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世雲圖之泣血蓮,第十五章破愛琴—岑默、斯琴(一)
孤獨的山峰,落寞的人影,那些徘徊在心中久久不散的陰霾一寸一寸將她的心髒割裂。ai緷騋
——來自那人的痛
蘇霽瑤做了一夜的夢,第二天一早起來,只感覺渾身酸痛像和人打了一架一樣。
淳于晉見到小院的變化,什麼也沒說,倒是很淡定。
只是隋玉見此變化卻很震驚,許久沒有言語。
…
沒有過多應答,蘇霽瑤便隨著岑默前往那間小屋,說是小屋,其實不過是間簡簡單單的茅草搭起的小賬,最多能遮個風。陋室雨雪不蔽,和呆在室外無甚區別。
遂岑默踏了進去,蘇霽瑤感覺一股陰風鑽入她的衣襟,剛開始還覺得涼爽,在走幾步,竟然覺得寒冷,她不自覺的摟著胳膊,向前方看去。
這麼看來,這小屋還真是別有洞天,從外面看破敗不堪,可到了內里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看樣子,岑默應該是住在這里的,因為這里的一切用度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如果不是經過每日的休整,不可能做到如此狀況,再加上這里到處都是人的氣息,除了冷些以外,就連床榻上都擺滿了各色書籍。
蘇霽瑤瞟了一眼,盡是些民間小本,想來是哪位女子遺留下來的。而岑默因為一些原因,沒有舍得將它們收起來。
她瞅了眼岑默,抱著胳膊繼續看著。
岑默卻不知從哪里變出一身女子的大衣,白色的狐裘,看著舊了些,卻很漂亮。
蘇霽瑤練練贊嘆,眼楮就快挪不動了。
岑默將大衣遞給蘇霽瑤,說道︰「一會兒可能會冷,這里只有這些,你就將就將就…」
蘇霽瑤自然不會有異議,但是卻不明白他說的這個「一會兒會冷」是什麼意思。
還沒有來得及多想,一道巨大的推力向她襲來,身體因為那道推力而不能保持平衡。她的身體向前傾去,她抑制不住的發出一聲驚呼。
她倒下的方向正對著床榻,而她的鼻梁眼看著就要砸在床榻周圍的邊框上了。
完了,她閉上眼楮。
綠珠大親愛,白光小親愛,我要毀了容,你們可不要不認我啊…
一番巨響,蘇霽瑤落了地,她還緊緊的閉著眼楮,只覺命不久矣。
感受許久,她小心翼翼的扶著牆面站了起來。這里黑漆漆一片,蘇霽瑤什麼也看不清,模著黑的,她感受到一絲不尋常。
這里真的很冷,剛才在小屋那般寒冷算的了什麼。這里的溫度就相當于一個人在零下三十多的氣候下,穿一件半袖飛奔。
盡管套了狐裘大衣,蘇霽瑤還是覺得透心的「涼爽」。
岑默那人沒了動靜,蘇霽瑤在一片黑暗之中,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模著黑自己向前探去。
「岑默…」
她試著喊,黑暗中,只能听到有水聲在滴滴答答的作響,她覺得這樣的場景格外熟悉。,但是她又想不起來。
冷風嗖嗖的鑽入她的衣服,灌得她的手都僵住了。
「岑默…」
她又喊,這次好像有了些回應。
她听見有什麼東西在啪啪作響,像是點火的聲音。
「簇…」
一簇微弱的火光突然打了起來,漸漸地,這密室的越來越亮。後來竟亮如白晝。
蘇霽瑤松了口氣。
「抱歉…剛下手太猛了。」
岑默滿含歉意的說道。
只是,現在蘇霽瑤又怎麼會听到他的話,她的注意力都被密室正中央擺放的水晶棺木所吸引了。
蘇霽瑤瞪大眼楮,張大嘴。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棺木。
棺木里還躺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躺了一位女子,傾國傾城的女子。
雖面容姣好,卻蒼白如蠟。一眼就可
以看出,這人早已離世許久,雖說保留了面貌,但是卻再不見紅潤康澤的臉。
最令人詫異的是,那人竟然是一頭白發。
那頭白的發亮的長發靜靜的搭在女子身前,落到了腰上。安靜的睡眼美好的讓人不忍觸踫。
「她叫斯琴…」
岑默的聲音隱忍了些情緒,他的目光悠遠沉寂,望著棺木中那女子的眼神眷戀又疼痛。
「說說她吧…」
不知為何,蘇霽瑤看著斯琴的臉就像是回想到了現代,研究室的那一段生涯…
岑默的手慢慢撫上了晶瑩剔透的棺木,像是在觸踫斯琴的臉一樣,小心的,仿佛稍一用力,她就會化作一抔塵土,然後隨風飛走了。
「她啊…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記憶仿佛回到了初見的時刻,那時他還是個窮小子,而她是官宦家的小姐,地位上的雲泥之別造就了她二人相愛容易相見難的苦楚。
相遇的時候,斯琴躲在河邊喂魚,而他一個窮酸小子,被一大幫子人堵在河邊毆打。
一拳拳揮在他的身上,疼在身上,恨在心里。
斯琴氣盛,怎會見的慣這種場面。得虧她大膽,若是其他姑娘早就嚇得失了魂了。
那時的她就用她那單薄的手臂擋在他的身前。
大聲的喊著︰「我是斯琴,你們如此放肆,小心我爹爹來懲罰你們。」
那幫悻悻的離開,卻留下他尷尬的無以言表。
「你沒事吧?」
他只記得她這麼問。
「一定沒事的,男兒家家的身體強壯…哎呀,我的衣服髒了…這些人怎麼這樣啊…」那時斯琴倔強的臉,還有她絮絮叨叨的想要分散他精力的頑皮心思總是浮現在他眼前,仿佛就在昨日。
彼時,他只是知道,那位姑娘叫斯琴,他感謝她的幫助,卻無力償還。而彼時…她怎麼想的他不知道。
但是他很明白,這個世界給予他的也許不是一帆風順的人生,但是為了還她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恩情,他願意付出一切。
這只是他的尊嚴,卻無關情愛。
…
岑默的每一個講述仿佛都是一番聲淚俱下的控告,蘇霽瑤在這壓抑的情況下默了聲音。
這一切的相遇都是無可奈何的,走過的路,看過的景,所有的愛戀無時無刻都是牽絆一聲的孽。
岑默和斯琴不夠美好的相遇,怎樣才能寫一段生生相惜的結局。
他們都不知道,旁人又如何得知。
…
「岑小哥…」
站在岑默破爛的茅草屋前,劉大媽笑容憨厚。岑默躲在屋里,靠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雙腿,露出一絲害怕。
劉大媽向他招招手,見他沒有應答,眼底露出一些不耐煩的情緒,抬腳便要進去。
岑默抱著雙腿的手微微顫抖,眼楮死死盯著劉大媽。
…
岑默生來俊秀,這一年見他年幼孤苦,劉大媽沒少來欺壓。
這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幾乎是每隔幾日,她便來一趟,且手段是越來越尖刻,越來越放肆,從前上下其手也便算了,這一次,竟然還想將他賣到勾欄院去,這叫他怎麼忍受。
岑默害怕極了,到底是個孩子,這事讓他方寸大亂。
眼見著那個惡魔就要過來,看著她始終洋溢的鬼怪笑意,岑默的心一寸一寸的涼了下去。
如此下去,再坐以待斃以後真沒有逃亡的機會,小小岑默猶豫許久,終于快速行動,站了起來。
劉大媽被他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而後竟以為他心動,居然樂的咯咯的笑了起來。
岑默看著她肥肉縱橫的臉,惡心的臉上周的飯都要吐出來。
「岑小哥…年紀輕輕
,如若沒有個好的營生,恐怕…你的一輩子,都要如此過下去嘍…劉大媽見著你好,特地幫你尋模了一個…你且看著,過不了幾年,你便要飛黃騰達,到時候的光景啊…」
劉大媽還沉浸在美好的思緒中,絲毫沒有注意岑默陡然變化的情緒。
這些年來所經受的,岑默的心里都一一記掛著,想著有朝一日定然斬盡天下魔頭。腦海中不斷閃現著劉大媽借幫襯的名義佔盡他便宜的丑態。
灰暗的牆,骯髒的手。還和現在一樣的假惺惺的嘴臉,那些纏繞著恨意的網將他包圍,他在著網中看盡世間百態,嘗盡生活疾苦。
再也無法忍受,一直埋藏著的惡意,在此刻傾巢而出。
猛地將她推到,撿起破爛的三條腿的椅子,大力一揮。
劉大媽的眼楮突顯驚詫,來不及反應,身上便被狠狠一砸。突然的疼痛讓她清醒,這時憤怒交織纏繞,她大喊︰「你個小崽子…」
說罷,便要爬起來。
岑默見狀,冷笑一聲。怎肯再給她機會。
再次的一擊,他用盡全身的力氣。
這次直擊命脈,椅子變為凶器,直落在劉大媽的頭上。瞬間一個血窟窿。
劉大媽鈍痛,已然失了知覺。
岑默一不做而不休,干脆絕了後患。
「老不休的…你命喪于我手,祝你此生無憂。」
說了這麼耐人尋味的一句,岑默轉身離開。
在外尋了把鐵鍬,在屋里撅了一個大坑,因為劉氏過重,岑默的力氣不足以將她運到外面,故而選擇了這麼個折中的方式。
大坑撅好,岑默不知哪來的力氣,瘦胳膊瘦腿兒的,竟然也將劉氏推到了大坑之中。
也不管那人還是否有生機,土從哪兒來,又歸到哪兒去。就這麼地,將那劉氏埋了個干淨。
少年岑默將現場收拾了一下,雖說很累,只想睡覺,可這地方,他是無論如何也呆不下去的,故而放棄休息的念頭,轉而帶了家中唯一剩余的干饃徑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