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是你自願出錢出力供人家生活,自願為人家出名做鋪路石,自願把自己妹妹送去給人家愛的關懷,自願去做人家愛的煉金石。♀」我不可思議的瞪著他,覺得汪子默其人真是當代瑪麗蘇,「你果然是合格的二世祖!不當家不知道米貴,白白為人家付出多少!最後就這麼退出了?」
他一攤手︰「你還想怎麼樣?」
「男的賣去挖礦場,女的賣去勾欄院。」我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真惡毒!」
我和汪子默窩在角落里,無視阮青青百忙之中一直 過來的必殺眼神攻擊,曬太陽純領。汪同學非常好心的把他們鉤鉤纏的愛情故事盡數告訴我了,當然我也回報了把打听來的所有的流傳版本。兩個一對照,我對所謂真相唯一的感覺就是——
「真是太平淡了。」
「是你打听來的那些太夸張才對吧!」他一抹冷汗,「又是美人計,又是奪家產,又是離間計的!你收集的那些故事真的不是《孫子兵法》現實版?而且我的命也太苦了吧!最後還郁郁不得志,少年白頭,一命嗚呼!我的承受力沒那麼差,失戀一次就去尋死。」
「你別在意,不過是故事嘛!大家編來開心的。」我好心安慰他,「那兩個人不也是苦命鴛鴦雙雙慘死麼!」
「誰要和他們比了。」他不屑的冷哼。
「你倒是想得開。」
「唔……」他笑了笑,「雖然你大多數話都挺惡毒,也有故意貶低的意思,不過我仔細想了想,覺得好事有些道理的。」
「嗯?」
「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們兩能在一起肯定是兩情相悅的事。說到底也不過是欺騙我的感情,也沒犯什麼大錯。」
明明汪子默就在我面前,我卻覺得他一瞬間好遙遠。
人家都欺騙你的感情了,你還覺得人家沒什麼錯!之前還覺得你開竅了,沒想到你是在瑪麗蘇的道路上越陷越深啊!
藝術家的世界果然很扭曲!我還只是個俗人啊!
「而且就像你說的,燒了他的畫,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道個歉就是了。不過他傷害了我的感情,卻一句話也沒有說,這讓我很惱火。♀」
我看看他平靜的面容,在腦子里將惱火這個詞的現實表達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仔細想想,也許確實是我太看重他了,也許他真的並不值得我為他這麼勞心勞力,也許我們的感情並不像我想的那麼好。況且我和杜芊芊也沒什麼太重的感情,憤怒也不過是因為被騙了的關系。想通了這些,也就覺得再和他們鬧騰忒沒意思,好像多看重他們似地。」
他托托眼鏡,做總結︰「所以,就是這樣。」
「因為是無所謂的人,所以就這麼算了?」
「為無所謂的人苦惱,那才對不起自己吧!」
「……。」
「怎麼?」
「很糾結。」我組織一下語言,「以前總覺得你是人傻錢多的那一類型,活該被人騙!沒想到還挺有腦子的。」以前像個不討喜的小憤青,現在倒也順眼多了。
他低低笑了笑,「說到人傻錢多,我以前確實是,這我不否認。不過現在倒是有人自覺代替我做這個傻子了。」
「誰?」我眼楮瞄過去,找到唯一一個看起來家境不錯的,「穿西裝的那個?那個好像是你的前妹夫吧!」
「沒錯。現在他們要畫畫在水雲間找梅若鴻,要用錢找子璇,谷玉農自會幫忙。」
「你那個妹妹……,你去找過她了?看起來好像挺著肚子,你不把她接回家養著?」
他唇邊流露出一股滿滿的譏笑,又托托眼鏡,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
我從善如流的停住嘴。
家庭矛盾還是外人不要知道的好。
「你們兩個!」阮青青最終還是從人海里擠出來,氣勢洶洶的沖過來,「不要躲在這里,快出來幫忙!」
「好啦好啦!凶死了。」我嘟囔著一口仰盡咖啡,站起來。
阮青青的眼光再移到汪子默的身上。汪子默頓了頓,隨即表情儒雅,一派溫文的起身、走遠,動作行雲流水,分外流暢。
我暗罵他不夠意思,幾步追上去。
雖然說是幫忙,但大多數時候還是跟著那些專家什麼的參觀,再听听他們的點評。♀原本練書法就是興趣,辦展覽也不過是想「炫」一下子的意思多些,所以對批評夸獎什麼的並不看重。阮青青倒是在留神听,不時再恭敬地詢問幾句。
我大半得注意力都集中在醉馬畫會那群人身上,那群人都聚集在汪子默的畫展那邊,並不過來,大多都是默默地看,有些驚訝的樣子。
畫家的靈感大多來源于生活,汪子默經過這次的感情沖擊,在情感上有了很大的沉澱,最近則又豁然開朗起來,畫風從抑郁到解月兌的快然,有了很大的改變。
如果說原本他的畫是純技術疊加,那麼現在才是真正有了靈魂的作品!
當然以上品論都不是我得出的,而是洪老師在看過他的作品後的感想。
「美好的東西都是相通的。我只能看出其中的感情,至于其他的不是我的專行,我就看不出來了。」
不過汪子默還是表達了感謝。
汪子默懶得理醉馬畫會一群人,自然是和那群藝壇怪人一起,一路看一路品,聆听各種批評,態度謙和,不是做個動作或給個表情反映一下。
我仔細觀察了半天他的動作,再聯系最近一個月和他的的接觸,不由得吃吃的笑。每當他贊同那群專家點品的時候就會點點頭,不同意的時候就習慣性的托托眼鏡。
他可能感受到我的眼神,抬眼向我這里張望了一下。我躲在人後,避過身子,再把手移至眼前,做了個抬眼鏡的姿勢;他愣了愣,向我眨眨眼,惡作劇似地動作夸張的故意拖了拖眼鏡。
我噴笑出來。
汪子默隨著那群藝壇怪人,一路點評到那副《平湖秋月》,那幅畫正是他領著我去西湖的那次畫的,。
正正巧,在這里和醉馬畫會的人踫個正著。
「……」那群藝壇怪人個個表情詭異的看了半天,才問︰「這是平湖秋月?」
平湖秋月是西湖名景,畫過的人不知凡幾,這麼半天也麼認出畫的什麼,你們真的是專家麼?
顯然汪子默也是一臉的問號︰「沒錯,這確實是平湖秋月。有什麼問題麼?」
那位專家也不馬虎,立刻說︰「秋是溫婉,迷離,充實的;平湖秋月的表現手法多有不同,但感情上大多離不開這幾點,但這幅畫……」他擰著眉糾結了很久,似乎想不出一個形容詞,他身邊另一位專家接口,「色彩鮮艷,結構跳月兌,看起來很是俏皮,倒像夏景的樣子。」
第一位專家點點頭表示認同。汪子默听了勾起唇,抬頭看看我,「因為那天去畫這一幅畫的時候,發生了很有趣的事。」
很有趣的事?
我幾乎不用思考,立刻捂臉。肯定是說我勇踩小偷的窘相吧!
「很有思想感情,這是有內涵了,但不符合邏輯。」他拍拍汪子默的肩,「不過比起你原來的作品,是有了很大提高!」
他的表情有些松動,看起來頗為高興。
在另一邊的梅若鴻卻開始大吼大叫起來︰「藝術!這怎麼能叫做藝術!他這種人怎麼會懂藝術!你們不要侮辱藝術!」
那邊的專家們被耳邊的叫喊都嚇了一跳,這邊的也不列外。不少人都停下參觀的腳步,圍了過去。
「你這種人只會侮辱藝術,敗壞藝術!你以為我們的事就這麼了了麼!你破壞了我的藝術!你也別想好過!」
不少人都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互相打听消息,我隱約听見有人說起梅若鴻一個月前在這里的畫展,和醉馬畫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皺著眉頭隱在人群後,向一直鎮守在畫廊充當活招牌的菲利普打個手勢,菲利普又向身邊幾個人吩咐幾句,便有人擠過人群沖到梅若鴻身邊要把他拉走。
「你們要做什麼!我告訴你!什麼也不能阻止我!」他揮舞著四肢,著撒潑打滾起來,「汪子默,有本事就不要別人幫忙!我們一對一的干!」
醉馬畫會的人顯然也是嚇了一跳,在最開始的僵硬過後,紛紛沖過去拉住他。菲利普又派幾個人過去,大伙拉拉扯扯的才走算把他拖出畫廊。
杜芊芊穿著粗布的衣裳,從進畫廊就一直沒說話,只是俏生生的站在梅若鴻的身後,我看見有她以前的相識穿得花枝招展的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怯怯的笑笑,並不答話,有些躲避的意味。
這時候她就緊跟著大吼大叫的梅若鴻沖出畫廊,當然後面還跟著醉馬畫會的其他一群人。
杜芊芊因為梅若鴻丟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場鬧劇也不過讓大家多一個談資,掀不起什麼大浪來。不過一會兒,畫廊就又恢復平靜。
「小姐。」菲利普消失了一會,又走過來附在我耳邊低聲說,「那些人還在畫廊附近沒有走開,剛剛那個人也在大叫什麼不公平這類的,我們要不要……」說著做了個手勢。
我想了想,搖搖頭,「先找人盯著,不要讓他們再進來就是了。……你再去告訴汪子默一聲。」
菲利普欠欠身,信步走到汪子默身邊。汪子默正和人說話,看見菲利普找他很是愣了愣,就轉過身和他低聲說了幾句。
他擰著眉嘆了口氣,走過來。沒想到說的話卻與他們沒什麼關系。
「那邊那個人想要買畫,不過卻提了個額外的要求,你來看看成不成。」
我揚起眉︰「什麼要求?買一送一麼?這可不成。」
他想了想,「反正也沒明著標價,他要是敢這麼提,你就讓把價格翻一番好了。」
原來那個人卻是要買汪子默的一幅墨梅圖,那畫雖好,卻有畫無字的,便想讓我在畫邊上提一行字。
我嘴角抽抽,覺得有點不自在。汪子默動動身子,也有點不自然。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現在听到這個‘梅’字,就渾身不舒服。」汪子默這麼說,「原本這幅畫是想撤掉的,不過……」他搖搖頭做結尾。
我的詩詞並不好,上輩子這輩子都一樣,所以雖是練書法,卻多是練習照抄前人的詩詞名句什麼的,不像有些書法家,不但字好,還能自己寫詩詞!
汪子默的畫上是一支粗粗的孤零零的枝頭突兀的從畫紙邊緣探出,兩三朵梅花在枝上傲雪開放,恣意瀟灑。
梅花的話印象最深的自然是那首《卜算子-詠梅》,不過我就算有心剽竊,也沒那個膽量。過不了十幾年,這首詞的真正創造者所創造的正版就會出世了。
我先征求了一下買方的意見,得到對方的同意,便提筆提上了王安石的《梅花》︰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第一天的展覽是大勝利。
可是真正掉戰現在才開始。菲利普說,那位梅若鴻和他的親友團們依舊徘徊在畫廊附近,而梅若鴻依舊吵吵鬧鬧的,情況很不好。
「我想,也許他該去精神病院看看了。」菲利普用頗為擔憂的語氣說,「這種人竟然放養在社會上,真是太不為百姓的安全考慮了。就算他發起病來不傷到人,傷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菲利普,你被唐僧穿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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