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寒門,死于貧困 月黑風高親芳澤

作者 ︰ 左荒

等錦繡回神之時,才發現天已經漸黑了,她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提起裙裾向離塵閣跑,可惜為時已晚,等她回到離塵閣的時候,雲作祥已經準備好興師問罪了。♀

一進門就看見雲作祥坐在案頭寫寫畫畫,而一旁的夕顏正在為他研磨,錦繡咽了口唾沫,裝作若無其事的悄然走到炕上坐下。

「誰讓你坐下的。」

听到這句話,錦繡不得不硬著頭皮站起來,走到案頭映著燭火看向雲作祥,解釋道︰「四爺,您听我解釋。」

「不用解釋。」

「唉?」錦繡本以為雲作祥會好心放過自己,結果沒想到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她連撞牆的心思都有了。

「直接領罰吧。」

錦繡愕然,自己不過就是沒經過他的同意出了躺門,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嗎?還領罰?領哪門子罰啊?

一旁的夕顏冷笑了一聲,沒說什麼。錦繡懶得理她,轉頭去問雲作祥︰「四爺要怎麼罰?」

雲作祥雲淡風輕道︰「不過就是賞你幾鞭子罷了。」

「什麼!」錦繡大驚失色,就她這細皮女敕肉的,賞幾鞭子下去還不直接下地獄見閻王了嗎?夕顏這回憋不住了,笑道︰「四爺罰得好,就該給她幾鞭子讓她知道知道離塵閣的規矩。」

雲作祥瞥了她一眼,教訓道︰「這兒還輪不到你說話。行了,別磨了,下去吧。」

「四爺……」夕顏還想爭取一下,結果雲作祥一個白眼瞪過去,她就噤聲了,默默的退下了。錦繡見夕顏退下了,呵呵一笑討巧道︰「那四爺,我也退下了……」

「回來!」還沒等錦繡說完,雲作祥就發話了,「我同意了嗎?自作主張!」

錦繡將視線瞥向一邊,心道,這才幾日沒見,雲作祥的脾氣越發古怪了,不但一點兒也不見好,反而與日俱增了。♀

雲作祥緩緩起身,走到桌旁,當真拿起了厚厚的戒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鞭子嗎,想來你也挨不住,就用著戒尺略施懲戒便好。伸出手來!」

錦繡猶豫了一下,估模著戒尺的厚度,自己能承受幾下,這才終于顫抖著將手伸了出去,哀求道︰「四爺您輕點兒……啊!」

雲作祥可不知什麼是憐香惜玉,一戒尺打下去,錦繡的手立馬就紅了。錦繡連忙把手抽回來,瑟縮道︰「四爺您還真打啊。」

雲作祥挑了挑眉,示意她把手伸出來,錦繡拼命搖頭,雲作祥舉起戒尺作勢就要往她頭上打,錦繡忙護住腦袋蹲下哭訴道︰「四爺饒命啊!」

雲作祥輕哼一聲,將戒尺扔在一邊,逼問道︰「方才上哪兒去了?听夕顏說,你一下午都沒回來。」

錦繡默然,原來自己千萬小心還是被人看去了行蹤,果然身在侯門,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束手束腳,不得自由。她喃喃道︰「我只是回蕭然閣看了看大少爺,也值得四爺這麼動氣嗎?」

雲作祥反問道︰「沒去別的地方?」

錦繡眨了眨眼,不自在道︰「沒了……吧。」

「還敢撒謊!」雲作祥一把拎起她懷中露出的扇墜,將整個扇子都提溜了出來。錦繡猛然從地上站起來,作勢要去搶雲作祥手里的扇子︰「四爺,我錯了,四爺您快還給我罷……」

雲作祥仗著自己身材比錦繡高大,將扇子舉到空中,打開一看,落款四個大字「青雲作悅」,遂低下頭看著錦繡︰「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這是從哪兒來的啊?」

錦繡登時紅了臉,無言以對,雲作祥趁機撩開她的頭發,瞥見她耳朵上的耳墜,喃喃道︰「還送了耳墜,關系不淺呢。♀」

錦繡趁機奪下他手里的扇子,惱羞成怒道︰「奴婢身上帶著什麼東西,跟四爺沒有關系罷?」

雲作祥收回手,冷冷的看著她︰「的確跟我沒有關系。」

錦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四爺罰也罰過了,罵也罵過了,總該消氣了吧。以後大不了我不再隨隨便便離開離塵閣,走之前一定詢問過您的意見就是了。」

話音剛落,錦繡轉身就要走,雲作祥喝道︰「站住!」

錦繡已經轉過了身,背對著雲作祥站著一動不動,嘟囔道︰「沒完沒了……」

雲作祥繞到錦繡面前,盯著她耳垂上的耳環看了許久,問道︰「怎麼只戴了一個?」

雲作悅只找到一個,她就只能戴一個了。她解釋道︰「這耳墜就是這麼戴的,這叫潮流,你不懂。」

雲作祥冷哼一聲︰「你們女孩子家的東西我的確不懂,不過日前我有幸得了一只和你這一模一樣的耳墜。」

「什麼?」錦繡詫異道,「怎麼會?」

「怎麼不會?」雲作祥走到案頭,將青瓷罐角的耳墜捏了起來,沖錦繡揚了揚,笑道,「這難道不是一模一樣嗎?」

錦繡作勢上前要搶,雲作祥連忙錯開手,將耳墜捏在拳頭里,玩味道︰「還想明搶?這耳墜是我在你衣袖袖筒里側發現的,沒曾想卻是二哥送你的玩意兒,早知如此,我便扔了它。」

「別……」錦繡哀求道,「既然四爺是在我衣服里發現的,就該把耳墜還給我不是嗎?拿它作威脅是個什麼道理啊?大不了我謝過四爺大恩大德還不成嗎?」

「怎麼謝?」

「唉?」錦繡沒想到雲作祥會這麼問,他身為雲府堂堂四少爺,還會在乎自己一個小小的奴婢怎麼謝他嗎?她愣愣道︰「難道不是用嘴謝嗎?」

雲作祥的表情忽然起了變化,原本幾乎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笑意,他繞過案頭來到錦繡身邊,摟住她的腰,調笑道︰「好啊,那就用嘴謝。」

錦繡意識到雲作祥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搖頭擺手道︰「四爺,我不是……」

「怎麼不是?」雲作祥將手里的耳墜在她面前搖了搖,「耳墜不想要了?」

錦繡盯著面前搖曳生姿的耳墜,又模了模自己耳朵上單獨的一個,躊躇道︰「四爺可不可以……」

「不可以。」

錦繡愕然,自己什麼都還沒說,就被他直接否定了。她猶豫的看了看雲作祥的嘴唇,搖了搖頭,又將視線轉移到他臉上,狠下心湊上去輕輕親了一下。雲作祥眯起雙眼,玩味道︰「你親的倒是挺快,本少爺其實只是想讓你給我鄭重的說句‘謝謝’罷了,沒想到你這麼著急投懷送抱,主動獻吻啊。」

「你!」錦繡憋紅了一張臉,掙扎著要月兌開,雲作祥不讓,捏住她的耳朵,將耳墜套在上面,這才放她離開。

錦繡走到炕床邊坐下,泄憤似的絞手里的綢緞,反正都是雲作祥的,也不怕他心疼,誰讓他算計自己的!

***

又過了數日,一日清晨,錦繡一大清早就起床到花園里采集露水泡茶。她本來也沒有這等風雅的心思,而且這麼早起床也非她所願,她只是不想看見雲作祥罷了。近些時日,她將將照顧雲作祥梳洗更衣的事情都推給夕顏,自己樂得自在,見不著更好,省得看見了心煩。

結果不想看見,不想看見,人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錦繡正收集露水呢,就瞥見池塘的倒影里一個熟悉的人影晃晃悠悠的,正是雲作祥。她嚇了一大跳,手里的青瓷碗也直接撂了,一早上辛辛苦苦收集的露水統統打水漂了。

「啊!我的露水!」

雲作祥看著池塘里的青瓷碗漸漸浸了水沉入陰暗的水底不見蹤影,可惜道︰「糟蹋了。」

錦繡猛然起身回頭瞪著他道︰「四爺沒事干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站在奴婢身後嚇人,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嗎?這回灑的是露水,下回就不知道灑的是什麼了。」

「放心,總不至于讓你拋頭顱灑熱血。」雲作祥道。

錦繡詫異道︰「怎麼,四爺今兒個不去學堂念書嗎?估模著時辰,五爺也該找上門來了啊。」

雲作祥解釋道︰「我來找你就是為這事兒,今兒個不上學,省親的回來了。」

「省親?」錦繡想了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是四女乃女乃和五女乃女乃要回來了。」

雲作祥嘆了口氣︰「沒錯,麻煩事兒要回來了。」

錦繡見他此番情狀,少不得一陣得意,俗話說一物降一物,昨日他那樣對待自己,今日就該有別人以牙還牙替自己報仇。這不,四女乃女乃就回來了。雖然不知道這個四女乃女乃是個什麼性子,但有人管著總是好的,至少雲作祥不會再那麼放肆。

「之前我已經吩咐幾個姑娘把房里上上下下都收拾了一番,看時辰也差不多了,你跟我到門前迎人。」雲作祥說罷,提步向前走去。錦繡向後張望了一番,問道︰「夕顏人呢?她怎麼沒來?」

「她負責張羅打點一切事宜,暫時是房里管事的姑娘,抽不開身。所以說現下房里的閑人,就只剩下你一個。」

錦繡愕然,哪有求人家辦事還說人家是閑人的,這不是明擺了說自己領著俸祿不干實事,尸位素餐嗎?切……一看雲作祥那副樣子就知道他是害怕,不敢自己前去迎人,想拉個人作陪。

她瑟道︰「四爺若是想讓奴婢幫忙,也得給奴婢點兒好處不是?要不然,奴婢也回房里收拾去,讓四爺一個人去迎人可好?」

雲作祥瞪了她一眼,瞥了瞥周圍行色匆匆的眾人,壓低聲線道︰「又想出什麼ど蛾子?你趕緊乖乖的跟我過去!否則休怪我日後翻臉不認人!」

「不認人就不認人,有了四女乃女乃在,我還怕你不成?」錦繡算是找到雲作祥的死穴了,越發得意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讓四爺也給我服個軟,道聲謝,態度誠懇點兒,聲音大著點兒,能讓這園子里的人都听見最好。」

「祝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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