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章命喪一言
申府的後山,一股股凌厲的劍氣在虛空彌漫。一道嬌小的白影在那片空間來回飛舞,遠遠看上去,猶如一只美麗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凝神一看,這只白蝴蝶卻帶著絲絲驚人的殺氣。片刻後,白影在虛空駐足。隨即看了眼遠處的山壁,手猛地一抖,頓時挽出朵朵炫麗的劍花。
隨著小手震擅地越加厲害,劍花竟是越來越燦爛。下一刻,劍花突然綻放開來,化作一道道劍氣射向山壁。白影卻是雙眸緊閉,但無數劍氣的每一步軌跡,都極其清晰地在其腦海演繹著。
劍氣擊在山壁上,看似是毫無章法的肆虐,其實正遵循著其內心的旨意。等劍氣終于從這片虛空消散,白影輕輕踏了幾步,凝視著剛剛演繹的最終結果。
白影點了點頭,喃喃地道︰「又一個月過去,我從聖之高級的早期,已是無限地接近了後期的後期。只需要一步,就會突破到聖級巔峰。這兩個字,較以往又深了一些。」
「小蓋邪,你想不想那個壞家伙?」
「嗡」地一聲,手中的蓋邪騰上空中。在白影頭頂快速轉了幾圈之後,猛地向遠處的一座高山飛去。
「小蓋邪,你要去哪兒?快回來!」
「嗡嗡」兩聲,飛馳的蓋邪又閃電般地飛了回來,輕輕地立于白影眼前。
白影自然就是蓋邪寶劍的主人,申玉兒。她伸出手,蓋邪飄回到手心,遂輕輕一握。一抹愁思從眼眸滑過,玉兒對著蓋邪呢喃︰
「怎麼,連你也要離我而去麼?」
手中的寶劍立即顫個不停,那意思仿佛在說,小主人,你冤枉蓋邪了。我去那,是因為突然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走吧,我們回去。小蓋邪,今年的問鼎天下到來之前,我們一定要突破到極致!否則,我跟你沒完!」玉兒說完,那雙眸子分明盯在山壁的兩個大字之上。
後山,終于再次安靜了下來。
一柱香的功夫過去。蓋邪方才飛向的那座高山之上,悄然出現了一道黑影。下一刻,黑影來到山壁跟前,凝視著上面的四個大字。
白影說的對,剛才的兩個字,不僅更大,而且深度也多出不少。看來,那兩個淺些的字,是一個月前刺下的。
再移過目光,黑影心中狠狠地抽了抽。原來那半個山壁之上,除去這四個大字,還有無數個更小更小的字。放眼望去,均是兩個字的組合︰宜沉。
黑影伸出手,輕輕撫模著那些劍氣刻下的字,喃喃地道︰「玉兒,我相信你,或許不用到大會開始,你就能問鼎金極!」
言罷,他又朝玉兒消失的方向看了一會兒,隨即身形一閃,憑空從原地消失。整個後山,這一次真正陷入了寧靜之中……
乾坤幻中。愈來愈感覺不太對勁的陳易,又忍不住模出了那方小鏡。之前在暗處,看到玉兒時還沒有這種感覺。離開後,慢慢地似乎有點久違的**之火再次升騰。
這一次眼前晃動的,居然是在木王樹底與一可傳承前的那場旖旎。下一刻,畫面又陡然一閃,再次變成了山谷湖面的那魂醉一幕。閉上雙眸,使勁咬一下嘴唇,直到滲出滴滴鮮血,這些來回切換的畫面才慢慢淡去。
畫面隱去,欲火依然難消。睜開眼,鏡中出現了一個幾乎渾身皆墨的家伙。一身黑袍,一雙漆黑的眸子,再配上發黑的面容,整個像是剛從地底鑽出來的黑魔。
這種形象,讓陳易從心底發冷。他趕緊又服下一瓶花仙露,這一回的間隔,居然達到了十天。這可是相當于一瓶花玉瓊的藥力,不用說,還是五行之力在增長的原因。
這才讓陳易稍微開心了一點兒,一是間隔長,可以盡量節省花仙露的消耗;二就是五行之力的日漸強大,自己才更有可能在獲得五行寶珠的情況下,一舉突破到極致。
一念至此,他趕緊盤膝坐下,借著花仙露的功效,一遍遍地鞏固全套五行功法。
……
白虎城一家繁華區域的酒樓,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客人眾多。
很多人都在談笑風生,不過,听來听去,仿佛最後都集中在一個話題之上。
「明日,听說是白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白之風的大婚之喜。你們知道迎娶的是哪家的千金麼?」
「早傳聞秦白兩家有婚姻之約,自然就是秦家的千金,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
「恩,白虎城有金、白、秦三大顯赫家族。但是,若論年輕一代的實力,秦家普遍不如那兩家。不過有兩個人除外,一個自然就是三公子之一的秦木;另一人就是其妹妹,秦蔓。」
「對對,听說秦蔓二九年華,已是極之中級修為。而白之風二十又五,不過僅僅比她高過一級而已。」
「你們可能有所不知,秦蔓對這一婚事並非十分情願。」其中一人突然壓低了聲音,有些神秘兮兮地道,「听說,她中意的是金家的年輕俊杰金玉河。」
這時,不遠處一黑袍客的眸子閃了閃。听了半天,總算听到了一個曾經听過的名字。金玉河,不就是在秦家五兄妹離去之後,隨後趕到拼斗現場的那個金家領頭人。
猛地,一股駭人的氣勢突兀地降臨在這方空間。尤其是正在談話的那一桌,一個個覺得仿佛高山壓頂,臉紅如紫,窒息難耐。
「閣下不覺得廢話太多了一點嗎?」一道冰冷之極的聲音響起,穿透了每一個角落。
人群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白影正立于方才壓低嗓音說話之人的面前。那人剛剛緩過氣來,陡然間瞳孔迅速放大,一張嘴半天沒有合攏。
一柄劍,正抵在他的喉頭之處。
黑袍客靜靜地注視著這突然發生的一切。此人,亦是聖之初級修為,卻連白衣人何時進來,又是何時出的劍都沒有看清。
白衣人功力很強。黑袍客自然就是陳易,給他的感覺,這白衣人的實力還在地幽之上。自己是黃太極四品的神識,白衣人至少在五品以上,甚至都到了六品。
此時,人群中卻有一陣驚呼傳出︰「金玉帆,三公子之首!」
要知道,白虎城赫赫有名的三公子,按實力排名當是金玉帆穩居首位。從而也帶動金家位居前列,雖說金家人丁相對單薄了些。
金玉帆,不過三十出頭,已臻至黃太極六品。跟陳易方才猜測的上限一樣,在這個年齡段,的確是真正的高手。經常是一襲白衣,一柄利劍,神出鬼沒,飄忽不定。僅憑一人一劍,在江湖闖出威威聲名。
須臾,渾身冷汗的那人才把嘴巴合上。隨即顫巍巍地道︰「金……金公子,你想怎樣?」
金玉帆冰冷的眸子沒有半點感情,一張英俊的臉此時只有寒霜。聞言,手輕輕一抖,幾滴鮮血正往下滴落。
「不想怎樣。閣為聖級武者,難道還不明白,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已被汗水浸透的武者,忍受著脖子的疼痛。金公子說的是沒錯,但秦蔓中意金玉河的事,也並非我一人知道。冤歸冤,人家的劍頂在你的脖子之處,你又能如何?
金玉帆冷眼一掃周邊眾人,那意思是誰再傳述這樣的言論,小心也被劍頂在喉嚨。
氣勢一收,又是白光一閃,金公子已向樓外飄去。
喘了一口長氣的那位武者,極小聲地嘀咕著︰「哼,他倆之情,知之甚多。你能憑此一句話,難道就殺了我不成?」
陳易神識何其靈敏?聞言暗叫不好,這人也實在夠賤,才被人饒過又在那犯賤。
恰在此刻,突兀地,一道耀眼的光芒劃過,快得幾乎沒人看清光芒來自哪里。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隨之響起。
眾人聞聲一看,只見一道血箭噴出,正是方才那位聖級武者。雙眼外突,似乎不敢相信已發生的一切。而那道亮光,陳易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一道極快的劍氣,直接刺入那人的咽喉。
「金家的名聲,豈容得他人褻瀆?你自己找死,殺了你又如何!」
遠遠地飄過來一句聲音,不大,卻讓在場之人听得無比清晰。隨即「咚」地一聲,中劍的武者撲通倒下,人已氣絕,而那雙眼楮還是極力地圓睜著。
這金公子,好狠辣的手段。那人只是說了一句話,還是江湖中有人曾經傳過的話,如他而言也根本算不上什麼秘密。卻因為恰恰被金公子听到,恰巧又是在酒樓這樣的公開場合,況且被警告之後仍然嘴硬,最終卻斷送了性命。
太不值得。修到聖級,本身就是不易。陳易在那感嘆不已,或許那個金玉帆說的對,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可惜禍從口出的道理,有些人總是不放在心上。
這就是江湖。殘酷的甚至是血淋淋的江湖,金公子當眾斬了那位武者,又有誰敢拿他問罪?
本來,陳易開始听了議論,還打算次日也去參加婚禮湊湊熱鬧,順便看看能否目睹白虎城三公子的風采。可剛才這一鬧,竟是絲毫沒有了興致。況且三公子之一的金玉帆,號稱還是排在首位,他即如此,那兩位又能如何呢?
可惜陳易沒有去湊熱鬧,這讓他錯過了一個極佳的認識三公子的機會。因為,次日的婚宴,三公子還真是如數到齊。如果他要在,一定會無比地驚嘆,原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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