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了，他再次憤怒了，正怕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時，顧亦航突然收了一身謂暴戾的氣息，頭在那瞬間埋進她的脖頸，低沉暗啞帶著妥協挫敗的聲音伴著火熱的氣息在耳旁響起。
「我認輸了，夏薇，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
他認輸了，他投降了，什麼驕傲，什麼氣性，什麼高傲，什麼頗有手段雷厲風行的顧三他通通不要了，他願意放下一切只求身下的女人不要再折磨他。
夏薇，求你……
夏薇一動不動地被他抱著，什麼話都沒有，連剛剛驚魂未定的喘息也平復了，整個空間靜默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听到，顧亦航埋頭在她頸間，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被這份寂靜磨得惶惶不安，感覺懷里的人好似下一刻就會推開他，像上次一樣，決絕地拒絕，然後逃掉，下意識地，他收緊了雙臂，牢牢地抱住她，試圖尋找一點安定感。
「哇——」
毫無預料地，夏薇突然抱住他大聲哭起來，雙手在他背上不斷拍打，語音帶著哭腔地咒罵他，「混蛋……你個混蛋，嗚嗚……混蛋……」
顧亦航猛然收緊她，感覺到一滴一滴灼熱的連成串的液體透過一層衣料灼燒他肩頭的皮膚，心髒都在緊收，「是，我混蛋，我是混蛋……夏薇……」他不知道她為了什麼罵他混蛋，現在的他也沒有那個思考能力去想她是為了什麼罵他混蛋，只下意識地抱緊她，回應她，一聲一聲，不斷回應……
「嗚嗚……混蛋……」拍打的力道減小，速度也慢了下來，到最後她只能嗚咽著抱緊他，將眼淚鼻涕全蹭在他昂貴的手工西服外套上。
顧亦航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以掌扣在她後腦，將她完完全全壓入自己的懷抱，閉上眼，听她的放聲大哭，聞她的間清香。
終于，終于她不再推開他，終于，終于她願意相信他了……
他不會放開了，絕不會……
良久，夏薇的哭聲降下來，變成抽抽搭搭，肩膀處的西服已經濕成一片，他怕將她抱得太緊而讓她不舒服，于是緩緩松了力道。
夏薇輕輕掙扎了下月兌離他的禁錮，低下頭還有些抽咽，試想顧亦航怎麼會允許她再逃避，他輕輕托起她的臉，輕柔地為她擦去淚痕，他越擦夏薇的眼淚掉得就越急越多。
夏薇偏過臉不讓他擦，動動唇輕聲罵，「混蛋……」
顧亦航卻笑了，「是，我混蛋。」又把她收緊懷里，輕輕地，滿足地。
夏薇頭埋在他懷里，平復著失控的情緒。
好一會，顧亦航拉開她，又替她擦了擦淚痕，打趣地說，「夏小姐，你面前的這個混蛋此刻不以認為你是接受他了？」
夏薇忍著笑拍掉他的手，「什麼就接受了？先讓這個混蛋說說他混蛋在哪？」明明嘴里這麼說，心里泛起的甜甜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顧亦航眉一跳，眼瞼眨了眨，似是難住了，「你說哪里混蛋就哪里混蛋了。」說著頭低下，抵上她的額頭與她親昵地蹭，像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般，幼稚，開心。
夏薇眼皮一耷，頭一偏不讓他得逞，「沒名沒分我還沒接受你呢，別毛手毛腳的。」
顧亦航突然對她這矯情的小模樣感到哭笑不得，好吧，她說的對，名分很重要，「那我們去登記？」
「滾。」美得他，誰跟他扯這個了。
一向淡定地顧總被這個髒字弄愣了，他懷里的小女人是這麼粗俗的人麼？
不過，粗俗他也喜歡。
「你不是說要給名分麼？登記呀。」
「去你的，」夏薇一把推開他，「看來你是不在乎那麼小小的一個名分，那就算了，出門左拐，你以下樓了。」
「別別，錯了，」突然離開嬌軟軀體的男人對懷里空空如也的感覺很不喜歡，又伸臂將人攬過來，並即刻認錯，說得對，先把男朋友這個名分定下來再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嗯……剛才開車太快，嚇壞你了，我的錯。」手撫撫她的背，安撫著。
「還有呢？」夏薇哼了一聲提醒。
還有？
顧亦航表示疑惑了，「給個提示？」
夏薇又推開他，「沒有。」
顧亦航揉揉眉心，貌似這個名分要定下來很不容易。
「想不起了，給個提示吧，警察審訊犯人時還給引導呢。」他竟干脆耍賴。
夏薇不思議地瞪他，他只微揚著唇墨瞳含笑地看她。
她撇撇嘴，「杜。」然後睨著眼看他。
顧亦航瞬時懊惱地皺了臉，該死的，怎麼把這個茬兒忘了。
夏薇笑著看他表情表演，一副我等著呢，你以慢慢解釋的神態。
他後悔了，他不以無賴一次？
好吧，看她的表情明明是猜到了，這是給他坦白從寬的機會？
他突然間覺得，今天的這場相親根本就是誘他下套的餌。
挫敗，挫敗，生平所有挫敗都來自于她啊……
怎麼辦，他早就輸了，不在乎輸得再徹底些。
「好吧，我從寬，」他服軟，「杜是我高中大學的同學，這次是我請她來……演戲。」他不自在地偏過頭，如此服軟認輸，他真的是第一次。
說完好一會都沒听到她的聲音，顧亦航有些奇怪，偏過頭卻看到已經止住眼淚的夏薇又無聲地流著淚水，控訴地看著他。
顧亦航慌亂了，完全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怎麼了？夏薇，怎麼了？」他想伸手抱她，卻被她打掉，心髒再次慌亂起來，他凝著眸緊張地看她，「夏薇……」
「別踫我，你個混蛋！」夏薇叫著哭出聲，「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懷著多大的勇氣從b市跑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麼著急的奔向你，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嚇她，明知道她不經嚇的……
「夏薇……」雖然她表達的不是很清楚，但顧亦航已然明白他錯過了什麼，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攬進懷里，「對不起……」無法解釋無法爭辯，是他的錯，她說得對，他是混蛋。
ps︰姑娘們，有覺得虐麼？為什麼我覺得這小小的虐中滿滿的全是感動甜蜜？
話說，這是我家冷漠月復黑的顧三麼？為毛變了為毛變了？你的冷漠呢？你的月復黑呢？嗚嗚……顧三，我要設法拯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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