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如同安智淑真實的記憶一樣,安殊禾失了寵,並被囚往大理寺。舒愨鵡
唯一不同的就是安智淑的婚事,由于安智淑並未直接與安殊禾較量,而安影炎也十分體諒她的這番「犧牲」,故而也並未和安智淑說明,就直接將這場婚事掩了去。所以,安智淑也未曾提及她和墨棋染的事情。
蘇霽瑤這招不可謂不高明,安智淑本就提前做好了算計,告密的事勢必會由她的嘴巴說出來,這一點她心知肚明,所以,事後她無論如何都沒有將她在路途中經歷的事情揭發出來。
皆大歡喜的事情,蘇霽瑤很滿意。
接下來的發展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沒有與墨棋染的婚事,就自然沒有在墨老將軍墓前的對峙,至于安殊禾在宮中的黨羽,抱歉,蘇霽瑤記性很好,那些人的名字一字不差的刻在她的腦海中,現在需要的是蘇霽瑤尋個機會,將那些人一句鏟除,這樣就不會有安殊禾的蠢蠢欲動,亦不會有安智淑的生死劫。
再後來事情就是安智淑的造化了。
所謂因果報應,該來的還是來了。
安智淑得蒙天寵,理應繼承大統,可安影炎駕崩前一年,居然大赦天下,她這麼做自然是為了安智淑積攢福報,可事實就是她似乎已經忘卻了當年本該斬首,卻最終改了終身監禁的安殊禾。
安殊禾一被釋放,自然是要來尋仇的。可天下風向早已不是她當年在的時候的樣子,安智淑也早已獲封太子,風頭比她當年更勁,這讓安殊禾恨得牙癢癢。
早聞墨棋染近些年勢力不減當年,想來也是該算算因果報應了。尤其是近些年,墨派士氣低迷,大多被安影炎投了牢獄,而墨棋染苦苦支撐,想要尋些靠山卻也無力至極。
要說安殊禾也的確是個能干的主,見此情勢,她當機立斷,前去套套這個墨棋染的口風。
好在墨棋染沒有叫她失望,興是頗受打壓,日子並不好過,他的答案並未讓安殊禾等多久。
二人一拍即合,定下了一年之約。
多番部署,時機到來,可千錯萬錯,算錯了安影炎居然在這期間駕崩了,計劃已經啟動,萬沒有悔改之意,故而,些微改動,這次行動又再一次繼續了。
安智淑登基這一天,是普天同慶的日子。然而,**卻在這樣的日子里悄然而至。
安殊禾在這一年的時間內,通過多方途徑找到了她在宮中的殘余黨羽,也別怨蘇霽瑤沒有清除干淨,那是因為真實幻境之中這人也是在未鏟除之列。
這正是安殊禾的高明之處,真實幻境之中沒有將她們招供出來,那是因為她本人並不信任墨棋染,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可當年她犯了大錯,安影炎強殺于她,她沒來得及知會那人就已身亡。而現在,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那就再沒必要隱忍了。
知道了安殊禾的消息,這人迅速采取行動,決心在安智淑登基典禮之時取她性命。
朝堂上下風雲變幻,雖然沒人能預料到後來發生的事情,但是這番不尋常早就現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這個人自然是安智淑,至于她怎麼知道的,這就要從源頭談起了。
當日與安殊禾會面的墨棋染,她前腳剛走,後腳他就進了宮,把這事兒和安智淑挑明了。
安智淑卻叫他不要聲張,等她前去會會那個所謂殘留黨羽。
其實,從內心來看,安智淑很瞧不上安殊禾這樣的做法,不說現在整個皇宮上下她的呼聲有多高,就說她想光憑幾個人成事這樣的智商也夠令人著急的了。
顯然,安殊禾的智商沒有跟上她的野心。這樣,還怎麼叫墨棋染信服呢?!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安殊禾成了人家甕中捉鱉的對象。
接下來是事,大家都可以預料到了。
但是蘇霽瑤沒有想到的是,在墨棋染和安智淑的接觸之中,這二人居然相互看對了眼,這還真應了「有緣千里來相會」這句老話。
…
這便是這個故事最後的結局,雖然一波三折卻終是完滿的結局。
在蘇霽瑤的唏噓中,安智淑漸漸清醒過來。
她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漂亮的眼楮似乎還游離在情況之外。
蘇霽瑤輕咳一聲,才將這位迷茫的女帝喚了回來。
「棋染呢?」
安智淑開口就問。
蘇霽瑤沒有料到她一醒來問的便是這個,當下有些無所適從。
「他在宮中等候,陛下還是等回宮再見他吧。」
蘇霽瑤不知道怎麼稱呼墨棋染,雖說回答的很溜,但這其中總免不了心虛。
安智淑怔怔的看著蘇霽瑤,眼神中似乎流動著些許不信。
「哈…」安智淑突然笑出了聲。
在蘇霽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安智淑又說︰「你還是別騙我了,剛剛的都是幻境吧?!」
她說的極為肯定,但對于蘇霽瑤來說太過肯定卻並不是什麼好事。
太肯定說明她心志堅定,心志堅定的人一般不會接受她這種神乎其神的療傷方法,更不會拘泥于藥物的調節,而此刻的她的這番話恰恰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安智淑做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也許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陛下…」這麼想來,蘇霽瑤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你不用勸我…」安智淑笑笑,十分無奈。她這個年紀露出這樣的笑容,是個人都會為之動容,那笑太過滄桑,那是一種經歷了大災大難之後的釋然。
大災大難,安智淑的一生的確是經歷了,但是這種釋然卻來得太過突然,讓蘇霽瑤有些無法接受。
安智淑堅定的看著蘇霽瑤,又說︰「我這一輩子,經歷了不少事,開心的有不開心的也有,可我卻始終放不下那些早就過去了的不開心的事,用這些事我折磨自己折磨別人,我好累…我想放手了。」
「那你的國民怎麼辦?你終其一生未曾再嫁守護著的安國怎麼辦?」
「守護?」安智淑仿佛听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我連自己都守護不了,還想去守護別人?你錯了,未曾再嫁是因為我忘不了棋染,而且安國我向來是听之任之,從不曾守護過一次。」
蘇霽瑤被她的發言震得無話可說,想來的確如此,看安智淑那股忍耐的勁兒,如果她用心做的事,那安國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內憂外患的局面。
仿佛是預見了蘇霽瑤內心的震撼,安智淑繼續說道︰「好久沒有這麼清晰的見到棋染的臉了,剛剛的夢太真實,真實到我不願再面對現在這般難堪的局面,這位公子,拜托你讓會回去吧…」
這就是安智淑心中所想,她濫用藥物也是為了能好好的在夢中與墨棋染相會。
這種認知讓蘇霽瑤唏噓不已,殺伐果決的皇帝何至于此,到底一個「情」字誤人啊。
安智淑的決定,蘇霽瑤無權干涉,但是此刻不幫她,她突然覺得于心不忍。轉念一想,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強者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安國這土地,爭來爭去最終也不會是安智淑的,倒不如圓滿的給她一個結局。
也罷,就這麼應了她吧。
蘇霽瑤一陣嘆息。
蘇霽瑤應了,安智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陛下,無論如何這些事情急不得,請您先回去將安國的事情打點一下,我會陪同您回宮,只要一安排好我們便可以開始。」
她這麼說,安智淑也沒什麼異議,如此,便敲定了。
…
二人協同著被打醒的和掌櫃一同回了前廳,在和掌櫃看怪物一樣的眼神中,蘇霽瑤安安穩穩的回到了原來的座位。
見安智淑回來,本就沒走遠的人們又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他們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對一些事情還是心知肚明的,就比方說這個一臉灰白的和掌櫃還有似有似無看著那位無名少年的女帝的視線。
想到這兒,有些人就開始悔不當初了,為什麼自己當時就不能像那位無名少年一樣跟著女帝出去,說不定就能討好這位了…可後悔也沒用,這事兒就這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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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當天,安智淑就帶著蘇霽瑤一行人入了宮,連後面的行程也不顧了。
至于蓮跡和然公子這二位,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他們也在這一行人之中。當然,蘇霽瑤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隨他們唄。
馬車之上,淳于晉卻是開始打听今日在屋里發生的事,對此,蘇霽瑤也沒什麼隱瞞的,將安智淑的故事一講,饒是這幾位,也都沉默了。
倒是蘇白光這孩子的臉色有些不對,蘇霽瑤在聊天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同。
這孩子…
蘇霽瑤心中隱有算計,卻不得章法。眼下已經入了皇城,再多的思緒也被這府里堂皇的牢籠所攝了回來。
就是這個地方,一步錯步步錯,容不得半分差池,容不得半分遲疑。
蘇霽瑤將一切情緒隱藏起來,只等著後來再算。
剛入宮,他們便于安智淑分開了,蘇霽瑤也知道急不得,故而也是听之任之,隨著老宮人一齊到了安智淑專門安排的寢殿——容和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