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讓她向我道歉，我就相信你和她是清白的。」程源菲面色凝重，聲線緊繃，仿佛是下了天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句話。
季安越，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原諒你。
有那麼一瞬間，季安越極想伸出手去遮住她的雙眼。
她的目光太澄靜，澄靜到每當她凝視著他時，他都會有一種會被溺斃的感覺。
心底低嘆，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季安越就伸出手去，重新握住了她的左手。
在這一刻，仿佛有什麼東西陷落在程源菲的心里。
季安越收回和她對視的目光，轉過臉去。♀那是風染的方向。
「小染，道歉。」短短的四個字，卻字字重如巨石，全數朝著風染劈頭砸下。
「越！」她驚吼。
風染臉上血色盡失，她怒目而視著季安越，各種情緒在眼中翻滾︰驚詫、狂怒、質疑……還有，絕望。
「你知道你在跟我說什麼嗎？！」
季安越眸光微閃，面色卻依然平靜如水，他毫不閃躲的接受著風染尖銳的質問，「道歉。」
「大哥！」沈嘉白臉上一抹驚異閃過，「你……」
藍嶸熙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小六你閉嘴！」
「你他媽給我放手！」沈嘉白一把甩開藍嶸熙的手，走上前去，「大哥，這個女人的手是我擰斷的，要道歉我來！」
沈嘉白的挺身而出讓賈貝貝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剛想開口譏諷兩句，卻听到季安越的聲音極快便響起。
「你喊她什麼？」季安越微微抬頭，眼底有明顯的不悅劃過，「你難道不知道你該尊稱她一聲大嫂嗎？」
「大哥！」沈嘉白額頭有青筋暴起，「她根本就……」
「給我讓開。」季安越眉間蹙起，臉上有了明顯的薄怒。
「大哥……」沈嘉白還想說些什麼。
「讓開！」一聲低喝，使得在場的所有人心中俱是一顫。
沈嘉白嘴角蠕動了幾下，片刻，面色青紫一片的轉過身。
沈嘉白一讓開，季安越冷意四射的眸子就立刻對上了風染，他沉聲的呵斥︰「向源菲道歉！」
這是程源菲第二次見到如此冷酷的季安越，第一次，是在新婚夜，因為她無意間踫了他掛在臥室里的一幅畫，他便如此陰沉的吼了她，那一次，著實嚇著了程源菲。
而此刻，程源菲再次被嚇到。
「季安越的表情，好可怕……」賈貝貝的聲音有些微抖，在她耳邊悄悄的響起。
暗影襲來，風染站起，越過桌面前傾著身子一把揪住了季安越的衣領。
「越。」她的眸子里有黑色的流光閃過，聲音發緊，「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知不知道你在跟我說什麼？」
季安越雙目微闔，濃密長睫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緒，「小染，道歉。」
五秒的沉寂。
「啊——」一聲無比刺耳的尖銳叫喊，風染狂怒的將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杯子應地而碎，驚動了咖啡廳里的其他人，一時間所有在場的目光都朝這邊看過來。
侍應生听到動靜就要過來查看，卻被迎面沖過來的女人給撞了個人仰馬翻，頭一歪就磕在了另外一張咖啡桌的桌角上，頓時鮮血直流。
桌邊坐著的女客人立刻驚跳站起捂嘴尖叫。
沈嘉白緊追出門，經過受傷倒下的侍應生身邊時，看也不看一眼，隨手甩下一疊鈔票。
咖啡廳此刻已經亂成一團，在這片混亂里，季安越緊握著程源菲的手，臉上早已厲色全無，眉目間一片寧靜清遠。
「程源菲，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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