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無孔不入的往脖子和袖口里竄,不一會嫣城的鼻子就凍得泛紅,侍衛壓著她一路來到遠離未央宮的西面樓院,那里有一處偌大的湖泊,倘若白天還能看到湖面折射金子般的光電,但是此時此刻,只有一望無際的黑暗和深不見底的寒。
不一會就有人提著燈籠走來了,嫣城幽幽的抬起頭,那身披紫色絨襖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三番五次前來招惹她的嫆妃娘娘!
嫆妃先是冷笑一聲,就像看著落水狗似的看著嫣城︰「好久不見了嫣城姑娘,近來過得可好?听說皇上每天都會去你那,你心里可得意?」
「娘娘多心了,皇上只是去听嫣城姑娘彈琴,什麼也沒做啊!」小茯子急著幫嫣城說話,只見他塔拉著嘴角,一臉苦哈哈的解釋著,不料卻遭到了嫆妃的怒斥。
「大膽奴才,本宮問你話了嗎?斷元,給本宮堵上他的嘴!」
說罷,斷元仿佛早有準備似的從袖口里拿出一塊布,揉成一團塞進小茯子的嘴,這下他只能干瞪雙眼,嘴里嗚嗚個不停,卻幫不上任何忙。♀
他們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到寸步難行的嫣城身上,她倒是顯得非常冷靜,一雙仿佛看穿紅塵的眼楮比任何時候都要沉著。「你這小狐狸精,倒是挺悠哉啊?你以為本宮是請你來喝茶聊天的嘛?」「我知道娘娘心里不痛快……」嫣城還沒說完,臉上就被嫆妃賞了一巴掌!
「死丫頭,不懂宮里的規矩嗎?要本宮教你不成?」
「皇上說過,免去我的所有禮節,娘娘不清楚的話可以親自去問皇上
「你真是不知好歹,以為有皇上撐腰就可以在宮里橫行霸道胡作非為了嗎?」
「請問娘娘我做什麼了?」
「你……」嫆妃心一急,倒也真想不出嫣城做了什麼,但眼下不是思考這種問題的時候,「你目中無人,以下犯上,這些就能要了你的命
「既然娘娘那麼想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吧她一臉的坦然,甚至還帶著一絲快樂,不僅嫆妃,就連在場的侍衛也都毛骨悚然,哪有丫頭到了這地步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不哭天喊地已經算不錯了,可面前這丫頭非但不害怕,反而冷靜的讓人不寒而栗。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沒到時候而已!你的罪還遠不止這些呢!」
「娘娘有話就說吧,你不急,樓上的人還急呢嫣城微微抬起頭,她已經注意到了,其實一來她就看到了,湖邊的亭子里還坐著幾個人,就算天再黑,她也能清楚的認出其中某個人的臉,只是她不知道嫆妃把他叫來的目的,她不能輕舉妄動。
嫆妃怒氣沖沖的臉稍稍有了一絲得意,她抿嘴一笑,不緊不慢的說︰
「眼力真好,這麼遠都能看到上官公子的身影,不過這也難怪,你們每天晚上摟在一起,化成灰都能認得吧?」說話的同時她臉上略過一絲暗喜,她以為抓到了嫣城把柄,她可以這一次可以把她一網打盡。
殊不知她是可以將靈魂也棄之度外的女人,這一切對她來說不過逢場作戲。
「每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他,是皇上,娘娘記錯了吧?」
「哼!真是不要臉!你敢說上官瑞清跟你沒有半點關系?」
「可能有吧,但是我不記得了
「別裝傻了,我的侍衛都看到了你們倆人之間做的那些苟且之事!」
「那又怎樣?娘娘也知道我的身份,和我尋歡作樂過的男人不計其數,娘娘是不是要把皇上也請來這樣才算周到?」
「真不要臉……既然你承認你和上官瑞清之間有染,那我倒要看看上官瑞清對你的情分有多深
「娘娘錯了,上官瑞清對我的情分,還不及皇上對你的
這句話著實如刀一般刺進嫆妃的心窩,她揮著右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嫣城臉上,亭台上的瑞清看的一清二楚,但他沒有動,他仿佛獵人一樣俯視著眼下的一切。
「死到臨頭要嘴硬,就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狐狸精!」嫆妃大袖一揮,指著身旁那一片冒著寒氣的湖泊,一字一句道,「給本宮下去,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上來,上官瑞清若是對你有情有義就會下來救你的,若是沒有,就等著凍死吧!」這句話她幾乎是貼著嫣城耳朵說的,一陣冷風吹過,她卻不動聲色的揚起了嘴角,嫆妃的臉上閃過一絲狐疑。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要提醒娘娘一句,如果一會我凍死了那就是老天有眼,如果我僥幸沒死,娘娘從今往後可得小心了
「你什麼意思……」
嫣城沒有回話,而是頭也不回的朝面前那片望不到盡頭的湖泊走去,岸堤是由淺入深的,她踩進去的第一腳就被刺骨的寒冷包圍,越往下走,水越深,那寒冷也如閃電驟然擴散,所有人看著瘦弱的她一步一步往湖里走,一直到水沒及她的胸口才停下,她每呼吸一口都能看出嘴里呼出的白氣,但是,她卻紋絲不動的站在那里,她定定的望著某個方向,她在心里祈禱︰
瑞清,千萬不要過來救我,你一來,我們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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