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成凰 有了身孕

作者 ︰ 傾城留雁

「……我。舒愨鵡」孟溪月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恨你。」

若不是經歷了這麼一場風波,她也沒有機會與拓跋蒼結為連理。更何況她始終記得當初在大漠後宮,拓跋嫣曾經帶給她的歡樂時光。

「可是我好恨你!」拓跋嫣突然厲喝一聲,將梳妝台上的東西猛地掃落,猛然轉身指著孟溪月,終于再也忍耐不住泣不成聲。「當初在大漠後宮,你是唯一一個敢與我說話的妃子。那時候我是真心喜歡你,希望你能得到皇兄疼愛,自己寵冠六宮的同時,也能讓我的處境好過一點。可是你卻不願安分守己,反而背著我引誘辛涯。你明知道我喜歡他,你明明知道的!可是你卻還是從我身邊奪走了他,還把我逼到今天這個境地!我恨不得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望著拓跋嫣被淚水暈花了妝的容顏,孟溪月一時無言。

沒想到昔日小鳥依人般可愛的拓跋嫣竟然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她的心空落落地痛。那個在大漠後宮給了她許多美好回憶的樂齡公主,今後恐怕也只能活在她的回憶之中了鈿。

「哎呀公主,你怎麼哭成這樣!」拓跋嫣失控的哭聲終于引來了管事宮女,見她滿臉淚痕嚇得連忙規勸︰「今兒是大喜的日子,可哭不得啊!快快快,給公主補補妝容,別耽誤了時辰!」

等候在外面的眾人聞言蜂擁而入,將孟溪月擠到了旁邊。辛涯的乳母也趁機跟了進來,一把拉住她向外走去。

孟溪月也無心再留,默默地跟著她出來,門外兩個親隨侍衛立即緊緊跟上,押著她上了馬車向朔王府駛去…匝…

……

大漠皇宮,御書房。

拓跋涵盯著手中的密函,目罩冰霜面沉如水。

這一次為了確保計劃萬無一失,他特意派出了精銳侍衛進行布防。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數十名武功高超的侍衛竟然全軍覆沒。

忠心耿耿的蕭逸虎之死固然令他可惜,可是他更在意的是身受重傷的拓跋蒼。雖然得到密函的同時他便派出了重兵尋找他的蹤跡,可是至今全無消息。心里越來越急躁煩憂,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三天,再過三天,若是依舊得不到拓跋蒼的消息,他定會不顧一切親自出馬!

……

急切尋找拓跋蒼下落的,並不只是拓跋涵一人。茫茫曠野上,十余匹快馬如風一般向著大漠邊境奔去。

「將軍,按照錢廣的情報來看,那拓跋蒼應該就躲在前面的荒山之中。按照咱們的腳程,再有兩個時辰便可以與他匯合。」小環一身勁裝,跟在孟楚生身後報告情況。

孟楚生點點頭,朝著她沉聲道︰「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先到邊城軍營去找李副將,讓他準備按照計劃進行。」

「是,將軍多加小心。」小環領命,行禮之後策馬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孟楚生則快馬加鞭,沿著錢廣留下的記號徑直沖進崎嶇陰暗的山道里。

……

錢廣攀附在一株粗壯的樹上,精瘦的身子與周圍的環境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正聚精會神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忽然听到山腳下有動靜傳來。側耳聆听片刻,頓時喜上眉梢。

「將軍。」錢廣飛身從樹上躍了下來,跪在路中垂頭抱拳。

孟楚生翻身下馬,快步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快快免禮,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謝將軍關心。」錢廣黝黑的臉上泛著興奮的神色,指著一處方向朝著孟楚生稟報︰「拓跋蒼受了傷,這些天一直在一個獵戶廢棄的茅屋中躲藏休養。我已經觀察了好多天,確定他沒有和任何人進行聯系。」

「很好。」孟楚生滿意地點點頭,已顯老態的面孔掩飾不住那亢奮的心情。

從地上撿起根樹枝在臉上劃了幾道血痕,又抓了把泥土胡亂抹在身上,其余人也照著做了,頓時多了許多狼狽和疲態。

檢查一遍確定再無破綻,錢廣當先一步帶著眾人向拓跋蒼藏身之處而去。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便看到了那遺棄在叢林深處的簡陋茅舍。

「嗖。」

就在孟楚生等人即將靠近那搖搖欲墜的大門的時候,一只箭矢突然從縫隙間射出,直直

飛向幾人,箭桿粗糙,一看便是山中獵戶自己削制打造。

早有防備的眾人紛紛閃身躲開,孟楚生當先一步朗聲道︰「主人家請不要害怕,我們只是路過此處而已,並非歹人。只求一口涼水喝了,便繼續趕路去。」

等了半晌,屋中再也沒有聲音傳出。孟楚生無奈地嘆了口氣,朝著木屋又道︰「既然主人家不方便,那我們也就不多打攪了。」

說完之後拱手告辭,帶著人馬繞過茅屋繼續前行。走了三四丈遠之後,茅屋的門忽然「咯吱」一聲敞開了。拓跋蒼滿面憔悴走了出來,一身衣袍狼藉不堪。曾經英俊倜儻的閑王爺,此刻已然判若兩人。

「孟將軍請留步!」

孟楚生背對著茅屋的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轉過身來已經換上了驚喜交加的神色,難以置信地呆立了片刻,猛地奔了過去重重跪倒在地。

「王……王爺!老臣不是在做夢吧?您怎麼會在這里?老臣跋山涉水,終于……終于找到您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說著說著已經老淚縱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被情緒激動的孟楚生弄得有些糊涂,拓跋蒼彎腰將他扶起啞聲問道︰「……孟將軍在找我?」

「是。」孟楚生雙手顫抖,抓住拓跋蒼的手激動不已。「自從王爺因為小女之事被皇上遷怒逐出都城之後,老臣便四處派人尋找您的蹤跡。此番本來是計劃前往邊城托付老臣原來的舊識一並幫忙尋找,哪曾想無心插柳,竟然在這里遇到了王爺。見您平安無事,老臣總算可以安心了。只是可憐了我的月兒,只怕已經不再人世了……」

「小月兒?她怎麼了?!」听到這個名字,拓跋蒼身子便是一震,反手抓住孟楚生的胳膊,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王爺離開都城不久,皇上便派人通知老臣,說月兒在宮中被人擄走,至今下落不明。」孟楚生說著說著,忍不住嚎啕出來︰「想那後宮戒備森森,月兒怎麼會被人擄走?想必是皇上恨透了我孟家,胡亂找了個借口誅殺了我可憐的女兒啊!」

「將軍放心,此事那拓跋涵並未騙你。」拓跋蒼寬慰著孟楚生,眉頭緊皺滿是心痛。「小月兒沒有被殺,她確實是被惜月朔王爺辛涯從宮中帶走,而且那辛涯對她極為重視,應無性命之憂。」

見拓跋蒼這樣說,孟楚生眼中騰起了一線希望。語氣顫抖,急切地確認道︰「王爺從何處得知此事?」

「說來話長,輪規矩我現在該稱呼將軍一聲岳丈大人才是。」拓跋蒼臉色黯然,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當說到孟溪月為了護他而被辛涯劫走之時,再也抑制不住悲痛之情,猛地嘔出了一口艷紅的血。

「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隨著拓跋蒼的講述,孟楚生忽喜忽悲,見他竟然激動得咳出血來,連忙出言寬慰︰「好在月兒她暫無生命之憂,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孟某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王爺這樣重情重義的佳婿。可惜她被辛涯帶走,名節已毀,怕是再也配不上王爺了。」

「將軍說的哪里話?」听孟楚生這樣一說,拓跋蒼憤然怒道︰「無論如何,我都會去救她回來。莫說她定會為我守身如玉,就算是被迫失~身,我也絕不會嫌棄她。我已經計劃好了,待我肩傷痊愈,立刻趕往惜月,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她回來!」

「老臣謝謝王爺了!」孟楚生再次跪倒,望著拓跋蒼哽咽道︰「既然王爺可以為了月兒赴湯蹈火,我這個做父親的更是不能坐視不管。無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將她救回來。」

說完之後覺得火候已到,便試探著建議道︰「老臣曾經駐守邊關十余載,尚有許多舊識仍在軍中。王爺若不嫌棄,不如與老臣一起前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盡快將月兒救回來。」

拓跋蒼沉吟片刻,點頭默認了這個建議。一行人隨即動身,向著邊城趕去。

……

喜樂喧天,花團錦簇,惜月王國太子府,上上下下滿是炫目的紅。

前來道賀的賓客蜂擁進重兵把守的府邸,各式各樣的賀禮擺滿了偌大的廳堂。隨著吉時到來,身著龍袍的惜月皇帝徐徐走了進來,眾人皆收了談笑之聲,將目光落在喜堂之上,。

隨著禮官一聲唱禮,儀式正式開始。一對新人身著龍鳳呈祥的喜服,被盛裝打扮的宮人們簇擁了進來。

大紅的蓋頭,隔絕了眾人窺探的目光。

蓋頭下那一張嬌美的容顏,卻是與這喜慶全然不同的落寞。

在身邊喜娘的攙扶下,拓跋嫣機械地邁動著腳步,按照她的提醒,一步一步完成繁復的程序。每一次搖動蓋頭,她都會貪婪地抓住機會,從那轉瞬即逝的空隙間,尋找那個魂牽夢縈的身影。

只可惜……全是徒勞。

拓跋嫣的靈魂仿佛月兌離了軀殼,孤單單地游蕩在繁華之外,任由著自己像一具木偶般牽來扯去,最後被送進了錦繡雕梁的洞房。

入夜,外面的嘈雜之聲漸漸淡去,緊閉的房門驀地被人推開,滿身酒氣的辛莫大步走了進來。揮手將服侍的宮女們打發了出去,徑直朝著拓跋嫣走了過來。

沒有噓寒問暖,沒有憐香惜玉,辛莫甚至連蓋頭都沒有揭開,便撕拉一下將拓跋嫣的喜服撕扯開來。

「啊——」

毫無防備的拓跋嫣驚呼一聲,扯下蓋頭驚恐地看著辛莫,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被他推倒在榻上,魁梧的身體重重壓了上來。

「太子殿下,別這樣,嫣兒……嫣兒好怕……」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成為辛莫的妃子,可是這樣突兀野蠻的方式還是嚇得拓跋嫣哭了起來,徒勞地掙扎推打著他,如同蚍蜉撼樹般毫無效果。

辛莫不屑地冷笑一聲,單手擒住拓跋嫣的雙手按在頭頂,毫不理會她的哭喊哀求,用最屈辱的方式折磨著她。

「辛莫,你放開我,放開我!」拓跋嫣羞惱交加,聲嘶力竭地吼道︰「我是大漠公主,是你求著皇兄將我許配與你。若是在這樣羞辱我,定會影響到兩國盟約!」

此言一出,辛莫竟然真的停了動作,起身月兌去了衣衫,冷冷地看著拓跋嫣笑了。

「你是本王從大漠求來的沒錯,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惜月為了得到更加珍貴的巫女,勢必要和拓跋涵兵戎相見。至于你,也不再是尊榮高貴的太子妃,而是一個連人質都算不上的廢物。當初在大漠御書房中你帶給本王的恥辱,本王現在要一並討要回來!」

說著狠狠扇了拓跋嫣兩個耳光,在她頭暈眼花之時重新欺身而上。喜慶華美的新房變成了人間煉獄,徹夜回蕩著淒厲的哭喊之聲……

這一夜,拓跋嫣過得無比漫長。淚水哭干嗓子喊啞,終于渾渾噩噩熬到了天明。

十余個宮女捧著托盤魚貫而入,服侍著二人穿衣梳洗之後又俯首退了下去。辛莫斜眼瞥著雙目無神的拓跋嫣,伸出手指鉗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巫女的消息尚未泄露出去,你在別人眼里依然是尊貴的大漠公主。識相的就乖乖演戲,否則別怪本王不給你面子。」

僵硬地點了點頭,拓跋嫣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哀莫大于心死,這些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麼?唇邊彎起一絲伶仃自嘲的微笑,跟在辛莫後面上了馬車進宮請安。

……

孟溪月一大清早便被辛涯拉進了宮里,此時正站在大殿中央,皺著眉頭不耐煩地看著辛涯和惜月皇帝在那邊嘀嘀咕咕。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她是巫女?涯兒,你確定沒有弄錯?」听了辛涯的話,惜月皇帝狐疑地打量著孟溪月,被她一個白眼瞪了回來,下巴的胡須忍不住抖了幾抖。

傳說中的巫女有著傾國之姿美如仙子,眼前這個女子怎麼看都好像有點不靠譜啊。

「父皇盡管放心,兒臣親眼見她吹奏上弦召喚鳥獸,若是父皇不信,盡可當場試驗一番。」對于這個建議,辛涯頗有把握。雖然這個女人處處和他作對,但是只要上弦在手,立刻像是換了個人般痴迷不已。

「涯兒的話,父皇自然相信。現在時機未到,巫女之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雖然惜月皇帝也很想親眼目睹上弦的神奇,但是此刻卻不是時候。無奈只好將這迫切的心情壓下,向著辛涯鄭重道︰「既然是關系到國家根基的巫女,那麼按理說是應該由皇帝處置。只是朕年事已高,朝中之事早已經交由太子定奪。你要娶她為妃,恐怕不太妥當吧?」

掌握了巫女,便等于掌握了巫月一族傳說中的財富。這樣的大事,自然要慎重對待。于情于理,都應該將孟溪月交給辛莫,為妃為奴,全憑他的安排。

早就料到了惜月皇帝的反應,辛涯臉上露出了有些羞澀的笑容︰「父皇,兒臣什麼都可以讓給二哥,唯獨這個女人不行。因為……她的月復中已

經有了兒臣的骨肉。」

「什麼?!」惜月皇帝驚訝地看著辛涯,許久忽然大笑出聲︰「先前朕為你選了那麼多身世容貌皆為上品的女子,你都看也不看一眼。害得朕還擔心你是龍陽之好,時常為此事煩心。想不到你出手如此之快,倒是了了朕一樁心事。來人啊,傳御醫來!」

「父皇,這……」辛涯原本只是托詞,沒想到惜月皇帝竟然使出這麼一招。想要阻攔卻又找不到借口,只得眼睜睜看著太監領命而去,不久便將御醫帶來。

依次向著父子二人行禮請安之後,御醫徑直走到了孟溪月的面前為她診脈。

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孟溪月滿月復疑問地看著御醫給她號脈。方才惜月皇帝大笑著說的那些話她倒是听清楚了,可是她想不明白為啥他懷疑辛涯有龍陽之好卻要為她診脈。難道因為她長得太過陽剛,使得御醫老眼昏花看錯了?

對于孟溪月心里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然不知,御醫聚精會神地診視片刻之後,轉身向著惜月皇帝稟報︰「以臣診脈的結果來看,這位姑娘確實懷有了身孕,只是時日尚短,不甚明晰。」

御醫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幾人臉色同時巨變。

惜月皇帝先是一驚,隨即滿臉喜色。原以為這話只是辛涯為了獨佔巫女而胡編的借口,畢竟這才幾日功夫,哪有那麼巧便懷了身孕?沒想到他真的所言不虛,這個巫女竟然真的懷有了他的骨肉。如此一來,惜月巫月血統合一,她月復中的孩子便是拉攏驍勇善戰的巫月族人最好的武器!

想到這里,他被病魔折磨得憔悴不已的臉龐染上了激動的潮紅,看向孟溪月的眼神柔和了許多,轉頭朝著辛涯微微皺眉責備道︰「明知道她有身孕,怎麼不趕緊傳喚御醫調理?朕命人備下車馬,你趕緊送她回去歇息著吧。」

辛涯此時仿佛五雷轟頂,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回不過神來。惜月皇帝連著叫了他三四聲,這才僵硬地點了點頭,臉色鐵青地上前拉著孟溪月就走,早就忘記了告退辭別的禮節。

與辛涯一樣,孟溪月也被這個消息驚呆當場。做夢也想不到,那個村落茅屋中短暫的歡愉,竟然會帶給她這麼大的意外驚喜。

不由自主撫上平坦的小月復,孟溪月閉上眼,在心中默默念著拓跋蒼的名字,眼中早已淚水模糊。

她是多麼想在第一時間讓他知道這個消息,想要看著他激動歡喜的樣子,想要被他溫暖的手臂包圍,想要伏在他的懷里憧憬孩子的樣子。可是如今,她與他卻天涯相隔,一個身不由己,一個生死不知……

腕上突然多了骨節分明的手,有力,粗魯。沉浸在思緒中的孟溪月如夢初醒,抬眸望去正對上辛涯怒火滔天的眼楮。呼吸驀地一滯,下意識後退一步側身護住小月復。恐懼鋪天蓋地而來,她唇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這個男人,自然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與他無關。如今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怎樣對待這個不合時宜出現的小生命?

辛涯死死地盯著孟溪月,看著她的臉色從喜到憂直至被驚慌和恐懼覆蓋,他的胸口仿佛被萬劍洞穿,疼得難以抑制,疼得痛徹心扉。

不敢開口,怕瀕臨失控的情感會沖垮最後一絲理智。他就這樣蠻橫地拉著她向外走去,腦子里轟然亂成了一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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