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蔚惟一嚴肅地否決,秀美的眉毛緊蹙在一起,「以我對段敘初的了解,無論他給我什麼,都是一副施舍的高姿態,為的就是讓我對他感恩戴德。他壓根不屬于你這種只做不說、默默付出的類型。」
她走到衣櫃前,一邊跟湯鈞恆說著話,一只手挑翻著里面段敘初的衣物。
知彼知己,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如今,從段敘初的喜好和行事作風,只有足夠了解段敘初,她才有跟段敘初相抗衡的資格。
他的衣物都是深色系,款式很單一,但做工考究細致,一件襯衣動輒就是上萬不菲的價值,可見這男人的生活品質高雅,且奢華。
蔚惟一縴細的五指挑過領帶,在最角度里看到一條深紫色暗斜紋的領帶時,她的目光慢慢地凝滯。
這條領帶……不就是上次她借「送禮物」為由,實則是為了羞辱他和江茜,特意挑選給他的嗎?
江茜竟然真送給了他?
而他明知她的用意,卻沒有把領帶丟掉,反而珍藏起來,是因為他其實很喜歡嗎?
蔚惟一的手指緊緊地捏著那條領帶,只覺得掌心里有細密的汗珠冒出來,即便帶著不確定和不安,卻不可否認這一刻她心里欣喜而又感動。
湯鈞恆在電話那邊說了什麼,蔚惟一猛地回過神來,尷尬地問︰「怎麼了?」
「我說……」湯鈞恆的語氣里透著無奈,短暫的停頓後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傳過來,「既然我在你心中這麼好,你為什麼不回到我身邊,偏偏還要跟段敘初這種男人在一起?」
「蔚惟一,無論你對他存有怎樣的情感,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的女兒是怎麼死的,蔚墨樺又為什麼會昏迷六年不醒。」
僅此兩件事,就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蔚惟一瞬間清醒過來。
是啊!
她怎麼會忘記是段敘初把她的女兒搶走了,還給她一具死嬰尸體?她更不會忘記是段敘初的手下把蔚墨樺打成重傷,讓蔚墨樺成為了植物人。
一想到這里,蔚惟一的心就像被刀子割裂一樣的疼,怒和恨控制她的思維,她像觸電般突然收回手。
「砰」的一聲,她的手掌猛地按在櫃角上。
細女敕的掌心生疼。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她仰起下巴把滑落至唇邊的熱淚咽回去,硬是逼著自己扯出笑來,平靜而冷漠地說︰「至于他為什麼不拿回戒指,過幾天展會結束,或許就有答案了。」
***
段敘初好不容易哄囡囡吃過飯,然後又唱歌讓她睡覺。
這孩子被他慣壞了,一旦鬧起情緒,就特別難搞定,等到她終于熟睡過去時,已經是深夜了。
段敘初坐在床頭目光溫柔地看著女兒美好的睡顏,只有這一刻他才是最輕松滿足的。
他給囡囡掖過被角,俯身在囡囡光潔白皙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他輕聲離開回到自己的臥室。
江茜今晚特意穿上了情趣內衣,段敘初洗完澡出來後,無需過多交流,他走過去抱起江茜放在床上。
在這種事上男人動情總是比女人快,凡是正常的男人,簡單的挑撥之下很容易就會起反應,何況是正值壯年的段敘初?
但是否能壓制住,靠得則是個人的自制力了。
在江茜要月兌段敘初身上的浴袍時,段敘初突然起身,一邊在床頭櫃上翻找著,一邊頭也不回、音色如常地問︰「有沒有買避孕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