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顏公子,休走! 猝然驚夢,棋局已成

作者 ︰ 九鉞

秦柯負氣回到一處客房中,對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又驚又怒。♀

那些人不是說,永安郡王連勛,溫文爾雅,舉止有禮,一派倜儻,這才第一次見面,怎麼她遇見的仿佛就是一個反面素材,活月兌月兌一個玩世不恭的市井公子,一點嫡仙的氣質都沒有。

她猛的給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水,末了才想起那人深不可測的武功,自己學了藥仙的功夫,也算是出師了,但這次路上遇襲,以及剛剛都感覺自己的功夫似乎還有所欠缺,看來,活在世上,每個人都有一個面具,只是,這個師兄到底又有幾個面具。

秦柯向來自認冷靜,今天不免有些沉不住氣,難道……是,她垂首盯著手中的茶水,又覺得不太可能。

可是,為什麼呢?

她與他即為同門之親,又素無仇怨,這般莫名的對待,倒讓她有幾分雲里霧里。

看來自己以後要好好堤防這個師兄才是,畢竟,才真正相識……一天不到。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傳來,秦柯打開門,是剛剛那個听牆角的丫頭,只見她端著一個托盤。

「奴婢小草,公子想必還沒吃吧,這是少爺讓廚房準備的。不知是否符合公子胃口。」

晚飯?秦柯這才想起自己晚飯還沒吃,便匆匆大發了小草,狼吞虎咽起來,算他連勛還有點良心。

「主子,飯菜已經送去了。」

門外傳來小草的聲音,等了許久,只听到淡淡的一聲,「恩,」小草便識相的退下了。

「主子,王爺剛剛派人送來了口信。」

屋內想起低低的聲音,見自家主子沒有理睬自己,夜紗垂首立在一旁不再說話。

一旁的黑衣女子,卻耐不住性子。♀

「主子,前不久,承王的邊疆布局圖被盜,如今還下落不明,而許牧手中,私下卻不知在何處得到兩張,這些關乎江山社稷,想必禹王殿下定是有著必談之事,才命人催了兩三次,但主子,主子為何一直避而不見呢?」

連勛眼神犀利的射向說話的女子,女子立即垂下了頭顱,似乎意識到什麼,臉色大變,跪了下去。

「請主子恕罪,青鳶逾越了。」

「主子,青鳶她,也是為了主子著想,請主子饒她一命。」

夜紗向來知曉自己眼前少主的性情,在外人看來溫文爾雅,玉樹臨風的千葉公子,那只是公子的面具,真實的公子才是最可怕的。

自己跟隨公子十幾年,自是知曉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只是青鳶……

房中沒有回應,跪在地上的女子,頭埋得更低,身子都帶著細微的顫抖,一旁的夜紗,眼中閃過擔憂。

許久,房中才傳來一聲,「都起來吧。」

二人松了口氣,連勛緩緩踱步到窗口,眼眸深斂,待到窗邊,背手望著院中的青竹,又是吐出淡淡的一句。

「青鳶,你回去吧,本王這里暫且人手足夠。」

黑衣女子,不可置信的睜大眼楮望向窗口,眼眸濕潤,重重的跪在地上。

「公,公子,您如何責罰屬下,青鳶毫無怨言,只是,只是主子,請不要,趕青鳶回去。」

夜紗想要幫忙勸說幾句,卻又深知主子脾性,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跪在地上的女子見窗邊人毫無所動,頓時淚水滾了一地,朝著連勛深深的磕了個頭,不想頭頂上傳來一句。

「讓你回去,是有大事要你去辦,其余的,你不必介懷。」

女子听得,心中酸澀頓時減少許多,又朝連勛磕了個頭,沉聲道︰「屬下定不負主子所托。」

夜紗聞聲,自是垂頭不再言語。

「你先退下吧,稍後有人會告訴你具體事宜。」

青鳶退下,房中只剩下了兩人。

連勛才轉過身來,坐到桌邊,提起一旁的茶壺,自顧自的斟起了茶,淺淺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才對著一旁的夜紗說到,「你去告訴禹王,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讓他再耐心等上幾日。本王,也乏了,你就先退下吧。」

之後便自行去了床邊。這一天也算是夠累的了。

那廂睡得香甜,秦柯想著連日的事情,翻來覆去折騰到半夜才勉強進入了夢鄉。

「姐姐,姐姐!」

睡意朦朧中,秦柯感覺耳畔一直有人在叫自己。

「姐姐,姐姐!」這回秦柯是真的听見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不遠處就出現了一個少年的身影。

「姐姐,」是承之,承之怎麼會在這里?

「承之,承之,你別走!」

秦柯想要抓住不斷走遠的秦承之,卻怎麼也抓不住。

她極力追隨著秦承之的腳步,口中還不停的喊著「承之,承之!」

見秦承之消失在了門邊,秦柯情急之下,一把拉開房外,房間突然一下子消失掉了,周圍一片昏暗,也不知自己處在何地。

「承之,承之?」

四周沒有任何回音,秦柯不停地往前追去,突然卻被絆倒在地,便看到,滿臉蒼白毫無生氣的秦承之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承之,承之?」

秦柯仿佛看到自己弟弟臨時前的樣子,頓時眼中淚水縱橫,一把抱起地上的尸體,口中不停地喃喃喊著弟弟的名字。

忽然眼前白光一閃,自己又仿佛置身于萬米高空,懷中的承之也不見了蹤影,自己只是在不停地下墜。

「承之?」秦柯大呼。

「你永遠也抓不到我的!」

耳畔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秦柯大驚,一側頭便看到帶著面具的理查德就在自己身畔,手中把玩著那顆神珠。

「理查德?」秦柯急切的想要去抓住他,卻見旁邊的理查德化為了虛影。

「你站住,理查德!」

秦柯不管不顧的大叫,仿佛想要抓住生命中的唯一希望。

「畜生,呃,畜……生,恩啊……你們,放……開我」

這!是,蘭溪的聲音,秦柯滿眼驚恐的看著眼前正在被一群大漢撕扯衣服玩弄的蘭溪。

「你們放開他,畜生,放開他……」

可是不管她怎麼阻止就是近不了那些人的身,那些人仿佛也看不到自己,听不見自己的聲音,只是一個勁的撕扯著蘭溪的褻褲。

「不要!」秦柯頹廢的跪坐在了地上,喊的撕心裂肺,終是不忍看下去閉上了眼楮,眼淚滾了一地。

「哈哈哈,不過一死罷了,哈哈哈哈!」

秦柯驚恐的睜開眼楮,只見蘭溪站在一片荒地之上,滿目淒涼的對著自己大笑,同時將一把利刀往自己心口刺去。

「不要!不要!」

秦柯驚恐的撲上前去,卻只是從沈蘭溪的身體中穿過,猛一回頭,只覺得一臉溫熱,滿目殷紅,那一剎那,仿佛整個世界都顛覆了,耳中一片轟鳴,只留下了那絕望的笑聲。

沈蘭溪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蘭溪!蘭溪!」

「蘭溪!!!」

秦柯一臉驚恐的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許久才抹了一把滿臉的汗漬,方知自己已是一臉淚痕。

喘夠氣,才慢慢挪下床,坐在桌邊猛灌了幾口茶水。

還好是夢,還好是夢,秦柯心有余悸的安慰著自己。

夢境,自己可以當作僥幸,但現實卻不容逃避,雖然自己一直不願多管閑事,也一直告誡著自己,不要對這里的任何一個人動感情,而在她看來,一切也不過就是一場偶遇,在現代,作為警察她每天要幫助的人那麼多,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讓自己這樣為他擔心,歇斯底里。

下意識的撫著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還在悸動著,自己終是沒有擺月兌嗎?愛上了一個千年的古人?是真的嗎?可以嗎?想著夢中男子的絕望,壯烈的慘淡,那一切仿若植入腦海,揮之不去……

眼下,蘭溪不知被人擄到了什麼地方,當務之急,是從許牧手中救出蘭溪,只是憑一己之力……難道要夜闖相府?

恩?也可以先去打探一下,只是,這丞相府又在哪里?看來還得去找自己那個狐狸師兄。

半夜驚夢,秦柯索性沒了睡意,披上外衫,出門去了。

秦柯不喜歡有人伺候,而且自己的女子身份也不想有人知道,所以,自己驚夢倒也沒人知曉。

盛夏的後半夜微微有些涼意,一輪明月,散發著清輝,映著庭院的石子小路,猶如白晝,倒也無需什麼燈籠。

秦柯知道身後的黑暗處一直有兩個人在跟著自己。也對,偌大的郡王府,自己夜半驚叫,無人問津也就罷了,這深更半夜的在園中瞎逛,也應該有人跟從,不管是監視,還是保護,她都無所謂。

至少目前他那師兄是無傷害她的意思。隨意逛到一處假山,秦柯停住了腳步,一個提氣,便竄上了有幾米高的假山,袖擺隨意揮了揮,便坐在了假山旁。

听說古代文人或是賢士都愛頌月,秦柯看今晚月色倒是格外惹人愛戀,即興模出那支玉笛吹了起來。

算算看這似乎也是她自拿到這支玉笛第一次吹奏,笛音通透,如明珠落盤,音質干脆,不含一絲雜音,曲聲款款,悠長輕靈,在這朗朗的夏夜中靜靜的回蕩。

秦柯不禁暗自驚道︰果然是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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