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戰半晌沒有說話,探究的目光將九夜從里到外掃視一遍。♀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
「你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有些隱秘,根本不可能通過術數測算得出來,就是天神聖女也不能。
九夜轉開腦袋,擺明不願回答的態度。
宇文戰知道她不肯說,卻也不急著追問,又道︰「你既已算到顧婉容終究會嫁給祺瑞,為何非要追問孤的選擇?難道孤的選擇能夠改變命運?」
九夜愣住。她所求,只是在命運的範圍內,改變一個人的心意。只是,她已身入局中,再不能好似從前那樣旁觀別人的命運。宇文戰的選擇,究竟是在命運的安排之內,還是會改變一切,現在連她也不能回答了。
「昨天,張祺瑞找你,說了什麼?」避過那個問題,九夜反問道。
愣神半天,又轉移話題,這次恐怕不是不想回答,是回答不了了吧!宇文戰微微一笑,答道︰「他求孤,放棄顧婉容。」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求他。第一次,他求的是姐姐不用遠嫁,他沒能答應他。
「他空有鴻志,卻一生不能入官場。♀你已經拿走了他的理想,現在又要剝奪他又一次的希望嗎?」
「希望?是希望嗎?」宇文戰冷笑︰「顧婉容的心里早有其他男人。與其讓他累積起滿懷的希望,再被狠狠打破,不如趁早讓他死心!」
「如果你真這麼想,現在就不會和我有這樣一場對話了。」九夜黑眸閃亮,仿佛要看進他的心里︰「你決定不了,要怎麼做,對不對?」
「不,孤的決定在剛才那一刻,已經下定。」宇文戰搖頭,說道︰「孤給你們五天的時間!五天後,若顧婉容沒有愛上祺瑞,那麼她便會是孤的王後。」
「若她愛上了祺瑞,你就會成全他們?」
宇文戰薄唇翹起一個神秘的弧度︰「到時自有分曉!」
「既然你事事已有計劃,今日如此這般,又是為何?」
「這個嘛……」宇文戰望著滿湖生意盎然的荷色,笑了笑︰「不過是讓你感受一下,與孤同乘,究竟有多可怕?」
「別處幸福?」顧婉容低喃,隨即陷入沉思里,玉手托著下巴,凝神看著水面。♀
張祺瑞也不打擾她,仔細劃著船。
「這是我第一次坐船!」顧婉容忽然開口︰「有一回,我偷偷離家,來此賞荷。就是在這里,我第一次見到了他!」
她沒說他是誰,只是沒頭沒腦地繼續說著︰「其實,他只是個普通人。他見我不小心摔倒了,會笑呵呵地拉我起來;見到我的外表,眼中有驚艷卻不並不痴迷;跟我說話的時候總是很隨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既不刻意奉承,也不會自說自話。與他明明是初識,卻好像認識了好久、好久……」
張祺瑞听她痴痴說著與情人的相遇相知,雖然心痛如刀絞,卻不是為了自己,更多的是痛惜她的痴情。
「當時,岸邊也有幾葉木舟。他邀我同乘。我們上船之際,父親派來尋我的人找到了我。我只好隨他們回去。誰知,這一去,便再也沒有機會與他同乘了。」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顧婉容不願回憶,搖頭道︰「大姐和二姐出嫁時,不但絲毫沒有新嫁娘的喜悅,反而總是躲在暗處垂淚。我那時太小,不明白她們的苦悶。當我終于懂了的時候,忽然發現,我以前的人生都是一場錯誤,就像那條我未能乘上的木舟,幸福和快樂明明就在眼前,我卻一步也不得跨前。」
她眼中已有晶瑩閃動︰「你說要尋別處的幸福。可是,我卻已經怕了。說我懦弱也好,固執也罷,我寧願守住往昔點滴的快樂,也不願再去別處了。」
「你又在拒絕我了,是嗎?」
「現在你已知道,我心中另有鐘情之人,而我的姻緣,已被父親配給了你們的國君。我們之間,根本毫無可能。」
「婉容——」張祺瑞溫柔地看著她︰「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放棄!」
一行人盡興歸來時,顧安瀾已等候多時。他與九夜交換了頗有深意的一眼後,邀請宇文戰進內室商討。
在場眾人都明白,他們要討論的,正是顧婉容的婚事。
眾人各自回屋。月晨緊跟著九夜,一進屋即將房門關上。
「你與他都說了什麼?」他受宇文戰威脅,只敢將木舟與他們保持二十米的距離,雖未听清他們談話,但二人神色卻讓他極為不喜。
「他給了我們五日限期,若不能讓顧婉容與張祺瑞相愛,他便要娶顧婉容。」
「你又何必擔心,無論如何,顧婉容最後會嫁給張祺瑞,這是命運的安排,不是嗎?」
九夜不緊不慢地坐下,才說道「那是在我們插手之前。」她從未踏足過容城,顧婉容的事情,她都是從一些旁人的眼中零零碎碎了解的。更何況,但凡有她的場景,她便看不清楚。因此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其實一無所知。
宇文戰最後究竟為何放棄,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顧念兄弟之情嗎?以她對他的了解,事情從不會如此簡單。
月晨緊皺著漂亮的眉,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九夜伸手將他眉角揉開,笑著說︰「小小年紀,別瞎操心!」
月晨一听,躲開她的手,不滿地抗議︰「你不過大我三歲,又何嘗不是小小年紀?」
「三歲,可是一千多個日夜呢,自然要比你想得多些!」
「顧婉容和張祺瑞真的能夠相愛嗎?」不再與她糾纏年紀問題,他換了個話題。
九夜想起顧張二人下船後的情景。顧婉容埋首走在前方,一眼不看他人。而張祺瑞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也似有滿月復心事。
她以手托腮,倚在幾上,眼中浮起一片迷茫,也問道︰「能相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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