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鎮 第十二章

作者 ︰ 古•玩

我心里焦慮,生怕道長師父被花二姐兒吃了,但是因為找不著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干著急。

我合計平安鎮的時候路上撞到個神棍道長,可見高人也都喜歡在路邊閑晃的,于是就在城里找到路邊擺攤算命的道士,就去問他。那人搖頭晃腦的掐著手指念了一堆不知道什麼玩意,然後告訴我天機不可泄露,挑著眉毛跟我伸手要錢才肯說,我忍了,給他錢,他說了一通我听不懂的東西,我問他有沒有通俗點的說法,他又伸手管我要錢。

一個瘦的跟小雞子似的病怏怏的女人按住我再次給錢的手,底氣十足的對那算命的喝道︰「小丫頭的錢也騙,小心天打雷劈啊你!」

說完拽著我就走。

那個算命的就在後頭罵。

她力氣老大,一路把我拽到拐角才松開我,一巴掌拍在我腦袋上︰「笨死算了,路邊擺攤的騙子也能信嗎?」

我愣愣的揉著腦袋,心想我也不認識你啊,你干嘛一上來就打我。

女人哼了一聲︰「是我,是我啊,你這笨丫頭,笨死算了。」

我呆呆的看著她,她就踢了我一腳,疼得我呲牙咧嘴的,一抬眼,這女人沖我得意的笑,我突然靈光一閃︰「你……是神棍?」

「什麼神棍,我是正經的出家人,叫我道長!」女人不滿的又踹了我一腳。

我腿一軟,差點跪倒。

神棍道長看把我嚇著了,趕緊跟我解釋說他這叫附體,叫我別害怕。我松了口氣,我還當他投胎投這麼快,這女人看著可比他還老,就問他干嘛附在女人身上,他特郁悶的說這大白天的陽氣這麼勝,他不找一個陰氣重的人也附不上啊。

他說女人陰氣重,他附身的這個病的都快死了,最容易附身了,他是看我亂花錢著急,才忍不住附身跑來阻止我上當受騙,其實他附在這女人身上難受的很,他說晚上再來找我,就從女人身上離開了。♀

那個女人立刻就靠著牆站不住的滑了下去,聲嘶力竭的咳嗽,大喘氣,一副立即要死的樣子。

我怕她賴上我,趕緊溜了。

我回客棧等著他,天一黑,他就飄來了,特開心的在我面前飄來蕩去,問我看見他是不是可開心了。他飄到我身邊的時候突然閃開了,指著我問我身上是不是帶了什麼驅鬼的東西,我說沒有啊,就在身上找,他盯著我手腕上的手串叫我別找了,他知道是什麼玩意了。

他特嫉妒道︰「我跟師父那麼久他都不說給我做個法器,男徒弟和女徒弟就是不一樣。」

我差點忘了道長師父了,忙道︰「你師父被一個狐狸精抓走了!」

神棍道長愣了一下,居然有心情慢悠悠而且很八卦的問我怎麼回事。

我盡量簡潔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著重表述了一下這只狐狸精就是當初咬掉道長師父舌頭的那只,試圖表現這只狐狸精有多危險,神棍道長模著下巴道︰「咦,奇怪,別人怎麼告訴我那是只女鬼?」

「都這時候了,你還糾結那是女鬼還是狐狸精?說不定現在你師父已經被人吃掉了。」我道。

神棍道長嘿嘿一笑,擺手道︰「得了吧,師父他老人家早就憋著把這仇討回來呢,你就別瞎操心了。」

「真的嗎,前幾天你師父還摟著這狐狸精在桌子上滾來滾去呢。」我斜著眼楮瞥他。

「啊?」神棍道長愣了一下,喝一聲不好,狐狸精是會魅惑人的,道長師父八成又中招了,一個鯉魚打挺竄起來,「你不早說,他們現在在哪呢?!」

神棍道長變成鬼之後特別有用,他飄出去找別的鬼打听,很快找到花二姐兒的巢穴,他不叫我去,說我是累贅,會拖後腿的,自己殺去救他師父去了。

說實在的,有神棍道長在,我就安心了,舒舒服服的睡了個覺,第二天一起床,就看見道長師父在房間里坐著,整整齊齊的看上去也沒少什麼,桌上反倒還多了個小罐子,我納悶的問他是不是把花二姐兒給收了,他比劃著表示里頭是他徒弟,怕光,所以給裝罐子里頭了。

我問道長師父把花二姐兒怎麼了,罐子里頭的神棍道長就笑,道長師父拍了一下桌子,神棍道長就不敢笑了,語氣很正經的說她跑了。

「狡兔還三窟呢,狐狸嘛,那麼聰明,跑了多正常。」說到後面,神棍道長明顯又想笑,強忍著不敢笑,強調都變了。

道長師父顯然不想提起這個話題,看了我一眼,拿起拂塵出去了。

我小聲告訴罐子里的神棍道長道︰「你師父走了,快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開始神棍道長還不想說,我威脅他不說就摔了他的罐子,他只好說道︰「別提了,真跟你說的一樣,我趕去一看,師父正跟那狐狸精在床上翻來滾去呢,我一看這哪行啊,這不得破功嘛,就奮不顧身的撲上去救師父。師父也是的,做那事的時候桃木劍也不拆下來,害我都沒法子靠近他,只好附在……唉,別提了。」他的語氣十分的難以啟齒一樣,「真看不出來,師父找師娘的眼光還挺特別的。」他嚎了一聲,「我這麼好的徒弟哪找去,差點晚節不保啊,不行,我得讓師父也送個法器什麼的安撫一下我的小心肝。」

我心里頭好笑,心道你不會是附在狐狸精身上了吧。我忍不住問他,他就特氣憤的叫我滾,我就什麼都懂了,忍不住笑話他個沒完。

等到晚上神棍道長能從罐子里面出來,道長師父就比劃著問他問什麼不去投胎。

「是閻王,閻王夸我資質好,夠資格修鬼仙,問我要繼續修煉還是去投胎,那我當然是修鬼仙了。」神棍道長自豪道。

道長師父卻搖頭,似乎不認同他的選擇。

「嘿嘿,師父,你別搖頭啊,要不是我修鬼仙,怎麼能回來,我要不回來,師父你現在都被狐狸師娘給吃了。」神棍道長討好道。

道長師父的臉一下拉的老長,背過身去站在窗前望著樓下的街道不再理他。

神棍道長挺郁悶的,繞著道長師父飄來飄去刷他的存在感,他飄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我問他怎麼不飄了,他道道長師父只盯著樓底下的鬼差勾魂,也不理他,他自己光飄多沒意思。

我伸著脖子也往樓下看,什麼也沒有,合計神棍道長是騙我呢,我知道他害怕法器,就用手串上的鈴鐺往他身上蹭,神棍道長跳腳的躲閃,亂喊亂叫道︰「臭丫頭,你別鬧,我師父可是天生的陰陽眼,就你那肉眼凡胎當然看不見了。」

神棍道長仗著自己是鬼,飄到房梁上得瑟,特有成就感的對我道︰「你當只有你看見的鬼才是鬼嗎?我這是大發慈悲的顯形出來讓你看見。喏,街上其實有鬼差押魂過境呢,沒顯形,你看不到的,不知道哪死這麼多人,嘖,這麼長的隊伍。」

道長師父一直看著街道,皺著眉頭,似乎那里真的有我看不見的鬼魂隊伍。

吃飯的時候,鄰桌的客人聊著天,一個人說城東道觀昨晚上起了大火,一下燒死許多人。另一個人擠眉弄眼道︰「誰不知道那觀里是做什麼勾當的,幸好昨個兒我有事,沒去風流快活一遭,那麼些美貌的小道姑,俊俏的小道士,死了還真是可惜。」

提起話題的那個人似乎並不知情,叫另一個人給他細說。

另一人就道那道觀明里管自己叫道觀,其實里頭就是青樓,不,比青樓還亂。里頭的道姑道士都是如花似玉的,平日里就各自亂搞,後來還接客了,那里的道士、道姑都生的細皮女敕肉的,一個賽一個的俊俏,比正經青樓里的都要出挑,而且一裹上道袍,那假正經的樣子更是**的誘人流口水,價格又公道,誰不願意去?他去過幾次,不光道姑接客,那些道士更是亂,女客也接,男客也搶。他笑道︰「有一回才好笑,一個道士和一個道姑同搶一名恩客,師兄師妹的在那里論道對搶,看得人骨頭都酥了。」

他道那道觀每日都是滿滿當當的住著,這一回大火可把城中不少的人都燒死了。

那人瞧見道長師父,沖我們這邊努了努嘴,另一個人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挪到我們桌上來,盯著道長師父的臉,就想模他的手︰「小道長,你們那道觀都燒了,如今搬去哪里了?」

道長師父躲開他,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飽含威脅的意味。

那人臉皮也厚,模不著手就搭肩,笑道︰「你躲什麼,這城里誰不知道穿著道袍的都是暗娼,哦,不對,你們可比明娼都囂張。」

道長師父大為惱火,蹭的站起來,拔腿就走,飯也不吃了。

那人自覺沒趣兒,把視線落在我身上,我趕緊去追道長師父。

道長師父並不打算離開堇城,他認定花二姐兒上一次雖然失手,但是肯定會再來找他,因為那個八卦鏡還在他身上,他常常擺弄那個鏡子,想參透里面有什麼玄機。

我看那個八卦鏡做工忒粗糙了,壓根就是兩塊石頭拼的,外面那層顏色比較淡,嵌在里面的鏡面那一塊顯然是另一塊顏色更深的石頭磨的,壓根照不出人影不說,看著也不好看,道長師父不說,但是神棍道長告訴我,別看這玩意糙,但是他能感覺到上面有一股古怪的靈力,就是不知道這玩意怎麼用,不過既然有人來搶,肯定是好東西得留住就是了。

神棍道長挺八卦的,知道道觀的事,特地飄去瞅了一眼,回來說雖然死了不少人,不過貌似都不是道觀里的人,道觀看似沒什麼大損失,已經重新修整的差不多了,估計沒兩天又要開張了。

正在出神的道長師父皺起眉頭。

既然道觀沒燒的多厲害,怎麼能死那麼多人?

神棍道長摩拳擦掌的要去做奸細,憋著附在什麼人身上去觀里溜達一圈,他自己在那嘿嘿的傻笑,嘟囔出聲了自己都沒察覺︰「這回可好了,修鬼仙可沒那麼多限制,沒說踫女人會毀修為,這回我可以好好過過癮了。」

我瞪著他,他讓我給他念黃書這事我還沒忘呢,當時是看他快死了可憐他,當他是個出家人憋著了,現在一看這就是一個色坯,道長師父也是個之徒,不然怎麼一見花二姐兒就昏頭轉向——我瞥了道長師父一眼,納悶他和那狐狸回回都滾來滾去的,怎麼沒見他毀修為?

道長師父皺眉歸皺眉,顯然上一回多管閑事把他傷大發了,他寫下四個斗大的字警告神棍道長——閑事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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