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辭︰九四︰或躍在淵,無咎。《象》曰︰或躍在淵,進無咎也。著處于進可取譽,退可免難的轉折時期。爻辭以龍躍深淵為喻,龍躍入深潭,退可藏身于千仞之下,進可升騰于雲天之外,進退有據,潛躍由心,喻指君子處境從容,故無災難。」所謂盛極必衰,強弩雖勁,勢不能穿魯縞也。連連強勢出擊,雖然贏的干脆,卻毫無歡喜之心,到有吐血悲摧之意。模模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麼?蘇錚再強悍,也要一個「理」字。
把秦朝哄睡了,蘇錚才有時間做些自己的事情。
寫字台上有面小鏡子,安娜蘇的圓腰鏡,除了看著太公主氣之外,做工設計都是一流。蘇錚記得自己買的時候,旁邊有個睫毛長到眉骨的女孩子跟旁邊的小朋友竊竊私語︰「怎麼大媽都來安娜蘇了?」
至少大媽掏錢的時候比你們這些吃爹娘吃情人的小姑娘來的爽利,那天蘇錚揮舞著金卡,極囂張的把櫃台里的彩妝全包了。三個BA圍著服侍她,那個落單的小姑娘在旁邊嘀咕什麼也听不清,估計沒好話。
後來,這些東西都送了朋友,只剩下這面鏡子,放在桌頭。她的心情怕只有這面鏡子才能懂了。黑色的鏡身妖嬈的長滿細溜溜的蔓草,如蛇妖魅惑著,水晶般的鏡面照出一張疲憊的臉,所有的妖嬈就變成了笑話。尤其是放近了,可以看見一粒粒粉,一片片裂紋,一道道溝,更可怕的是眼里的光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淡沒了。拿著這鏡子,就好像看見自己的前半生,一直妖嬈著旋轉,突然反省了,便發現是場笑話。
都說人到中年,注定憔悴。可是看看這作息時間,不到凌晨不能睡覺,一早六點就要爬起來。雖說照顧家里人是自己心甘情願,可是變老卻沒人樂意。女人啊,總在兩害之間權衡,什麼時候,也能像男人那樣,來個兩邊都想要,兩邊都舍不得?
蘇錚對著鏡子感慨,指月復輕輕的按壓眼角,那里有一道深長的笑紋,平時沒人注意,夜深人靜時,顯得格外猙獰。♀
蘇錚從書架里隨手拿出一本書,三毛的,隨便翻翻,卻看到三毛的那首詩︰
「來時陌上初燻
有清風,萬里卷潮來
推枕惘然不見
分攜如昨
到處萍漂泊
浩然相對
今夕何年
誰道人生無再少?
依舊夢魂中
新歡舊怨,人生底事往來如梭
禪心已失人間愛
又何曾夢覺
醉笑陪君三萬場,不訴離觴
這些個千生萬生只在
踏盡紅塵何處是吾鄉。」
短短的幾句話,蘇錚竟悵惘起來。不知道是那句「新歡舊愛,人生底事往來如梭」的如夢似幻,還是「分攜如昨」的惆悵,亦或者是羨慕者「醉笑三萬場」的豪爽,但最後,也只能嘆一句「踏盡紅塵何處是吾鄉」!
顯然不是秦斌的懷抱,今後也不會是任何男人的懷抱,而自己的兒子,他終將成為別人的歸鄉!
蘇錚的眼角突然濕潤了,半明半暗的客廳里,影影憧憧的家具,靜默如這個世界。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好像先會兒還快快樂樂,下一秒就形單影只,而且似乎無休止的孤單下去。她可以硬著心腸面對白天和人群,但是卻無力面對黑夜和自己,何處是吾鄉?
她趴在桌子上,悄悄的哭了。
客廳里閃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扒著看了一會兒,才遲疑著走到蘇錚面前,搖了搖她的膝蓋︰「媽媽。」
蘇錚猛的止住哭泣,吵到孩子了?
內疚洶涌而至,那些惆悵顯得格外多余。擦干眼淚,俯身抱起兒子,蘇錚親了親,問道︰「怎麼還不睡?」
秦朝撇了撇小嘴︰「我想爸爸了。但是,他把你惹哭了,我不想他。」說不想,眼淚已經流出來,無奈之極。
蘇錚勉強笑了笑,抱著孩子回臥室︰「睡吧,媽媽太累了,沒有哭。過兩天爸爸就來看你。」三哄兩哄,兒子總算安眠。蘇錚長吁了一口氣,果然不是青年,連風花雪月的時間都沒有。倦意襲來,蘇錚回屋休息,又是一個長夜被打發了。
時間,就是這樣一點點流走;飛揚的心情,也慢慢的被打磨成又臭又硬的石頭……
秦斌心情相當不錯。
會計找到他,哭訴出納如何蠢笨,得罪了稅務局的人,秦斌說︰「唉,年輕人嘛,犯錯難免的。你好好教教她,要給人家機會。」這事就過去了。
會計吃驚的張大嘴巴,回來後辦公室里立刻議論起來。大家紛紛猜測,這是否意味著,近一年半快兩年的黑暗時代就要過去?
周末又快到了,秦斌照例去看兒子,卻撲了個空。想了想,八成是在岳父家,稍稍有點埋怨蘇錚不提前通知,心情還是飛的高高的。到了蘇家,兒子果然在大鬧天宮,蘇爸蘇媽都在,唯獨不見蘇錚。問了問,原來是見客戶去了。秦斌心不在焉的陪著兒子玩兒,到了中午,還沒見蘇錚,便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蘇爸︰「爸,小錚呢?」
蘇媽接過來話茬,「她說不用等她,要談一天的事情。來,先吃飯吧!」
秦斌心里不是味兒,怎麼有事也不跟自己說呢?從別人那里听到這種消息,好像蘇錚故意躲著自己似的。
一下午,秦斌都悒悒不樂,他越發肯定蘇錚是躲著自己。看二老躲躲閃閃的目光,秦斌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為什麼躲著自己呢?
不是認錯了嗎?
秦斌一直陪著兒子玩兒,直到睡著,再到睜開眼——天亮了,都沒見到蘇錚!
早上六點半,蘇媽媽習慣性的準備出門買菜,一眼看見坐在客廳抽煙的秦斌,嚇了一跳。這個姑爺可是不到十點不睜眼的主兒。今兒怎麼啦?
秦斌看見蘇媽媽,趕緊掐滅煙頭,整理了一下衣服說︰「媽,你起啦!那什麼,我出去一下。」
蘇媽媽一句「去哪兒」說了一半,已經看不見秦斌的人影。
秦斌是被夢驚醒的。
按理說,這是一個好夢,軟玉溫香,□□無邊。蘇錚一如既往的在昏黃的燈光下媚眼如絲,白色的襯衫繃出鼓鼓的,躺在真絲軟縐的被子中間看著他。這本來是家中常事,秦斌也樂得享受這種合法的性待遇。可是,當他一邊想著「好久沒做不知道蘇錚是像松松的棉線團還是橡皮糖?」,一邊解開襯衫扣子的時候,突然發現左手白生生的□□上多了個黑乎乎的東西!
手雷?
手雷!
秦斌當然毫不在乎,他是大老爺們,大英雄,這種東西當然嚇不倒他。撿起來,扔一邊去。
呃?又一顆手雷?
每次都有一顆黑乎乎帶著田字格花紋的冰涼涼的胖乎乎的手雷在蘇錚的**上躺著!扔了一顆,又一顆!就像蘇錚給秦朝喂的水,一顆又一顆,不停的往外冒!
蘇錚好像一點不著急,安靜瞪著,溫柔的等著他;秦斌滿頭大汗,也不敢抱怨,只能悄悄的扔啊扔,越扔越著急,越著急越看不到心儀的的□□,身子一虛,泄了……
他媽的,被手雷給泄了!
秦斌非常沮喪的爬起來,收拾了東西,坐在客廳里抽煙。
怎麼蘇錚的□□上能長出手雷呢?怎麼我扔了那麼多,都沒炸呢?
秦斌一早晨都在想這個問題,直到看見蘇錚租住的公寓,才停下來。看表才七點,蘇錚起了嗎?
或者——
秦斌突然大怒,難道蘇錚房里有別的男人!
蘇錚被門鈴吵醒,隔著貓眼兒看見秦斌立在外面。
打開門,秦斌磕磕巴巴的問了聲好,就溜進房間。上次趁著生病,早就熟悉了這個屋子的結構。很快轉了一圈,秦斌沒發現男人的痕跡,但是一轉臉看見站在玄關處的蘇錚,手里竟然拿著一雙男人的拖鞋!
秦斌立刻虎起臉︰「誰的鞋?」
蘇錚有點沒睡醒,秦斌晃但快,她有點暈,打了個哈欠,順著說道︰「廢話,你來不穿麼!」一甩手仍在地上,「換了鞋再進去,我昨天剛收拾干淨!」說著,又打了個哈欠,走進自己的臥室。
秦斌穿好鞋,試圖尾隨。剛到門口,就听見「 嗒」落鎖的聲音,蘇錚把臥室反鎖了!把耳朵貼在門上,秦斌想听清里面的動靜,要是一點兒都沒有,他絕對吵得這丫頭睡不著!
一想起睡覺,秦斌又記起那個跟手雷有關的夢。全身火燒火燎的,好像這個時候,那些被他扔掉的手雷都在褲襠里炸開。悶得他有些窘有些燥,訕訕的退後幾步,看著白色的門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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