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情殤 第七章 情變天策 下

作者 ︰ 瀟湘四月

「安樂候?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此舉為何?」周圍的喜樂一下子停止了,空氣都泛起一陣,周圍的所有人都全部俯子行跪拜之禮,隨聲而來的洛子山更是嚇得屁滾尿流。他就知道,這小子今天準來鬧事,卻沒有想到他如此大膽,連皇上親臨了都還不知忌諱。

一名身穿龍袍,頭帶華玉盤龍冠的俊逸男子就這樣傲立虛空的端坐在一匹漆黑的戰馬之上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冷冷的詢問,並沒有絲毫的動作,但周圍的人明顯的感覺到一股浩瀚的殺氣升騰而起。

「安樂候?」他見諸葛世樂不回答,雙眉緊皺,再一次訊問。周圍的侍衛都一涌上前,隨時準備出手擒拿這個跟皇帝搶女人的男人。

「對不起,讓讓,讓讓。」一白衣女子拔開人群,奮力的往里鑽,全然不顧這尷尬的場面,也無視什麼皇上駕到。

宓可是听見下人來報才知道出了大亂子的,諸葛冥如熱鍋上的螞蟻,還在思量對策,她卻是搶先出了門,這種事情,等想好解決的方法說不定就已經晚了。救人如救火,她好不容易才打听洛府所在,無奈這城池太大,卻也還是晚了半步。

大家悄悄的打量著這突如其來的白衣女子,她披頭散發,雙手提裙,感覺是才起床的樣子。行為更是毫無章法可言,飄逸的長裙在地上拖沓著,她一邊前進,一邊踩著自己的裙擺,感覺下一個不小心就有跌倒的可能,卻依舊快速的向前移動,並且大膽妄為,在皇上面前不但不行跪拜之禮還在往是非圈里面鑽?

「大膽女子,見了皇上還不下跪?」侍衛上前一步就要把她拿下。

「跪?為什麼要跪?」宓可知道這是古代人的特點,見了誰都喜歡跪,但她本就不是這里的人,所以壓根也沒有想過要遵循這些惡習。她一把拂開侍衛的長矛,看都沒有看一眼。

「除了天地父母,只有上界神仙和牛鬼蛇神才需要大家跪拜?你們是麼?」宓可才沒有功夫和他們斗嘴。

「大膽,還敢口出狂言,侮辱皇上。」侍衛被她驚得啞口無言,好大膽的女子,居然敢把皇上和牛鬼蛇神作比較。全場的人都驚呆了。大家看著簫如然,等待進一步的指示,卻見他露出一個莫名的笑意,反到是想看這場戲繼續下去。

「哎呀,世樂哥,總算是找到你了,不是說好了,來告訴姐姐一聲關于我們的事嗎?這樣也好讓姐姐安心嫁人啦?看你!高興得過頭了吧!」宓可走上前去,一下分開了諸葛世樂抓住洛琉月的手,輕輕的牽起來握在自己手心,竄到他們面前,擋在洛琉月和諸葛世樂中間。

諸葛世樂回過神來,側過身子無比迷惑的看著她。第一次,他覺得有了一絲溫暖的感覺,而這份溫暖居然來源于這個小小的女子,那麼多人,那麼多人都在那里跪著,尷尬的場面一觸即發,沒有人敢上前摻合,這周圍不乏有自己的親信和心月復。然而只有她,只有她敢走上前來,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護在自己身前。傻子都知道,這樣的時候,這樣的情況,下一秒隨時他們都會人頭落地,永不翻身。

「月姐姐對吧?」宓可一臉笑意,燦爛得如同盛夏的向日葵,她理了理聲音,故意很大聲的樣子,似乎要讓全場的人都听到。

「忘了告訴你哦,世樂哥這次出門幫你尋藥遇上了刺客,所以耽誤了回程的時間。不過因禍得福,若不是幫你尋藥,我們也不會認識。今天,其實我們是特意過來給你道賀的,並且感謝你給我們制造了這麼好的邂逅機會。邂逅明白嗎?就是相遇的意思。于是,于是我們就一見鐘情,然後就私訂了終身。」她邊說邊吞口水,順便回頭看了一眼諸葛世樂,那人已經被她說的話搞得是瞬間癲狂。

「一早就听人說,月姐姐知書答理、秀外惠中,想必也不會和我這樣一個沒文化的山野村婦一般計較。而且現在姐姐又有皇上這樣一個英明神武、高端大氣,上天入地絕無僅有的天下俊杰匹配,那更是莫大的福分啊!我們真的是萬分為姐姐高興,所以昨天高興的慶祝了一晚上,世樂哥哥不勝酒力,喝得有點多,不過他說了一定要親自給你道賀,所以你看,這天一亮就趕了過來。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其實他對你的祝福就猶如那滔滔江水,是連綿不絕的。」宓可討好的亂說一通,她才不管那麼多,反正你大喜的日子,想必誰也不願意見紅吧。所以她知道,不管理由編得有多爛,自然會有人願意接受,下這個台階。

洛琉月臉色如土,難看得像被霜打過的茄子,她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不知打那冒出來的女子,讓她原本強勢的氣場瞬間瓦解,居然還蒙上了那麼一層羞恥。明明是她不要他的,如今反倒是成了他拋棄了她?

宓可暗自抿了抿舌頭,乖巧的回頭,對著馬上的簫如然回眸一笑,悄悄的眨了個眼楮,快速的打量了一番。此時同樣震驚的東岳皇帝,內心竟然莫名的吃了一驚,很是想笑。

這就是個皇帝嗎?真是大帥哥啊,以前讀書的時候老師就說過,人的面相可以折射內心,這人看上去是玉樹臨風、一臉坦然,還有一雙特別深邃的桃花眼,自然不算是奸人相,應該不會太過裝怪吧?雖然不是自己的歷史空間,但能親眼見一眼所謂皇帝和皇家的氣勢也不錯啊,總比在博物館里看尸體和照片來得過癮。

其實,傷口的疼痛依然讓她的臉蒼白得很,但兩只酒窩卻深深的蕩漾在臉上,保持微笑,保持風度。她默念著拉著諸葛世樂的手,也不管他願不願意,轉身走向蕭如然,一下跪在地上,其間還用腳踹了踹諸葛世樂的後膝,那原本僵硬的男人不情願的扭了扭身子,想掙扎。他實在不想和簫如然對上眼,平日里的崇敬之情一夜之間再也不復存在,他甚至覺得他是個昏君,完全的不明事理,強奪人妻。然而如今大局已定,他難道還要為了洛琉月的冷酷無情丟了性命不曾?

「臣等恭賀陛下夫妻和睦,鸞鳳和鳴,早生貴子,永享天年。」宓可壓抑著傷口的巨痛,冒了句這話出來,然後拉住諸葛世樂的手,匍匐向前行了個頂禮膜拜的大禮。

「陛下?」

「真是奇怪的稱呼。起來吧,我可不想當什麼牛鬼蛇神。既然安樂候是帶著心上人來朝賀的,那就請加入到送嫁隊伍之中吧。不要耽誤了吉時,不過侯爵娶親,也是大事,切不可馬虎了事。回頭,把你們的事情報上來讓我好好參詳一下,再做定奪。只是,這小侯爺,下一次,可別喝這麼多酒了,酒能傷身,也會誤事!」簫如然果然應變能力超強,處便不驚的應了她給的台階,他略帶深意的看了眼宓可,發現她肩上的白衣下有血跡沁染而出,應該是有傷口撕裂,所以他並沒有讓他們久跪。他撩起皇袍翻身下馬,大步流星,上前牽過洛琉月的手,看也不看一面花容失色的洛琉月,對直把她塞進了花轎。

「起轎,回宮。」

諸葛世樂保持著絕望而僵硬的目光目送迎親隊伍的遠去。洛子山緊隨其後陰冷的看著他,一副秋後算帳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打著什麼主意。

「走吧,先回府。」宓可一下變了個人般,精神萎靡,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精干樣,她的傷口實在太痛了,都是因為這一路從神侯府狂奔自此。

「小侯爺,回去吧」雷大奎總是比人慢上那麼半步,戲都結束了他才帶人趕了過來。

「是姐姐哦!師傅快點,快點,我們找到姐姐他們了。」無德拉著春秋子鑽出人群,對著他們又舞又跳。

「我不走!」他一把甩開宓可的手,全然不顧她蒼白的神情,孩子一般賭氣。

「那你就留在這里!繼續丟人現眼,人家都說明了不要你了?人家當皇妃去了!你還想怎麼樣?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好歹也是堂堂第一神捕,多少壞人听見你的名號聞風喪膽,多少百姓听見你的名字備感安全?難道為了一個女人,你還要生要死不成?有本事就死給我看啊?」宓可輕蔑的訓斥。

「人生除了愛情,還有很多事可以做。這次我們僥幸,是因為那個皇帝不計較,下次也不知道會不會這麼好運?你這麼不給他面子,你以為他就會就此罷休?」她不屑的丟下這句話,自己向前走去,內心說不出的五味酸楚,這古代人腦子有屎嗎?

是啊,人生還有很多事情很重要,她是在對他說,也是在對自己說。自己也沒有自殺徇情的勇氣,那既然如此,就這麼好好的在這活著吧。

遠處是對她奔來的無德正在揮舞著小手,想走過去。卻腦袋一嗡,眼楮一黑,瞬間撲到在地,那長長的頭發蓋住了她整張臉,就像是貞子從電視機里爬出來,卻跌到一般的狼狽,不過此時的宓可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她究竟是怎麼回事情?」諸葛世樂來回的在床前走來走去/琉月大婚的事情如今反倒一點也不重要了,到是眼前這小女子?她的昏迷,再一次深深的揪住了他的心。

「這姑娘原本就有惡疾,哎,難搞啊!」春秋子長吁短嘆,他也不好對諸葛世樂道明她的病情,看得出來他們在一起久了,這彼此的情分也有了變化。如果這小子腦子發昏知道了真實的情況也去尋藥,那不就給主上制造了一個多余的對手?在沒有主上首肯的情況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保住她三個月的命。

「什麼惡疾是你也無能為力的?」諸葛世樂不相信的看著春秋子。這老頭太過狡猾,他不得不防,上次明明見他和無德都被歹人擒獲,如今兩人卻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已是讓人匪夷所思。

「諸葛少爺這麼說就不對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姑娘一路上傷口就沒有好過,原本就有損元氣,其他情況還等老夫仔細觀察過後才能判斷。你若不信老夫,老夫走了就是,若不是念在你我約定在先,老夫逃出魔掌之後大可一走了之,也犯不著來天策趟這」。春秋子奸詐的說到,這小子一定對自己有所懷疑,好在這丫頭身上的傷勢未好,否則如今這個情形他要留下還真是惹人懷疑。

「那就請你盡心盡力把她治好吧!她不好,你也就不要走了!」諸葛世樂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這一月來的相處他深知這老頭詭異多變。

「原本她也是你牽扯進這檔子爛事的,欠了人家的終究要還,不是麼?如今我也無未婚妻讓你醫治,你就好好把她照顧好。」他冷冷的丟下這句話,望了望床上的女子,丟下一臉苦瓜的春秋子,走了出去。

「大奎,你馬上把探子都給我派出去查三件事。第一明天晚上之前我要知道春秋子這老頭的全部資料和最近一個月的詳細情況;第二,去查我不在天策這些日子洛家和皇上究竟是怎麼回事以及他們和刺殺我的殺手是否有關聯;第三,現在府中這名女子全部的資料。」他雖然備受打擊,但心智還是清醒的,最近的一切事情都太不尋常了,這個背後明顯是有人在布局。

雷大奎會意的退了出去,留下諸葛世樂一人呆在空曠的院子里。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夜。洛琉月緊緊的把雙手環抱在胸前抵御這殿堂的寒冷,這樣的季節是不該如此陰冷的啊。

她的身影在寒風之中顯得楚楚可憐,偌大的紅鸞殿除了她就只有兩個陪嫁的宮人!絢麗的的燭光襯映著她俏麗的臉龐有絲紅潤有些羞澀那雙閃閃的眼楮卻滿是期待。

簫如然悄生無息的來到她的面前!他示意宮人們都退下,一身潔淨的華衫把他挺拔的身材給點綴得嚴謹慎重。

「累了吧?」簫如然的聲音讓洛琉璃月喜悅之及!

他來了,他終于來了。

她很想取下頭上厚重的妃冠,好好的看看她的夫君,然而這東西卻一定要簫如然親自取下才算禮成。她迫切的期望著,期望能快些投入他寬厚的懷抱。

「恩。」她嬌媚的輕哼。

「累了就早點休息吧,叫宮人進來好生伺候著,我還有緊急軍情要處理,也就不耽誤你休息了。」簫如然冷笑一聲,眼看就要轉身出去。

洛琉月先是一楞,而後一把扯下頭上的蓋頭,丟在一邊,飛快的站了起來,很怕簫如然走了一般,不解的追問。

「皇上今夜不在此留宿?」

「留宿?我還真怕你像對付諸葛世樂一樣對付我,美人心,海底針,我還是願意回去對著我的奏折來得簡單。」他爽朗的邊說邊笑,是那般的雲淡風清,哪里有半分將她當成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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