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
林又還是天天陪著余好,林爾臻也照舊每天不斷的出現在余好身邊,將軍和大公子還是整天在軍營里訓練著士兵。等林又再一次注意時間的時候,已然是五月初三。
一年前的這天,余好出現在湖里,被林又救起。
當林又和余好提起這時間的時候,她看見余好呆愣了很久。
「原來……有一年了。」余好順著小黑的毛,輕聲的說。
林又拉著自己的馬韁,走進余好身邊︰「怎麼了?」她總覺得余好心不在焉,這個狀態騎馬可不好。
「沒什麼,只是在想……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余好吸了吸鼻子,轉頭對林又笑,「這些月下來,我騎馬應該可以出師了吧?」
「早可以了……」林又點點頭。余好是個好徒弟,每天只有一個時辰的練馬時間,可是不出五天她就可以比較快的跑了。
「和你比呢?」余好眨眨眼。
「短程的話還可以,如果跑的遠了你估計不行。」林又想了想說,「畢竟我比你多跑了很多年。」
「嗯,那就再練練。」余好抿了抿嘴,一個使勁,干淨利落的端坐在馬上。
「你又不用出去,學這個學成就好了,何必追求那麼高呢?」林又也快速的上了馬。
「學本事,自然要學到自己滿意才好。」余好看著遠方,「駕」了一聲策馬跑去。
林又趕緊跟上。她們在軍營的外圍空地上跑著,把身後的營地甩得遠遠的。
余好要學騎馬並不是一帆風順的。雖然她在軍營里看似很自由,可她始終不是屬于軍營的人,甚至,連個身份文書都沒有。////這些林又原本並不知道,當她和爹爹提出要教余好學騎馬的時候,大將軍才說了一些委婉拒絕的話,她琢磨了一會才知道。她忘記了,余好只是一個被自家爹爹變相軟禁起來的人。
可是她不想余好失望,再說,她可是信誓旦旦的答應了人家的。
林政桓受不了女兒的軟磨硬泡,最後只好答應,條件是余好沒有權利取馬,每次都得林又去取。林又自然樂顛顛的,反正她也是要陪著的,而且馬廄味道不好,余好那麼干淨的人本來就不可能接近那里。在她看來,爹爹的這個要求提與不提沒有差別。
在第一次把小黑的韁繩交給余好的時候,林又很是緊張。小黑是良駒,良駒一般都有靈性,會認主。她怕小黑一個不樂意把余好給甩了,一路來的時候都在和小黑交流,說盡了余好的好話。
也不知是她說的那些真的有效果還是余好真的太過厲害,反正在余好和小黑頭踫頭眼楮對眼楮後,小黑對她還算客氣。幾天下來後,小黑竟然同意余好幫她洗澡了。這讓林又好似驚奇,要知道當年她可是費了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幫小黑洗澡的。
吃過晚飯之後,她們照舊在兩盞油燈下練著字。余好的字已經可以很小了,雖然還是比林又的大一些,但余好自己算是滿意了。而林又也順利的初中畢業了,兩個人都皆大歡喜。原本林又已經不想再練字了,她早就沒有什麼可以教授余好的了,在這幾個月里余好一般都是自教自學的。可是在一個偶然的晚上,她看見余好還是在紙上練習著的時候,她也依然的再一次加入。
這一次已經不是學習,而是陪伴。或許,在很久以前就已經不是互相學習了。
「明天早上還是去那里嗎?」林又收拾好自己的文房,趴在桌子上看著余好問。
「嗯,今天一天下來,明天估計又會多出幾個摔傷撞傷的。」余好還是在練字,她現在拿著毛筆的姿勢已經可以和林爾臻一樣完美了。
「哼,就知道他們是故意的。」自從余好被林巴批準可以看些小打小鬧的傷以後,軍營里就不斷有人在訓練的時候弄傷。
「無妨,反正又不是我痛,我也樂的多練習一些。」余好一本正經的說著。
「好兒,我怎麼覺得你有些時候說話比我二哥還文縐的,你家以前是書香門第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冒出來的問題了,只是林又一直沒有說出口而已。
「文縐縐嗎?」余好看了林又一眼,「我以為你們這里的人都應該這樣講話的,才故意逼自己習慣。」
「可是,我們明明沒有啊,而且這是軍營,都是大老粗……」余好有些時候的話太過斯文,就連「無妨」都透著文氣。林又從來沒有這麼說過,還好余晨說的不多,不然心里更是別扭。
「你不是沒有去過外面嗎,外面的話可能和軍營的不一樣……」余好說的漫不經心,筆下不停。
「好兒,你很想去外面嗎?」林又心里一動。
「嗯?」余好停下了筆,拿起宣紙吹了吹,「你看看,有沒有比昨天的好看?」
林又認真的看了幾眼︰「有些字比昨天的看起來會順一點……這練字你也要和騎馬一樣學到最好嗎?」
「寫字倒是不用,能寫就好,不用多好看的。但是最好可以都認識。」余好接過林又遞回來的紙,妥當的放好,在桌子上已然看見厚厚的三疊。「我倒是把你們軍營里面的紙都用光了。」
「沒事的。」林又也看見那三疊,不禁莞爾。其實她們院子里的紙早就沒了,後來的這些都是她用自己的銀子托外出的人買來的。「這些可都是記錄著好兒的成長。」林又這樣說著,決定不管怎樣這些都不能丟掉。
「你也初中畢業了呀。」余好轉身對林又笑,「晚了,你可以回去安寢了……」
「誰曉得你說的初中畢業是不是誆我的。」林又听到余好冒出個「安寢」,才想來之前的問題,「好兒,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很想去外面麼?」
「想不想有差別嗎?」余好笑著把著林又的肩膀轉過身往外推,「反正我都不可能去外面啊……」
「是啊,那你干嘛還要堅持文縐呢?」林又順著余好的力道踏出了余好的屋子。
「我、喜、歡……」余好看著剛剛轉過身來的林又,笑嘻嘻的一字一頓說完後,很干脆的合上了門。
林又模模鼻子,心里對余好說的那句外面有些介意。可是,明明不用介意的,反正余好要出去自己也是陪在身邊的,不怕。
林又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關上門的時候突然在想,自己在怕什麼?
這些天余好除了起碼練字,還會抽點時間出來畫些東西,差不多一個月一張的圖紙。她有拿過來看過,是衣裳,只是看樣子不像越度的,可是又說不出什麼不好來。而這些圖紙余好總是托林巴帶出去給一家制衣鋪子,好像是叫「賞衣閣」。只是每次見圖紙拿出去,卻沒有衣裳拿進來。
林又有問過幾次,每次都被余好笑著給繞了過去。于是她便知道,余好不會說。余好不會說,那她便不問好了。
想到衣裳,林又打開自己的櫃子,看見那一套女裝一套男裝的兩套衣裳玩好的壓在中間的時候,微微的笑眯了眼。這衣裳可是余好為了她才畫才定做的,世上僅此兩套。雖然她不是很懂,但是看那些圖紙,沒有一套會和她的這兩套重疊。這個認知讓林又無比的開心。
前妻成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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