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容拋開淑女之儀,步如流星般,在眾人吃驚的眼神中,穿梭而過。+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剛走到門口,卻撞了一個人。
那個男人看上去二十來歲的模樣,生得肥頭大耳,華服之下也掩蓋不了猥瑣之氣。他身後跟著一群奴僕,都笑得曖昧不明。其中一人,穿著灰衣,比其他人氣質突出許多,只是站在那里,便有股森冷的死氣,纏得人倍感寒涼。
胖男人一把拉住顧婉容︰「大美人,撞了本王就想離開,可是沒那麼容易。」
顧婉容掙月兌不得,美顏中俱是不耐之色︰「無恥,明明是你撞了我!」
她雖然怒氣沖沖,卻也沒有到分不清前路的地步。剛才是這個男人故意朝她撞過來的。
男人見她生氣後愈發嬌媚的模樣,眼楮都直了,將她一雙白玉般的小手握在掌中,說道︰「世人都說容城的女人貌美,這話果然不假!這街上隨便撞個人,竟然都有如此天仙之姿。」
眾奴僕無不附和他所言,有人還吹起了口哨。
顧婉容此時才有些恐懼,求助似的向周圍人看了眼。她一雙眼泫然欲泣,臉上嬌羞嫵媚,路上的男人們被她一看,無不義憤填膺,挽袖上前為她解圍。
誰知,那些看起來普通的奴僕,竟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幾下便將路人撂倒,還狠狠踹了幾腳,直踹得別人吐血。從始至終,那灰衣奴僕都沒有動手,只是冷眼看著。
如此一來,其他人即便有心,卻都不敢上前了。
男人得意地沖顧婉容一笑,說道︰「美人,今日既然有緣,便到小王下榻之處一聚吧!」
他說完便要拉她離去。♀顧婉容嚇得花容失色,拼命掙扎起來。
她那點力氣對男人來說,就跟撓癢似的,只是讓他愈發心癢,拉她的力氣又加重幾分。
忽然,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男人身體已飛了出去,在空中形成一個優美的拋物線弧度,最後摔落在離顧婉容十幾米的地面上。男人一個悶哼,登時暈了過去。
顧婉容睜開眼,看清了身邊的人,正是張祺瑞。一顆猶自驚魂未定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
男人的手下豈能讓主人吃下如此大虧,立即沖了過來。
張祺瑞將顧婉容護在身後,拳打腳踢,幾個回合就解決了不少人。
其余人等眼見討不了好,全都退回到灰衣奴僕的身邊。
張祺瑞見那灰衣奴僕眼楮從暈倒的主子臉上掃到他身上,一股冷凝的殺意便撲面而來。
張祺瑞不敢大意,當下放出武力氣勢欲試探對方深淺。誰知,武力氣勢一出卻如泥牛入海,瞬間消散無形。他心頭大駭,對方的武功,怕是他不能應付的。
「在下上野張祺瑞,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張祺瑞抱拳問道。不能力敵,只好拖延時間了。
「上野安定侯?」灰衣奴僕驚詫過後,又恢復如初,冷冷說︰「那又如何?我們卑穆國也不是能任人隨意欺辱的。」
卑穆國,前幾年已歸降于上野,成為上野屬國。該國兵力雖不濟,然國土上礦產資源豐富。他們以每年向上野進貢數量龐大的礦石換來了屬國地位。上野如今龐大的武器庫,便是靠卑穆國源源不斷的礦石資源而來。♀
「你想怎麼樣?」張祺瑞面上鎮定,心中焦慮漸深。
灰衣人死氣沉沉的眼楮盯著他︰「自然是想向安定侯討教一番!」
張祺瑞被那眼神一看,便有一股寒意爬上背脊。他緊抿雙唇,運氣于雙拳,嚴陣以待。對方武功高出他太多,此戰只怕凶多吉少。只是,千萬不能連累到顧婉容才好。
然而,預想中的狂風暴雨卻未如期而至。灰衣人雙目環視一周後,驀地沉默下來,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半晌後,他突然開口道︰「今日勢微,我們認栽。下次再見,就請侯爺小心了!」
他話音一落,向其余人等使了個眼色,大家扶著暈倒的卑穆國王子退了下去。
張祺瑞和顧婉容莫名互望了一眼,不明白事情怎麼突然就有如此大的轉折。
一道渾厚的嗓音傳來,解開了二人的疑惑。
「侯爺,微臣護駕來遲!」
說話的正是孫勇。不過一句話的功夫,他就仿似從地里冒出一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眼前。
「原來是孫將軍在此!」張祺瑞對孫勇一拜以示感謝。所謂關心則亂,他一心保護顧婉容,竟然忘了他們身邊一直有上野暗衛在保護著。孫勇便是這群暗衛的頭領。
「那賊人武功不錯,居然能發現我們的隱藏。」孫勇看著灰衣人離去的方向感嘆道。
「他的功力與孫將軍比,如何?」
「應在伯仲之間!」
張祺瑞一驚。上野國歷來重奢崇武,每年朝野都會舉行一次武試會。不止官員可以參加,平民也可上場挑戰。這樣既可發掘人才,又可鼓勵兵將們勤練武藝。孫勇已經連續三年奪了武試會頭名。說起來,宇文戰少年時曾干過一件威風八面的事情,他隱藏身份參加武試會,以14歲的年紀奪得當年武試會頭名。當他摘下面具,在眾人面前自揭身份時,滿朝震驚。從此,才入了宇文器的眼,成為他重用的王子之一。
張祺瑞自己也同孫勇切磋過,連二十招也抵不過。他現在只是慶幸,並非單獨遇到這人。否則,他的生死事小,只怕連顧婉容也保不住。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顧婉容。她卻不懂他突如其來的恐懼,只是被他眼神震住,也定楮看著他。
不遠處,從書畫店出來的九夜一行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都看在了眼里。
「那人如此狂妄,若只有孫勇,還嚇不走他。他必然是感覺到了你的存在。」九夜評價道。
宇文戰冷笑︰「只是听說卑穆第一高手靳奇松痴迷武學,沒想到卻也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
九夜垂下頭,兀自想得出神。宇文戰見她眉頭微蹙,長長的睫毛遮蓋住眼底的黑眼圈,一副憂思重重的模樣,忍不住便想知道她在想什麼。話到嘴邊,她卻已回過神來,開口道︰「我們過去吧!」說完,便自行上前與張祺瑞等人會合去了。
月晨挑釁地看了眼宇文戰,也跟了過去。
宇文戰立在原地,眼神頗有些晦暗難明。
幾人回到顧府時,已到了晚飯時間。
這幾人用膳一向在各自房里,今日又實在是掃興,更加沒有一起吃飯的興致,這便準備四散了。
等到宇文戰和張祺瑞等人走遠,九夜叫住顧婉容︰「我們談談吧?」
顧婉容雖然驚訝,卻也點頭答應。
幾人來到僻靜處,九夜沖月晨使了個眼色,月晨點點頭,遠遠走到一旁,為他們留下談話的空間。
「九夜姐姐,有什麼話就說吧!」察覺到氣氛的沉重,顧婉容忍不住先開口。
「你,討厭張祺瑞嗎?」九夜問道。
「討厭?」顧婉容星眸浮現一層迷霧,說道︰「討厭雖然談不上,不過也不怎麼喜歡。他這個人實在太自以為是了。」
「自以為是嗎?」
「是啊!就像那根發簪,有瑕疵又如何,我喜歡便是最好。他偏偏不懂,非要逼著生意正忙的店家去找什麼進貨記錄,一點也不懂得體諒他人。」
「在書畫店里,他一人挑戰容城‘四杰’,詩書棋畫樣樣皆能。世間女子,不都仰慕這樣的男子嗎?」
「可惜他恃才傲物。贏便贏了,為何要這般咄咄逼人的。容城雖小,比不得上野,但我也不能容人這般小覷我的故鄉。」
「原來,你是這樣看的。」九夜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
「九夜姐姐,你為何要問起這些?」顧婉容小心翼翼地探問︰「你,是不是想撮合我和安定侯?」
「你知道那根發簪為何設計精良,卻配上一顆略有瑕疵的珍珠嗎?」
「為什麼?」
「我雖然不懂珠寶首飾,卻也想象得到。如果配上了一顆完美的珍珠,世人便都會被璀璨無暇的寶珠吸引,在那樣的光彩之下,任何事都會被淹沒。」
顧婉容並非愚笨之人,一听便明了︰「是了!精心設計的款式、巧奪天工的手藝,在一顆絕世寶珠的面前,不費吹灰之力地就被掩蓋了。原來,非要一顆有瑕疵的珍珠,才能與那發簪相配。」
九夜如墨般的黑眸轉向顧婉容,朗聲又說︰「有些人和事豈非也如這根小小的發簪一般?有時人們只顧看著那些瑕疵處,一心尋求完美,卻沒有想過,正是那些不完美才成全了真正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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