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做過僵尸呢,待會兒萬一不小心迷失了本性,六親不認吃了你,你可不要怪我。」勞鷺笑了笑,身上的寒意越來越強了,忍不住哆嗦了幾下。
「那個我去拿被子給你。」李四轉身就朝客房疾步跑去,在勞鷺的房間卷起了一條被子往樓下跑。
當他離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回來時,勞鷺已經變了樣子。
「勞姑娘,你……」李四不由吞了吞口水,壯著膽子走上前去。
勞鷺看了看自己的一雙手和**在外面的一小段胳膊。皮膚好像結冰一樣,上面打了一層白霜,恐怕自己全身都是這個樣子了。
忽然感覺身上一重,她支持著自己抬頭,一條棉被已經披到了肩上。
「你還是快走吧。」勞鷺輕聲道。雖然她現在覺得自己的思想並沒有失控的趨勢,但畢竟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理智。
「勞姑娘,你要堅持住。」李四依舊搖頭,他相信勞鷺不會變成僵尸,就算真的成了僵尸,也絕對不會傷害人。
勞鷺可不知道李四竟然這樣相信自己,只是听到這「勞姑娘」的稱呼,不由皺眉頭。雖然很多人都喜歡這樣稱呼自己,也的確有很多人這樣叫,可是自己就是接受不了。
勞姑娘和老姑娘實在是太相似了。自己現在二十,放在現代才剛剛大二,年輕的很,可是放在古代還真是個老姑娘。
燕七嫂江浮今年剛剛二十一,可是人家和燕老七成親都五六年了。
勞鷺有些哀傷,如果就這樣成了個旱魃,特定嫁不掉了。
她咬牙握拳,如果這次相安無事,一定要十一娶我!最多就逼婚!
「那個。」勞鷺開口,聲音極小。
因為李四一直在專心觀察著勞鷺。所以听到了,「勞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在下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勞鷺點頭,「有。」
李四一听自己有用。喜出望外,「什麼?」
「你以後直接叫我勞鷺吧,不要叫勞姑娘了,听著像是我永遠嫁不掉了一樣。」勞鷺道。
李四沒有回應。
勞鷺只好吃力地抬頭看看他,卻看到他臉色緋紅,一臉羞澀的模樣。
「??」
「勞……勞鷺。」李四非常之害羞地喊了一聲。
勞鷺也沒有精力去管他了,朝他甩手。「你要留下也可以,去房間里,把門鎖起來。」
「我想陪著你。」李四著急地說,不肯走。
勞鷺不由扶額。撐著桌子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你不走,我走。正好去照照鏡子,看看旱魃是什麼樣子的。」
李四傻了一樣杵在那里,忽然身上推了勞鷺一把。讓她坐下。再將滑落的被子重新撿起來給她披上。
「你坐著,我去房間里,有什麼事情喊我一聲。」他小跑到二樓離樓梯最近的一個房間,鎖上門,在窗戶紙上戳了個洞。正好可以看到勞鷺。
趕走李四之後,勞鷺想要用靈力來壓制尸毒。
渾身發冷,這尸毒應該是寒性的,而宮天鏡的靈力至陽至純。勞鷺默念心訣,將宮天鏡的靈力引入自己的身體。
樓上,李四只見勞鷺的身體由弱而強,發出了明黃色的光芒。勞姑娘會沒事的,他堅信地點頭。
客棧外。
大街上空無一人,所有離客棧近的百姓都已經被朱老爺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主簿、兩個小衙差還有燕十一躲到了離客棧最近的一所房子的地窖里。♀
主簿看了看還處在昏睡狀態的燕十一,憂心忡忡︰「老爺,如果勞姑娘真的變成了僵尸,我們該怎麼辦?」
朱老爺愁容滿面,「只能等燕少俠醒過來了。」
地窖的門忽然被拉開了,眾人一驚,只見幾個人進來了,後面跟著一個被攙扶著的肉球。
「朱員外。」朱老爺拱手問禮。
「誒,您現在已經貴為族長,這朱門鎮就屬您最大,怎麼能給我行禮呢?」朱員外嘴里怎麼說,可是一點恭敬的意思也沒有。
兩個小衙差鄙夷地對視了一眼。剛剛是誰叫得像個死豬一樣,現在剛剛逃出生天,一下子又成大爺了。
朱老爺倒是不在意,他道︰「朱員外,這里不安全,您還是快些離開吧。」
朱員外被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往里走去,看了一眼昏睡的燕十一,轉身道︰「朱老爺,你現在是族長,一切要以朱門鎮的安全為重。」
「這是自然,不知道朱員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朱老爺眉頭一皺。
「既然那個女子已經中了尸毒,而且也已經開始尸化了。為什麼了朱門鎮百姓的安全,應該將她燒死。」朱員外眼里出現暴戾之色。
剛剛竟然將我當做誘餌,還打傷了我的膝蓋,此仇不可不報。
「不可!」朱老爺直接拒絕。「勞姑娘是為什麼幫我們消滅僵尸才受的傷,現在我們怎麼能過河拆橋、忘恩負義?」
「如果她變成僵尸,又來害百姓該怎麼辦?」朱員外直接命令他的家丁︰「你們去把客棧外面澆滿油,把草垛堆上,給我放火燒。」
「你們……」朱老爺氣得兩撇小胡子上飄︰「你們敢?我才是族長!」
朱員外傲慢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這樣做是族里的老人都同意了的。你乖乖听話,就還是族長,如果不肯听話,後果你知道的。」
朱老爺氣得往後退了一步,主簿馬上上去將他扶住。
那些家丁得了令就想出地窖。兩名小衙差馬上上去阻攔。
「不許燒,四哥還在里面呢,你們會燒死他的。」
兩個小衙差還是孩子,那里擋得住那些膀大腰圓的家丁,被推倒在一旁。
「哼。」朱員外一哼,轉頭道︰「扶我上去,我要親自看著。」
「這真是豈有此理啊。」主簿大呼,「老爺,我們該怎麼辦?不能眼睜睜看著勞姑娘和四子被燒死吧?」
朱員外想了想,快步走到燕十一身邊,拉住他的胳膊用力搖,「燕少俠你快醒醒,現在只有你可以救勞姑娘了……」
主簿對兩名小衙差道︰「你們去上面盯著,有什麼事情馬上過來回報。」
兩名小衙差一到地面上,就見客棧已經被大量的稻草圍住,那些大漢正在潑油。速度這麼快,肯定早就計劃好了,要下殺手。
年長一點的衙差朝年幼一點的一看,年幼的馬上跑下地窖去把現在的情況給稟告了。
客棧里,李四一直觀察著勞鷺,他忽然聞到一些異味,起先還不在意,但是味道越來越濃。
好像是火油的味道。他馬上想到了可能要放火燒樓,馬上沖到臨街的窗邊,把已經封死地窗用凳子砸開,往下一看。
只見稻草已經堆得一人多高,上面淋滿了火油,幾丈開外的地方,朱員外正舉著火把,一瘸一拐地朝客棧走來,滿臉獰色。
李四心中咒罵了幾句,馬上沖到樓下。
「勞姑娘,朱員外要放火燒樓了。」他急得大叫,但是又不敢貿貿然地去動勞鷺,生怕出了什麼叉子。
勞鷺正在凝神調息,根本沒有听到。
幾息之間,大火順著火油和稻草就躥了起來。從外面看整座客棧都變成了一個火堆。
朱老爺听到這個消息之後繼續搖燕十一,可是他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真是急煞人了。
主簿也著急,問道︰「那四子有沒有出來?」
小衙差也急得團團轉,「您老又不是不知道四哥的倔強勁,他說了要賠勞姐姐,就會在旁邊陪著,絕對不會自己先出來的。」
「這讓我怎麼和四子的爹娘交代啊。」主簿急得紅了眼,不停跺腳。
大火一開始燒在外面,對里面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但是等門窗都被燒爛之後,滾滾黑煙就灌了進來。
李四屏著呼吸,從廚房把水桶給搬了出來。
這水桶很大,待會兒他們可以一起躲進去,然後將浸濕的被子蓋在上面,說不定可以逃過一劫。
實際上如果可以躲進地窖更好,可是地窖被客棧老板用三把大鎖鎖住了,根本進不去。
勞鷺依舊在調息,靈力緩緩通過靜脈,將身上的寒氣去除了不少,尸毒也相應地得到了控制。
濃煙越來越多,不多時,里面也會被燒起來的。
「在下得罪了。」李四紅了臉,伸手從勞鷺身上把棉被掀起了,扔到水桶里浸濕,一下子用掉了半缸水,正好可以讓他們躲進去。
他將濕了的被子放到一邊,走到勞鷺身邊,糾結了一下之後,將她的胳膊放到自己的頸間,然後一手托腰,一手托肩膀,將她一下子橫抱起來。
李四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亂跳,手上的觸感告訴他,勞鷺的肢體很柔軟。
他馬上羞憤地紅臉,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什麼時候了,還在想溫香軟玉。
強迫自己不再多想,他將勞鷺慢慢放進了水缸里,然後扶著她自己也坐了進去。水缸很大,兩人坐著一點也不擠。
他調整了一個姿勢,讓渾身軟綿綿沒有勁的勞鷺靠在自己身上,然後去拿扔在一旁的被子,把水缸蓋上。
勞鷺靠在他懷里,身上發出明黃色的光芒。
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的過快了,快要呼吸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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