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本王劍下無情了!」辛涯說著突然發難,縱身躍起開始搶攻,手中長劍抖擻,銀蛇般噬向拓跋蒼。舒愨鵡
「蒼,快走!」被突然出現的拓跋蒼吸引了所有注意,孟溪月躺在地上痴痴地望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辛涯開始攻擊,這才驚醒過來,失聲驚呼。
幾次交手,她對辛涯的能耐極為清楚。就連她都不是辛涯對手,又何況是每次都被她打得鼻青臉腫的拓跋蒼。
「小月兒,你是在擔心我嗎?」听到孟溪月的驚呼,拓跋蒼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閃身躲過辛涯的攻擊,竟然不顧背後破綻大開,從茫茫劍影中擦身而過,撲到了孟溪月的身邊,指出如電解了她的穴道,接著彎腰將她抱起。
「混蛋!」辛涯一擊未中,竟然失去了對手的蹤影。收住攻勢回頭看去,發現拓跋蒼竟然已經將衣衫凌亂的孟溪月抱在了懷里,被輕視的羞辱和難以抑制的妒火立刻交織升騰,炙燒得他理性盡失。「快放下她!本王要殺了你!鉭」
「我好想你。」對暴怒的辛涯視而不見,拓跋蒼低頭狠狠吻住孟溪月輕顫的紅唇,將她的清甜和血腥之氣一並吞入口中,呢喃著傾訴那蝕骨的相思。
感受著拓跋蒼的氣息,孟溪月的淚水更加洶涌。情不自禁的想要回應,卻用盡最後一絲理智提醒自己,現在不是時候。當看到辛涯挺劍刺來的時候,急忙想要出聲提醒,只是話未出口,已經模糊在了他的唇舌之中。
見拓跋蒼旁若無人地吻著自己看上的女人,辛涯怒火更盛,長劍帶著風聲向著他的背心刺去,眼看就要得手,忽然眼前人影閃動,再次失去了拓跋蒼和孟溪月的影子。幾次三番,竟連拓跋蒼的衣服都沒有踫到抉。
「小月兒,等我一下。」終于結束了這個眷戀長久的吻,拓跋蒼輕輕將孟溪月放在地上,又在她額頭溫柔地輕吻一記之後,緩緩抽出腰間長劍,遙遙指向正急速而來,怒火攻心的辛涯,足尖輕點,人已經如同閃電般躍出。
鏘然聲響,兩柄長劍已經交織在一處,人影如虹劍氣紛紛,孟溪月站在一邊,早已經錯愕當場。
辛涯武功極高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卻沒想到拓跋蒼的身手竟也如此之好。一直以為他只是輕功卓越,其余不過三腳貓功夫,想不到他竟然可以和辛涯旗鼓相當,甚至隱隱佔了上風。
突然間一聲刺耳的鐵器摩擦聲響起,接著一柄長劍似流星般月兌手而出,落入靜寂的深潭,濺起了三兩點水花後重新恢復沉寂。
一圈圈漣漪散去,最終恢復平靜。水面上倒映著辛涯俊美的容顏,竟是那般蒼白。
「那一次潛入驛館從我手中將她搶走之人,也是你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辛涯單膝跪在地上,撐在膝蓋上的手臂酸麻至極,使不上半點力氣。
如果說開始的時候只是拓跋蒼仗著輕功高超戲耍了他的話,那這幾十個回合下來,他已經確定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看著那背對著他的身影,終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你不殺我?」
「我是恩怨分明之人,雖然你意圖不軌,可是卻也是你將她從皇宮中救出。兩相抵消,今夜我不殺你。以後若是再敢糾纏,相見之日便是你的死期。」拓跋蒼沉聲道。
雖然明知自己不敵,可是當看到拓跋蒼重新向著孟溪月走去的時候,他還是不甘地怒吼道︰「她是本王的女人,如果你敢帶她走,便是與我惜月為敵!」
「只要可以與她相守,便是與天下為敵又如何?」拓跋蒼淡淡地回應,聲音雖輕卻堅定異常。落在孟溪月耳中,字字千鈞。
「走吧。」
月兌上的外袍將孟溪月包裹嚴實抱到辛涯的馬上坐好,自己接著翻身躍上,居高臨下瞥過掙扎著想要站起的辛涯,一抖韁繩策馬而去。
「拓跋蒼!終有一天本王會將她奪回,一雪今日這奇恥大辱!一定!」身後傳來辛涯的嘶吼,隨即消散在風里,只留下淡淡的余音回響。
孟溪月閉著眼楮,貪婪地呼吸著身後懷抱中熟悉的味道。她不敢睜開眼楮,唯恐這一切只是南柯一夢。
「這麼久未見,你都不舍得看我一眼。怎麼?我長得真的這麼嚇人嗎?」策馬奔馳了半個時辰,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之後,拓跋蒼這才將馬勒住,自己則抱著孟溪月躍到地上,單手扶著她的腰肢,牽著馬慢慢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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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你怎麼會來救我?」听到那熟悉的調侃戲謔,感受著身邊溫暖的依靠,孟溪月終于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抬眸望著那思念已久的容顏,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最後卻只有這平常的一句。
「我擔心你一個人在宮里會吃苦,所以花了重金買通了幾個內應,托他們平時多照顧你。也正因為他們,我才知曉你被辛涯帶走。本想是向著惜月的方向追趕,可是因為趕路累死了馬,無奈只得到沿途的綠洲中補充給養,誰知竟然遇到了你。可見蒼天垂憐,終是給了我一個機會。」
雖然覺得這種巧合很不可思議,可是孟溪月已經沒有心情深究了。她只知道日思夜想的男子此刻就在身邊。而且這里不是那皇宮深深,沒有了阻隔障礙,她可以將心底的話毫無保留的說出。
「帶我走吧。」
「和我走吧。」
孟溪月再不遲疑,終于下定了決心。話出口的同時卻听到拓跋蒼的聲音同時響起。抬頭看去,月色籠罩下的男子眉目俊雅,深邃的雙眸滿是堅定痴情。
「小月兒,離開皇宮之後我便後悔了。那時我便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帶你離開那個黑暗血腥,滿是陷阱和爭斗的丑陋地方。即使違背你的意願,也要帶你走。今夜既然再次相見,我便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和我走吧小月兒,從此舍去繁華,天涯為家!」視線灼灼地凝視著孟溪月,拓跋蒼伸出一只手,向她做出承諾和邀請。冷風卷起他的長袍,飄逸如仙。
毫不猶豫將手遞在他的掌心,感受著其中傳來的溫暖感覺,孟溪月的心安定而滿足。
為了爹她入宮為妃,為了姐姐她曲意逢迎。如今姐姐已經和心愛之人雙宿雙飛,她也少了一樁惦念。
至于爹那里,她只能做一個不孝女了。好在她是被辛涯強擄出宮的,追查起來也遷怒不到爹的身上。只不過從今以後,他的日子恐怕更加難過了。
「放心,你爹不會有事的。」猜出了孟溪月心中的擔憂,拓跋蒼手指用力握住她的手,輕輕一帶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在她耳邊鄭重承諾︰「我已經安排好了,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孟溪月點頭,笑得幸福。
拓跋蒼的承諾,從來都不曾失言。既然他說不會有事,那爹定然可以平安。
「我們走吧。」
心中最後一絲惦念也沒了牽掛,孟溪月展顏一笑,從拓跋蒼懷中掙月兌出來踩鞍上馬,杏眸彎成了月牙兒,向著馬下的拓跋蒼歡聲笑道︰「本姑娘帶著你去浪跡天涯!」
「榮幸之至。」拓跋蒼朗笑一聲,縱身躍到馬上,緊緊抱著孟溪月縴腰,小鳥依人一般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嬌嗔道︰「姑娘可要好好珍惜我,不要始亂終棄啊。」
被拓跋蒼逗得咯咯直笑,孟溪月抖動韁繩策馬而去。笑聲飄蕩在夜空,碎銀一般清亮。只是很快便落入了漫漫黃沙,被掩埋得干干淨淨。冷風越加狂烈,嗚嗚聲響如泣如訴。
天空明月依舊,卻泛著詭異的青藍……
「什麼?月兒她被人抓走了?!」孟楚生不敢相信地跌坐在椅子上,渾濁的雙眼傻傻地看著拓跋涵。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復之後,立刻淚流滿面。「皇上,月兒雖然只是庶出,可是自小到大我都把她視為心尖一般。她……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愛卿放心,朕已經派人前去追趕,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拓跋涵雙眼布滿血絲,顯然已經許久未曾休息了。孟楚生雖然悲痛,卻也沒忘了察言觀色。見拓跋涵面色疲憊,強忍著將淚水逼回眼眶跪地悲咽︰「雖然小女去向不明,可是皇上龍體更加重要。還望皇上千萬保重,莫要因為小女失蹤而急壞了身子才是。」
「朕自有分寸,愛卿也要保重身體。」拓跋涵輕嘆一口氣,揮揮手讓孟楚生退下。神情沒落寂寥,哪還有半點先前的意氣風發。
孟楚生同樣長嘆一聲,跪拜之後退出了書房。一路老淚縱橫的回到了將軍府,屏退下人交代不必準備晚膳之後,便將自己關在房里閉門不出。
「是誰?到底是誰把那丫頭帶走了?」天很快暗了下來,房中未燃燭火,家居擺設映著窗外月光影影幢幢,像是一個個蟄伏的鬼怪,準備伺機而動。孟楚生一動不動站在房中,口中喃喃自語。「是拓跋蒼,還是段子息?亦或是……巫月的人?!」
老狐狸一般的
他,早已經洞悉了拓跋蒼對孟溪月的心思。
對這件事,他是樂見其成的。
若真的是他帶走了孟溪月,那也不算壞事。稍加煽風點火,就是極佳的契機。
也有可能是段子息和孟溪月里應外合,趁著拓跋嫣大婚的忙亂溜出宮去,來個金蟬月兌殼。
不過這個可能性並不大,若真是如此,那拓跋涵定然不會遮遮掩掩。看那含糊其詞的樣子,分明是有隱情在身。
「無論是誰也罷,只要不是巫月的人就好。」孟楚生緩緩轉身,看著窗紗上那一輪剪影,面上肌肉止不住抽搐了一下。
十年了,他機關算盡煞費苦心想要得到那個秘密,卻始終一無所獲。而巫月一族對巫女的執著更是令他頭疼。本想要耐心等待孟溪月恢復記憶,可是巫月越來越近的追蹤令他膽顫心驚,尤其是之前竟然有探子闖進將軍府,逼得他不得已出了下策,將她以選妃的名義,送進皇宮躲過巫月的耳目。
本以為按照她的性子和孟家的關系,定會惹得拓跋涵厭惡然後直接扔進冷宮,誰知這丫頭竟然在後宮之中攪了一個天翻地覆,歪打正著對了拓跋蒼的胃口,甚至為了她不惜獻出保命的金牌。
如此一來,讓孟楚生有了新的計劃。他要通過這層關系,徹底籠絡住這個失勢王爺,實現他勃勃的野心!
「沒想到這個丫頭還有如此本事,真是意料之外。」孟楚生冷笑一聲,視線中閃過凌冽的寒光,渾濁之氣蕩然無存,只有凶狠和奸佞。「反倒是淺兒這個不孝女,非但派不上半點用場,反倒處處添亂,和她那下賤的娘一樣,丟盡了我的臉面!」
那日孟溪月救了孟溪淺和段子息之後,二人非但沒有回到將軍府,反而連夜偷偷離開了大漠,不知去向。孟楚生雖然惱火,卻也沒有派人去尋。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孟溪月的身上。至于那個已經沒有用處的女兒,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來人。」孟楚生低聲喝道,向著應聲而入的心月復侍衛耳語道︰「加派人手擴大搜索範圍,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一旦發現可疑蹤跡,立刻來報!」
……
同樣的夜色,同樣的蒼穹。一輪圓月映照下,卻是幾番不同的景象。
跪恩閣,歷代大漠公主出嫁前所住的宮殿。此刻張燈結彩紅燭錦帳,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宮女太監忙碌穿梭,金銀珠寶錦繡綾羅裝滿了一個個描金雕鳳的紅木箱子,沉甸甸擺滿了半個宮殿,彰顯著大漠的富足和對這次聯姻的重視。
拓跋嫣坐在梳妝台前,視線呆滯地看著忙碌的眾人,大大的眸子中空無一物,早已經沒有了往日那快樂靈動的神彩。
她終于還是答應了這樁婚事,答應嫁給不愛的辛莫,從此背井離鄉,去當那個惜月國的太子妃。
不是因為拓跋涵的訓斥而屈服,也不是因為那權勢而動心。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選擇死亡,用一條潔白光滑的緞子將自己高高懸掛在房梁上,轟轟烈烈的保全自己的愛情。
可是她不能死,她不甘心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死去。
她要再次見到辛涯,她想要問個清楚,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要為她許下一個美好的誓言之後又絕情的將她推下萬劫不復的深淵?為什麼他要如此狠心對她?為什麼他吝嗇到不肯親自給她一個解釋?
只要是他說的,她都願意相信……
而再見
到他的辦法只有一個︰嫁給辛莫,用皇嫂的身份去見他。
空洞的視線落在那一箱箱的陪嫁上,拓跋嫣的眸中終于有了波瀾。清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滴在她死死交握的雙手上。如果這些嫁妝是送給辛涯的,那麼現在的她,該是怎樣的雀躍和羞澀?
「姐姐……對不起……」低啞的聲音從喉間溢出,很快便淹沒在了紛繁的殿內。
紅燭已殘,天色將明……
……
「小月兒,累了嗎?」天邊已現曙光,拓跋蒼不再策馬疾馳,輕收韁繩讓它緩步前行,低頭心疼地看著身前的人兒。
「不累。」輕輕搖了搖頭,孟溪月不舍得抬頭,就這樣窩在拓跋蒼的懷里,听著他穩健的心跳。
唯有這樣才能讓她安心,不會懷疑自己是否身在夢中。
看著孟溪月的依戀,拓跋蒼臉上浮起寵溺的微笑。伸手撫上她的發絲,讓她可以更加舒適地依偎在他懷里,有力的指節按上腦後的穴道,輕重適度為她按摩。
舒服地輕嘆一聲,孟溪月貓兒一樣閉上了眼楮,不多時已經沉沉睡去。這段時間,她太累了。
「睡吧,等你美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另一種生活了。」看著懷中酣暢的睡顏,拓跋蒼溫柔的眸光漸漸深沉,如暗潮翻涌,蘊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事。
良久終于沉寂下來,不見半點波瀾。
……
「這是……哪里?」好久不曾睡得如此深沉了,孟溪月一覺醒來,只覺得精神格外舒暢。眼前一片耀眼陽光,刺得眸子生疼。閉上眼適應光線的功夫,忽然覺察身下傳來有規律的顛簸。
心中一驚,孟溪月重新睜開雙眼轉頭望去,當看到拓跋蒼那含笑的容顏時,竟然驚詫不已︰「你怎麼會在這里?」
被孟溪月問得一愣,拓跋蒼隨即反應過來,嘴角驀地彎起,隨即爆笑出聲︰「小月兒,你莫不是睡得糊涂了吧?」
「呃……」
從初醒的懵懂中回過神來,孟溪月立刻雙腮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一覺睡得太過舒服,竟讓她忘記了西北東南,還以為之前發生的事都是她南柯一夢而已。
看著孟溪月的窘態,拓跋蒼忽然擺出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樣︰「可憐我徹夜不眠不休地守著你,為了讓你睡得舒服一點還月兌下自己的衣服給你披上。結果你一覺醒來就把我拋到了九霄雲外。好狠心的女人,始亂終棄也不是這麼快的吧?」
「……別說了!。」孟溪月的臉愈發的紅了,想到自己就這樣在拓跋蒼懷里睡了幾個時辰,更加羞赧不已。
「為了讓你睡得香甜,我這手臂動都不敢動一下,現在肩膀都僵了。」拓跋蒼哪里肯這麼容易便放過孟溪月,變本加厲叫得更加委屈︰「可憐我本就身子虛弱,又經過這麼久的折騰,肯定落下了病根。將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還有哪家姑娘肯嫁給我啊!」
「我給你揉揉吧。」雖然知道拓跋蒼素來不著調,說十句只能听一句,可是看著他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孟溪月真的有些心疼。當下扭轉過身子,伸手撫上他的右臂,準備給他活動一下血脈。孰知剛揉了一下,腰間忽然一緊,已經被拓跋蒼的左臂箍了個結結實實。
「只是揉揉胳膊怎麼行呢?真正疼的是這里啊。」拓跋蒼右臂也松開了韁繩,執起孟溪月的柔荑按在他的胸口。「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它便開始疼了。有時絲絲縷縷,有時肝腸寸斷。可是無論如何,它都心甘情願。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它都不曾後悔。」
「拓跋蒼,你放開……」被這滾燙的情話說得面紅耳赤,孟溪月掙扎著想要縮回手來,卻被他抓的更緊。
「叫我蒼。」將唇湊到孟溪月的耳邊,拓跋蒼微啞的嗓音帶著蠱惑的魔力︰「像昨晚那樣,叫我蒼。」
「……蒼」他微涼的唇炙燒著她的神經,燃盡了所有的理智。夢囈般顫抖著開口輕輕吐出這個讓她魂牽夢縈的名字,帶著無盡的相思和愛。
「小月兒!」雖然只是輕輕的一個字,卻如千鈞巨石般撞進拓跋蒼的心湖。情感的漣漪一圈圈漾開,迷亂了他的理智。
這一刻,他什麼都不去想了。
伸手撫上孟溪月光潔的臉頰,拓跋蒼毫不猶豫的重重吻了下去。輕柔的接觸無法滿足內心喧囂的渴望,他探出舌尖長驅直入攻城略地,翻攪著佔據她所有的甜美和芬芳。
她的生澀她的失措還有她下意識的逃避,都像罌~粟般讓他痴迷,。直到理智潰散的邊緣,這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她。
「小月兒,我愛你。」拓跋蒼滿足的輕喃。
看著孟溪月酡紅的臉頰因為這句話而更加嬌艷,忍不住又是一聲輕笑,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你看,前面的村子,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果然被這句話轉移了注意,孟溪月顧不得繼續羞澀,急忙轉頭看向拓跋蒼所指的方向。
只見一望無際的地平線上,隱約有著幾點黑影。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村莊的全貌漸漸展現,伴隨著雞鳴犬吠和炊煙
裊裊,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好美。」雖然孟溪月自幼性子野,不同于一般閨秀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也只是在大漠都城里撒撒野而已,從來不曾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
看著那一片平原無邊無盡,恨不能策馬上去疾馳一番感受那風一般的酣暢。「這是什麼地方?」
「這里是大漠國的邊境,過了這個村子便出了拓跋涵的權力範圍。」見孟溪月歡喜的表情,拓跋蒼也不由笑了開來。「今晚我們就在這里好好休息一下,等天亮了繼續向北而行。等到遠離大漠國範圍之後,我們就隱姓埋名找一處村落隱居下來,或者索性在山林中找一處無人之地,夫唱婦隨。神仙眷侶一般不問世間情仇。這樣的生活,你喜歡嗎?」
「誰要和你神仙眷侶?」雖然心中滿是憧憬,可是孟溪月口中卻不肯承認。緋紅著臉一拳捶在拓跋蒼胸口,齜牙糾正道︰「還有,是婦唱夫隨。這一點,你要記住了。」
「好好好,婦唱夫隨。」拓跋蒼朗聲大笑︰「只要我的小月兒開心,我寧願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走吧小狗,和爺兒一起浪跡天涯去吧。」
「你找打!」
甜蜜的笑聲伴隨著馬蹄翻飛,向著那炊煙升起的地方奔騰而去。天邊雲彩悄悄厚重,沉甸甸壓在前方的道路上,二人身影隱入其中,消失不見。
路,還有很長……
惜月國中,張燈結彩。百姓們喜氣洋洋,衷心歡迎這位來自大漠的太子妃。
兩國通好,以婚姻結盟。從此多了一個盟友少了一個敵人。身為布衣,能平平安安生活便是最大的期望。
「公主遠道而來,實乃我惜月盛事。朕已經命人挑選吉日,待祭天酬神之後,于下月十五正式大婚。如此安排,公主是否滿意?」雖然拓跋嫣是辛莫娶回的太子妃,可是她另一重身份是大漠公主,自然不同于旁人。是以惜月皇帝不顧身體虛弱,強撐著上了朝,以顯示自己對這次聯姻的重視。
「皇上太過客氣了。雖然未曾舉行儀式,但是自從皇兄下旨將嫣兒賜嫁的那一刻,嫣兒便是惜月的人了。皇上若是不嫌棄嫣兒粗鄙魯莽,便是嫣兒之幸。至于其他事宜,皇上定奪便是。」拓跋嫣巧笑倩兮,一舉一動端莊淑雅,看得惜月皇帝暗贊不已。
這樣出類拔萃的女子,果然擔得起太子妃的重任。
「既然如此,朕就命人去準備了。」惜月皇帝撫掌笑道︰「公主一路勞頓,朕已經安排下了府邸以備歇息。明日讓莫兒帶著公主四處看看,熟悉一下我惜月的風土民情。」
「謝皇上。」拓跋嫣垂眸謝恩,掩去滿目蒼涼。眼角余光悄然打量,卻尋不到那一抹令她心醉又心碎的身影。
辛涯,我為你而來。而你,又在何處?
……
白霧裊裊,掩映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村落。孟溪月站在霧中,神智卻極為清晰。
她……又做了這個夢。
白霧漸漸飄散,迎面走來的正是那個美麗優雅如睡蓮一般的女子。手上牽著的女孩,正滿臉好奇的回頭張望著。
「姑娘請留步。」一個儒雅平和的男子遠遠追來,雖然表情急切,卻無損于那渾然天成的器宇軒昂。「我只是想打听一下此處可有大夫,並無惡意。」
女孩年幼,拖累了女子的腳步,終于被那男子追上,無奈只得站住,語氣有禮而冷淡︰「此處荒僻,並無大夫。向西走二十里路,集市上自有大夫。」
「我來此處游玩,忽遇毒蛇。眼看已是避之不及,幸好僕人忠心耿耿踢飛了毒蛇,替我挨了這一口。眼看著毒性入體,怕是難以撐過這二十里山路了。看姑娘是這本地人士,還請幫忙想想辦法救他一命。來日,我定當厚報。」看那女子冷冷說完便又要走,男子有些焦急,急忙快步擋在她們身前,急急說明原委。
听說有人中毒,女子眼神閃動,明顯是有些遲疑。想了片刻,還是站定了腳步︰「既然如此,我便隨你去看看。只是話先說好,無論是死是活,你們都必須立刻離開,今後也不許再來攪亂這里的安寧。」
「好,好,謝謝姑娘。」男子趕緊不盡,急忙上前帶路,引著二人向溪邊走去。
「娘,別去!」看著三人的背影,孟溪月月兌口驚呼。隨即頭部劇痛
傳來,眼前一黑,所有景物俱都不見。
「娘!娘……」孟溪月頭疼欲裂,卻還是嘶聲叫著想喚住那女子的腳步。忽然身子一緊,拓跋蒼擔憂焦急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小月兒,醒醒,醒醒啊。」
「……蒼?」緩緩張開被淚水模糊的眼,孟溪月依偎在拓跋蒼的懷里正欲開口,突然頭疼更加劇烈,心中的封印開始松動,馬上就要分崩離析。「啊!好疼!啊!!!」
「小月兒,你沒事吧?小月兒,你到底是怎麼了?」拓跋蒼急得手足無措,只能緊緊擁住她顫抖的身子。看她疼得臉色煞白幾近昏厥的樣子,只得病急亂投醫,伸手按上她的頭頂,從風池和百會兩處穴道輸入內力,嘗試著緩解她的痛楚。
孟溪月此刻已經失了神智,只覺得頭顱像是要被撕開般的劇痛,遙遠的記憶潮水般沖擊著最後的防線,眼看著就要傾瀉而出。就在此時,一股雄渾溫暖的力量不知從何處而來,已經薄脆如紙的堤壩重新固若金湯。潮汐迅速退去,頭痛也隨之緩解。
紊亂的呼吸慢慢平靜下來,許久之後,待頭痛的感覺徹底消失之後,孟溪月這才松了口氣,重新睜開了眼楮。映入眼簾的,是拓跋蒼擔憂焦急的目光,還有那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衣衫凌亂,顯然是听到她的夢囈之後匆匆從榻上爬起趕來的。
「小月兒,你沒事了吧?」一直密切注意著孟溪月反應的拓跋蒼見她終于平靜下來,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將手從頭頂移開,轉而握住她冰涼的指尖。
「沒事了。」看著拓跋蒼焦急的模樣,孟溪月心中極為溫暖,語氣也比平時溫柔了許多︰「嚇到你了吧?」
「你的頭,經常會痛嗎?」低頭輕輕吻上孟溪月的額頭,拓跋蒼憐惜不已。「剛才那樣的發作起來,很痛苦吧?」
「不是經常痛,只是有時候做了夢之後會痛而已。」不想讓拓跋蒼擔心,孟溪月急忙解釋︰「只要醒來,很快就會過去了。」
只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隨著夢境內容的改變,頭疼的次數越來越多,程度也越來越重。
「等我們的生活穩定下來,就去為你尋找大夫來根治它。」拓跋蒼說著,將孟溪月放在榻上,自己則向外走去。不多時端進一盆熱水,還有一塊毛巾。
「這里沐浴不便,先湊活著用毛巾擦一上的汗吧。等明日我上山獵幾只野獸,也好給你換個浴桶回來。我回房去睡了,你收拾完把盆放在地上就好。」將水盆擺在榻頭,拓跋蒼又細細叮囑幾句,這才轉身挑簾而去。
滿身汗水確實難受,見拓跋蒼離去,孟溪月迫不及待地月兌下里衣。正欲去解兜肚的時候,卻見門簾一挑,拓跋蒼賊兮兮的笑臉便出現在縫隙間︰「實在不行,我幫你擦擦背算了。」
「滾出去!」孟溪月惱羞成怒,單手抓起衣服擋在胸前,另一只手拿起枕頭便摔了過去。
拓跋蒼見勢不妙,急忙縮頭躲避。枕頭隨後砸開布簾追了上去,只听悶響傳來,隨後便是拓跋蒼淒慘的哀嚎。接著門簾一動,行凶的枕頭咕嚕嚕滾了進來。
孟溪月這次沒有著急,側耳听著腳步聲漸行漸遠,這才跳下榻去撿回枕頭,草草擦拭了一番身子,重新躺回榻上。
茅屋簡陋至極,窗紙更是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艾草的煙氣裊裊娜娜,卻依舊有貪婪的蚊蟲在窗邊環繞,想要趁機飽餐一頓。
孟溪月躺在榻上,看著瓦片縫隙中透射的月光發呆。又是望月之日,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逃亡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他們風餐露宿,天明歇息夜晚趕路,走過了一個又一個村落,最後終于留在了這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里。
村民質樸,輕易便相信了拓跋蒼編造的謊言,只當是因為惡霸覬覦她的美色,逼得夫妻二人背井離鄉逃難至此。
當看到拓跋蒼繪聲繪色地講述著事情經過的時候,她恨不能把臉皮撕下來裝進口袋。覬覦她的美色?這話也就是騙騙這些老實村民罷了。她的那點姿色哪里及得上他?
這一點,從那些姑娘媳婦看他時不自覺便羞紅的臉上就可以證實。
她暗暗提醒自己︰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還是說惡霸覬覦他的男色來得更真實一些。
胡思亂想之間,倦意漸漸涌上。當孟溪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微明。
隨手拿起一根竹竿,孟溪
月躡手躡腳的出了門。踏著碎石鋪就的小路走到村外山腳一處僻靜的地方,側耳細听四下無人,這才彎起唇角露出滿意的微笑,接著手腕輕抖,竹竿立刻隨之顫動,隨著招式的展開,如靈蛇般劃破清晨的霧靄。人影縴細,衣袂飄搖,許久方才漸漸停歇。
「呼,舒坦。」舉起袖子拭去額頭的汗珠,孟溪月深深呼吸幾下,吐出胸月復中的濁氣,頓覺神清氣爽四肢舒泰。正準備打道回府,忽然想起這山間似乎有一溪清泉,當下改了注意,拿著竹竿上山去了。
在此起彼伏的晨鳥鳴啼聲中,孟溪月終于尋到了那細微的流水聲。覓聲而去,果然看到一彎清澈剔透的山泉玉帶般穿過樹林。溪邊停著幾只野兔,听到孟溪月的腳步聲之後立刻蹦跳著隱入草叢。
雖然離著溪水還有幾步遠,可是卻可以感受到那清爽的涼意。昨夜的夢魘和方才的晨練之後,孟溪月早已經香汗淋灕。當下便解了腰帶,準備跳進溪水中洗個痛快。
誰知剛剛月兌下外衣,正待去解里衣帶子的時候,孟溪月忽然覺察到身後有了異樣,當下利落轉身,卯足力氣狠狠一拳擊了過去。
「哎呦!」眼見孟溪月動作不善,身後那人急忙閃躲,可是終究慢了半拍,被一拳打在了肩膀上,咚的一聲坐倒在地。
「蒼?!你沒事吧?」出拳的剎那,孟溪月這才發現身後站著的竟是拓跋蒼。急忙想要收手,卻已經來不及了。此刻見他滿臉痛苦坐在地上,頓時心疼不已。上前蹲在他的身邊,想要扶他起來。「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出聲提醒我一下。」
逃亡了一個多月,她的精神時刻緊繃,早已到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地步。方才听到異響,直覺以為是追兵來了。所以這一拳用上了全力,結結實實招呼在了拓跋蒼的身上。
「有事,當然有事!」拓跋蒼苦著臉坐在地上,委屈地解釋道︰「這一個月你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消瘦得厲害。好不容易安頓下來,我就想著早些起來到山林里打些野味給你補補身子。正巧遠遠看到你上山來,就想著和你開個玩笑逗你開心,誰知道你竟然下此毒手。嗚嗚嗚,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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