看到了。」碧荷扒開我的頭發說道。

「哦!」我只好乖乖的僵著脖子不動。

「把桌子上的藥給我。」碧荷的聲音傳到耳邊。

忙將藥遞給她,還沒什麼感覺就听到碧荷說道︰「好了。」

「這麼快?」我問道。

「嗯,你的傷口不是太大。自從你前幾次受傷後夫人特意找了宮中的御醫給配了些傷藥,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碧荷慶幸的說道。

「嗯,幸好,我好困啊!」酒意上來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那公子快些睡吧,不過今晚還是側著睡的好,平躺著會壓到傷口。」碧荷交代道。

「我知道了。」打著呵欠回答道。

早上醒來感覺頭並沒有昨天晚上那麼痛,對給我梳頭的碧荷說道︰「你說這御醫是怎麼配的藥,這麼神奇。」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既然御醫那肯定得是醫術高超的人才能做的,他們開的藥肯定是效果最好的。」碧荷說道。

「也是啊!等我有空了一定要去看看去。」我道。

一番忙碌後就要去上班了,阿翔早就牽著馬等在家門口,天空還是一片灰暗,昨晚的大雪已經停了,現在的外面是一片銀裝素裹,屋檐上的冰條長長的掛在那里。門口的積雪已經被早起的僕人打掃干淨堆在路邊,長吸一口冬雪後的冷氣翻身上馬道一聲「駕」就朝前奔去。

到了勛衛換好衣服便和陸續到來的人一起去皇宮里去巡邏,一路上看到在我前面的張大哥有點蔫蔫的就輕輕的踫了一下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嗨!別提了,昨晚喝的太醉了在路上滑了一跤,狼狽不堪的回家後被我家的婆娘看到了,那是一頓臭罵啊,罵的我連帽子都帶不上。」他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說道。

「這麼慘,嫂子真乃女中豪杰啊!」我恭維道。

「張大哥,你那算什麼呀!我家那婆娘的父親武將出身,岳丈大人自小就把當男孩一樣養,我這點微末功夫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在家里爭吵起來三兩下就被她給收拾了一頓,昨天晚上回去給她頂幾句就被她在臉上留了個印記。」後面的趙子墨投訴道。

「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不小心摔到臉了,哈哈哈哈,原來子墨還有這段心酸啊!」走在最前面的張大哥不厚道的笑道。

听到趙子墨說他的悲慘史,忽然想到要是自己和阿史那葉在一起,那以後自己會不會也會被她給修理的很慘,腦袋中浮出自己被阿史那葉暴打的畫面,不由得渾身一抖,走在後面的趙子墨見狀問道︰「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今天好冷啊!」我道。

「不會吧,我覺得今天較前幾天已經好多了。」趙子墨不大相信的說道。

「呵呵。」我但笑不語。

終于結束了今天的巡邏任務,換好衣服正準備出宮去看鄭女乃女乃卻看到剛出門的趙子墨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這麼急。」

「快快,我看到公主帶著一群人過來了。」喘勻氣的趙子墨開口就如此驚人。

「啊!公主!這可怎麼辦哪?」剛還嘲笑趙子墨的我一听到「公主」二字頓時慌了手腳。

慌亂中看到立在牆角的櫃子,平日里都是用來放各種文件的,足夠容下一個人。忙鑽了進去,進去前還不忘給趙子墨交代道︰「公主問什麼你都說不知道。」

縮在櫃子中大氣都不敢出,听到門外的腳步聲漸漸近了,接著就听到趙子墨大呼︰「微臣參見公主殿下。」

「起來吧。」公主殿下的聲音傳來。

「謝殿下。」趙子墨道。

「你在勛衛是干什麼的?你可認識崔恩顧?」公主發問了。

「回殿下的話,微臣在勛衛是負責在皇宮巡邏的,並不認識叫崔恩顧的。」趙子墨按照我剛剛的交代回答道。

「哦!是嗎?」公主不太相信的反問道。

「回殿下的話,微臣來勛衛的時間並不是太長,因此還不知道勛衛中是否有崔恩顧這個人,還請殿下見諒。」趙子墨說道。

「好了,本宮就是隨便問問,你不知道算了。現在這時辰你們一般會去干嗎?」不死心的公主繼續問道。

「回殿下的話,這個時候我們完成了今日的任務就會回家了。」趙子墨回答道。

「哦!這樣啊!」公主殿下意味深長的聲音傳來使我產生一種不好的感覺。

「行了,本宮也沒什麼事情了,擺駕回宮吧。」公主殿下說道。

「殿下慢走。」

听著一堆人的腳步聲慢慢消失在耳邊,直到完全听不到時才慢慢打開櫃子,確認外面真的沒有什麼人後才從櫃子中出來,發現趙子墨還在倚門遠望。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回魂了。」

他被我這一拍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後不懷好意的看著我笑問道︰「說吧,公主怎麼看上你了?」

無奈的給他個白眼道︰「我看是你看上公主了吧,半天還沒回過神來,我還有別的事情,別擋著我的路了。」

「別啊!正好哥哥也要出去,咱們一起吧。」趙子墨笑嘻嘻的攬著我的肩膀道。

沒搭理他自顧自的走在路上,趙子墨在旁邊一直問︰「快告訴哥哥,你是怎樣讓公主看上的?」

「天啊!你饒了我吧,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個小人物怎麼入了公主殿下的法眼,我現在真的是有急事,哥哥你就別問了。」實在是被他嗦的心煩,忙討饒道。

「行行行,哥哥不問了。不過說實在話,咱們的公主殿下真是越長越漂亮了,每次都能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他在旁邊贊嘆道。

我看了看這天都快黑了也顧不上搭理他,忙對他說︰「我快晚了,不跟你說了,先走了啊。」

說完也不管後面的他如何喊叫,一路小跑找到阿翔跟著他一起去阿史那葉口中的醫館去看望鄭女乃女乃去。

等到了醫館時已是傍晚,喚來醫館人問道︰「你們這是不是收治了位姓鄭的老婆婆,快帶我去見她。」

「是有這麼一位,敢問公子是?」那大夫不解的看著我道。

「我是誰關你什麼事啊!我現在要見她,你嗦什麼。」在皇宮里被公主耽誤了時間,路上又被那趙子墨給耽誤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這大夫又唧唧歪歪弄的我一陣心煩。

「我家公子曾得到這位老婆婆的幫助,听說她在你們醫館住著就趕緊來看看。」阿翔忙在旁邊解釋。

「這樣啊!你們隨我來吧。」听了阿翔的話那大夫才明白過來。

隨著這大夫來到後院的一個房間前,他推開門道︰「你們要找的人住在這里,你們自己進去吧,我前院還有事情就先去忙了。」

「行,謝謝大夫。」阿翔忙不迭的道謝。

在那大夫推開門的瞬間就有股藥味撲鼻而來,我站在門口往里望去看到穿著粗布衣裳的鄭喜正在給躺在床上的老人喂藥,僅僅只是幾個月沒見老人家的變化之大竟如此明顯,若不是鄭喜還在旁邊坐著,我都不敢相信如今這個看起來毫無生氣的老人是我曾見過的精神矍鑠的鄭女乃女乃。揉揉發紅的眼楮抬腳進了屋道︰「鄭女乃女乃,我來看你來了。」

此話一出驚的鄭喜手中的藥碗沒拿住就要落在地上,我忙上前接住藥碗笑道︰「沒想到我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能讓姑娘激動的拿不住手中的碗了。」

「真是個登徒子,到哪都不忘記調笑一番。」話音剛落就听到有人數落。

我一看是阿史那葉,她還穿著軍中的盔甲就趕了過來,兩人眼神交匯,想到昨晚的一幕臉色發紅,慌亂的收回眼神道︰「我這只是調節氣氛,你怎麼老說我壞話。」

她沒搭理我直接搶過我手中的藥碗,坐在鄭女乃女乃身邊代替鄭喜給老人家喂起藥來。

估計她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我的氣,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好了,鄭喜看出我的窘迫開頭打破這平靜道︰「這位公子認識我和我女乃女乃?」

「哎!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姑娘難道忘記了是我和這個人把你女乃女乃的話帶給你的?」我指著阿史那葉對鄭喜說道。

「原來是恩公啊!恕小女子眼拙竟然沒有認出來。」她邊道歉邊向我行禮。

「沒什麼,你們這一路西來也夠辛苦的,要不是昨天踫到史葉告訴我這個消息,我還不知道你們到長安了。怎麼說鄭女乃女乃也曾幫過我們,你在長安城中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我幫你解決。對了,你還沒吃飯的吧,我讓阿翔帶你去吃飯吧。」我道。

「不用勞煩恩公,張大夫是個好人,我一會去他家的廚房自己做點就行了。」她忙推辭道。

「那怎麼行,你這一路上已經夠辛苦了,再這麼下去肯定得病倒的,到時候你女乃女乃怎麼辦,不要再說什麼了,就讓阿翔帶你去吃飯吧。」我道。

「阿翔你趕緊帶鄭姑娘去吃點好吃的,記得再給鄭女乃女乃帶點老人家能吃的糕點之類的來。」我來到阿翔面前給他幾兩銀子並吩咐他道。

「是,公子。」阿翔答應道。

鄭喜還在猶豫不決,阿史那葉開頭道︰「你就跟著阿翔去吧,我們在這看著老人家,這個人的銀子不花白不花。」

瞧瞧這人今天說話簡直是夾槍帶棒就跟我過不去。

既然是自己喜歡的人發話那肯定是要听的,鄭喜含羞帶怯的看一眼阿史那葉就跟著阿翔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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