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珥等人很快就抵達了第三道宮牆,卻始終沒有發現二聖長老的身影,當眾人皆是以為可能是二聖長老所布下的陷阱時,帝淺絕突然站出來說道︰「我們繼續前行吧。」說罷,也不待眾人回應,便自顧地騎著九尾雪狐趕往第四道宮牆去了。
幻珥自是相信帝淺絕的,所以也沒有多做思考,就騎著赤甲地龍緊追帝淺絕而去,她知道帝淺絕如此篤定,自然有他的理由,他不說,她便不多問。
寒諾寂等人見幻珥追隨帝淺絕而去,也連忙追了上去,就算是陷阱,以他們的實力,想必也能輕而易舉地擊破。
不過直至他們抵達第四道宮牆,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寒諾寂心想著,難道二聖長老也被殘忍無道的帝風烈給殺死了不成?寒諾寂掃了一眼亦是一片死寂的第四道宮牆,終于忍不住地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難道大聖長老和二聖長老一樣都被帝風烈給弄死了?」
帝雪晴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晴兒在父皇的密室里見過聖長老們的生命珠,除了四聖長老和三聖長老的生命珠熄滅以外,二聖長老和大聖長老的生命珠都還是好好的,沒有任何異象。」
「如此說來,方才在第三道宮牆沒有見到二聖長老,那他此刻就極有可能在這道宮牆上,想與大聖長老聯手對付我們?」玖月曉慵懶地倚在玖牙冥的懷里,不管怎樣,只要有家人在她的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即便是實力不可估量的聖長老們。
「馴獸師聖王此話很有道理,所以稍後行動時,大家務必要更加小心才是。」幻珥順手一拎,將帝雪晴拎到自己的身後,「晴公主,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嗯!」帝雪晴乖巧地點了點頭,但兩只小手卻緊緊地握成拳頭,在心里暗暗發誓道︰洛哥哥,你就放心吧,晴兒一定會好生地替你保護珥姐姐,即便是丟掉性命,晴兒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帝淺絕本想說點什麼,但見幻珥等人完全已是處于整戈待旦的狀態,便覺得還是不要打擾他們才好,便只好由之任之,反正大聖長老必定不是省油的燈,大家有所警惕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眾人就這樣守在宮牆下靜候大聖長老的出現,然後這一候就是半個時辰之久,宮牆上卻始終沒有出現半個身影,周遭也是一片死寂,就連鳥鳴聲都听不見,只能清楚地听見自己同伴們的呼吸聲。
「哎呀,究竟是搞什麼鬼?還要不要戰斗了?等得本聖王都想睡覺了。」暴脾氣的玖月曉終于按捺不住了。
同是急性子的寒諾寂也連忙應聲道︰「我看這大聖長老和二聖長老肯定是听聞我們實力強悍,所以就提前跑路了,那我們還傻愣愣地守在這里干什麼,直接殺進去見帝風烈不就行了嗎?!」
「你這家伙說話總算是靠譜點了。」玖月曉的想法與寒諾寂的想法一拍即合,兩人破天荒地相視一笑,然後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幻珥,等待她的回應。
「再看看,我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幻珥眉頭微蹙地看向宮牆之上,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總是覺得那里好像有一個人一直在看著他們,而且那個人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哎呀,幻珥你變回女兒身,怎麼就突然變得婆婆媽媽的了,有什麼不對勁了?本聖王怎麼沒有感覺到?你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我們還是趕緊去找帝風烈算賬吧,別待在這兒大眼瞪小眼的了……」
可是玖月曉的話還沒有說完,眾人就隱隱地察覺到大地的震動,看來是願力卓越的人要出現了,然後眾人便看到宮牆的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透明的旋渦,漩渦不停地旋轉。
幻珥抬眸看向漩渦,這時漩渦和宮牆的交界處突然洶涌而起無數的鵝毛大雪,漫天飛舞,這讓幻珥不由地想起幽靈城的那場大雪,就是那場大雪送走了藍徹,迎來了藍澈。
當所有的雪花散盡之時,幻珥卻看到了讓她無法相信的畫面︰從漩渦中間慢慢地顯現出一抹嬌小的身影,身著一襲純白色的裙裳,一頭柔順的紫發直直地垂下來,她的頭發很長,在空中形成修遠的弧線,她暴露在外的肌膚極為雪白透明,略微地閃爍著淡淡的粉女敕色彩。
沒想到這場大雪也迎來了同一個人?!
藍澈就那樣高高地站在宮牆上方,凌空而立,風從她的腳下面洶涌地往上沖,她的頭發長袍向上飛揚,如同撕裂的錦緞,雪白衣袍也似不停翻飛的雪花。
幻珥看向藍澈的那張臉,她的臉上和眼底此刻布滿了模糊而詭異的笑容,讓幻珥覺得如同觀望一個幻覺,因為至此幻珥仍是記得第一次見到藍澈時,她那張純真無邪的小臉蛋,她那雙純淨透徹的眼眸,她那楚楚可憐的喪兄之情……
藍澈低頭看向幻珥,她的嘴唇並未開啟,但空中卻回蕩著她柔美的聲音︰「未來之王,你還好嗎?」然後她詭譎的笑容就瞬間彌漫開來,像是幻化成一把把利箭直襲幻珥的心髒,幻珥立馬便覺得自己身體的力量在一點一滴的流失,連支撐自己的力量都快喪失,若不是帝雪晴眼明手快,伸手攬住她的身子,想必她定然已經摔倒在地。
「幻珥,你怎麼了?」寒諾寂、玖月曉、鬼寵連忙湊上前詢問幻珥的情況,結果不想身後卻突然傳來重物砸落到地面的聲音,眾人回頭看過去,然後就看到摔倒在地的帝淺絕以及他懷里抱著的藍澈。
玖牙冥一個箭步上前,隨即就將帝淺絕從地上扶起來,然後讓他背靠著九尾雪狐的身子盤坐在地上,最後他低頭看向帝淺絕懷里的藍澈,再抬頭看了一眼宮牆上方之人,眼底泛起疑惑。
怎麼會出現兩個藍澈?!
幻珥忍住心髒處的劇痛,開口問藍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以為你一路抱過來的會是真的我嗎?」藍澈的聲音出現在幻珥周圍的空氣里,可是誰也看不見她嘴唇在動,她的臉上惟一出現的就是那種詭異的笑容。
藍澈對著帝淺絕懷里的「藍澈」輕輕地擺了擺手,然後幻珥就看見帝淺絕懷里的「藍澈」幻化成一縷白煙,「咻」地一聲躥到藍澈的身邊,最後顯出原形,原來是一只藍海深淵的水妖。
「那麼你……」
「我就是聖帝大人冊封的虹幻國大聖長老。」
幻珥說不出任何話語來,她只覺得心髒處的疼痛感在快速地擴散,然後蔓延至全身,她軟軟地癱在帝雪晴的身上,抬眸看著藍澈的笑容變得越來詭異越來模糊。
藍澈怎麼會是帝風烈冊封的大聖長老?她不是一直都沉睡在藍海深淵的最深處嗎?蘇醒也不過是短短幾日的時間,而帝風烈冊封大聖長老可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她怎麼可能就突然變成了大聖長老了?
「未來之王,你還記得你曾經闖進我的‘後瞻’嗎?在那里面你看見了我哥哥和戀的過去,其實你也看見了我的過去,只不過被我抹除掉了。」
藍徹的笑容就像符咒一樣,硬生生地闖進幻珥腦海里,然後她就那樣出現在她的腦海里,面帶詭譎至極的笑容。
她說︰「未來之王,你是我哥哥最信任最尊崇之人,所以我知道你不簡單,于是我才會讓水妖幻化成我的模樣守在你的身邊,通過他來觀察你的一舉一動,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發現我哥哥是信錯了人,你的思想比我想象中的要簡單得很,更準確說來,是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愚蠢得多,一路走來,居然都沒有發現抱在懷里之人的真面目,而且也沒有察覺到水妖將迷魂素注入到你的體內,迷魂素會讓你的願魂會因此沉睡,但你的身體卻是清醒的。幻珥,我會讓你眼睜睜地看見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死掉,讓你知道失去至親的痛苦,這些都是你的錯,寒諾寂、玖月曉、玖牙冥、鬼寵、帝淺絕……他們即將死在你的面前,這些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死了他們,是你害死了我唯一的親人,我的哥哥,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用藍徹的左瞳喚醒我,讓我失去至親之人,這些痛,我今日一定要加倍地償還與你!!!」
「未來之王,這是我哥哥對你尊稱,只是可惜了,你根本就不配,你的命運星象已經被我設定,就讓我結束你命運之星的運轉吧!
幻珥努力地從沉睡中掙扎著醒過來,然後她抬眸看向宮牆上方的藍澈,她臉上的笑容仍是詭譎,她身後的太陽就像是被冰雪籠罩,模糊不清。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幻珥從未見過的願器,無數的仿佛紫色緞帶一樣的東西圍繞在她的手指間,又似乎是有形的一縷一縷的風糾纏在一起。
事後幻珥才知道這種願器原來叫生命之繩,是佔星師家族歷代所禁用的願器,既可以佔星,又可以殺人,但由于生命之繩自身的戰斗力極高,若是戰斗力較弱之人想要契約它,那就只能被它所反噬,所以對于只有防御能力無進攻能力的佔星師而言,生命之繩是非常危險的存在,以致于生命之繩被佔星師聖祖禁用,封印在藍海深淵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