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曼笑了笑,眸中劃過一絲不屑。
像這樣破壞人家婚姻,又裝純良的女子,她擔不起對方這一聲伯母。
輕輕拉過一旁的椅子,落座,她抬眸看著簡汐,「簡小姐,還是叫我沈太太吧。」
沈太太袋.
這算是警告?沈淮墨的母親在宣告自己的地位,還是在控訴她簡汐的行徑?
不管是哪一種,簡汐此下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來者不善。
她看了看門口,霍婉暗自著急,給她比著手勢,做口型問她要不要去叫沈淮墨來。
簡汐輕輕搖了搖頭。
沈淮墨若是來了,就更加走不了了。
顧雪曼對自己厭惡,說不定,還能求得一線機會。
可是陸遇,為什麼還不來?
思量定了,她才開口,「霍婉,去幫我看看有開水嗎?我想洗澡。」
霍婉點頭,出去的時候不忘幫她們掩上房門。
無人之後,她才看向顧雪曼,「沈太太,請問找我何事?」
倒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只可惜,顧雪曼收斂住心神,將手中精致的坤包打開,拿出一個精致的檀香盒子,打開放在簡汐的床頭,「這是我給孩子的一點見面禮,」
上好的血檀,中間靜靜躺著一枚西瓜玉鐲,渾然天成的顏色,價值連城。
就這麼輕松地被送出來。
仿佛送的只是一件小棉襖。
簡汐收回視線,目無表情地看著她,「沈太太,我不懂您的意思。」
「沈家的孫子,我們是要的。不能流落出去。」
她掃了簡汐一眼,想著前段時日里陸遇當眾求婚的畫面,忍不住輕輕蹙了眉頭,「孩子生下來,就驗個dna,然後交給沈家吧。」
dna?
她把自己當什麼人?
體內的火噌地被點燃,雙拳在被單下緊握,她看向顧雪曼,「沈太太,您在懷疑什麼?」
顧雪曼一怔,沒想到她會是這個語氣。
做小三的不都是表面逆來順受得緊,期望有一天能扶正嗎?
這個簡汐
她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的月復部,干脆開門見山,「孩子是沈家的,還是陸家的?」
簡汐氣得渾身輕抖,「既然是陸家的孫子,又何必沈太太來操心?!」
「你!」
顧雪曼猛地站起,怒不可遏地看著她,「你這個狐狸精,把淮墨騙得團團轉!」
揚手,一巴掌作勢就要揮下來!
簡汐避無可避,竟是生了幾絲力氣,就這麼瞪著她,根本不打算躲!
巴掌卻只刮過耳畔,帶過一陣細碎的風。
她睜眼,就見得沈淮墨匆匆而來,一臉怒意地站在顧雪曼身邊,抓住她的手臂,「媽,你怎麼會來!」
顧雪曼氣得將手一甩,又指著簡汐,語氣尖刻,「我不來,你被人帶了綠帽子都不知道!若不是听護士說起,我還不知道你在外面找的女人有這樣的本事!」
「媽!」沈淮墨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卻還是不願被人如此說起簡汐,「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
顧雪曼顫聲著,「她自己剛才承認的,孩子不是你的!是陸家的!」
沈淮墨心髒一縮,看向簡汐,「我媽胡鬧,你也跟著渾說,還想不想孩子好了?!」
簡汐愣了愣。
原本以為他會暴怒,再也不管自己,卻沒想到根本不相信顧雪曼的話。
她冷笑了一聲,「我實話實說,孩子就是陸遇的,跟你沈淮墨半點關系都沒有!你想怎麼樣?!」
「你!」
顧雪曼氣得快要喘不過氣,拼命撫著自己的胸口。
門
tang外沈丹青匆匆而來,摘掉在手術室里戴著的帽子,上前安撫住顧雪曼,「媽,我找了你半天了,你怎麼在這里?快點跟我去陪著妙妙!」
「淮墨,她要是進門,你就別要我這個媽!」
顧雪曼從未如此嚴厲,讓沈淮墨也呆了呆,他給丹青遞出一個顏色,後者很快就將顧雪曼安撫了出去。
病房內,又只剩他們二人。
簡汐心里冷笑一聲,掀開被單就要下床。
「去哪兒?」
他擋在她面前,「醫生還沒說你可以出院。」
「上洗手間而已,沈先生喜歡幫別人看著妻兒,那就看著。我無所謂。」
她推開他,往洗手間走去,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卻撐在流理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過了許久,才掬了一把溫水,將臉洗了一遍。
也罷,就這樣吧。
就讓他以為孩子是陸遇的。
從此不再糾纏了。
不然他沒事,她也會被累死。
心累。
直到腿站麻了,也沒听到敲門聲,想來是沈淮墨已經走了。
他對自己的感情,也不過爾爾。
深吸了一口氣,想著陸遇也差不多該到了,她緩緩步出洗手間,可病房里的場景,讓她驚駭得快要站不穩。
沈淮墨不知何時將陸遇綁了來,此刻正將他壓在地上,而他自己手里,則拿著一把烏黑的手槍,正對著陸遇的腦門!
「你要干什麼?!」
她喝了一聲,卻是倚在門邊,快要站不住。
「你今天讓霍婉打電話叫陸遇來接你,是不是?」他冷冷地看著她,聲音似一條冰涼的蛇,沿著她的肌膚爬上來,簡汐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卻還是咬牙,「是!」
陸遇被捂住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將眼楮睜大,看著簡汐,听到她說是,他竟像是欣慰極了,眼里一點驚怕也沒有。
沈淮墨卻是更加冷肅,「為何要走?又打算走到哪里?」
「呵,沈先生,陸遇當著全雲海的面對我求婚,我答應過他。所以我是陸遇的未婚妻,我自然,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她看著他手里的那把槍,量他不敢開槍,依舊冰冰地看著他,「你這樣劫持我的未婚夫,你不怕我報警抓你嗎?」
他淡淡一笑,清俊華貴,絲毫不惱她未婚夫未婚妻的字眼,只彎腰,將手槍扒拉一下。
上膛的聲音清晰的傳穿。
簡汐渾身一震,咬牙,「沈淮墨,你敢!」
「怎麼不敢?」他氣定神閑地將槍口摁在陸遇的太陽穴,「這把槍,是陸公子隨身帶著的,估計是為了對付我那幾個保鏢。我現在屬于正當防衛。開槍宰了他,又打傷我自己。你有本事,就送我去坐牢。」
打蛇打七寸,他便是要捏著她的軟處。
可此話一出口,沈淮墨依舊是避無可避地緊張了。
他賭的是她的舍不得。
可若她沒有舍不得呢?他又將如何
簡汐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沈淮墨,你這個瘋子!」
「你過來,」他開口。
她防備地盯著他,一步一步走上前,走到陸遇旁邊,想要蹲去看看陸遇的情況,卻被他一把抓住肩頭。
「站直!不然我不保證我的槍不會走火!」
「」
簡汐依言而行。
沈淮墨滿意地笑了笑,然後伸手,撫上她的臉,像是極眷戀地看著她的唇,「簡汐,不要對我撒謊。」
她恨恨地看著他,屏住呼吸,用眼刀將他凌遲了千萬遍。
沈淮墨卻直接視而不見,「我問你,你當時答應他的求婚,是否是權宜之計?」
「唔,唔!」
平靜地陸遇突然扭動了起來,像是在暗示簡汐什麼,沈淮墨卻不為所動,直接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背上,「簡汐,我只听你的回答。」
簡汐心中一急,上前抓住他的臂膀,「是,是權宜之計,你不要胡亂動手!」
他看著陸遇灰敗下去的臉色,滿意地勾唇,再問,「那孩子,是誰的?」
孩子,簡汐心里一震。
如果認定孩子是他的了,那自己,永遠也離不開他的桎梏了
「簡汐,孩子是誰的?」他的耐心顯然告罄,再度出聲催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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