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頒布了第一道對天下的詔書,對于南宮憶和軒轅紹宸倆人將胡可為處決的事情。
詔書的大致意思就是,謹防以後有人冒充南宮憶和軒轅紹宸到各地的各大商家私訪,雖然他們本人有可能私訪找出不法經營的證據,但是也要謹防詐騙。同時也再次強調了胡可為等賭坊人明日要斬首菜市場的事。
對于其他皇陵人都不是真人的事情,南宮憶交給了韓志堅來處理。而對于香妃早在之前就假死的事情,則是沒有過多的表示。
香妃既然要為龍青玉報仇,而且在得到龍青玉死的消息後就從皇宮來了個金蟬月兌殼,讓南宮憶一直以為這位娘娘是最沉得住氣的,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表象。
如今南宮憶由暗轉明,不擔心香妃不動手。
胡可為及一堆賭坊伙計要斬首的那天到了,即便是數九的寒冬,而且又開始下雪了,整個宜城幾乎都被紛紛揚揚的大雪所掩蓋,但是依舊減少不了人們的熱情,在過去的半年多,賭坊的所作所為早已經激起了民憤,所以即便是賭坊里沒有親自參與到背後對顧客下殺手的人,都被判處了死刑,大家也都覺得活該。
所謂知情不報,罪上加罪就是這個道理吧!
午時三刻處斬,刑部尚書親自監斬,而南宮憶和軒轅紹宸倆人更是散去早朝後,就去了菜市場對面的酒樓雅間了,等待著某些可能會到的人。
「主子,你說胡家煜會來救嗎?」花媚自己反應了幾天,終于恢復了原樣,對于南宮憶的再次接受,心里很是開心。
她在登基大典那天的客氣行為讓南宮憶心里不好受,她自己心里又何嘗好過?理解了南宮憶對于當前局勢的態度,花媚自己也清醒了許多,是她太過迂腐了。
人,難能可貴的就是一起患難,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在有了一番成就過後,仍然還是當初朋友們心中那個人,不曾因為物質的擁有、地位的改變而有絲毫的改變,依然待身邊的人一如既往。
南宮憶想做的就是如此。
對于花媚的表現,南宮憶心里也是極為滿意的,花媚跟在自己身邊多年,衣食住行每次都安排地妥妥當當,如果真要換個人,南宮憶也是不會習慣的,也舍不得那份難得的情誼的。
南宮憶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便慵懶地靠在了軒轅紹宸的懷里,心里卻在想著下次什麼時候跟美人母後一起去哪里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第一次因為南宮憶知道軒轅紹宸要親自去尋火蓮後,心里就想出來透透氣,順便讓軒轅紹宸緊張一下,好讓軒轅紹宸在尋火蓮的過程中惦記著自己,從而更加注意他自身的安全。
那時候踫巧見到了羅貴妃和柳愷。第二次是被美人母後拉出來一起玩的,結果又撞破了胡可為的胡作非為,如今跟著軒轅紹宸一起出來看胡可為他們斬首,怎麼沒有那種刺激的感覺呢?
話說好想悄悄的消失,然後讓軒轅紹宸來尋找啊。那種被當場逮住地感覺真是太爽了,有點害怕,有點得意,有點興奮,有點激動,還有點想反抗的繼續逃跑,更多的是滿滿的直接的幸福。
南宮憶一個人閉著眼楮兀自想著,嘴角不自禁地都泛起了笑容,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種賊賊的笑意被軒轅紹宸看得一清二楚,那寵溺到不膩死人的笑容里,仿佛已經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
軒轅紹宸看著花媚一直盯著南宮憶看,就感覺自己的寶貝被人覬覦了一般,雖然花媚是女的,雖然花媚一直都跟在南宮憶的身邊,但是他還是很吃醋想著自家卿卿王妃的身子什麼的都是被花媚這些婢女們看過不知道多少遍的事情,悶悶地回答了一聲︰「不會。」
來達到花媚把視線從南宮憶身上轉移的效果。
不過顯然效果比軒轅紹宸預期的還要好,南宮憶听到軒轅紹宸篤定的聲音頓時問出口,「為什麼不會?」,
「胡家煜在寒城也算是個十分有名的人物,當時木溫馨被他得了身子後,他親自送回了木家,當著木老家主的面毫不掩飾地直接開口只能將木家的嫡女木溫馨娶為小妾,還直言說如果木溫馨安分,便保她一世富貴。能如此跟木老家主如此說話的人,足以見其魄力了。」
因為南宮憶的發問,軒轅紹宸解釋得很詳細,南宮憶一听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對于胡家煜這個人倒是好奇了起來,應該年紀不大,卻能有如此魄力,想來是個不錯的人才,如果能收為己用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正想著要如何將胡家煜收為己用的辦法,軒轅紹宸的身上就泛起了濃烈的酸味,南宮憶鼻子一嗅到酸味,就不自禁地吐了吐舌頭,正好听到菜市場里刑部尚書一聲「時辰已到,行刑」的話。
賭坊的人不少,足足有四十三個,菜市場上一個碩大的行刑台上已經被擠滿了,胡可為等人穿著特制的囚衣,雙手背在後面束縛在用毛筆寫著各自姓名的木板上,每個罪犯身邊都一對一地站著一名大雪天仍然露胳膊肌肉的劊子手。
听到刑部尚書的命令一下,劊子手們一個個動作整齊劃一地端起旁邊小凳上的一大碗烈酒,仰頭灌下,大碗一摔,雙手握住一把足有三尺長的大刀朝天一舉,「嚓嚓……」一連串的砍頭聲音就此發出,不少腦袋都滾下了行刑台,來到圍觀群眾的腳邊,憤怒地群眾,還不忘對著猛踩兩腳。
天宙開國以來第一批處以極刑的人就此下了地獄,鮮血流了一地。
刑部尚書看到所有犯人都頭顱落地,起身用自己的內力將聲音擴散了出去,「女帝和君帝是希望將天宙建立成為大同的幸福國度,雖然不像以前的天宜國等將人分為三六九等,給予人人平等的機會,但是對于此等敗壞社會風氣,提倡並誘導來百姓賭博犯錯,還殘殺無辜的人絕對不會姑息。
希望廣大老百姓能對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負起監督的職責,不管是商人、農民、朝廷官員或者兩位陛下,只要任何人有違背良心道德的行為,大家都可以在舉報,但是對于謊報和故意栽贓陷害的也會追究責任,還請大家謹言慎行。」
一席話既說出了天宙立國的宗旨,也說出了對罪犯的不可饒恕,更是給了老百姓互相監督的權利,同時又斷絕了栽贓陷害的可能。
頓時就引起了老百姓的高呼,「天宙萬歲!天宙萬歲……」
南宮憶看著激動的老百姓,心里也很激動。從小她的願望就是如此,希望人和人之間平等,希望發現了邪惡能有人制止,有一個能正視老百姓心願的地方。
如今大同的思想漸漸走入了人們的心中,其他的想法也該漸漸地開始實施了。
「主子、爺,有人從東西南北四門進入了皇宮。」南宮憶正想著的時候,就有暗衛來稟報了。
南宮憶跟軒轅紹宸對視一眼,彼此露出個玩味的笑容,南宮憶才開口道︰「嗯嗯,好好招待,本帝先逛逛街。」
「是。屬下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的,保證他們樂不思蜀。」暗衛應是,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南宮憶和軒轅紹宸確實是逛街了,帶著花媚和藥癲逛了足足一個時辰,南宮憶就累了,干脆就百花樓午睡了起來。
自從南宮憶懷孕了以後,就精力不濟,雖然體內火鳳的氣息還沒有消散,不會毒發,但是懷孕是個累人的事情,更何況是當了帝王的南宮憶呢?一天要早早地爬起來上朝,還要處理一堆屁大點事情的奏折,也比以前貪玩了些,所以人也特別容易累,很容易犯困。
待南宮憶午睡醒過來後,就已經是夜晚了,軒轅紹宸用輕功將南宮憶給帶了回去,夜晚的天氣太冷了,對懷孕又中毒的南宮憶來說太不好了。
回到寢殿,南宮憶在軒轅紹宸的懷里,好不容易才捂熱乎,這才想起宮里進來了客人,暗衛招呼了一個下午了,此時也該去見見面了。
南宮憶來到迎賓殿,看著滿滿一地跪著的人,個個都不成了人形,已經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也早已沒有了之前高傲的姿態。
一個個地看過去,還都是熟人,不過沒有香妃,南宮憶有些失望。不過香妃如果那麼容易被抓到,就不是香妃了。
眾人看到南宮憶和軒轅紹宸相攜而來,頓時都橫眉冷對著南宮憶,仿佛對南宮憶很是不屑一般,不過南宮憶對他們只有同情,只是挑人痛處的事情還是要做的,誰讓他們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呢?
「喲,這不是應該在慶城前皇陵的皇後、梅妃、橙妃和羅貴妃嗎?怎麼沒把早就叛逃的香妃邀來一起啊?對了羅貴妃,你的野男人呢?龍青江、龍青海還有桓弟弟,你們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了嗎?」
听到南宮憶這話,眾人果然都變了臉色,尤其是兩個成年的前皇子,龍青江和龍青海,不過龍青江比龍青海淡然了許多,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而龍青海狠狠地用眼神剜起了南宮憶,仿佛要用眼神將南宮憶千刀萬剮似的。
「南宮憶,你不要得意。」最終龍青海還是用力吼出來了一句,不過已經沒有了任何殺傷力。
南宮憶卻無視了龍青海,直接將目光集中在了被梅妃護在懷里的龍青桓身上,「桓弟弟,如果你想活,就跟姐姐說,姐姐會放過你的。」
听到南宮憶的話,龍青桓從梅妃的懷里鑽了出來,一臉的莫名,好半響龍青桓才憋了一句話︰「紫夢姐姐可以放過母妃嗎?」
紫夢姐姐?
沒想到龍青桓在這個時候還能叫自己紫夢姐姐,而且是對著她這本來的面目。對于龍青桓,南宮憶是不忍心的,畢竟龍青桓如今才五歲,她不希望龍青桓,甚至是所有的小孩子,如她一般過著淒慘的童年,用仇恨支撐著自己活下去。
「呵呵,是桓兒奢求了。父皇那麼待姐姐和姐姐的族人,桓兒也加入了這樣的紛爭中,姐姐如果放過桓兒,恐怕天下人也不會放過桓兒吧?」看到南宮憶半響沒有回答自己的話,龍青桓稚女敕的小臉上揚起一抹與年齡不符的成熟,那成熟里滿是自嘲。
南宮憶呵呵一笑,「姐姐把這個決定的權利交給你的母親,如果你的母親希望我放過你們娘倆,姐姐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梅妃听到這話頓時臉上露出了苦澀,當初因為在御花園跟南宮憶的一場相遇,自己起了爭奪皇位的心,將自己才四歲的兒子牽扯進來,以為有王家的勢力,能夠水到渠成,可是羅貴妃、橙妃還有已經身在冷宮的皇後,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斗了幾十年,都處于劣勢,如今倒是平起平坐了,可惜卻成了南宮憶的階下囚。
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既然南宮憶給了這樣的機會,她如何能忍心讓兒子跟著自己去死呢?
不過就在梅妃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南宮憶說話了,「其實將你們丟在皇陵就是給你們活下去的機會,畢竟跟我南宮一族有仇的只是龍氏,而你們雖然跟龍澤乾有關系,但是卻跟迫害南宮一族沒有多大的關系,甚至你們也是受害者。但是似乎你們並不滿意我給的機會,今天來皇宮是想做什麼呢?」
看著南宮憶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梅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都是那對富貴生活的奢侈,都是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冷眼和嘲諷,都是各自的自尊心和虛榮心作怪,所以他們才來了啊,如今看來在南宮憶的眼里是多麼的可笑?
「你真的還願意給桓兒機會?」梅妃自嘲一笑,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夠活下去,那也是好的,至少每年清明的時候還能有個人給自己上香。
南宮憶挑眉,對此不置可否。
梅妃模了模龍青桓的頭,一臉的愛憐,「希望你能放過桓兒。」
「母妃,你要跟桓兒一起活著。姐姐,我要母妃跟桓兒一起活著,即便吃苦我也不怕的!」龍青桓听到梅妃的話,頓時就哭出了聲音,對著南宮憶哀求了起來。
南宮憶沒有說話,只是將身子往軒轅紹宸的懷里縮了縮,這冬天可真是冷啊!
「我求你放過我和桓兒。」梅妃猶豫了一會兒,才對著南宮憶和軒轅紹宸磕頭起來,而且額頭踫地的聲音異常的響亮,也帶動了龍青桓一起磕頭。
「好啊!」南宮憶在梅妃話落就立刻答應了,梅妃震驚了,真沒想到南宮憶能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他們,直起身子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南宮憶,南宮憶勾唇一笑,才不輕不重的問出口︰「可是,憑什麼呢?」
梅妃听懂了這話,南宮憶問憑什麼,不過是要自己給她一個能夠讓她留下自己的理由,讓自己證明自己有什麼價值留下來。
梅妃仔細的衡量了一下,如今的南宮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對自己還有什麼需要呢?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不禁有些著急了,又磕頭起來,「求你了,只要你能放過我和桓兒,你要我做什麼都行,當牛做馬,奴婢也心甘情願。」
一聲自稱,從最初的「本宮」到之後的「我」,再到現在的「奴婢」,梅妃為了能活下來,連自己以前最在乎的虛榮都不要了,甘願以一個奴婢自居,看來是真的希望南宮憶放過他們的。
听到梅妃自稱的改變,不僅僅是南宮憶,就是一旁跪著的皇後等人都看稀奇一般看著梅妃,她們認識有多少年了?梅妃什麼性子誰都清楚,竟然能對著南宮憶自稱奴婢,看來求生的**很強烈啊。
是不是她們也可以這樣求得南宮憶的放過?
「求兩位陛下繞過奴婢!」皇後、羅貴妃、橙妃三人頓時就效仿著梅妃跪地磕頭起來,而一旁的龍青江和龍青海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很是別扭地也跪在了地上,對著南宮憶和軒轅紹宸磕頭起來,「求陛下放過奴才!」
後面跟著的一眾人員也跟著磕頭求饒起來,頓時整個迎賓殿都被哀求聲充斥,讓不少伺候在一側的太監和宮女都很是不屑了起來。
人對生的渴望真是太強大了。這些人竟然能夠放段來哀求陛下,真是可笑,也真是可悲。
在陛下給他們機會的時候,他們還想著東山再起,被甕中捉鱉了,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在看到還有一絲希望的時候,又都紛紛拼命去抓住救命稻草。
南宮憶听著這些哀求的聲音,心里不禁一陣煩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南宮憶看起來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一句反問,不禁讓眾人都愣了下來,而抱著南宮憶充當取暖器的軒轅紹宸則是不禁勾起了唇角,這些人把他家卿卿王妃當什麼?能對迫害過她的人都心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