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們去接人去了,怎麼也要幾天的時間,說是要陸離去收拾個院子,但其實真的搬搬抬抬什麼的讓弟子們去做就好了,陸離也只是選了個院子,然後坐在門口發呆而已。
「小離。」陸離听到有人喊她,忙抬起頭去,見到來人,陸離從耳根紅到了心里,羞愧、慚愧、抱歉以及難過,心里猶如打翻了瓶子一樣,五味雜陳,「師娘……」她猶猶豫豫便是這一聲。
宋劉氏的眼楮血絲更重了些,她定定地看著陸離,然後矮子,把懷里的布包交給了她,「娘……師娘沒有什麼能為你做的,這個你拿去吧。」她說罷,直起了身子,迎著日頭咳嗽了幾聲,「這院子你辦事,我放心,我就……先走了。」
陸離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打開了布包,只見里面躺著一雙淺粉色的繡花鞋,那針腳……那鞋面……陸離的眼楮慢慢瑩潤了起來,一滴淚遞到了鞋子上,「我……就是個混蛋呢……」她喃喃自語著,然後朝著宋劉氏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
「娘!娘!」不管他宋遠橋如何,宋劉氏到底是把她當作女兒來寵愛的,她跟宋遠橋那些個破事根本就不關宋劉氏的事,是的,陸離後悔了,她大哭著撲向了宋劉氏的懷里,雙手緊緊地攬著宋劉氏的腰,「娘,對不起,我不好,是我的錯,你不要哭,不要哭。♀」
「乖女兒,娘不哭,不哭。」宋劉氏這樣說著,眼淚卻越流越多,只這一次,卻是欣喜的淚。
哭罷,宋劉氏擦了擦眼淚,拿過陸離攢在手心里的鞋子,顫抖著手便往她的腳上套。
「娘,很合腳呢。」陸離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最順心的笑容。
「合腳就好,合腳就好。」宋劉氏看著陸離,然後緊緊地把她攬在懷里。
宋劉氏是典型的古代女人,出嫁從夫,在小事上她能自己做主意,在大事上卻從來沒有她說話的時候,對于陸離,丈夫的態度決定了她不能跟自己視若親生的陸離太親密,所以也只能趁現在宋遠橋不在,偷偷地過來見陸離。
「得空就去見見青書吧,你們姐弟倆要好好的,知道嗎?別管青書他爹,太師傅可還在,他不敢做什麼的。」宋劉氏說這話已經是逾越了,但是一想起青書越來越少的休息越來越多的傷口,宋劉氏就覺得心底難受,「小離,以後娘也許也不能常來看你,但娘會給你做衣服做鞋子,讓人帶給你,你以後要記住,好好兒地吃飯,好好兒地休息,別像青書那樣,沒日沒夜地就顧著練武,都被他爹給折騰壞了。」說到最後,宋劉氏的語氣里有些別的東西,陸離卻沒有顧得上去注意,她完全被那話給吸引了,青書他……沒有休息?
「我……我去找他。」說到這里,陸離就覺得渾身不得勁,她說過不見青書的,可是……她怎麼放心得下,怎麼也是她從小看到長大的,她……
宋劉氏站起了身,望著陸離的背影,臉上一片沉寂。
當陸離趕到小院的時候,就看見宋青書在玩命地舉石鎖,明明都已經舉不動了,青筋都突起了,可是他還在堅持。
「青書,快放下!」陸離焦急地喊著。
因為這一聲喊,宋青書失了神,那石鎖便墜到了地上,發出了「轟」地一聲響。
「青書,你怎麼樣了?」陸離掏出了手絹,想要擦拭宋青書手臂上的汗水。
宋青書卻躲了過去,瞧也不瞧她,「師姐往日不常來,怎麼今日那麼得閑?」
「你……你把手臂伸給我看看。」陸離不欲與他爭吵,她剛剛仿佛瞧見宋青書手臂上滿是青紫,所以她要確認一下。
「青書還有事,不耽擱師姐了。」宋青書背著手,對她毫不理會。
「你……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陸離氣急,堵住了宋青書的路,指責道。
「師姐又愛惜自己了嗎?」宋青書終于看向了陸離,他的眼里沒有任何感情。
「我……」陸離想要辯解自己哪里不愛惜自己,可是她似乎完全說不出口,「總之,你就是不能不愛惜自己。」
「師姐,你管得太寬了。」宋青書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溫潤的笑容,然後伸手推開了陸離。
被推開的陸離瞪大了雙眼,簡直無法相信,她的腦海里跟一團亂麻似地,非常亂,可是……她終于注意到了宋青書對她的稱呼里的不對勁,「宋青書!」
「師姐,你還有事嗎?」宋青書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陸離咬了咬牙,直接跑了過去,然後從身後抱住了他,「對不起,我欠了你一聲對不起,我知道說多少聲對不起我都無法彌補,所以我也不敢見你,對不起……」
在陸離抱住他的那個瞬間,宋青書感覺到自己的心都要躍出胸腔了,但當他听到陸離說的話以後,他便沉默了下來。
「青書……」陸離的心里越發地不安了,這樣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呢?她抬起了頭,這才發現原來宋青書已經與她差不多高了,「你長高了……」無意識地,陸離想什麼就說了出來,說完才發現現在她還在等著宋青書原諒呢,這個時候說這個是不是太……
宋青書真氣笑了,連帶著之前的氣也消下去了許多,可是……不給她一個教訓誰知道她會不會又拋下他第二回,一想到這里,宋青書便再也笑不出了,他轉過了身,然後一把抱住了陸離,緊緊地,死也不撒手。
陸離覺得自己似乎被固定在宋青書的懷里了,她糾結了好久,才開口問道,「青書?」
「說吧,你哪里錯了。」宋青書語氣冷漠地緊。
那冷漠的語氣吐露在陸離耳側的時候讓她的心瞬間一緊,環著宋青書的手下意識地用了力,「我……我不應該拋下你,不應該說過不算話,不應該不照顧你,不應該跟別人說不見你,不應該躲你,不應該裝死,不應該……」說了一串話,讓陸離都覺得自己十惡不赦,她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討饒著,「青書,你就原諒我,好不好?」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小青書、小青書」地喊對方了,也許是因為宋青書已經長高了吧。
「那,你知道怎麼道歉的……」宋青書似乎是無意地沖著她的耳垂吐了口氣。
那溫熱的氣息吹得陸離心里癢癢的,有些不敢直視宋青書,她糾結著,而宋青書耐心地等著,最後,她直接一咬牙,死就死吧,就湊了過去,一次觸踫之後,陸離便待要走,卻被宋青書拉住了,緊緊地抱著,雙唇緊貼……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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