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舒愨鵡」聞翼低低垂著頭,見她身穿長裙婀娜多姿的身段,眸子微微亮了亮,閃過一絲驚艷。
安落夜打量了他一陣,還是有些不明白。聞翼並不在邀請之列啊,卡森安排在外面的那些保安,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放她進來,他怎麼會出現在席家,而且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模樣。
聞翼笑了一聲,「你看起來很吃驚。」
「你怎麼在這里?」安落夜急忙收斂表情,干笑一聲,往後退了兩步,身子隱在了角落里。這個時候,她還是知道不要引人注目才好的。
聞翼挑了一下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笑道,「我現在是那邊那位韓總的保鏢,他來參加宴會,我也就跟著來了。沒想到到了這邊才發現,這晚宴是言小姐的訂婚宴。言小姐見到我,也一塊邀請我進來了,盛情難卻,再加上韓總也不介意,那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了。這里是席家,我想你多半會在這里的,就一個人上來逛了逛,想不到還真見到你了。」
言水銘你這個花痴,訂婚宴還不安分,把這麼一個大帥哥放進來,也不怕盛天磊吃醋讓你下不了*嗎?
安落夜扯開嘴角笑了笑,「是嗎?那還真是巧。不過,你怎麼去當人家保鏢了,你不是……恩,那個那個嗎?」
「最近沒什麼單子,總要賺點外快的,反正對我來說沒多大的區別。」
安落夜嘴角抽搐了一下,哪里沒有區別了?大材小用好嗎?他這個身手她是見識過的,當初撲倒她的同時又準確的將子彈送入那名殺手的要害處,這般迅速精準,身手可想而知了。
那位韓總事業並沒有多大,仇家也不至于像席龍寒這般的危險級別吧。
「听說這宴會是你一手包辦的?」
安落夜一愣,隨即開始咬牙切齒,言水銘你真是個大嘴巴,到底和人家聊了多少,你確定盛天磊沒被氣得七竅生煙?
「呵,呵,是啊,銘銘是我好朋友嘛,幫她點忙是正常的。」
聞翼點點頭,「恩,這宴會很盛大,我想,明天一定會成為話題焦點的。」
安落夜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沈思了片刻,忽然問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事?」一直在和她尋找話題,卻又繞來繞去的說些沒意義的事情,一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猜得出他肯定有事。
聞翼愣了一下,笑了笑,「被你看出來了?」
安落夜額角滑下三條黑線,是你表現的太明顯了好嗎?「到底什麼事?」
「我說出來,你可別怪我多管閑事。」聞翼微微斂眉,聲音壓得低低的,「本來今天的宴會我也只是打算置身事外的,不過听說這是你一手操辦的,想著若是出了點什麼意外,你該堵心了,所以……」
安落夜噎了一下,她怎麼覺得聞翼這話里的意思太*了。頓了頓,她想著是不是該拒絕他的好意和他保持距離。但是看他一副慎重其事貌似事情有些嚴重的模樣,她又有些忍不住。若是宴會真的有個意外,那出丑的可不只是她,還有席家,盛家和言家啊。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笑了起來低聲道,「這怎麼會是多管閑事呢?我也想辦一場圓滿的訂婚晚宴,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也是很為難的。說說,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不對勁的了?」
「也不算是不對勁。」聞翼听她這般說,嘴角便劃過一絲笑,「就是我方才過來的時候,看到有個女人在打听席大少的房間。」
打听席龍寒的房間?安落夜臉色瞬間變了變,下一秒便想到了鐘雨晴主動爬上席龍寒*的事件,當下有些不痛快了起來。不會是又有哪家大家小姐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成為席家的媳婦了準備行*之事吧?
這麼不要臉的事情怎麼能在她舉辦的宴會上發生?怎麼能在言水銘盛天磊這麼神聖的訂婚宴上發生?
絕對不行,她必須替天行道,去看看是哪家不要臉的大小姐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以後絕對要集合幾家集體封殺她。
安落夜暗暗的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對聞翼說道,「大概是有什麼事情,我去看看。」
說完,轉身便走。
聞翼低低的笑了一聲,雙眸幽暗深邃,頓了半晌,也跟了上去。
&nb
sp;安落夜走的並不快,她身上的裙擺有些長有些窄,走起路來就跟踩著小碎步似的,身段越發的婀娜好看,就是耽擱時間。
聞翼走在她身後,眸光越發的明亮,慢慢的變得有些灼熱了起來。給她設計衣服的人絕對不安好心,這禮服若是穿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的,倒是十分的大方得體。可是一旦走起路來,那身段整個都凸現出來,側邊開叉的部位將她細白修長的腿全部都露了出來,尤其是小碎步踩得,像是個含羞帶怯的小女人一般,讓男人……很有沖動。
最起碼此刻,他心里涌上來的那股子莫名的邪火,讓他很想直接撲上去,什麼都不顧。
他敢發誓,席龍寒絕對沒看過她這個模樣,否則怎麼會容許她這樣穿著就出來?
安落夜覺得這衣服實在是礙事,嚴重阻礙了她的行動和速度,ben這次肯定是在報復她,才會設計出這般和她性格完全不符合的衣服,那混球……小心別落在她手里。
安落夜輕哼了一聲,好不容易走到了席龍寒的房門口,剛打算上前將門打開。
旁邊驀然傳來幾道聲響,她一愣,急忙倒退幾步藏到了角落里。
這一藏,才發現身後居然站著聞翼,她有些錯愕的回頭看著他,「你怎麼跟過來了?」
「噓」聞翼伸手捂住她的嘴,慢慢的又往後退了一步,一副慎重低調小心翼翼的樣子。
安落夜不做聲,但還是伸手將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給拿了下來,稍稍的推開一步,和他保持些許的距離。
聞翼挑了挑眉,鼻尖飄過她身上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和當初在馬場他救下她時有些不一樣。今天似乎擦了一點香水,偏偏還是有種……催情的感覺。
安落夜沒理會身後將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的注意力在席龍寒的房間門口。對她來說,看清楚哪個想爬上席龍寒*的女人,比身後的聞翼要重要的多。
果然,不大一會兒,席龍寒的房間門口,便鬼鬼祟祟的模過來一道身影。
安落夜猛地一頓,瞳孔縮了縮,悄然眯了起來。
楊蔓之,竟然是楊蔓之,這個女人還真是死性不改,這個時候又想做什麼?
但是……
安落夜又不由的皺起眉來,但是楊蔓之喜歡的人是席龍炎,就算要找房間也該是找席龍炎的,再說,那家伙現在也不在啊。
難不成,打听席龍寒房間的人,不是她?
然而,她才剛這麼想的,後面忽然傳來低低的男聲,「就是那個女孩子,在打听席大少的房間。」
安落夜只覺得耳朵一癢,脖子下意識的縮了縮,這才發現身後的男人距離自己太近了。皺了一下眉頭,她往前緩緩的挪了一小步,再次和他拉開距離。
聞翼睨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像是根本沒感覺出她的不自在一般,依舊壓低著聲音小聲道,「你看看她想干什麼?」
安落夜拉開了一絲距離,總算覺得自然了些,這才將視線重新放在了楊蔓之的身上。
此刻晚宴已經開始了,一對新人都在樓下致詞感謝,所有的人都在樓下見證著他們的感情之路和浪漫愛情。因此如今整個二樓,幾乎沒什麼人在。
楊蔓之左右看了看,瞅準了機會,假裝漫不經心的去開席龍寒的門。
安落夜冷笑,席家所有的房門都是鎖著的,尤其是幾個主人家的臥室和書房,除了幾間事先預訂出來給客人休息的客房之外,她別想打開任何一扇房門。
果然,楊蔓之在房門把手上扯了幾下,沒扯動,微微咬了咬牙,低聲咒罵了幾句。
「搞什麼?這房間有什麼好鎖的,真是……」她咬牙切齒了起來,低頭在門鎖上瞅了兩眼,隨即又拿出一根小小的鐵絲在鎖眼了挑了挑。
只是,她到底不是溫帆景兄弟兩個,這樣的高難度技術活,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試了幾次後,她有些惱恨的放棄,隨即惱羞成怒的狠狠踹了房門一腳。
直至傳來砰的一聲,她才陡然回過神來,急忙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才撫了撫胸口放心下來。
安落夜
挑眉,默默的看著她如同表演一樣的動作,不動聲色。
楊蔓之沒能將房門打開,臉色有些難看。然而頓了半晌後,她又微微眯著眼笑了起來。緊跟著蹲,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小包包里面拿出一個小信封。
安落夜皺了皺眉,這是在做什麼,信封里面有什麼玩意?
楊蔓之再次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這才將信封里的東西給倒了出來,隨即,一張一張的往門下面的門縫里面塞。
安落夜往前探了探頭,她這個角落看過去,楊艷然所有的動作都被她的身子給遮擋住了,因此她在做些什麼,安落夜是一點都不知道。
「再往前就該暴露了。」聞翼一把將她給拉了回來,小聲的提醒了起來。
安落夜一愣,趕緊止住自己好奇的心思,繼續靜觀其變。
楊蔓之的動作很快完成了,她似乎有些滿意,拍了拍手後站起來,將已經完全空了的信封重新放回到包包內。
安落夜眯了眯眼,驀然,身子被身後的聞翼拖著往後急退了幾步。
「你……」
「噓,有人來了。」聞翼的注意力本就是高度集中,听到細微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當下拉著她往更里面的角落里躲去。
安落夜微微怔了怔,細細的側著耳朵,果不其然,在樓下話筒音響的聲音掩蓋下,隱隱約約傳來幾道腳步聲,就在近處。
她再一次有些佩服聞翼的耳力,就算是她,也要在此刻細听之下才分辨出腳步是朝著這邊走來的。
很快,幾個人已經匆匆的越過她們方才躲藏的角落,直接朝著正站在席龍寒房門口的楊蔓之走去。
「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听聲音,楊品之似乎有些焦急,在看到楊蔓之後微微的松了一口氣,有些責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們找了你好久。」
楊蔓之有些心虛,揪了揪手指嘟著嘴冷哼了一聲,「我只是不願意呆在下面而已,就跑上來透透氣,瞧你們一個個大驚小怪的,好像我真會出什麼事情似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難不成還會迷路不成?」
「呵。」霍天擎冷笑一聲,「我們可不擔心你會不會迷路,倒是怕你會闖出什麼禍事來。這里是席家,還是小心著點注意自己言行比較好。」自打上次她雇了小混混對付席龍炎後,霍天擎幾人對楊蔓之便沒了好臉色,總覺得她肚子里的花花腸子太多,指不定哪天會給他們帶來禍事連累他們。
今天來參加晚宴,本來也不打算和她一塊來的,誰知她早就得到了消息,一早就等在了楊品之的車上,死活要跟著過來。結果好了,才一到席家,她立馬就不見了人影,像是根本就是故意要跟著過來使壞的。
「霍天擎,你這是什麼意思?」楊蔓之氣極,這段時間她被他們幾個排斥已經很憋屈了,如今好不容易做點讓自己順心的事情,現在又來給她添堵,這男人到底有沒有一點風度?「我就是上次做錯了一件事情而已,我也保證已經會改了,這段時間都安安分分的,你用得著一直記在心上好像我罪大惡極似的嗎?我只是不想看到言水銘和盛天磊的樣子跑開了,你就覺得我來做壞事了嗎?」
安落夜笑了起來,事實就是如此,還敢那麼理直氣壯的狡辯?
霍天擎冷冷的看著她,「你最好是沒做壞事,這里是席家,你要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等過幾天龍炎回來了,看你怎麼解釋。」
安落夜笑容猛地僵住,她听到什麼了?席龍炎,剛剛霍天擎說席龍炎要回來了?
過幾天……為什麼這事她不知道?
「哼,你還好意思提龍炎?」楊蔓之也跟著冷笑,往前一步又趾高氣揚了起來,「你們都是龍炎的兄弟,你們明知道龍炎和盛天磊那家伙水火不容,是死敵。現在好了,你們明明知道盛天磊的訂婚晚宴要在龍炎家里舉辦,一個個的不想辦法阻止也就算了,居然還瞞著龍炎來參加那家伙的訂婚晚宴?要是這件事情被龍炎知道了,你們覺得他還會要你們這些兄弟嗎?我都替你們感覺到羞恥。」
楊品之臉色猛地沉了下來,扯了一把楊蔓之的手,「夠了,蔓之,別說了。」
「我為什麼不說?」楊蔓之有恃無恐,她覺得這事她在理,自然不會放過羞辱霍天擎幾人的機會,好一吐之前被他們排擠的怨氣,「我就是怕你
們一個個做出對不起龍炎的事情才會跟著過來監督你們的,但是我實在看不慣言水銘和盛天磊,我覺得听他們說話都是污染耳朵,所以我才跑到二樓來遠離他們。可是你們竟然還懷疑我做壞事?哼,我才要瞧不起你們。」
霍天擎被她說的臉色鐵青,整個人都瀕臨爆發的邊緣了。這女人還要不要臉了?這種話也好意思說出口,簡直就是個極品,以前他們和她相處了那麼久,怎麼就沒發現她的品行是這麼惡劣的?到底是因為他們太糊涂了,還是她偽裝了太完美了?上次她那點齷蹉的事情曝光之後,她覺得沒必要隱藏自己的真性情,所以說話也無法無天了嗎?
霍天擎身邊的幾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一個帶著眼鏡扎著一條細長馬尾的男生眸子眯了眯,不客氣的冷笑開口,「瞧不起我們?如果不是某人上次買通小混混在酒吧里打架,到後來事情曝光了還被那麼多人知道,我們會要求言家大小姐和安落夜替某人保密以至于欠下人情嗎?」
若不是欠下這個人情,收到安落夜親自送上門來的請帖他們大可不理,甚至還會告訴龍炎她和盛天磊言水銘交好的事情。
可是,安落夜和言水銘既然答應替楊蔓之保密,這份請帖他們就不能置之不理,甚至,還必須上門來送上祝福。
楊蔓之這個腦殘的女人,居然還好意思責罵他們。
「我……」楊蔓之愣了愣,一提起那件事心里就開始突突突的不安了起來,伸手下意識的扯住楊品之的衣服求救。
後者嘆了一口氣,「好了,蔓之,你今晚上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免得多出事端。天擎他們也是擔心你,你別亂發脾氣。還有,龍炎這次回來是秘密的,席家還不知道,你們也別到處嚷嚷。好了,咱們下去吧。」
夾在中間,楊品之也覺得實在是頭大。
可是楊蔓之這樣的性子已經定了型,要改變,談何容易?
樓下的致詞已經結束,整個大廳又恢復了觥籌交錯的景象,一個個都抓緊了機會趁著這般盛大的訂婚晚宴有所收獲。
楊蔓之不敢多說什麼,抿了抿唇又狠狠的瞪了霍天擎幾人一眼,這才隨著自家哥哥一塊下了樓。只是方才的視線,還是若有似無的飄向席龍寒的房門口,見門縫里沒什麼露出來,還是如同先前一樣,便也放心了。
安落夜抿著唇,緩緩的從角落里走了出來,視線在楊蔓之既然的背後看了看,隨即若有所思了起來。
席龍炎……要回國了?他好好的回國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嗎,居然還是秘密,連席家都不知道。那小子一向事情多,這一次,該不會又想出什麼事情來折騰人了吧。
「在想什麼?」聞翼好笑的看著她蹙眉沉默的樣子,倚在牆邊看她。
安落夜怔了一下,急忙回神,笑道,「沒什麼,我去看看楊蔓之到底往門里面塞了什麼東西。」
那家伙鬼鬼祟祟的,肯定不安好心。但是她向來只和席龍炎關系密切,和大哥沒任何交集的,怎麼這次,主意打到大哥頭上來了?
該不會是,席龍炎出國了,她就轉移目標看上她家男人了吧?
安落夜嘴角一抽,快走幾步,模出鑰匙猛地將門給打開了。
房門一推,安落夜差點一腳踩上地上的東西,愣了一下,她不可思議的蹲,拿起地上那一疊的照片。
「這是……」聞翼笑了起來,「看來她是想破壞你和席龍寒的感情啊。」
安落夜怔怔的,拿著手中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看。照片里的內容,全部都是關于她和聞翼的,兩人在餐廳里吃飯的模樣,聞翼給她拉開椅子的模樣,聞翼‘深情款款’凝視著她的模樣,聞翼替她倒酒給她遞紙巾的模樣,聞翼和她談笑風生的模樣。
靠,這楊蔓之真是絕了,這照片竟然也給她拍了去。
「恩,這照片倒是拍的不錯。」聞翼扯過來一張,倒是還有心思評判了起來,「這張的角度抓的很好,神態表情都顯得很有韻味。」
安落夜瞪了他一眼,他還真有閑情逸致啊。
「楊蔓之這個神經病。」安落夜低咒一聲,將所有的照片攏在了一起,走進房間內從抽屜里翻出一個黑色的袋子,一股腦兒的全部裝了進去。
聞翼不著痕跡的也跟了進來,抬眸
看了看整個房間的布局。眸色沉沉,整個人變得嚴肅慎重了起來。
這就是席龍寒的房間,呵,和他的外表看起來倒是十分的符合,沒什麼特別的色調。櫃子沒有鎖,電腦擺放的也很隨意。
驀然,他的視線倏地一頓,定在了那張書桌上,那個抽屜……倒是鎖得十分的嚴實,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而且看樣子,還需要指紋才行。
「好了,我們出去吧。」這些照片,還是不要給大哥看到比較好,盡快的拿出去燒掉。
聞翼笑了一聲,「好啊。」
只是兩人的腳步剛轉個彎,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叫喚聲,「落夜?」
安落夜全身猛地繃緊,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