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鎮 第十九章

作者 ︰ 古•玩

那兩個鬼臉面具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直到神棍道長在我耳邊大喊問我盯著人家的棺材看什麼看的這麼出神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我呆呆的指著棺槨對他道︰「里面的尸體……跟我長得一樣。」

神棍道長身邊也飄著鬼火,他說這玩意照明挺好用的。他模了模下巴,二話沒說用更加簡單粗暴的方式把棺材里面的情況查看了一下——他直接飄進去了,然後憤怒的指責我騙他︰「里面連鬼都沒一只,哪有什麼尸體,還跟你長得一樣,你睡糊涂了吧。」

我說廢話,你也不等我說完,剛才有兩個鬼臉面具的人把尸體拉出來搬走了。

神棍道長警惕的上下左右的亂看︰「鬼臉面具?哪呢?哪呢?」

「早走了。」我道。

神棍道長松了口氣,伸了個懶腰,慶幸道︰「好險,好險,差點讓那山神把我魂飛魄散了,沒想到那面鏡子是那麼用的,早知道就該讓師父多模幾把了。這是什麼地方?」說著,他跑去看墓主人的墓志銘,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一聳肩,說看不懂。

他把墓室全參觀了一遍,搖頭晃腦道︰「現在才發現有肉身真麻煩,我要出去太簡單了,可怎麼把你弄出去?」他在墓門邊上飄來飄去,悠哉的叫我找機關開門,「要不我也把你掐死算了,咱倆就學梁山伯和祝英台逗逗飛?」

「就算有機關,你會把機關修在墓室里?你等尸體開門出來啊。」我沒好氣道。

他一拍腦袋說道︰「也是,那我去外頭找找。」說著他就從石門穿了出去。

我就坐在石門前等。

就我一個人,還是在一片漆黑的墓室里,說實話我還真的挺害怕,這種情況下我也算不清神棍道長到底離開多久了,突然很害怕他會不會丟下我就這麼走了,不管我了,一產生這個念頭,再加上人在黑暗里,更覺得害怕,忍不住扯開嗓子喊他。

沒一會兒神棍道長就帶著鬼火飄回來︰「你喊什麼,嚇了我一跳,還以為詐尸了呢。我跟你說啊,外頭三道墓門,我一個機關都沒找到,要不這麼著,我把門炸開,你往後退點,小心砸死你。」

我想到棺材里的那個和我長得那麼像,我還真狠不下心把她的墓毀了,那感覺總覺得是破壞我自己的墓一樣,我就道︰「你好好找找啊,人家給你個避難所,你卻炸人家的墓門,太不厚道了,你再找找,說不定剛才你是找的不仔細才沒找到機關。」

神棍道長挺無奈的嘟囔一句︰「棺材里又沒人。」他嘆了口氣,「我可去找了啊,你可別再亂喊,從墓室里傳出來的跟招魂一樣,太嚇人了。」說著他大概還是怕我害怕,把鬼火留給我一團,自己又燃了一個新的飄了出去。

他還是沒找到機關,他說就該這樣,做個機關難道還打算再把墓室門打開沒事再來溜達溜達話個家常?最後他憑法力把門推開,把我弄了出去,走的時候又用法力把門關好了。

他跟我說墓室防盜,機關都在墓門外面的墓道,叫我走的時候小心點,自己則得瑟的飄來飄去,他時不時鑽進牆里和地底下看,檢查沒機關才喊我走,走了十幾米,前面的墓道卻塌了,把路全堵死了,他郁悶道︰「這才是真防盜啊。」

他說他先出去看看,要是外頭容易挖,他就找人把墓道挖通了把我弄出去。♀

這一回他來回的很快,垂頭喪氣對我︰「別提了,這里居然是皇陵,外頭一堆人把守,別說找人挖了,就是光出去都得讓人逮了。我們怎麼掉這來了。」

我倒是不擔心出去被人抓,我更擔心的是我能不能從這里出去。

神棍道長看我怪緊張的,就取笑我說要回去看看有沒有勺,給我拿來當鏟子挖出去,我就追去打他,明知道打不著他,但就是看他來氣,他就很配合的貼邊跑,我就追他,突然腳下 嚓一聲脆響,神棍道長立刻緊張的叫我別動,他先下去看了一眼,驚訝的對我道︰「沒事兒不是什麼機關,這下面居然有個暗道,我沒細看到底通向哪里的。」他說那暗道挺窄的,估計就我這身形的能爬了,他先去看看通到哪里,要是能出去,就讓我走這條。

他這一次花了更久的時間去探路,不過我有鬼火傍身,沒有那麼害怕。

神棍道長回來,跟我說我都不會相信這條路通到哪里,他賣了一會兒關子,見我不理他,興致索然道︰「這條路居然通到皇陵里。」

我問他那這個是誰的墓,難道是那個妃子的?

他說不知道,叫我去爬那條密道。他道︰「那皇陵奢華的你都沒法想象,還沒建完呢,皇帝還沒死呢,出出進進的工匠不少,這條密道的出口挺隱蔽的,你爬過去混在人群里就能溜出去了。」

那條密道真的挺窄,給人感覺挖出來是用來通氣而不是讓人爬的,我蜷縮著在里面爬,神棍道長無所事事的給我加油,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的胳膊和腿彎曲的都酸麻了,過程中休息了好幾次,總算看到了盡頭。

出口被石板擋住了,我推了一下,石板不算特別重,也沒釘死,我就使勁把它頂開,爬了出來。

剛才的墓室和密道都太黑了,全靠神棍道長的鬼火照明,我從密道一爬出來,外面到處都插著火把,照的整個墓室跟白晝一樣明亮,我不適應的眯起眼楮,發現我爬出來的地方堆放的都是木料石料。

神棍道長給我偷來一套蹭著土和泥、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汗味的男裝叫我套在身上。我捏著鼻子一邊抱怨這家伙到底多久沒洗衣服了,一邊嫌棄的穿上,衣服還挺大,神棍道長又丟給我個帽子,帽子外邊髒兮兮的,里頭一股味兒,也不知道戴這個帽子的人多久沒洗頭了。衣服還隔著我的,我勉強忍受得了,帽子可是要直接帶在頭上的,我不樂意戴。

神棍道長說不樂意就算了,反正帽子是夾在衣服里面的,順手偷來的。他又道︰「你知道找到你這麼大的衣服有多難嗎,誰家工匠不是五大三粗的個頭,哪有這麼點小個兒的工匠。」

我溜出去,低著頭,生怕他們認出我不是建造皇陵的工匠。事實上我還多慮了,我經過的地方似乎都已經建造的差不多了,只留畫師們在畫壁畫,我經過的時候還有人吆喝我幫他遞顏料,我不想引起注意,就順手遞了一個,結果邊上的另一個人也指使我遞畫筆。

這些畫師顯然眼里只有他們的壁畫。不過他們也有一個毛病,一使喚起人來就沒完沒了一個接一個,我好不容易把他們都應付過去,正打算開溜,一轉身撞到一個稚氣未月兌的少年。

那名少年看了我兩眼,眼神變得驚訝,指著我身上︰「咦,你怎麼穿著我的衣服?」

一听這話我手腳都涼了,電光石火間找了個借口︰「我的衣服都磨破了不能穿了,就……」

少年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一聲,表示理解,同時又一臉的不好意思︰「那你也別拿我打算拿去洗的啊,你跟我來,我送你件干淨的。」

我推辭幾遍,他反而硬拉著我走。

皇陵很大,出入要費不少時間,那些畫師把鋪蓋都扔在牆底下了,可見他們是壓根住在這里了。少年卻把我領出皇陵,外面搭的帳篷,有官兵把守,似乎他經常出入,官兵也不查問他。

他把我帶進一間略小的帳篷里,里面很凌亂,桌上一堆書籍竹簡堆在那里,因為太多放不下,一大半堆在地上,被子還沒疊起來,枕頭邊上也扔著幾卷書卷,裝衣服的大箱子大開著,里面的衣服胡亂的堆著,他把上面的都扔在地上,在底下掏了掏,回頭看看我,難為情的笑了一下,把衣服遞給我︰「這件干淨。」他撓撓頭,「快把你身上那件換下來,幾個月沒洗了……」

他說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撈起泡在臉盆里的手巾,往自己臉上擦了擦,偷偷用余光瞄我,突然一伸手,胡亂的在我臉上抹了幾下,得意的大笑︰「瞅你那樣,滿臉都是土,髒死了。」

我心里暗罵︰你衣服幾個月都沒洗了也好意思嫌我。奪過手巾擦了擦臉,不耐煩的甩給他。他卻等著我的臉,好像我臉上有花似的,他驚訝的指著我︰「你、你怎麼跟寶慶公主一模一樣……」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月兌口道︰「誰啊?」

他撓了撓頭,小聲道︰「沒誰。」然後使勁的盯著我的臉,突然臉一紅,他就背過身去不看我了。

我反應過來,和我一模一樣,那肯定是我爬出來的那個墓室里的那個尸體,她還是個公主?同時我開始擔心他該不會起疑心,去那墓室里查看尸體還在不在吧?那個公主被鬼臉面具拖走了,我和她那麼像,萬一他們發現了,把我當詐尸了,肯定要把我弄死的啊。

我看他背對著我,合計要不找什麼東西把他敲暈算了,說不定能砸出個失憶呢,再不濟砸了他我好跑啊。我掃了一圈我周圍,除了書就是竹簡,最重的就是桌上的燭台。

我伸手模向那個看上去最有重量感的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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