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是她?康熙記得戰場趕來救過自己的博敦,法喀的三兒子,這就是法喀的嫡女,還是宜妃有意,成嬪決定的兒媳婦?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尼楚賀有些緩慢的抬起頭,對于康熙她是不怕的,有的只是對于這樣一個千古一帝的敬佩而已。
眼前的康熙只有四十多歲,看起來還是很年輕的,有一種成熟,久居上位者的氣勢,身材略顯精瘦,渾身散發著一種震懾人心的威儀,那雙幽深而有神的眼,更顯得神秘莫測。
她也只是瞧了一眼,便將目光移向了旁邊。
太後也是坐在上位的,她是養大五阿哥的人,自然也可以在座。太後顯得並不是多麼老,但是一眼看去,總是給人一種平和安定的感覺。也許這就是歷史上太後長壽的原因,心境平和,不爭不搶。
接下來便是康熙朝有名的四妃了,簡單的幾句應答,但是會給人一種很直觀的感受,好像她就應該是這樣的人一樣。
惠妃精細溫柔,大方高貴;宜妃爽利傲然,氣度雍容;德妃端莊可親,溫柔和氣;榮妃明媚艷麗,成熟風韻。
順便感嘆一句,這些後宮的女人可真會保養,三四十的年紀了,都不怎麼看的出來,是不是她們的時間除了宮斗,就是美容養顏去了呀?
康熙爺仔細打量起了尼楚賀,初看只是覺得溫潤清雅,氣質柔然,清逸月兌俗,貴氣隱現,有種沁人心脾的舒爽。他在問第一個秀女的時候,其他秀女無一不是屏息凝氣,緊張待選。只有她,形似恭謹,實則身姿不擺,氣息松勻……
一個小姑娘,竟然不被他的氣勢所震懾,氣度不錯。康熙敏銳的從她看過來的一眼里看出了平靜,沒有一般人見到天子的惶恐,有的只是見得同自己父輩差不多的尊敬欽佩,毫無畏懼卑微之色,真是令人意外地孩子。
「都會些什麼什麼才藝?」
「回皇上,奴婢善刺繡、書畫和簫曲!」
「那就吹奏首簫曲吧!」已經有機靈的小太監拿來了一支綠竹蕭,遞給了尼楚賀。♀其實尼楚賀的紫竹簫效果更好。
尼楚賀站在一邊,平靜了下心情,舒緩了呼吸,就開始清清悠悠的吃走起了《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是現代的‘陳染’最喜歡的一首音樂,曾經用蕭吹奏過它。簫聲本來就是滌蕩心靈的勝境,善于表達樂曲的悠長、傷感、細膩和典雅。尼楚賀此時吹奏的《天空之城》表達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但又因為《天空之城》本身的故事而顯得失落,因此這首樂曲是矛盾的,婉轉而悠揚,孤單而有悲傷,對未來美好的想望。
尼楚賀想起前世慈祥的爺爺,一手把自己養大,當自己可以孝順時,卻撒手人寰;前世只有照片中才能見到的父母,據說是為了救自己才放棄了生還的機會;還有今生的父母哥哥們,對自己的愛護與支持。她希望即使不爭光,也不會害了他們,在這里不僅為家族,更因為父母。
一曲終了,許多人都沉浸在了這首曲子中,最後對生活的希望,對未來的期望,期待的和諧圓滿都表現了出來。雖然中間有些傷感,但是更顯得具有故事性。
過了一會兒大家好像才回過了神。康熙贊許的點了點頭,曲子悠揚,韻律和諧,生活的感悟表現的淋灕盡致,很有想法。
「真是好听。這首曲子叫什麼,好像沒有听過?」宜妃笑著開口,她的聲音就像她的人一樣,明麗爽朗。
「回娘娘,是奴婢以前見過的一個殘譜,自己又修改譜曲才成了現在這樣。」總不能說在盛京听得吧?搞笑呢,干嘛問這麼多,真是……即使有個新的曲子,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吧?
看到尼楚賀臉上顯出的疑惑,康熙有些好笑,這個法喀的女兒還真是不錯,大方溫婉,又顯清雅逸然,真是不錯。
「可是精通騎射?」康熙有些好奇,法喀的女兒怎麼樣?
尼楚賀覺得奇怪了,怎麼會問這個?
「回皇上,奴婢自小跟隨阿瑪學習,也勤加練習,所以還不錯。」
康熙笑了,很好,就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了。唉,那個兒子……
「真是個好孩子。」太後怎麼也出聲了,不是一直安靜呢嗎?
「好了,下一位……」
最後一輪選秀結束,康熙大方的開放了御花園讓秀女們暢游。要知道,御花園啊,天知道她們這一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去逛一逛了
布魯堪最後的刺繡據她說沒繡好,這幾天一直很低落,尼楚賀怕她在這麼下去會做出什麼事,就只好安慰她,「選秀又不單是選家世和才藝,還有秀女在選秀期間表現出來的品性,行為舉止還有大方得體,再說現在還沒有下明旨……」
即使要自怨自艾,也要下了明旨再說,現在一切都為時過早了。
「你說得對,我繡的其實還是不錯的。」布魯堪打起了精神。「也不是特別差。」
瓜爾佳氏也是謹慎的笑了笑,她也是被點了女紅,但是運氣比布魯堪好,那是她擅長的,也得到了在場嬪妃的贊賞。「我看太後、宜妃娘娘和成嬪娘娘都挺喜歡尼楚賀的,你是她的姐姐,自然不會對你太差。」
布魯堪的臉色沉了下來,當日殿中的情況她是知道的,很明顯,皇上和各位娘娘都表現的很喜歡尼楚賀……如果沒有尼楚賀,那麼皇上和娘娘看上的會不會就是自己?她很難控制自己不要那麼去想。
尼楚賀笑了,她就想這幾天的平靜果然裝不下去了。「我看太後和宜妃娘娘好像更喜歡瓜爾佳家的姐姐。」又轉眼看了三人一圈,「想我們這樣已經過了復選的,更多看的是秀女的品性還有氣度,難道嫁了人還要每天拈針豎線的不成?」
布魯堪一凜,她也知道選秀期間,即使表現的不是大方得體,也是要嬌俏可愛,不要拈酸吃醋……這話她听很多人說過,但她只是一個庶女,出身上已經不能跟勛貴之女比較,除了才藝,她想不出還能怎樣表現自己。品性氣度也要有機會表現才行呀!
瓜爾佳氏若有所思的笑著,也不說話,眼波流轉間也不知在想什麼。
根覺羅氏也只是笑了笑,轉頭自顧自的擺弄手上的幾支珠花去了。
大家都謹慎的沒有說什麼。這個時間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會什麼話都會說,即使幾人是住在一個屋子里,平時說話打打機鋒,能不會鬧出事,那也是私底下提防的結果,如果有機會不被懷疑下黑手誰不想干,畢竟少個秀女就會少個人來競爭。只是一旦被追查到了的話,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就不太劃算了,所以還是顧好自己就行了。
「我去御花園走一走,你們去不去?」在這兒郁悶壞了,能出去走走,換換心情也是不錯的,說不定還能這支花放進空間里。
說起空間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因為在宮里,一旦被什麼人發現,那就會連累很多人的。而且據她的觀察,這些秀女旁邊可是有不少監視她們的人的,畢竟好幾年的功法不是白練的。
御花園可是個金貴的地方,你就是指了個親王阿哥,就是當了皇上的女人,御花園也不是你想逛就能逛得。
「听說有很多漂亮又珍貴的魚,我藏了個饅頭……」伊爾根覺羅氏嬌俏的笑了笑,舉了舉手中的錦囊,她這明顯是要去喂魚了。
「我跟人約了要去看花。」瓜爾佳氏微笑了下,接著說道。
尼楚賀笑了,「我也是這樣想的,御花園里肯定有平時見不到的花啊,樹呀什麼的……」如果能折個枝就更好了。
布魯堪不知道從哪兒抱出了個琴來,「那,那我去彈琴吧!」真是愛現,也不知道她這個庶姐是個什麼想法。算了,她也懶得管,只要不是太出格就行了。
哪里知道到了御花園,在繁華從中彈琴的還不止布魯堪一個,也許是被拘束的太久了,這兒不但有賞花、喂魚、彈琴、聊天、四處游玩的,甚至是追逐玩鬧的也不少。
因為選秀算是結束了,秀女們穿的衣服也沒有選秀時那樣素淨了,現在只要不逾矩,怎樣打扮都行。一時間皇家御花園里繁花盛開、花團錦簇、人比花嬌,看得人眼花繚亂。
幾人的目的地都不一樣,逛了一會兒就各自分開了。尼楚賀看著這里的花樹,很想移植一些到空間中,畢竟空間里除了藥材和一些果樹就沒有其他東西了。不過這次出去後,她準備就留下兩畝地種藥材就行了,剩下的種一些蔬菜瓜果之類的,現在空間收割全是精神力操作,而且空間的東西也不會壞,算了出去再想,還是專心逛逛這個「古今第一園」吧!
御花園是位于紫禁城中軸線上的,坤寧宮的後方,佔地一萬兩千多平米,園內以重檐盝頂、上安鎦金寶瓶的欽安殿為主體建築,以其為中心,向前方及兩側鋪展亭台樓閣,園內青翠的松、柏、竹間點綴著山石,形成四季長青的園林景觀。
園子很大,尼楚賀很難一下就把它逛完,也無法整體上評價它。但是一路走來,在以欽安殿為中心的建築布局對稱而不呆板,舒展而不零散,無論是倚牆而建還是亭**立,均玲瓏別致,疏密合度。園中奇石羅布,佳木蔥蘢,其古柏藤蘿,皆數百年物,將花園點綴得情趣盎然。
又在各處放置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如絳雪軒前擺放的一段木化石做成的盆景,乍看似一段久經曝曬的朽木,敲之卻鏗然有聲,確為石質,尤顯珍貴。連地面都是以不同顏色的卵石精心鋪砌而成,組成不同的圖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戲劇、典故等,沿路觀賞,妙趣無窮。
走得久了,尼楚賀覺得有些累了,更何況還穿著花盆底的鞋子。她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假山旁邊有石桌石凳便走了過去坐下,心想著自己這走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難受了,宮里的嬪妃為了保持形象,那還真是可以打發一段時間……
怪不得御花園會是邂逅皇帝的絕佳地點,每天逛一點,春夏景色各不同,那就天長日久的逛,今年逛不完,明年繼續。
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這一刻百花齊放一般。尼楚賀的笑容很美,在她的笑容下,周圍的萬般美景只能是淪為陪襯。
她卻不知道在她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路口,出現了兩個人。一人穿青色錦衣,溫文儒雅;一人穿淡藍色錦衣,漠然清雅,但是走路有些跛。兩人對視一眼,都轉身走了,只是各自眼中的沉思,確是……
「你是說法喀的女兒逛園子,五阿哥和七阿哥同時看見了?」康熙顏色有些深沉,魅力而深沉。
「是!」
「他們有說話嗎?」
「回皇上,沒有。五阿哥和七阿哥轉身就走了。」
「好了。你下去吧。」
康熙現在也為難了,這明顯宜妃和成嬪都看上了法喀的這個嫡女,但他還不能撂牌子,畢竟……但是現在……還真是為難他啊,不過他是皇帝,一切都由他決定,不是嗎?
尼楚賀還沒有到自己住的院子就發覺有些不對勁,院落里都是壓低而又嘈雜的聲音,回來的秀女都不許進屋也不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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