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養成記 五十二,陌桑與陌桑

作者 ︰ 水磨刀

「若是人間的那些個小姑娘知道自己嘔心嘔肺拓出的小心思得到的竟是這一番待遇,肯定覺得求人不如求己,屆時,香火可就沒咯。舒愨鵡」我手中拋擲一個還沒來得及啃的香梨,一下一下的。

「沒事沒事,我有掬水幫襯著偷腰包,咱不缺錢花。再說啦,人間的那些小姑娘心思轉換地極快,昨兒個還和我說,月老月老啊,李家二蛋孔武有力,生地虎背熊腰,心寬體胖的,被他抱起來肯定有眩暈的感覺,我想要和他在一起,今兒個卻又改了主意,月老月老啊,梁家小兒子長得斯文白淨,學富五車,偶爾間歇性羊癲瘋發作的時候還會作上幾句‘你的臉就像阿媽做的餅子那般脆女敕,叫我如何不想你’的小詩,我此生非他不嫁。你說這個求姻緣的人求得不三不四,還望我這個許姻緣得周周正正麼?」

「師伯,難道現下的女孩子都這般朝三暮四、張冠李戴了嗎。」我咬了一口香梨,脆生生的,甜得有些齁。

「是啊,真真是世風日下,人心貪得無厭啊,小姑娘那顆騷動的心連風兒都窩藏不住啊……等待,慢些,再慢些,小掬水啊,你剛剛叫我什麼?」月下老人掏了掏耳朵,將頭湊近我一些。

「師伯啊。」玉碎又喊了一聲。

「鏘鏘鏘咚鏘,咚鏘咚咚鏘……這個師伯兩個字,小掬水啊,咱話兒可以亂說,大不了過些日子翻臉不承認,可是師伯這兩個字,委實不能亂喊啊。這師伯不好當啊,當了有風險啊,萬一這徒子徒孫們玩兒地一高興,就要師伯耗費上萬年的靈力啊……」月老眼眶也滴流滴流地含著淚水,只是,在我這個已經玩兒了4000年的老手面前,還女敕了些。

「月下老人,這個眼神不該是這樣的,應該將頭再低下一些,然後半耷拉著肩膀,頭卻是要不羈地仰著的,滿月復的苦情與委屈無處訴說,就像這般……」我演示起來,「這樣,才能更逼真一些,你現在這一副樣子,怎麼看怎麼像脖子抽了筋的吊腳烏鴉。」

「哈哈哈……掬水,你真是太可愛了……」月老打著馬虎眼,肩膀卻是平實了許多。

「師伯啊,有這個閑工夫來裝扮可憐相,不如和我這個故人敘敘舊,」玉碎不耐煩地開口,「這個哭泣的表情並不適合你,三萬年前便和你說了,你怎麼總是記不住呢?」

「掬……掬水,你怎麼說話的口氣和玉碎那個女乃女圭女圭這般相像?」月老顫抖著手指,點啊點啊地指著我的鼻子。

「師伯,可不就是玉碎站在你面前。」我攤了攤手。

「啊,魂兮歸來了嗎?玉碎女乃女圭女圭,是你的魂魄回來了?」月老四下張望著。

「是我啊,我!」我不自覺地拉扯著月老的衣衫,「師伯,我現下寄居在掬水的體內。」

「啊,玉碎女乃女圭女圭,你……你醒過來了?」月下老人一個激動,雙手不住地揉搓著我的臉,呼嚕嚕,呼嚕嚕的,直欲弄得我眼冒金星。

「師伯,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女乃女圭女圭,我都一個十多萬歲的老虞婆了……」

「月下老人,手下留臉啊,我等會還要出門見客呢……」我嘰里咕嚕地說著,卻奈何不過月老的魔爪,頭還是拗過來拗過去的,不得一刻的停歇。等回過神來時,總角童子的臉已經歪七扭八,一只眼楮大,一只眼楮小,呈一對斗雞眼,對著我嗤嗤地笑得開懷。

我齜牙咧嘴了一番︰「哪家來的仙童,生得如此水靈靈,吞下肚子肯定很是滋補。」

他嚇得一咕嚕便跑出了門外。

我翻了翻白眼,真是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玉碎女乃女圭女圭啊,不管你多大年紀了,對師伯而言,你還怎麼著都還是那一團玉雪似的女乃女圭女圭啊……」月下老人端起茶盞,眯了一口,咂巴咂巴嘴巴,「遙想當年你在戲水,一不小心身子上的火光被澆滅了,直直地冒著白煙,被我師弟戲弄成落湯雞的時候,你還是很黏著我的,誰知道,女娃子外向啊,外向啊……」

「師伯,這種陳年爛谷子的事情今兒我們就不擺到台面上了吧。」我忙不迭地朝嘴巴里塞入一顆紫瑩瑩的葡萄,甜潤的汁水瞬間填充滿了口腔,真真一股子幸福啊,是以嚼巴著說話聲音悶悶的。

「玉碎女乃女圭女圭,我們都6000年沒有見面了,你和師伯就這般生分了?連敘個舊的空子都沒了?」月下老人拿起一團袖子,裝作拭淚的樣子,眼神卻是往我這一廂瞟著,眼角直抽筋。

「怎麼樣,怎麼樣,小掬水,我這一次是不是超級有流淚的範兒?」

我看了一下放在他左手旁案台上的芙蓉酥,猶疑地點了點頭。

玉碎︰「師伯,我還看得見呢。」

月下老人一听,立馬將手拿了下來,撥拉了幾番袖子,裝做專心致志整理袖口的樣子,「唉,這個人啊,一旦上了年紀啊,眼楮對著風就會流淚,別介意,千萬別介意啊。」

我環視了一番關得嚴嚴實實,連窗角都沒有打開的屋子,呃……這個迎著風流淚的感覺,委實不是我這般靈力低下的精靈能夠輕易感受到的。

「師伯,你可知道我師兄的下落?」

我看見月下老人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番,但下一瞬間,他便將整一只手都團進了寬大的衣袖中,讓我看不清究竟是一直在抽搐還是就那麼無意間抖動了一下。

「呵呵呵……這麼重大的事情,我怎麼會知曉啊,玉碎,你師兄最疼你,你肯定比我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糟老頭子知曉得清楚的多啊。」月下老人打著哈哈,「我新近又編排了個折子戲,玉碎女乃女圭女圭,小掬水,你們有興趣沒?權當做時雅俗共賞,雅俗共賞了。」

我忙不迭地點點頭,就這般心頭好。

「師伯,你不要再裝了,但凡你撒謊,你的手指就會不住地抖動。」

「撒謊?笑話,我月老從來不騙人!」他加大了音量,呼呼吼叫著,就像是被火噴過一般。

「是,你老人家只娛樂人,順帶幫著別人瞞人。」瞬間我的身子轉移到了月下老人身前,他那寬大的衣袖也被擼了上去,露出一只干癟癟的手,五根雞爪似的手指不住地呈現扭曲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住地抖啊抖啊抖的,看的我的眼珠子也嘎 嘎 不規則地轉動著。

「師伯,你能告訴我陌桑在哪里嗎?我很是想念他。」玉碎的聲音柔和了不少。

「唉,一樁孽緣啊,孽緣。」月老嘆了一口氣,手指也不抖了,平平穩穩地端放在膝蓋骨上方,「我做了一輩子的媒,卻是生平第一次對著我這兩個小一輩的師佷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師伯……」我抓著他的手,跪坐了下去,額頭抵著他的膝蓋骨,溫順地伏在他的腿上。

「6000年前,玉碎啊,你這個不懂事的女乃女圭女圭倒好,一個人任性地陷入沉睡,但是你知道強行將一個上仙的魂魄抽離一半出來,需要耗費多少靈力嗎?陌桑這個孩子啊,就是傻,只知道一根筋地听你的話,結果好了,把自己弄得連我手下的小廝都能一刀結果了他的地步,唉,好好歇在自己的海角殿休養生息也就罷了,還偏偏要跑去找加洛為你討回一個公道,結果卻是被長公主給打得魂飛魄散,最後,我趕到那一片常年飄著雪,結著冰的雪原時,他的七魂六魄正在四下逃逸,老朽無能啊,只來的及抓住了他的一魂一魄,然後放入金剛罩中每日用靈力滋養著,想著過上那麼些萬把年的時日,總會把那些已經散在四荒八和的殘魂給招了回來,四海總歸是不能消逝了的,要是滄海真變成了桑田,那人間不是要失去幾多趣味?于是我和兜率宮的小老兒一合計,便強行違背天道輪回,將他的一魂一魄留在這姻緣府中,夜以繼日地琢磨著怎麼才能收集全他其余的魂魄。」

「唉,那陌桑上仙為何要花那般大的精力抽出先王的一半魂魄呢,直接讓她陷入沉睡不就得了?」我有些疑惑不解,這不是純粹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麼。

「因為鳳凰翎是需要靠靈魂滋養著的,而玉碎那陷入沉睡的靈魂沒有這般的能力。」

「哦。所以要塑一個身子,安置鳳凰翎,那我的存在豈不是只是起到了一個容器的作用?」我委實有些受傷,原本在得知自己不過是玉碎為了要躲避情殤才出現時便已經很受傷了,但那會子的存在是以一個生命體存在的,而現在,地位更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竟成了和為了插花而存在的花瓶一般無二!

「也不盡然是,掬水,你比你想象中更為重要。」玉碎很是委婉地看了口。

「當然重要啦,沒有我,鳳凰翎老早成了干巴巴的麻雀毛了。」我氣呼呼地將一碟子芙蓉酥都端了過來,放進嘴巴嚼巴嚼巴。

「那師伯,師兄在哪里?」

「我在一心一意搜尋著陌桑的魂魄時,一只青丘母銀狐不知什麼原因溜達進了放著金剛罩的屋子,一不小心打翻了罩子,陌桑那僅存的一魂一魄

……」月老畏畏縮縮地打量了我一眼,證詞酌句,「呃……就是……就是……那……那個……」

「那頭靈狐陌桑就是師兄的轉世對不對?」

「哎呦,玉碎女乃女圭女圭,不愧是菩提師祖都掛在口頭夸獎的有慧根啊,不錯,傅陌桑那小子的一魂一魄進了母銀狐的肚子,十二個月後,產下了一只皺皺巴巴的小狐狸崽子就是我師佷啊……」

「我的陌桑竟然是四海之神?」驚慌驚慌很是驚慌。

「唉,不然堂堂的青丘銀狐跟著你一只麻雀精作甚,既不能吃香的,又不能喝辣的。」月老瞟了我一眼。

「……」月下老人你跟著我的時候還能喝上幾口醇厚的酒呢!

「那他剩下的那些個殘魂呢,師伯你找著了嗎?」

「杳無音訊,」月下老人揪了揪胡子,「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一點跡象都尋不著。唉,陌桑呢,怎麼今兒個只有你一個人來?」

「它受了很重很重的傷。」我有些戚戚然。

「唉,可憐喲,跟在你身邊怎麼就如此災禍不斷?」

「師伯,你也得悠著點,保不定哪一天我就來禍害你了。」我嫣然一笑。

月下老人的眼皮子抖動了一下︰「以前都好的女乃女圭女圭啊,雖然性子冷淡了一些,怎麼睡了6000年,就成這副德行了?」

「這個四荒八合都是在不停地湮滅然後再塑造,塑造了又不停地湮滅,我們每一日看到的雲朵都是不一般的,所以我轉了些性子也是情有可原的,師伯,這可是相當于投胎了一次呢。」

「那玉碎女乃女圭女圭,你接下去怎麼辦,就這樣一直蟄伏在小掬水的殼子里嗎?」

我趕忙豎起了耳朵。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幫師兄找回游離在四荒八合的殘魂,至于我自己,還是走一步算的一步吧,反正現在這般,還是不錯的。」

「玉碎女乃女圭女圭啊,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掬水的魂魄將你的給吞噬了?」

「師伯,好歹我的魂魄也滋養了鳳凰翎十多萬年呢,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那一天不會這般快就來臨的。」

「玉碎女乃女圭女圭啊,要不師伯再幫你去找一具軀體?」

「月下老人,先王,怎麼你們講話像是在打啞謎,我怎麼越听越糊涂,先王的軀體不是好好地躺在南海里嗎?」

「是,但是玉碎女乃女圭女圭本性屬火,卻泡在南海里,那具身子現在一時半會的還要修復好長時間才能用。」

「師伯,我還想去弱水河畔看一看梓卉,便不叨擾你老人家編纂話本子了。不過師伯啊,你見識了如此之多的情情愛愛,怎的沒有考慮為自己找一個能陪你一道賞戲的仙姑?」

「別,千萬別,這天上的仙子啊,一小半的心是系在加洛身上的,一大半的情是籠在君霖身頭的,現在長公主回來了,這一小半的心吶,估模都被風轉舵到了咱們這太子殿下那邊,眼里心里哪里還能裝得下我這個老骨頭哦,這嬌滴滴的仙子啊,看著就好,看著就好,一旦娶了回家,還不知道要怎麼過活哦。老朽老早過了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年紀咯。快走吧,快走吧,幫我跟梓卉那個小丫頭道聲好啊,不知道被拘了一萬五千年,她那個性子是不是還是那般潑辣。」

我從案幾上拿了幾塊桃李酥塞進懷中,嘴巴也半分不肯停歇地嚼巴著,「月下老人啊,我得空再來找你一起看折子戲,要摧人心肝一波三折的才好呢。」

「那個是自然,老朽別的本領不太有,但這個‘虐字訣麼,火候掌握地甚是到位,四海之內,只此一家,別無分鋪,保管讓你哭地肝腸寸斷,捶胸頓足,心內生灰,三百年內再也不想踫這些個情情愛愛啊。」

「小心你師佷孫拿一把紫竹扇子抽你的臉,」碎玉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掬水,我們這就走吧。」

我心滿意足地咂巴咂巴著嘴巴,伸出手頭舌忝了舌忝殘留在手指頭上的碎屑︰「原來先王你和月下老人還有這般深的淵源。」

「嗯,小時候最開心的事情便是纏著師伯討要些紅線,然後纏在師兄和我的小指頭上,因為那時候總听說凡間的男子和女子都渴求這一截小小的紅線的,誰知纏了這麼多年,我把師兄給纏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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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但是先王啊,你還是纏住了陌桑上仙的心啊。」

「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不過,先王,是不是天庭都流行三角戀情呢?你看啊,梓卉上仙、凌郁上仙、東籬魔君是三個,加洛上仙、陌桑上仙、你也是三個,是不是真的是因為三條邊邊組成的形狀比較穩定呢?」

「許是因為我們活得年限長了些,遇到的故事也就多了些,所以從兩條邊發展到三條邊,再發展到四條邊,掬水,你好像忘了還有長公主和天後佷女這兩個人吧。」

我掰著手指數了數,果真,怎麼把這兩個這般重要的夫人給忘記了︰「那是不是再過上一萬年,還有第五條邊出現?」

「保不準明兒就來了。」

我掏出一管紫竹蕭,按在唇邊,嗚嗚咽咽地吹將起來,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如縷。

「想不到不過短短數月沒有相見,小丫頭你吹得如此動听,頗有當年玉碎的味道。」一陣薄霧散開,梓卉上仙端坐于弱水河之上,手中持著鳳首箜篌,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氣色倒是比之前好上了許多。

「梓卉,你覺得掬水那個少了一根筋的孩子能吹得出這般靈動的樂曲?」我嘴角淡淡地挽上一朵花,放下了紫竹簫。

我︰「……」其實已經被打擊地習以為常。

「你是……玉碎?」梓卉上仙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樣子,下巴張開著,涎水差些就流出來了。

「不來一個思念的擁抱嗎?」我張開雙臂。

坐在弱水河之濱和梓卉上仙一句一句地聊著過往,道清事情的經過。

「梓卉,你知道收集起散了的殘魂最快的方法是什麼?」

「相傳你的始祖花滿衣為了收斂一個男子的游離在三界之中的魂魄,創出了聚魂琉璃盞,只要放上一些他生前常用之物,然後穿過黃泉路和十八層地獄,到達酆都城,取煉獄之火,再取西天梵境蓮花池中的一枚蓮花瓣做火引子,點燃這些個常用之物,便能招來他的魂魄,但是玉碎,就算是長窮碧落下黃泉你能夠取得煉獄之火和蓮花瓣,可是,這琉璃盞你又到哪里去尋找?」

「我從小就是跟在師兄後頭長大的,那會子我還拖著兩條鼻涕,師兄都沒有嫌棄過我,從來都是他在照料著我,所以,這一次,換我來。」

「玉碎,聚魂琉璃盞也不過是一個傳說,誰都沒有就見到過這麼一個寶貝。」

「既然有這個傳說,那我相信它肯定存在過,不然,又怎麼會口耳相傳,流轉到現在?只可惜鳥族不似天界,沒有史官記錄下那些個塵封的歷史,所以現在想要去探尋一番也成立了鏡中花水中月。」

「這還不簡單,讓君霖帶著你去塵淵閣查翻一下不就得了,雖是禁地,但是身為堂堂的天族太子,總是有那麼些特權的,不然還當什麼勞什子的太子啊。」

「先王,我听源鄔仙官說君霖很是崇敬他的師父,所以,你只消這般和他一提,估模是很有戲。」為了證明我的存在,我急急地插了一句。

「如此,甚好。」于是,青天化日之下,一只麻雀,一條河流外加幾縷鳳凰的殘魂便在細細合計著怎麼知法違法,挑唆一番現如今最為炙手可熱的堂堂太子殿下偷偷攜帶著我混入塵淵閣。

又是依依惜別了一番,我便踩著夕陽的影子歡快地往紫宸宮蹦。忽的,一陣淒淒慘慘戚戚的箜篌之聲攫住了我的身形,拔不開腳,我去就山的山不在,現下當我要早些回去的時候山倒是來了。

「先王,我們是要回避呢還是回避呢還是回避呢?」我小心翼翼地問著,心里卻是巴不得能夠早些回去歇一歇腿腳。

玉碎卻是如陷入了沉睡一般,身子一動不動的,迎著晚霞而立,怔怔地拿我的一雙眼楮盯著樂聲傳來的那一隅角落,連眼皮都不曾眨巴一下,脹死我了。

「先王啊,打個商量成不,身子的控制權我便不奢望了,可你能不能滿足微微能隨心所欲眨巴自個兒的眼皮啊。」

瞬間我眼前一片漆黑,上下眼皮親密地抱在一起,天荒地老,倘若靈魂能夠流淚的話,我現下應該是滂沱淋灕了一片了吧。

「先王,其實人間有個掩耳盜鈴的典故頗像你現在的做法。」我忍了忍還

是忍不住嘴碎的壞習慣,倒豆子似的不吐不快。

「那……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樣?」

「不就是和長公主搶個男人麼,天帝不能欺負咱生來沒有爹娘便來搶女婿啊。凡間這還有比武招親一說呢,我們身為神仙,怎麼就不能為愛而打遍天界無敵手?」

「掬水,你想多了。」

「……」然後故作豪邁地甩了一番秀發,端是頭屑無蹤影。

「或許先王你可以端著一床棉被從加洛上仙的後院牆角爬進去以慰相思之苦,當年鶯鶯就是這般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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