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世雲圖之泣血蓮 第四十章鳳凰飛(二)

作者 ︰ 五千貂錦

那日天氣果真是極好的,整個皇宮之內櫻花飛舞,那透著女敕粉的花朵仿佛少女羞紅的臉頰。舒愨鵡

安智淑唉聲嘆氣的坐在窗前,看著飛舞的櫻花一個人訥訥自語。

慧兒捧著一楠木小盒從外進來。

啪的一聲,將那小盒放在安智淑面前。

安智淑撅著嘴,抬眼看她。眼神中露出些許委屈。

慧兒搖頭,無奈極了。她將盒子打開,說道︰「我的姑女乃女乃啊,別的公主個個緊張的備著,你可倒好,如此萎靡不振作甚?」

說到這兒,安智淑頓覺不耐煩,可先天溫吞的性子又不忍沖慧兒發脾氣,她只能將那盒子合上,咬牙道︰「緊張什麼,無非是在那少年將軍面前討個好,將來好做人家的將軍夫人。她們個個的要真的想得了母親歡心,那機會多的是,何苦在這方面下這番苦心。」

「公主,話雖如此,您總該為自己做個打算不是?您的這般處境,咱也不能說別的,萬一哪天陛下將您許了哪個破落人家,到時候受苦的還不得是您自己呀!所以…」

慧兒將那盒子又重新打開,取了支圓潤漂亮的玉飾戴在安智淑頭上,又說︰「總該有人識得公主您的好的。」

安智淑沒有將那頭飾取下來,她怔怔的看著慧兒。

良久,她才說道︰「好吧,該听听你的。」

要說未來,她真沒考慮過,別人忙的爭寵,她在忙著舌忝舐傷口;別人忙著四處游樂,她在忙著安心讀書。她人生的軌跡從小就與旁的不同,即便曾經發狠說要報復,可事到臨頭她又無法割舍剪不斷的血脈之情。未來?那是心狠之人才有的,她自是想保全自己,在這深不見底的皇宮之內。

可听慧兒這麼一說,她才發現她的無知與懦弱,這麼多年受了殊禾的保護,慧兒在自己身邊也總是受盡凌辱,自己一味的給別人添麻煩,如果在這麼下去,即便對的起自己但也絕對對不起別人。她不允許自己在這麼下去,她要開始努力,哪怕收益只是一星半點也無所謂,努力過了就對了不是麼?

「慧兒…那日,我就跳扇舞可以吧?」

慧兒驚訝于她態度的變化,心中一片欣喜。

「小姐,好極了。」

安智淑的扇舞有多美只有她和殊禾公主知道,那是一個寒冷的雪夜,迎來女帝安影炎的壽辰。為了給敬愛的母親賀壽,安智淑使了渾身解數。

超過一個月沒出門,早晨起了就開始練習,一直練到晚上就寢。這中間不過休息一頓午飯的時間。為了保持體形,安智淑甚至開始水米不打牙,就靠些蔬果度日。那段時間,她的整個腳底攢的都是水泡,連路都走不了。

艱苦的練習沒有白費,當她開始在她和殊禾公主面前展示的時候,就連那殊禾也是呆愣許久,最終才吐出一句︰「小智淑真美。」

可再美也沒有展示的機會,再美也抵不過命運弄人。就在壽宴前夕,皇宮里突然出現刺客,好巧不巧的將安智淑推進了湖里,從此她便高燒不醒,連安影炎的壽辰也耽擱了。

這些事一直是安智淑心中的梗,具體是什麼情況她誰都沒說過,但是從此以後,扇舞她便再也不提。

如今重拾舊愛,慧兒怎能不欣喜。她是真心希望自己這個可愛的公主能夠又一次獲得女帝的垂青。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嘆息一聲。這公主呦…該如何是好。

見慧兒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安智淑心中微不可聞的閃過一絲疼痛。在一剎那,她便又笑了。

「哎呦,慧兒大小姐,你愁眉苦臉作甚?你家公主好好的呢…」

說罷,刮了下慧兒的鼻子。

如此,慧兒才收起她突來的黯然,又開始絮叨起來。

「那公主,跳扇舞的話早年的服侍可不能用了,這幾年公主的身量長了不少,或許該找司衣局的人過來重新裁一套?」

「無需這麼大費周章。」安智淑嗔了慧兒一眼,又說︰「這次我就想安安穩穩的跳完走人,去年長姐不是有一套紅色襦裙嘛,你去取了過來,我就穿它了。」

「不會太顯舊了嗎?殊禾公主穿了許久才送予公主

你的…」慧兒有些不明所以,司衣局的人應該算是殊禾公主麾下的,請了司衣局的人應是請了自家的人怎麼著也算不上是大費周章,她不明白安智淑為何突然開始避諱殊禾了。

安智淑搖搖頭,說道︰「無礙…」

這次,她不想在生波折了,上次的事不提也罷。但這次…算來也不過三日的時間準備了,她需要好好謀算一下未來了…

慧兒只得听了安智淑的話前去將那紅色襦裙取了來。

「噢…對了,慧兒,還有我的白色外罩,擔心那日天氣不佳,好歹擋著些,免得受了風寒。放在那里好久不用,可能會起褶,你幫我打理一下。」

「好的…」將襦裙遞在安智淑手里,慧兒又折回頭去翻找安智淑的白色披風,正如安智淑所說,這披風也是多年前得來的,許久不用了,也不知還合不合身。

安智淑將裙子扔到床榻上,起身將門窗都關了起來,順便還從內里落了鎖。

慧兒很快將披風尋了出來,看著還挺大的,應該還能穿。她見安智淑將門窗鎖了起來,也只當她是擔心有些不開眼的過來驚擾。

衣服擺在那里無人問津,安智淑卻踮了腳尖。

慧兒拿著披風忘了動作,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翩翩起舞的安智淑。這麼些年沒有練習,她的舞蹈一點都沒有生硬,反而更加靈動了。

安智淑的心底一片薄涼,這是承載過她愛的舞蹈,亦是摧毀她整個人的舞蹈,可以說它既是蜜糖又是苦酒,傷痛都在她的心上,怎麼敢忘?!

不著痕跡的落了地,不著痕跡的苦笑一聲。

對不起,你不願看到的我還是來了,原諒我不能如你所願了。

安智淑這才將衣衫拿好,躲在屏風後面換了起來。

她不習慣在換衣的時候有人候著,這也是當年高燒醒來後的才有的。慧兒也知道她心里疾苦,向來避諱這一話題。

換完衣服,安智淑整個人亮堂了許多,不得不說,她是真的很適合紅色。模樣明媚,身形姣好,以往她都是一身素衣,顯得病態不少,如今這麼一看,真真是一絕妙人兒。慧兒見了也是灼灼的…

「怎麼樣?」安智淑朝慧兒一笑,捏起裙角轉了一圈。

慧兒伸出了大拇指。「棒呆了…」

主僕二人笑鬧一陣,忽聞敲門聲陣陣。

安智淑愣了下,趕忙出聲問道︰「誰啊?」

「臭丫頭開門…」

殊禾…

安智淑趕忙開始撥弄身上的衣服,邊撥弄邊說︰「稍等長姐,房里亂糟糟的。」

說話間,紅色衣裙已經被她剝了下來。慧兒已經將她的舊裙遞了過來,來不及說話她就往頭上套。

「安智淑…你還在乎這個?再不開門,我就走了喔!」

殊禾跺跺腳,嗔怪的喚道。

「好了好了…」

安智淑套好外衫,沖過去將門環拉開了。

殊禾一進門,就拍了安智淑腦門一下。

說道︰「干什麼呢,最近見你一面怎麼都這麼難呢…」

安智淑尷尬的只能傻笑,慧兒將那些衣物塞好,迅速的端了一杯茶過來,出聲向殊禾行禮。

殊禾擺擺手,自顧自的尋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你要這樣閉門不出幾日啊?」

「我…我…長姐,你也知道,我出去就是被其他姐姐們欺辱,到時候又得勞你來收拾爛攤子…我實在是…」

「丫頭,說什麼吶?」殊禾伸手掐了掐安智淑的臉頰,恨鐵不成鋼的又說︰「躲著也不是辦法,姐姐有能力幫你就幫了,一家人還說什麼客套話。」

安智淑眼眶又涌了些淚,殊禾的這些話無論何時听了都讓她心里的陰暗被暫時掩蓋,沒辦法,她天生就吃這一套。

殊禾見她又是一眼的淚,忙取出手絹替她擦拭一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動不動就哭啊…真是個愛哭

鬼。」

「我沒哭…」安智淑狡辯,卻往殊禾懷里蹭了蹭。「眼楮有些酸了…長姐,以後我們都這樣不好麼?」

殊禾聞言,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眉頭,很快便又舒展開來。她替安智淑順了順頭發,將調皮的發絲往耳後別了別。

說道︰「瞧你…我們姐妹永遠都會是這樣的。」

窩在殊禾懷里的安智淑自然沒有看到殊禾的表情,听到殊禾的保證,安智淑頓時笑了,那笑不帶任何雜質,純淨的仿佛天邊的雲彩。

她從殊禾懷中爬起來,喚了慧兒一聲。

慧兒站了過來,听候安智淑的吩咐。

「慧兒,今天長姐來了,我們三個一起吃頓飯吧,你們覺得呢?」

說罷,她回頭瞧瞧殊禾的臉色。

殊禾自然沒有異議,慧兒聞言,也是高興極了,急吼吼的就要出去置辦。

安智淑站起身,將拉住的窗戶推開晴朗的天空似乎還隱隱傳來了櫻花的氣息,她暗暗伸出手指,對著天空起誓︰我一定要保護現在的我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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