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卦,辭曰︰「震驚百里,不喪匕鬯(鬯︰一種酒)」本來是說一個人雖然被嚇了一跳但連酒也沒撒掉,但光從名字來理解的話就是說雷電莫大的威力了。♀這一招生勢浩大,震驚百里
即使多年以後,秦斌也依然認為,那天晚上他和蘇錚通了靈犀。
從下午開始的煩躁不安讓他坐臥不寧。追到丈母娘家,本來是為了等蘇錚回來,卻等回蘇錚不回來的電話。秦斌開車回去的路上,看著路邊倒退的燈光,恍惚間便轉了彎,駛上去海澱的環路。
他想︰去看看,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看她安全就好。唔,我真的不是監視,我就是想看看她!
秦斌不知道蘇錚住在哪里,但是在停車場,他瘋了似的尋找蘇錚的車。在塞給服務員五十小費之後找到蘇錚的住處!
他不清楚自己想什麼,那股莫名其妙的煩亂幾乎讓他爆炸。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理智要他做的。在他生而為人的幾十年了,即使面對桌子對面美若天仙的明星,他也不曾如此喪失理智的像頭野狗一樣狂奔。甚至他的內心在嘲笑自己的的同時,也擋不住找到蘇錚的急迫。
其實,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夜晚。他等她回家,沒有任何事要說,但是她有事回不來。
秦斌唯一能找到的借口就是在不久前蘇錚被醉鬼跟蹤騷擾的事情,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並且與今日蘇錚的口氣毫無關系,秦斌的危機感依然沖到爆發的邊緣。
人就是這麼不可思議,你可以冷靜的用科學解釋一切,然後如果繼續冷靜的承認科學的,便將陷入所謂「唯心主義」的「萬劫不復」。
這世上有許多解釋不清的事情,是關心則亂,還是真有靈犀?抑或只是一個無聊作者的思維短路,那麼,誰來充當這個「作者」?科學,還是上帝?
秦斌在蘇錚門前的花園里只站了片刻,在蘇錚房里透出微黃燈光的一剎那,續停止了。
燈亮了,蘇錚在。
秦斌覺得心里所有叫囂的不安都奇跡般的安靜下來,更深露重,夜寒透體,慢慢恢復活力的續一下下變得沉穩,然後——迅疾。
那天晚上,當蘇錚穿過月光佇立在樹影花廊之下時,秦斌沒有任何走上去打擾的意思。他想,我只是為了看她一眼。她安全,就好。
蘇錚完好、安然、無恙的立在那里。
秦斌有些痴迷的打量著自己的老婆——或者,前妻。原本豐潤的身子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縴弱?他沒想過自己的妻子有一天可以這樣在月光下,帶著一層神秘的銀邊,好像要立刻飛升一般。嫦娥?要飛走的嫦娥?
秦斌下意識的捏緊拳頭,蘇錚的眼里沒有他,蘇錚的牽掛里也不會有他,飛走的嫦娥也好,飛不走的前妻也好,他之于她將是個「無所謂」。
秦斌兩腿僵硬且不由己的慢慢靠近、靠近、再靠近……墨蘭奠空,銀亮的月光,隱隱的樹影,與其說那個無聲移動的是個人,不如說是一只野獸。
秦斌屏住呼吸,悄無聲息的來到蘇錚的身後,一直到蘇錚身上的香味鑽進他的鼻孔,他的意識才稍稍有所回復。但也僅限于想起的被褥,床頭昏黃的燈光,想起那個笑說燈下觀美人的可人兒……
沒有更多的自我詰問,蘇錚已經有所動靜。♀
轉身、回頭、來不及躲避的張皇和壓抑許久的驟然相撞,爆炸的力量超過了所有的理智和毅力。秦斌下意識的扣住蘇錚,堵住她的嘴,說不清是親吻還是掠奪,那從她軀體里流出的氣息直接他靛內,好像獅子終于咬住斑馬脖頸上的動脈,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入他/它靛內——瞬間!
撫壓著蘇錚的後背,秦斌並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只知道︰這一刻,等了很久!
方博岑從屋里走出來,面對清新的空氣和鳥語花香,忍不住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無論是**還是清淨,最終目的都是獲得一場良好的睡眠,恢復精力迎接第二天的戰斗!
他有些得意的想著,下意識的看向蘇錚的房間。比起那些風華正茂脂潤光滑的女孩,蘇錚的確有些老了,也許只有夜晚的燈光才能讓這樣的「老女人」有些讓人**的魅力。
方博岑安撫著自己的失落。
其實,他一直期待著蘇錚來敲自己的門。少婦比少女要膽大很多,也少了很多忌諱。當她們決定做什麼的時候,矜持只是不必要的裝飾。
然而,蘇錚沒來。他等著的時候睡著了,醒來天光大亮。雖然一夜無夢,但終究,難掩失落。
「咯噠」,對面的門開了。
方博岑立刻揚起熟練的微笑,頗有風度的打招呼︰「早——早安!」
短短的結巴帶出一絲尷尬,方博岑沒想到從蘇錚的屋里走出一個男人,一個同樣器宇軒昂,帶著明顯滿足感的男人。這從他上挑的嘴角就可以讀出來。甚至,方博岑立刻想到,蘇錚之所以沒來敲自己的門,是因為這個人!
如果蘇錚是大草原上的斑馬,方博岑就是守在河里的鱷魚,秦斌是橫插一杠奔跑追逐的獵豹。當鱷魚懶洋洋的等著斑馬送上嘴的時候,獵豹已經主動出擊。嘴角掛著斑馬的鮮血,得意洋洋的來到河邊飲水。
「早!」秦斌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方博岑,這人就是蘇錚的客戶麼?戒備第一時間布滿全身,秦斌笑的更加燦爛,「您是——」
「方博岑,蘇錚的合伙伙伴。」方博岑友好的伸出手,眉毛卻微微一挑,看了眼蘇錚的房門,「您……」
「秦斌。」秦斌握住方博岑的手,冰冷滑膩的人手,忍不住使勁捏了捏,帶了幾分挑釁和示威,說道,「蘇錚的丈夫。」
方博岑從來只把四指交給人握,輕輕一踫就要滑出來。以前他還專門訓練過自己,試圖握得更真誠一些,但是隨著職位的日漸升高,在這方面已經漸漸恢復故態。而且,潛意識里,他很欣賞自己這種高高在上施恩般的握手方式,即使面對女士,他也覺得還沒有誰能配得起他多出來大拇指。
秦斌的手大而有力,溫暖且干燥,一握即松開,只是一瞬間,彼此便明白,對方都不是自己那杯茶。
方博岑雙手交疊,不著痕跡的擦了擦,笑著說︰「啊,這樣,怎麼沒听蘇錚說過呢?」
秦斌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份不明」,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方先生今天休息?」
「嗯,這里的空氣很好。小蘇很會選地方。」
「呵呵,蘇錚很喜歡這里,以前我們來過很多次。很安靜。春天賞花,秋天觀葉,是個不錯的地方。」
「哦。」方博岑點點,不再說話,他不喜歡秦斌,甚至有些討厭。一段刻意的冷淡之後,他抱歉的示意,自己要回屋了。秦斌友好的伸手讓行,看著方博岑搖搖擺擺的離開,嘴角不屑的撇了一下,轉身回到蘇錚的房間里。
早上醒來的蘇錚在浴室里做鴕鳥,她大概需要時間給昨晚發生的事情一個合理的解釋。秦斌坐在床邊,點起一根煙,輕輕的吐出一股淡淡的青霧,眼楮眯成一條直線。
既然已經開始,就沒道理結束。
蘇錚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整整齊齊一絲不亂。秦斌愣了一下,過去她更喜歡裹著一大塊白色的浴巾拖拖拉拉的出來,現在這個樣子——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蘇錚看了一眼秦斌,又快速的垂下眼皮。轉身拿起梳子,對鏡整理自己短短的頭發。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秦斌有些受不了。伸手掐滅香煙,雙手交疊到腦後,半倚在床頭,看著鏡子里的蘇錚說︰「我剛才出去,看見方博岑了。」
蘇錚「嗯」了一聲,沒有說話。頭發已經順滑的不行,秦斌忍不住笑出來︰「你跟蒼蠅有仇?」
「啊?」
「梳的夠順了,蒼蠅落上去都得打滑摔下來,胳膊腿兒骨折了咋辦?」
蘇錚訥訥的放下梳子,輕咳一聲,「你吃早餐沒?」
「沒有。」秦斌好心情的站起來,走到蘇錚身後,貼近她的耳朵,吹著氣曖昧的低聲說,「我又餓了。」
蘇錚突然一皺眉,有些厭惡的把頭偏向一邊,身子輕輕一帶,便月兌離了秦斌的範圍︰「你自己吃點早點吧。我還有事。」
秦斌身子驀地僵住,蘇錚的這個動作把昨晚的一切都推回原點,甚至推回到某個更不想追溯的時點。秦斌想起一些事,從蘇錚的眉眼表情里,讀出了一些被他刻意忽略的往事。那些昨晚他根本就忘記的事情!
蘇錚快速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的臀部裹在真絲裙子里。肉色的桑蠶絲外面是一整幅黑色蒂蔓鏤空花紋的蕾絲,服帖的裹著女人的身體,玲瓏有致中透著一絲沒穿內衣的假象,給人無窮的遐想。
秦斌鎖緊眉頭,誰讓她買這種衣服穿?!
蘇錚拿著收拾好的東西,將走的時候頓了一笑,咬著下唇一字一頓斟酌著說︰「昨晚,對不起。」
嘎?對不起?!
秦斌愣了一下,蘇錚像一陣風從他身邊掠過。想也沒想的一把拽住︰「什麼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說這四個字的時候有多咬牙切齒,以至于蘇錚下意識的縮了一下,隨即昂然看著他道︰「沒什麼意思,就是這樣!」
「沒什麼意思?」秦斌忽然很邪惡的笑了,低頭蹭著蘇錚的額頭,而後者在他的鉗制之下不能動彈分毫,這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但並不意味著意志的差別,秦斌一會兒就會明白。
一個深長的吻之後,蘇錚帶著幾分喘氣抬起頭,臉上浮出可疑的暈紅。
秦斌撫著蘇錚的臉有些得意︰「你敢說,沒感覺?什麼意思都沒有?」
蘇錚的眼楮亮的嚇人,好像淬火重生的寶石, 的一聲,竟然跳出一朵微笑︰「不錯,昨晚很享受。謝謝你的服務,如果你需要夜渡資,把你的賬號告訴我,回頭我給你打過去。」
蘇錚學著他邪惡掉眉,帶著幾分放浪,「我突然發現,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秦先生,你真是一位好先生。受教了。」
說完,蘇錚才發現「先生」這個詞放在秦斌身上竟然可以衍生出無窮無盡層層疊疊的解釋,多的像是一個的不斷繁衍的嘲諷。嘲諷著他們昨夜的黃,嘲諷著自己的假道學,嘲諷著她佯裝很久的堅強!
蘇錚死命的甩開秦斌的手,趁著他愣神的片刻,沖出自己的房間。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對這個男人毫無拒絕。她一定是太賤,才會和在這個別的女人享用過的軀體上尋找歡樂!
蘇錚走出門,使勁的擦了擦被秦斌抓過的胳膊。秦斌正好扭頭看見,原本憤怒的眼神突然凝住,蘇錚說什麼?
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
這話……很熟!
秦斌苦笑了一下,突然覺得這個結論荒謬的可笑,尤其是從蘇錚的嘴里說出來,簡直是——不可容忍!
但是,秦斌也記起自己以前的想法,那麼得皇而順理成章。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秦斌看著消失在門口的淡青色影子,突然嘆了口氣。是他太樂觀了,昨夜他只是湊巧當了一把自己前妻的牛郎——而已。
這是蘇錚給彼此的定位。
無情,冷漠,理智,和諧。
是她干得出來的。
方博岑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把蘇錚對秦斌一事的沉默自動處理成私人不欲外人打擾,在早飯時只字不提。蘇錚還擔心該如何解釋,看對方如此識趣心里也落下一塊石頭。
秦斌郁悶的發現沒有自己的早餐卡,雖然可以交錢就餐,但是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觸蘇錚的霉頭。一走了之又似乎不合適,在房間里正踱步,進來一個服務員,告訴他,這間房被退了!秦斌以為蘇錚至少給自己帶點饅頭雞蛋什麼的,沒想到連照面都沒打就一聲不吭的走人了。
他趕到前台,發現蘇錚和方博岑正並肩往外走。兩人身高倒也般配,陽光被晃動的玻璃門攪動,夾著五彩灑落進來,正好籠住那二人。方博岑伸手扶門,微微側身讓蘇錚先行。蘇錚揚起來,從秦斌的角度,可以從陽光的細微變化里發現蘇錚臉部肌肉的移動︰那是一個微笑,毫不吝嗇的,送給方博岑的微笑。秦斌僵立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沖過去,也不知道即使沖上去可以說些什麼?他百分之一百的相信,雖然蘇錚不會當面說他是牛郎,但也絕對罵人不帶髒字的損的他無地自容!
出了門,似乎地面不太平,方博岑的手搭在蘇錚的腰上,好像是拖了一下。秦斌捏緊拳頭,路過的服務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個看起來長的還不錯的男人發哪門子的呆,傻呵呵的直眼看什麼?
蘇錚和方博岑道別,將手抽回來的時候,方博岑突然用力一捏,沒抽動。吃驚的去看時,方博岑臉上依然是平和的笑意,說道︰「對了蘇律師,我剛買了一套房子,可是你知道,就我一個人,對裝飾屋子太外行了。有時間,幫幫忙?」
他斯文的笑著,矜持的問著,手卻不容置疑的握著。蘇錚又試了試,發現對方執著的超乎自己的想象。她哪兒知道方博岑是自己一人還是二人行三人行?但是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總這麼握手也不合適!眼角的余光瞟見秦斌從門里出來,蘇錚忙不迭的點頭答應,方博岑這才笑嘻嘻的松手︰「這周五吧,Fridaynight,waitingforyou!」
蘇錚臉一紅,為什麼一個Fridaynight听起來那麼的曖昧呢?匆忙點頭,兩人揮手道別。蘇錚逐漸加速,幾乎是跑著跳上了自己的XC30,一溜煙的走了。她可以把秦斌當牛郎,但是絕對不可能不留情面的在公共場合如此說他,那就是侮辱了。而她,卻始終覺得婚姻之事充其量是私人恩怨,無論如何都不應「推而廣之」,其中就包括傷害對方的事業或者形象。
好聚好散,再見如常。愛恨有時,不過緣分。
秦斌的車沒有追上來,蘇錚長長的吁了口氣。踩在油門上的腳慢慢松開,飆到120的時速緩緩的降下來。幸好這條路上沒什麼人,不然,蘇錚真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應急能力!
秦斌沒追蘇錚,並不意味著他什麼都沒做。
方博岑看著蘇錚離開的背影,自嘲的笑了。在並肩離開的那一瞬,蘇錚身上有什麼味道讓他一下想起了自己新買的房子。那是一套他非常滿意的居室,但是住進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並不是女人,那里有人進來,也曾有過浪漫的燭光晚餐,但是真的少了些什麼。就在他和蘇錚走到陽光下,他低頭看她的一瞬間,柔亮的黑色短發,瑩潤的元寶耳朵,白皙的脖子跳入他的眼簾時,那股若有似無的味道讓他瞬間覺得這就是自己屋里缺少的東西!
方博岑發誓自己對蘇錚的非分之想可以收放自如,自從見過秦斌之後,他就明智的決定不摻合對方的家事。所以,他邀請蘇錚的時候心里想的很純潔︰以蘇錚的氣質和品位,一定可以看出他房間里缺什麼。
但是這種純潔的想法,落在緊握不放的手上,落在秦斌的眼里,就不那麼好看。
方博岑開著一輛奧迪A8L,鐵灰色的車身靜靜的臥在陽光下等著發動機咆哮起來。方博岑剛剛拉開車門,身後有人拍他的肩膀,「方律師?」
方博岑下意識的回頭,一股厲風帶著的壓力霎那籠罩全身,還沒反應過來,月復部已挨了重重的一擊。方博岑捂著肚子痛苦的彎下腰,就听頭頂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離我老婆遠點兒!」眼前是一雙男士的皮鞋,黑色明光,西褲的褶皺有些不整齊,再往上是皮帶白襯衫和敞開的領口。
秦斌彎腰撿起落在土里的西裝上衣,滿不在乎的搭在肩上,塵土撲簌簌的落在羊毛質地的衣服上,卻擋不住他臉上的落拓和凶狠︰「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不能惹的女人就躲遠一點兒!」
方博岑倒抽著氣,慢慢挺過月復部的劇痛,這秦斌下手真沒個輕重,做個檢查能告他的輕傷害︰「秦先生?我會離你老婆遠點的。」
秦斌滿意的笑了,方博岑站直了身體,「我只動不是你老婆的女人。」
秦斌轉開欲走的背影突然一僵。
方博岑得意了︰「比如蘇錚。」
愛情,或源于憐惜,或源于沖動,或源于爭奪,但肯定跟愛情無關。它只是一件華麗的外衣,一個漂亮的借口,一個可以為公眾接受的概念。
比如現在的方博岑,一秒鐘之前他對蘇錚還沒有太強的,一秒鐘之後,他已經志在必得。他究竟是想征服蘇錚,還是想征服秦斌,能說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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