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次又昏睡了多久,如果可以的話絲黛拉真願意繼續睡下去,再也不醒來。可她還是被吵醒了,有人扶起了她的身子,並且有一個聲音小聲的在自己耳邊叫著,「絲黛拉,絲黛拉。」一遍又一遍。
可她還在黑漆漆的墓地里走著,只是墓地的遠處似乎有個發光的點正變得越來越大,它正在招喚她走過去。腳下的血液更濃稠了些,踩上去還有些滑滑膩膩的感覺,絲黛拉開始往前跑,哪怕困難地邁不開步子……
終于,她從恍惚的夢中睜開了眼楮,努力地喘著氣想要看清楚黑暗中的人影。「撒姆爾?」她的內心在狂喜,看來自己的賭注終于是下對了。
「別說話,你得保存體力。」撒姆爾給她披上了件衣服,動作很利索,更是沒有任何停留地一把抱起她往外走。
讓絲黛拉感覺驚訝的是艾米麗雅的房子意外地安靜,在經過艾米麗雅的房間時,絲黛拉可以看到房門緊閉著。而撒姆爾看上去很嚴肅,他的嘴拐得緊緊的,摟著她的手一點都沒有放松,可她明明能感覺到來自這個男人身上的怒氣,他每到一扇門,那扇門就會自動打開,撞在牆上發現刺耳的聲音。
撒姆爾一直抱著她走到院子里——
「撒姆爾,我出不去……」絲黛拉忍不住顫抖地朝撒姆爾的懷里拱了拱,她知道那里有個屏障,而她相信撒姆爾同樣也知道。可他並沒有回答她,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並把她放下來。
絲黛拉勉強地站立在那里,她看著無形的屏障,听到撒姆爾開始默念咒語,一遍不夠又念一遍。那種感覺讓絲黛拉痛苦之極,就像那些咒語是用來對付她的,一*地熱浪撲到她身上讓她感覺呼吸困難,就像身體里的直覺正在被慢慢抽離,喉嚨口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讓她無法呼吸,連同眼前的影像也變得漸漸模糊起來……
「撒姆爾……」她虛弱地叫他的名字,只是幾乎都沒有發出聲音。
撒姆爾的咒語淬然停止,他猛得回過頭接住搖搖欲墜的絲黛拉的身體,「絲黛拉?絲黛拉,你怎麼了?深呼吸,深呼吸,別閉上眼楮!」他叫道,試圖喚醒絲黛拉的意識,說不清那一刻是什麼樣的情緒,或者只是因為他是位父親。而她還是個孩子!
這種感覺確實讓絲黛拉困惑無比,那些咒語如同打在她身上,以及她的意識在那一刻變得迷離。可在撒姆爾停止念咒語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感觀又回來了,起碼思維異常的清醒,只是她虛弱的身體還需要恢復,她想回應撒姆爾的呼喚,告訴她,她很好,不過就是無法睜開眼楮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絲黛拉全然沒有任何力氣,她的額頭汗濕了一大片,連同身上的棉裙都粘在了皮膚上。她靠在撒姆爾的臂彎里努力喘著氣,臉上的皮膚就像蠟一樣白,「我出不去……」就連說這麼一句話都讓她硬是透了一大口氣。
「對不起。」撒姆爾說,他看起來懊惱之極,眼楮里飄過一絲恐懼,可是他咬緊了下顎,神情又被另外一種更為強烈的情緒掩蓋了。就像放在他面前的事情異常的重要,而且必須去執行。
「為什麼?」絲黛拉簡短地提問,雖然依舊沒有一點力氣,可她依然想知道艾米麗雅做這些事的意義。
撒姆爾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他想說些什麼的,或許只是還沒想好如何解釋。片刻後,他終于說道,「為了平衡力量。」
「平衡力量,用我?」
「是的。」
「真榮幸。」她咧了咧嘴,笑容慘白的像一片紙。
「新奧爾良的女巫們渴望了很久了,艾米麗雅想要激活你的力量,今天是月圓,她們都去了聖地。」撒姆爾糾緊了眉毛,看了一眼周圍,「我想我知道這是什麼魔法了,她不該這麼做,她想要激發你與生俱來的力量,用黑魔法把你和屏障聯系在一起。」
這個答案到是絲黛拉不曾預料到的,艾米麗雅想要激活她的力量,找回女巫的魔法,應該是這麼理解。她仰著頭去看那個並看不到但據說與自己聯合在一起的魔障。不,正確的說,那是屬于自己的力量。
「那麼,再試一次。」她淡淡地要求。
絲黛拉的提議固執又冒險,撒姆爾認為自己得確認一下是不是听錯了,他奇怪地盯著絲黛拉看,毫無疑問絲黛拉這樣的想法簡直是自殺。♀
「我沒在開玩笑!」他吼道,而且慎重地幾乎是警告的語氣繼續說道,「最關鍵的在于你現在還很弱,不論誰想要打破這個屏障,無疑是等于要你的命。」
「我不想……」
「我也不願意!」撒姆爾突然一把抓住絲黛拉的胳膊,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會弄疼她,只是他看上去激動極了,就像突然受到了某種刺激,手勁大得嚇人,他的眼珠子黑白分明,突兀著就像中了魔咒似地瞪著她,「那代表著需要犧牲七個女巫的性命。听我說,艾米麗雅已經瘋了,那些人都瘋了,儀式已經開始了,絲黛拉,如果現在中止或者你發生什麼意外,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她們不能白白死去。」然後他又開始神經質地輕喃,「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做,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說什麼?」那一刻,絲黛拉驚呆了。
而在離他們不遠處的河邊,克勞斯正坐悠閑地坐在一塊石頭上,這里很隱蔽而且可以看到小路邊的房子。不久前他看到艾米麗雅從那所房子里走出來,這所房子很安靜,他能確定屋子里再沒有其他生物,沒有對話,沒有呼吸。撒姆爾的出現打破了他的想法,不得不說同時在他的感觀上也打了個問號,因為他親眼看到撒姆爾在艾米麗雅離開後沒幾分鐘便進入了那個院子,他很警惕地環顧著四周,關鍵在于,在他進入了那間房子後,依然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以及呼吸。
別忘了,他是一只吸血鬼,還是一只古老的吸血鬼,克勞斯可不認為是自己的感觀出了問題。他的听覺甚至可以听到河對岸民居里一對老夫妻互相叨叨的聲音,以及聞到從遠處飄過來的玫瑰花的氣味。可偏偏是那間屋子靜如死寂……
切尼悄聲走到克勞斯邊上,輕聲說︰「克萊爾已經到了艾格伯特那里。她說安娜塔西雅剛走不久,帶著兩個巫師。」
「好極了,希望安娜塔西雅這次別再讓我太為難。」克勞斯輕松地笑了笑,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所可疑的房子里,「讓克萊爾保持理智,別有什麼意外發生才好。」
「克萊爾可沒你想的那麼弱。」切尼說,他原本只是開玩笑的語氣,不過在看到克勞斯的眼神時立即嚴肅起來,那明顯是克勞斯遇到了棘手的問題後才會有的表情,「你發現了什麼?」
「確實有些奇怪。」一邊嘀咕著,克勞斯笑了笑從黑暗中走出去,「有些事,需要去確認一下。」
「嗨!克勞斯。」切尼想要阻止了他,「這樣會暴露的……」他明知自己說了句廢話,也明知自己無法攔住克勞斯,他已經走了出去,向那個院子徑直走過去。
克勞斯一直走到了院子外,他往里張望,依然听不到任何動靜,可他親眼看見撒姆爾進了屋子,這完全不合邏輯。他的手指慢慢伸向前,就像在空氣中探測著什麼,直到確定自己的手指接觸到了一種異樣的物質,如同觸電,克勞斯整個人痙攣著悶哼了一聲。
「克勞斯!」絲黛拉如同是見到了親人一般突然有了力氣,她明確自己再見到他時不是在夢里,那是再真實不過的他。她看著克勞斯一步步走近,連同他充滿懷疑的神情,以及他伸出了手……
「他發現了。你猜他會怎麼做呢?」撒姆爾悶悶地說,他想要站起來,只是他被絲黛拉一把拽住了,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
「撒姆爾,求你,去阻止艾米麗雅。」她請求道。
「你知道不可能。」
然後,他們都不說話了。因為他們听到克勞斯陰沉地聲音,他對身後的切尼.森說,「把這個屏障打開,我知道你有辦法。」
撒姆爾拉開了絲黛拉的手噌地站了起來,有那麼一秒的停頓,只是在切尼.森真的想要探測這個屏障時他走了出去。
在絲黛拉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們的對話,他們有正常的距離,如同中間沒有任何隔離的物體,只是她能看到他們,而他們不能看到她。絲黛拉發現自己從未感覺過克勞斯是那麼的親切,這些天來她幾乎是恨透了這只老吸血鬼的辦事效率,她都懷疑過克勞斯根本就沒有試圖找尋她,可現在他就站在那里,站在她面前。
「別亂來!」撒姆爾阻止道。
克勞斯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甚至還因為撒姆爾的突然出現而表示出了驚訝,可誰都看出他的驚訝並不由衷,只是習慣地挑高了眉毛表面上看似很高興。
「哦,看看是誰,我的老朋友。」他笑著說,「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嗎?又是怎麼突然出現的?」
撒姆爾顯然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場景,他看來拘束極了,或許還為自己沖動地出現而懊惱,但他必須這麼做,他只是再次大聲地警告說,「你不能這麼做。」
「那麼可以告訴你為什麼嗎?」克勞斯問。
「因為這個屏障和絲黛拉連接在了一起。」撒姆爾干脆地回答。
「真有趣。」克勞斯眯起了眼楮。
「艾米麗雅想要激發絲黛拉的潛能,它很強大,完全吸收了絲黛拉本身的能量。如果有人企圖毀了它,同樣會毀了絲黛拉。」
「哦。」很明顯,這個答案惡心到了克勞斯邊上的切尼,因為他幾乎月兌口而出地叫嚷,「她們真的用了黑魔法!」
而同樣的也惡心到了克勞斯,他正發出不屑又輕蔑的冷哼聲,「听起來真是無聊透頂,不過看來女巫們還真是殘忍。完全是在逼迫她們的敵人,不是嗎?」不過他走過去拍了拍撒姆爾的肩膀,親昵地如同遇到了老朋友,「可我還是要謝謝你,老朋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將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游戲。」
想到就在剛才自己差一點就因為魯莽而殺了絲黛拉,克勞斯的手從撒姆爾身上拿開後毫無征兆地抖了抖。不得不說,女巫的這招真狠毒。沒有別的選擇,他們得找到新的突破,或許可以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談談條件……他這麼想。雖然克勞斯不得不承認自己目前怒火中燒,可又感覺十分有趣,這變態的想法。很久都沒有人那麼勇敢的向他發起挑戰了,而他們都忘了他是天生的狩獵者。
這麼想著,他的嘴角又有了陰冷的笑意。
「撒姆爾,我想告訴你。其實,我同樣可以確保你女兒的安全,誰說不是呢?她叫什麼?艾薇.瓊是嗎?听說是個漂亮的女孩。」克勞斯得意地看著撒姆爾越來越緊張的神色繼續說,「因為我發現自己非常喜歡和安娜塔西雅的此次交易,比任何一次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接到醫院通知,即日起因身體問題需要住院手術,休息期為一個月,請大家見諒。
故今日三更並不是愚人節玩笑哦!
求大家別放棄別拋棄作者哦~回來後三更放送,謝謝!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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