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就會歸來,等待阿九的更新啊!庭院深深,初秋的風,帶離院中樹枝頭上的幾片微黃的數葉,為淒清的院落,添上了幾分蕭瑟。♀
一身素服的男子,背手立于院中,望著空著成對飛過的雁影出神。
前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男子微斂神情,緩緩轉身,一個僕人匆匆跑進院中。
「少爺,打听到了,之前那位送玉的公子,住在一家如意客棧。只是我們的人去遲了,那店小二說是,讓公主接走了。」
男子下意識的模了模腰間的玉玨,那里仿佛還藏留著那人的指溫。
在蔚縣,她以為他們只是第一次見嗎?
呵,雖然她易了容,變了嗓音,但那雙清冽的眼眸,里面流動的光華,是任何妝容所掩蓋不了的。
命運早已安排,他們又怎會第一次見面,更何況還有那人的一手謀劃。
有些失落的自嘲,他微微抿唇,抬頭看了看天色,父親出殯在即,最近又要忙著家族生意,竟將之後的約定拋在腦海。
呵呵,不過也該,如今的自己也不過是深陷局中的馬卒,即使下定了決心,又怎可為她人動搖。
想到家族里的狀況,他更是一籌莫展,寥寥幾句就遣退了下人,恢復了之前的愁思模樣。
家中生意落在自己肩頭自是不必說,如今,父親一去,母親又眼楮不好,家里的那些叔伯還不是趁機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這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怕母親暗地吃了苦頭,又不肯跟自己說。♀
自父親去世,他已是整整一個月沒有出過門了,雖是家中獨子,他卻志不在此,如今被迫困于宅院,實屬無奈。
天色還早,不凡出去散散心。
齊府其實坐落京城的第二層內,這里多是一些達官貴臣喜愛居住的地方,繁華自是不必說。
這里的華貴魅力,是眾多達官貴人所引以為榮的地位權勢,酒池肉林,卻是他的一座空城,牢籠。在這里,他是被隔離,窒息的。
他喜歡四處游歷,並不想局限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
看著街邊稀稀落落的貴氣逼人的店鋪,他不免皺了皺眉。隨意出來走走,還是不要離家太遠吧,隨意進了一家裝扮輝煌的酒樓。
要了一個臨街的包廂,斜坐在覽椅上,無意識的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突然一抹青衫出現在視野里,精神不由得為之一震?是她?
再定楮看了看,果然,那抹青衫正是自己思念已久的人,旁邊還有一身黃衫的女子,是公主黎紅顏,去年的朝廷宴席上見過一面。
「師父,你下次下手能不能輕點啊,昨天摔得我可疼了。」
黎紅顏扯著秦柯的袖子撒嬌道,「哦,那你是不想學了?那正……」
秦柯還沒說完就被黎紅顏死拽著衣袖不妨,秦柯估計,要是她個夠高,一定是死捂著自己嘴巴的。
其實之前也是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可惜都失敗了。
「好了,好了,當初可是你自己要學什麼武,說什麼對付姓許的,現在又吃不了苦了?」秦柯耐心的解釋著,她知道只要一提許水仙,這個黎紅顏就是精神振奮。
「師父~」「無名!」黎紅顏還想撒嬌,卻突聞頭頂上傳來一聲興奮的呼喚,秦柯二人抬頭望去,只見在一家酒樓的二層的臨欄上,一名素服公子正微笑的看著他們。
「他是誰呀?」黎紅顏疑惑的望向秦柯,哪知秦柯只是看著二樓上的男子,眼中閃過驚喜,低低的吐出「成玉?」便立即拉著黎紅顏進了酒樓。
「喂,師傅,等等我嘛,」黎紅顏再抬眼時,已不見了秦柯身影。
那扇門前,已站著一翩翩公子,雖是一身素服,卻也絲毫不影響,他那卓越的風姿。秦柯驚喜的呼了聲「成玉!」秦柯知道齊煜父親剛過世,他還在服喪,自己這陣子也在忙著收集各種信息。
自那次兩人相約再聚,已有三個月多了,這次偶遇倒是驚喜。齊煜將秦柯引進屋內,又吩咐了小二幾句,也未關門,他知道還有位公主在後面。
不一會兒,氣喘吁吁的黎紅顏,也終于進了房間,嘟起了起了嘴,滿臉的不滿。
「師傅,你都不等等我~」
听到黎紅顏撒嬌的埋怨,秦柯知道她並沒有真生氣,哈哈道「哈哈,師傅一時記著見故人,紅顏酒不要生氣了。」
說完便回頭準備給齊煜介紹,哪知齊煜只是了然的擺擺手,對著秦柯微微一笑,便對著黎紅顏微微彎身俯禮。
「在下齊煜見過公主,剛剛在下與無名數月未見,一時妄形,如有得罪,還望公主恕罪。」
黎紅顏倒也不是什麼野蠻之人,見此人不卑不亢,又是自己秦柯的故友,也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沒事,沒事,你是我師父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只是跟師父出來玩玩,哪里有那麼多虛禮啊,都坐吧。」
秦柯自是了解黎紅顏脾性幾分,就著桌邊坐了下去。
齊煜見此,倒也灑月兌,他本是商賈出身,同時也算是朝廷實質上的衣食父母了,本就不怎麼注重這些虛禮,順勢坐在了秦柯對面。
面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他因為一時驚喜,不由出聲喚了一聲。此刻伊人就在眼前,與自己同桌而坐,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那個……成玉,一別數月,能再次相聚,倒也是緣分吶!」秦柯率先開了口,自己也不知為何看到眼前這男子,心緒有幾分激動。
之前自己還很防備他不是?不過後來幾次談話,卻讓兩人關系又近了幾分。
「是啊,幾天前,家僕遞給一塊玉玨,我便知道你到了京城,卻不見人,仔細一問才知曉緣由。那幾日,家父仙逝,家中一時忙得不可開交,一時忘了囑咐家僕。倒讓你出了那麼大的丑。」
想到她被當眾當成小偷,心中又是好笑,又是責備,這主要都是自己的疏忽。
「哎!成玉你啊,還是別太介意了,這些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我們如今相遇,不是正好補上了那份缺憾,啊,來來,我敬你一杯。」
秦柯對于那些小事,不甚在意,舉起桌上的酒杯,開懷的飲了幾口。
一旁的黎紅顏見自己被冷落了,也知趣。
「師傅,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吧,你們二人許久未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還是不在這干處著了。」說完就自覺乖巧的出了門。
秦柯也不擔心,每次出門總有人跟著,又有善隱蔽的高手,暗中保護,那丫頭很安全。
「嗨,別理她,她有人保護!」秦柯以為齊煜是擔憂黎紅顏才一直看著她出去的背影,哪里知曉他只是覺得這公主倒還有幾分可愛之處罷了。
回眸淡然一笑,也不解釋。
「哦,對了,無名,你不是說,來京城尋親的嗎?怎麼和公主在一起?」
齊煜趁著酒興,還是提出了自己盤旋已久的問題。
「那個啊,因為公主與那人認識,便順帶認識上了。」
應不應該告訴他師兄的身份,不過他都見到紅顏了,那師兄的身份也才的差不多了。
「那……你現在落腳在什麼地方,要是不方便,你我朋友一場,可不要客氣。」
帶著微微的期待看著秦柯,秦柯听完也不甚在意,將自己這次來京城的經歷簡略的說了一遍,只是隱了理查德那段。
他听得很是認真,听到她如今住在郡王府,心里微微有些酸澀,忐忑,沒想到那個人竟是這樣安排的,眼中隱隱帶著擔憂。
希望那個郡王沒有知曉秦柯的身份才好。
永安郡王,文人溫文爾雅,俊逸不凡,也算是帝都幾大名公子了。無名住在那里……他心中越想越覺得不妥。
又不想掃了興,收斂心神,高興的迎上秦柯遞上的酒。二人又聊了很長時間,喝了不少酒,秦柯酒量不錯,只有點微醉。
齊煜堅持將她送到了郡王府大門口,看著她進了門,又瞥了眼郡王府的門匾,微微嘆了口氣,才踱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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