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機的頭等艙里坐著兩個互不理睬的人,可他們應該是認識的,因為隔板移門緊緊地關閉著,寬敞的空間只有兩個人,伴隨著飛機低沉的轟鳴聲。♀
克勞斯肯定是生氣了,絲黛拉能明確這一點,當她提到讓克勞斯放過切尼的父母時,他就沒再和她說過一句話。可她明明是在他心情最好的時候提及的,克勞斯.邁克爾森完全是在向她展示自己陰晴不定的性格。
「克勞斯……」天知道他對著她冷著臉冷了多少時間,她可從未對克勞斯那麼低聲下氣過,可他到底要不要听她說話!絲黛拉直接把枕頭扔在了克勞斯的臉上。
「我假設你應該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克勞斯睜開眼楮瞪著她,他還在生氣,「你是認為有了和我談條件的籌碼?」
「籌碼?」絲黛拉後知後覺地才發現原來克勞斯生氣的緣由在于他認為……「你認為我跑到那個吸血鬼巢穴里把你抬出來,是因為要和你談放過切尼父母的籌碼?」這到是該她表現慚愧的時候了,可她卻突然不敢再說實話了,無法想像克勞斯如果知道她只身前往的原因只是想冒險見一見安娜塔西雅,而誤打誤撞才救了他之後會怎麼樣……那就讓這份誤會繼續下吧。
「你認為我把你救出來是用來和你談條件嗎?」她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看起來很驚訝的樣子,她都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了,「你明明知道那樣做,我會因此而丟掉小命。」
「確實,顯而易見。」克勞斯繼續瞪著她,不過火氣明顯小了些。
「你就是為這個理由生氣嗎?」這只老吸血鬼!「是嗎?」她追著反問,看上去還挺囂張,她都差一點從座位上站起來了。難不成克勞斯把她從幾萬高空扔下去,最好扔一飛機的人下去,他完全干得出來。想到這些,絲黛拉氣呼呼地瞪著他不說話,「克勞斯,你不該這麼做。即使你不這麼做,切尼也會保護我,我們現在是朋友了。」
「那麼說我又做了一次混蛋。」他心有不甘,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悶悶的。♀
「你可以嘗試別再用威脅的方式,也別再使你的小性子,你的年紀不再適合使小性子。」絲黛拉拐著嘴,不過另她不爽的是她得硬著頭皮保持良好的語氣,她不會願意這只吸血鬼做什麼相對沖動的事,比如說去後面的經濟艙隨便抓個什麼人當食物……想到這個可能性,絲黛拉努力咽了口口水。
克勞斯又不說話了。他靠在寬大的椅子里閉著眼楮,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
片刻後,他才睜開眼楮斜視著她,「你都沒有和我說過克萊爾的事,她正在交往一只吸血鬼,而你和以利亞卻說了。你就那麼信任他?」
「克勞斯!」這個人的思維模式怎麼那麼奇怪,還有完沒完!絲黛拉明顯不怎麼高興,「我已經說過原因了,克萊爾和切尼一直不對盤,他們互相有誤會。切尼不喜歡克萊爾表現出來的對吸血鬼的熱衷。再有,你不在西雅圖,走的時候都沒有打一聲招呼,不是嗎?」現在輪到她興師問罪了。
克萊爾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在這個問題上確實好像沒什麼可爭的。「吸血鬼長老在做事之前沒有向別人報備的習慣。」可他還在硬撐。
「哦——」絲黛拉終于沒忍住,她冷笑了一聲並環抱住了自己的胸,「所以,那還是我的錯,是這樣嗎?」因為是吸血鬼長老,所以做事前不用說一聲,那麼他們在這里廢什麼話呢。
「ok,下一次或許我會告訴你一聲。」
「謝謝!」絲黛拉翻了個白眼,她又不稀罕,愛說不說。
「可你喜歡他。」片刻的安靜後,克勞斯突然說。
「什麼?」
「以利亞。」他提到這個名字時表情異常嚴肅,「你喜歡他,他的一切都在吸引你。」他的手指正輕輕劃在絲黛拉臉頰上,她卻微微地讓開了一下。克勞斯的眼楮眯了起來,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在他心底,連同他的眼神一同變得暗沉下來。
絲黛拉頓時脹紅了臉,就像被人突然說穿了心事一般強笑道,「說什麼……」可她沒辦法再說下去,因為他的臉就在她面前,離得她如此的近。
她知道他的唇先是落在了她的鼻尖上,然後他的唇踫到了她的唇……他的唇齒間有著剛喝過的威士忌的酒味,淡淡的……他輕輕地吸吮著她的唇瓣,盡量不讓自己鋒利的牙齒踫到她。
絲黛拉整個人的思維就像停止在了那里,也沒有反抗,她能感覺到克勞斯的舌尖已然踫到了她的,涼涼的。她當然沒有和吸血鬼接吻的經歷,那是種詭異又不得不讓人貪婪的想要繼續下去感覺,他的氣味以及他輕輕地吸吮都想是帶著魔咒的……
「你的氣味,對吸血鬼是一種折磨!」終于,克勞斯咬牙切齒地放開她,他那雙淺藍色的眼眸正打量著她的神情,看上去他還很滿意絲黛拉表現出來的無助與沉醉似的。
她的呼吸又回來了——
「你也曾這麼吻過克萊爾?」
「你不會想要听這些的,別破壞氣氛。」
這樣的話讓絲黛拉的胃不自在地扭了扭,是啊,她為什麼要在乎這些。克勞斯吻了她,他吻了她。她算什麼,眾多情人中的一個?
突然她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就當著他的面。她不該讓他吻她,那個該死的克勞斯吻了她的唇!而他卻把她的朋友狠狠地甩了,一邊又嘗試和她*!
深呼吸,絲黛拉再次開始深呼吸……
幾秒鐘後,絲黛拉蹭地一下從位子上站起來,她要去衛生間!
在她拉開移門的時候,她還听到了克勞斯得意的笑聲,那麼放肆,就像終于被他得逞了似的。絲黛拉幾乎是沖進頭等航衛生間的,這里很干淨也很安靜,並不算狹小的空間起碼足以讓她好好平覆下心情。她的腦海里依然全是剛才克勞斯吻她的一幕,她咬著自己的唇,那種涼涼的感覺是真實的,還有威士忌的余味……
鏡子里的絲黛拉依然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如同極度缺氧的魚,她的臉頰微微發燙,那里正透著曖昧的粉色。他說,她喜歡以利亞,所以他吻了她?
心底有著一絲羞愧與無助,絲黛拉在衛生間里呆了很久,她使勁將水龍頭里的冷水撲著自己的顏面。這種感覺不僅僅是羞愧那麼簡單,最糟糕的是她更慌亂于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羞愧。她更像是一個經不起誘惑的孩子……
撒姆爾已經將車開上了高架,一路上以利亞都沒有再說什麼話,而是專心清潔著自己沾滿粘糊糊血漬的手。他們要做去機場,還需要趕去西雅圖,這是以利亞的計劃中極必須的一部分。
頭等艙休息室里很安靜,撒姆爾去了衛生間。以利亞在進入時只是動了動眉毛,他自然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離起飛還有二十分鐘,那麼代表還有時間。
「有什麼事嗎?安娜塔西雅。」他徑自走向一張寬大的沙發上坐下,並對著空氣詢問。
「啊!」安娜塔西雅從拐角處走出來,一直走到以利亞面前坐下,「想和你談談。」
「我以為我們已經完成了談話。」以利亞平靜地看著她。
「我想告訴你,艾薇還是老樣子,月圓之夜的痛楚。在為她度身訂制的小房間里,好在小狼嵬無法打破雙層鋼化玻璃。」她很少會對以利亞說那麼多話,可態度依然不怎麼好。
「我解決了科爾比,完成了對艾薇的承諾。」以利亞笑了笑,可顯然他不想再提這件事。
安娜塔西雅善解人意的沒再追索下去,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過她很快表明了來意,「我想你會願意幫我一個忙。」
「哦?」另安娜塔西雅親自出面可不多見,以利亞全身放松地靠向沙發,他好像來了興趣,「這看起來更像是我的榮幸,說來听听。」
「艾格伯特,你一定不陌生。他一時沖動轉化了一個人類。」安娜塔西雅說,「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吸血鬼不能隨意轉化人類,這是法則,安娜塔西雅。那個人類叫什麼?」這才是他想知道的。
「克萊爾.洛茲。」
以利亞停頓了一下,頗有些意外地看著安娜塔西雅,如同需要在她臉上找尋出真實答案,不過他還是溫和地笑了笑,「那麼,這件事交給我就行。」
安娜塔西雅也笑了,並且搖了搖頭,「以利亞,如果克勞斯無法做到手下留情,那我就殺了絲黛拉。」
「理由是什麼?」以利亞立即收起了笑容,面無表情的時候臉上如同克勞斯一樣透出另人畏懼的陰冷,「你的要求很簡單,你想要得到赦免,可安娜塔西雅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一個吸血鬼的生死了呢?就因為艾格伯格和你的關系良好,所以另安娜塔西雅.斯圖亞特開了先例?」
「原因很簡單,我寧可相信克勞斯,也不願意相信你。不過只在于我沒有任何選擇的情況下。」她說得毫不客氣。
然後,她的脖子被以利亞一把抓住,沒有人看清其中的過程,也沒有人能來得及阻止這一切發生。安娜塔西雅整個人直接被按在了牆壁上。
「就在剛才,我還在想是不是應該幫你,安娜塔西雅。你知道自己無法戰勝我,可你太沒禮貌了。既然已經成為了吸血鬼就得遵守吸血鬼的法則,我是吸血鬼長老,你該放尊重點。」以利亞的眼楮里滿是警告,他很少說這樣的狠話,他能這麼說,說明他已經很生氣了。
確實,安娜塔西雅.斯圖亞特知道的太多了,她甚至不會像其他吸血鬼有對長老生來的懼怕。那麼,也就是說,她必然會成為他的麻煩。
安娜塔西雅並沒有害怕得發抖,她只是淒厲地看著以利亞,就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咯咯地笑著,「你不會殺我的,因為你知道我還有用。可什麼時候才是你終結謊言的時候呢?」
殘酷地笑意就浮在以利亞的臉上,他都沒有想過要去反駁什麼,游戲才剛剛開始而已。
只是下一秒,以利亞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扎進自己胸膛的匕首,他都能感覺到來自自己胸膛里麻麻的痛楚,那種痛楚很真實,也很熟悉,他當然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他的血液正慢慢停止了流動,那些原本不屬于他,只是掠奪來的血液在體內正慢慢失去動力,他那早就失去跳動本能的心髒被刺穿了,而這份刺痛越來越強烈,直至全身無法動彈……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以利亞是個講信用的人,可他不該利用艾薇,更不該向我隱瞞艾薇還活著的事實。」撒姆爾就站在那里,他的手上還握著那把j□j以利亞心髒的匕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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