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听到他用全然陌生的聲音說道︰「我的母妃,那個曾經被譽為後宮第一的美人,是被如今的太後,活活打死的。愨鵡浪」
俊美如妖的輪廓高揚起,對著明月緩緩敘述,仿佛在回憶當時的慘狀︰「整整打了五百大板,全身血肉模糊,連著一起的,還有她肚中已經兩個月大的孩子。」
他說完,回頭看向雲凰,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映襯下竟成了金色,將那張妖孽的臉襯得如同鬼魅一般梵。
雲凰只覺一股冷氣從腳底躥上了頭ding,胸腔中噴涌|出一絲|情緒。
男人說得越是平靜,說明當時的情景越是凶險。
那老太婆的毒辣不講理她是見識過的,對一個女子究竟是得犯什麼樣的錯誤才能讓她下如此狠手。
她不敢問,亦是不忍心听。
這或許就是為何同樣是身為皇子,他們的待遇卻截然不同的原因吧。
她沒有安慰他,亦是知道,他並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只管內心強大,強大到可以容|納世間最悲慘的事就好鈮。
雲凰望著詹台半月,靈光一閃,從半空中躍下。
平衡站立住,她一手執劍,擺出一個劍招姿勢,隨即舉劍在空地上飛躍。
劍招行雲流水,並無多少華麗,卻給人一種驚艷之感。
月光下,女子身姿扭轉,男子視線並未在她身上停留,只是望著梅園的方向,時不時灌下幾口悶酒。
有人循著聲音尋來,只看見舞劍的雲凰,連忙說太後已經醒來,想要見雲凰。
雲凰掃過那早已無人的枝椏吸了口氣點頭,隨著宮女的步子尾隨而去。
走了一段路,雲凰見這條路完全不是通往梅園,一手掐住那宮女的脖頸,狠戾道︰「說,誰派你來的。」
那宮女面色慘白,連連擺手。
「是本王。」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雲凰果然見男人背手至林中步出,面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撇了撇嘴,雲凰將那宮女放開,那宮女回了禮立馬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找我何事。」雲凰撇嘴,還記住適才她去救太後而未先救她之事。
「我說過不準跟詹台半月接觸,你當我說話是放屁是不是!」百里琰冷著眉,忍不住爆粗口,周身皆是布滿冷氣。
雲凰冷哼︰「我與什麼人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我樂意你管不著。」
百里琰听她這話,氣的有些語無倫次道︰「安凌若,你究竟要招多少男人你才甘心!在皇宮大內如此不知避諱,你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雲凰不想無緣無故承受他的怒火,不耐道︰「我們不過是湊巧踫見,他喝酒我舞劍,這就礙你眼了?」
礙眼,十分礙眼,礙眼到死。
他也不過是在平南王府時偷偷看過她習武,什麼時候她給自己舞過劍了,男人心里有些酸。
百里琰在心中咆哮著,臉色還是十分難看。
二人就這麼立在林子里僵持著,雲凰懶得與他浪費時間,轉身就打算朝著另外一條道路上走。
突然,一陣疾風越躍過,身子被男人抱在懷里,听得男人一聲低嗤了聲,全身僵硬不動了。
雲凰不明所以,正要推開他,卻見草叢里一個花斑蛇扭著自己的身子悠閑地離開了。
聯想到他剛才的反應,雲凰問道︰「你被蛇咬了?」
「恩。」男人悶喝聲自頭ding傳來。
雲凰聞言趕緊將他扶到一旁的一棵大樹底下坐著,看著他唇角泛白,脖頸處兩點腫|脹。
「這蛇有毒。」雲凰道。
百里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自然知道,沒看他現在都僵硬得動不了了嗎,唇輕輕蠕動,說出一句雲凰哭笑不得的話。
「本王就知道,一跟你在一起就沒好事。」
雲凰點頭,附和道︰「是了是了,你遇見我就沒好事,我天生就是來克你的,所以你以後離我遠點,听到沒有。」
聞言,男人蹙眉,一手攥著雲凰的手放在xiong前,道︰「禍害本王就好,不準去害別人,知道不。」
雲凰失笑,這個男人就連這個時候後都是如此霸道。
「你別說話,小心毒氣竄得更快。」
sp;說完,在男人瞪大的目光中貼上他的脖頸。
柔|軟的觸感令他一向從容萬古不變的臉上閃過震撼,腦海中神經一根根蹦斷。
「主子,您怎麼啊,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不和|諧的聲音不是時候地響起,丁臨雙手捂著眼楮,從指縫中看著眼前這勁爆的一幕。
現在的情形怎麼那麼像自家王爺被霸王硬上gong呢。
女子將自家主子按在樹上強吻,然後他們主子正一臉享受的表情,好勁爆好勁爆。
「你亂七八糟想些什麼,你家主子是被蛇咬了。」雲凰吐出一口血,冷聲道。
從丁臨猥瑣的眼神中看出他正在想什麼,她郁悶。
丁臨恍悟,隨即對上了自家主子冰冷的眼神,他訕訕笑了笑。
雲凰一口接一口地將毒血吸出,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瓶子倒了些藥粉,為男人敷上。
「傷口不要踫水,不要飲酒,不能吃辛辣食物。」雲凰囑托道,隨即從地上站起。
「恩。」百里琰淡淡應著。
一起回到了梅園,此時太後已經醒轉過來,眾人正圍在她身前安撫,她聳拉著眼皮愛搭不理的。
雲凰搖搖見此場景,搖了搖頭,賤人就是矯情。
都五六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似的,自己也不嫌燥得慌。
「安凌若。」詹台銳悄悄立在暗處,見他走近了趕緊喚過她。
雲凰朝他走近,有些奇怪他怎麼會在這里。
詹台銳撇嘴道︰「有那麼多人哄,也不差我一個。」
太後自進宮起便貴為皇後,一輩子基本上沒遇上過大災大難,身後的家族勢力又大,難免脾氣就比人刁些,再加上皇上的縱容,更是讓她無法無天。
太後並未瞧見她,倒是詹台青青見了,從台上下來,攥了雲凰的手就走。
雲凰瞧見她面上的面紗,唇角微揚,也就不多加阻攔,只是裝模作樣地掙扎道︰「你攥著我做什麼,放開我。」
詹台青青惡狠狠道︰「你將皇女乃女乃氣成這樣,還不趕緊跪在地上去向她道歉!」
雲凰冷笑,道歉?
做夢去吧。
眼看即將走到大廳,眾人應該都能看見的角度,她大手一揮,掙扎道︰「放開我,我自己走。」
那看似沒有多大力道的手卻是將詹台青青臉上的面紗順勢撤落。
周圍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陸續響起。
詹台青青連忙從地上撿起絲巾捂住紅腫的臉頰。
可已經有不少人看見,驚呼起來︰「天啊,你看公主臉上的傷痕。」
「看上去想是掌印,,到底是誰那麼大膽,看那力道,嘖嘖。」
惋惜之人甚少,大多都是幸災樂禍。
太後自然也看見了,顧不得雲凰,心疼地問道︰「青青,怎麼回事?」
詹台青青有苦說不出,只得閉口不言。
她如何能說出口,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太後想著詹台青青怕是有難言之隱,下令移駕,帶著公主回了自己的寢殿。
沒再回梅園,皇上宣布散席,獨自離開,皇後尷尬地跟在皇上身後,接著是眾位嬪妃。
眾人一貫而出,三三兩兩地小聲談論著今日的所見所聞。
雲凰跟在詹台域名的身後,正漫不經心地想著事,詹台域名與一旁的幾個官員正聊得開心。
並未注意到,一只手快速地將她拉到了一邊。
雲凰轉頭,正是安容楚,此時面上盡是焦急之色,一雙手在她手臂上mo索,確定她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雲凰有些不自然,雖然她心里並不排斥男人的如此親近,可還是有些不適應。
「听說你在大殿差點被太後責罰,沒出什麼事吧?」
搖搖頭,她揚起一抹笑靨︰「我無事,你怎麼會跑到這里來?」
這里是皇宮的外宮,他身為外國王爺,沒有得到傳召邀請是不能進這里來的。
他這才放心,知道她的擔憂,安撫道︰「我進來並沒被別人看到,並沒有什麼事,倒是你,真讓我擔心。」
bsp;雲凰見他一路風塵,發絲也有著些許狼狽,心中微暖。
看來他是特意為了她進來的。
將雲凰摟在懷中,安容楚道︰「等我在北齊辦好了事,我就帶你一起回南詔,北齊不會為難你的。」
雲凰張口想說什麼,口里卻是不由自主地恩了一聲。
她有些懊惱,自己的嘴巴未免太快了,知道現在十分危險,她推他道︰「這里很危險,你快走。」
皇宮宮門就在不遠處,一盞盞宮燈將道路照的十分亮堂,已經有不少臣子坐車離開。
安容楚突然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道︰「明天來找我。」隨即飛身躍起,消失不見。
「什麼人?」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喝,雲凰听得清楚,正是百里琰。
百里琰遠遠便瞧見這邊的女子長得像雲凰,走進一看卻見男人在她的額頭上深情落下的吻,他追上來卻見那男人已經離開。
這會瞧見女子果真是雲凰,不由得黑沉著臉,沖雲凰怒吼道︰「安凌若,本王說什麼來著,這下好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你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竟然敢與奸夫在宮中相會,說,那男人是誰!」
狠攥著雲凰的手臂,他雙眼冒著火光。
因為天色太黑,他的注意力又全部在她的身上,壓根不知道那男的是誰,只是依稀覺得是一個優雅俊朗的男子。
這讓他心中更是煩躁。
雲凰不多做解釋,轉身朝外跨出,瞬時間二人的身影暴露在眾人面前。
原本看身邊的人不知何時不見,詹台域名正要回頭去找,卻見眾目睽睽之下,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地從暗處出來。
黑眸一下子便的深邃不可見,他的目光來回在二人身上掃視。
「你還不放手,難道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八皇子妃與平南王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雲凰冷聲道,眼楮並不看他。
百里琰咬牙切齒道︰「安凌若,本王警告你,下次再這麼對太後不敬,小心本王對你不客氣,記住本王說的話!」
隨後,他松開雲凰的手朝著自己的坐騎而去,不顧他人的視線,策馬遠行。
他並不在意別人用何種眼光看她,卻不想讓別人亂嚼她的舌根,不允許別人玷污她的清譽,所以就算他心中十分不舒服,卻還是說出了剛才的那些話。
雲凰輕微蹙眉,朝著詹台域名的身邊走來,還差二步的距離,只听男人說道︰「既然已經嫁進了八皇子府,你最好給本皇子記清楚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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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寢宮|內,詹台青青哭哭啼啼地將自己的遭遇與太後說了出來,無辜被打已經很難過了,如今又在文武百官面前丟了臉,她恨不得死了算了。
太後在一旁安慰她,好半天都見她紅著眼眶,心中也不好受,卻還是低嗤道︰「遇到事情只會哭,哀家怎麼會有你這麼沒有出息的孫兒。」
詹台青青一听更是委屈,眼淚珠子掉得更快了。
「好了,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在後面整你?」太後出聲誘哄道,果然,詹台青青停住了哭聲。
「您知道是誰?」
太後哼了一聲︰「宮里人是萬萬不敢如此大膽的,那些官家小姐一個個柔弱得很,我看多半是安凌若那個小蹄子。」
詹台青青被太後這麼一說,又聯想到剛才自己的百官面前失的面子,不由得點頭,一臉的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只有她,處處與我作對。她定是知道我臉不能見人才會故意在眾人面前撤我的面紗。」
眼中劃過一絲寒芒,安凌若,她恨不得她消失在這個世界。
轉頭沖太後道︰「皇祖母,我要她死,您一定要幫我。」
太後點頭,她也十分討厭雲凰,既然不能大張旗鼓的除掉她,那麼便要想些別的辦法了。
深夜,某處地下聯盟。
一黑衣人從外面步出,手上握著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張紙。
「這次是什麼任務?」房內的另一人問道。
隨即伸手打開,只見上面端端正正地寫著幾個字︰「南詔公主安凌若。」
「對方出價多少?」
「十萬兩黃金。」最先的男子開口道。
「不過就是一個女子,怎麼有這麼高的價?」
二人正好奇的猜測這南詔公主是不是有三頭六臂時,一男人從房內走進,隨口問道︰「接任務了?」
「是的,花堂主,對方已經預付了五萬兩黃金。」
「恩,目標是誰?」花衣領悠閑地躺坐在椅上,悠閑地端著桌上的茶喝著。
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安凌若。」
「噗!」花衣領聞言,一股水柱從口里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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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的更新完了,親們看完就不用等了。還有就是周末編輯也是要休息的,審核可能會有些慢,可能在12點以後才能審核出來了,親們可以明天2點以後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