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這一段時間,殊容莫名其妙的死了不少的人。舒愨鵡如果是偶然咱老人家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怪就怪在,那些死者在受害的當天夜里均行為舉止怪異,死時發出可怖慘笑,竟都是死不瞑目的。」
老人想想都覺得後脊發涼。
「當時的幸存者除開您以外,應該…沒有別人了吧?」蘇霽瑤瞧著老人發青的臉色,斟酌著問道。
老人長舒一口氣,又說︰「除我之外,還有一位,不過這位去年的時候就已經仙去了。」
那也就是說,曾親眼目睹翠翠死狀,並且存活下來的也只有面前這位老人嘍?!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蘇霽瑤很是感慨。
如果說真是翠翠冤魂不散,特來報復的話,還有一點無法解釋的通,那就是報仇的時間間隔的問題。要知道,翠翠死的時候與現在間隔可至少是在十年之上了,難道真的是應了那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老話了?
怎麼想也覺得不對勁。
亦或者…會不會是在暗中監視著他們的不峰勢力搞的鬼?
這個還是有可能的,畢竟時間趕得巧。
據老人描述,這些怪事出現正好是傀儡士兵攻進懷林皇宮的時候爆出來的,而誰人不知,當時的不峰可是在暗中與安智淑勾結,企圖殺了淳于晉的。
更巧的是,這當中參與的人物不正與這段時間蘇霽瑤接觸到的人物有關嘛。而且,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淳于晉要進攻不峰的時候出來,這個翠翠是不是太人性化了一點?
的的確確,蘇霽瑤覺得自己的猜測基本上是十拿九穩了。
可…
蘇霽瑤又想到了什麼,請老人取出了紙筆,說道︰「老人家,請幫我們把最近受到侵害的人的性命寫下來,或許還有什麼細節您也可以標注一下,可以嗎?」
她的要求有些多,老人的眼神不禁染上了些狐疑。
蘇霽瑤對此並不在意,她只是想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老人仿佛是掙扎了許久,可最終還是沒有爭辯,也許是認為都是些死者,也不怕他們怎麼傷害去了。
老人佔了些墨汁,將白紙攤開來。
不一會兒,在老人筆下的白紙上,就已經出現了整整三排的小字,算來竟有十余人。老人很細心,他分別在姓名的後方標注了這十幾位受害人的受害狀況。這其中還有還有九起死亡案。
余下的人不是精神失常就是昏迷不醒。
蘇霽瑤也算看清了這其中的險惡,當即決定…湊上一湊。
對,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熱鬧一定要湊。
蘇霽瑤的決定,淳于晉沒有任何異議,他二人當即決定住下來,就在老人的家里。
交談中得知,這老人名叫葉啟楠,父親曾是懷林皇宮之內的御廚,由于不小心摔壞了安影炎一盞極為喜歡的小燈,被砍了頭。
家道中落之後,隨著母親和弟弟到了殊容求個安生。後來不想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老人心中真是感慨萬分。
如今人到晚年,身邊連個可信賴的子女也沒有,想著要孤獨終老更是情不自禁淚流滿面,所以,听說蘇霽瑤和淳于晉要在他這里住一宿,答應的別提有多快了。
葉老家里只有兩間可以休息的屋子,所以蘇霽瑤只能和淳于晉擠一間。
蘇霽瑤簡單收拾一下,就在老人的餐桌前吃了碗面。
待吃完,太陽早已落山。
淳于晉看了看時辰,覺得時辰還早,就轉頭對蘇霽瑤說道︰「我要先休息一下,有什麼問題就叫我。」
蘇霽瑤點點頭,幫襯著葉老將飯桌收拾干淨,然後借了本書就上去了。
淳于晉真是累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氣息微沉,顯然是睡著了。
蘇霽瑤揉了揉酸脹的眸子,將書本攤開。
這書還真是有意思,居然是
安洵玉的小傳,稀松平常的小事兒寫的極為生動。饒是蘇霽瑤也看了進去。
許是許久都沒有這麼靜心的時刻,蘇霽瑤這麼一看居然是看過了一個時辰。
備好的茶水早已涼了,就連月亮也已經悄悄的棲上了枝頭,蘇霽瑤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她突然想到之前那個陰人,听蓮跡說,那人不過是沾了陰氣的紙人
翠翠是陰魂,比那陰人難對付的多,尤其她的怨氣已經將她黑化,化身厲鬼。
這本書上簡單描寫了些對付厲鬼的辦法,應該是當年安洵玉記述的一些經驗,蘇霽瑤不懂這個,看著很是頭疼,但也許將來也能有些用。
將這一頁的角折了起來,她又翻了一頁。
淳于晉睡得很香,蘇霽瑤折回頭看他一眼又折了回來。
支起來的蠟燭忽明忽暗,蘇霽瑤抬頭望向窗外,忽然將蠟燭吹滅了。
一個轉瞬,她將窗戶合上,跳在桌上。
「淳于…」
她大喊一聲。
淳于晉悠悠轉醒,卻見蘇霽瑤彎腰跪坐在地上,一雙眼楮冷凝異常,像是盯著他,又不像是…
他突覺身體一顫,雙手雙腳仿佛被凍住了一般。
胸口一滯,什麼東西就要呼嘯而出。
他的背後升騰而上一股濃重的黑氣,似乎還伴有淡淡的惡臭。
蘇霽瑤鼻子一抽,提起腳邊的凳子就朝淳于晉砸去。
「噗…」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淳于晉身體被拉扯的異常疼痛,黑亮的頭發漸漸蒙上了一層暗灰。
見蘇霽瑤毫不留情的將凳子砸過來,他心中有些了然。
自己的身體…好像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未等考慮清楚,他的頭腦突然開始嗡嗡作響,那聲音漸漸變大,像是即將爆炸產生的信號音。
他怒目圓瞪,緊緊盯著不知名的空氣。
終于,那最後一絲清明還是化作細風飄散了個干淨。
…
蘇霽瑤看著那個漸漸變的通紅的眼楮,一直舒展的眉頭終于皺了一下。
剛才,她敏銳的發現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窗外飄進來,黑乎乎的一片,像是空氣,污染的很嚴重的空氣。
她正對著窗戶,在那東西進來的一剎那,竟然靠著修煉「破碎」而變得異常敏銳的雙眼看了清晰。所以她趕快躲開,還把窗戶關上,想要將那東西抵擋一陣兒。
可即便是關上了,靠著窗戶縫兒,那團黑氣竟也穿了過來。
沒有任何防備的淳于晉似乎成了那團黑氣所盯上的人。
黑氣速度很快,由著淳于晉的鼻子直截了當的穿過了他整個身體。
當時,蘇霽瑤真是傻了眼,一直盯著那團黑氣,直至黑氣漸漸將淳于晉的思緒一點一點的奪了去,她才反應過來。
這時雖說的她的行動也很迅速,但到底是晚了。
淳于晉像是變了一個人,那雙曾經清明的眼楮變得混濁不堪,紅彤彤的雙眼被蒙上了一股霧氣。
蘇霽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慢慢的,她將窩的越見麻痹的腿腳挪了出來。
一只腳踩在地上,另一只也隨著這只腳的動作從另一側踩好。
慢慢的,她蹲坐了起來。
淳于晉的雙眸漸漸染上了些嗜血的恨意。
那些恨意…想也不用想,一定是翠翠。
蘇霽瑤緊緊盯著那頭的動作。
誰知,翠翠只是盯著她看了一眼,然後就木訥的轉頭,朝房門口走去。
蘇霽瑤對她的動作頗為不解,如果要殺人,不是應該見人就殺麼?她這麼大個活人難道就沒看家?
而且,為什麼就模
上葉老家,還附在了淳于晉身上。
難道是因為翠翠死在葉老家,所以就就近取材,附在他身上了?那她呢?或者葉老呢?
翠翠走了出去,蘇霽瑤既然知道翠翠不殺她,也就放心大膽的跟了上去。
翠翠在葉老房門口逗留一會兒,也沒有進去,轉身又向樓下走去。
跟著她的蘇霽瑤則是一臉茫然。
這人是在散步?
蘇霽瑤慢慢的跟著,翠翠慢慢的走著,二人詭異的同行,卻沒有半分交流。
夜晚的殊容更是靜謐,空中只有深淺不一的鳴叫,應該是鳥兒的。
翠翠走了許久,蘇霽瑤就跟了多久。
不知何時,翠翠停了下來,面對著一塊牌匾發愣。
蘇霽瑤盯著那張淳于晉的臉,仿佛透過他的臉看到那女子蒼白的臉色。
轉而,蘇霽瑤也看了眼那牌匾。
唉,她嘆了口氣。
賀府…
葉老的那張紙條上已經寫了三個賀氏子孫的名字。
翠翠和賀氏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隨著翠翠的腳步進到了賀氏空落落的大宅子,想來最近死傷無數,整個賀氏頗受打擊,大都搬了出去。
唯有賀老爺子倔的很,偏就在這兒守著,堅決不走。老爺不走,老太太也不走,這二位不走,常年跟隨的僕從也不走。
所以整個賀府現在還剩不到十個人。
翠翠駕輕就熟,顯然來了很多次。
蘇霽瑤跟著她,面色有些發沉。
翠翠附在淳于晉身上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時間越久對身體越有害。
眼見著翠翠行動越來越輕快,顯然是漸漸適應了淳于晉的身體。蘇霽瑤越看越覺得擔心,越看越覺得慌張。
很快,到了翠翠的目的地。
賀老爺和賀老太太的屋子。
蘇霽瑤長舒一口氣,跟在翠翠身後,隱在了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