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照顧好自己,家里你放心,我與你劉叔逢年過節一定會常去看看老爺夫人,燒些紙錢。♀」
「劉嬸放心,子易已經長大了,會照顧好自己。銀錢要是不夠,就托人捎個信,您與劉叔年紀大了,就讓下人們好好照顧你們。」
「少爺放心,我與你劉叔身體硬朗著那。哎呀,你看看你怎麼穿這麼少,天冷多穿點。哎,我怎麼忘了,你看我還沒老就糊涂了,這是為你做的衣服,趕緊穿上吧。」說著就將手里的衣服給房子易披上了。
劉叔在一旁嚷道︰「你哩嗦干什麼,再耽擱下去,少爺要耽誤時間了。」
「哎,是是,人老了,就變得嘮叨了。」
劉叔走到房子易身邊說道︰「少爺,我是一個下人有些話本不該說,但老爺去世得早,夫人也在了,我就替老爺說幾句。做官千萬不要辜負了老爺的期望,辱沒了房家的門面。」
「劉叔您說的那里的話,我是您看著長大的,您有什麼不能說的。」
眼前的一幕,讓司徒雪鼻子一酸,眼淚流了出來。劉嬸過來拉著司徒雪的手說道︰「司徒姑娘啊,少爺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的脾氣我們清楚,你多替我們照顧著點,老爺要是看到少爺找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媳婦一定會高興的。」
劉嬸一說,司徒雪害羞,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低著頭,聲音像蚊子一般大小‘嗯’了一句。
「好好,多好的孩子。」
「老婆子,別說了,少爺該走了。」
退後幾步,房子易撲通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一頭,含淚說道︰「劉叔劉嬸,保重,子易走了。」
瞧著房子易遠去的背影,劉嬸抬起皺巴的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感慨道︰「這孩子,多像他的父親。」
劉叔與劉嬸一生沒有孩子,在他們的心中早已經將房子易當做是他們的親身兒子。房子易何嘗不是,母親閉上眼的那一刻,就只有在這里他找到了家的感覺。
司徒雪在房子易身邊問道︰「既然不舍,為什麼不將他們帶去京城?」
「我何曾沒有想過,只是不管是江湖還是朝堂都險惡重重。我既已經踏入這麼漩渦,不能讓他們跟著我受苦。劉嬸劉叔都是淳樸之人,待在這里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
「公子說的對,江湖險惡,不過二爺我就喜歡這樣的生活。他女乃女乃的管他什麼天皇老子,只要二爺不喜歡就給他一斧頭。」說完,段二爺揮舞著斧頭,自己大笑了起來。
段二爺那架勢,看到街道兩旁的人紛紛避開。誰知道這活的斧頭會不會飛出去砍到自己腦袋上。
「二哥說的對,男兒一生快意恩仇才叫快哉,不過你啊可沒少為我們老哥幾個惹麻煩。」孟龍笑著說道。
「嘿嘿,誰叫咱們是兄弟不是?」
「對,是兄弟。」
房子易也被這氣氛感染,頓時覺得豪氣萬丈,將心中的不快盡皆忘卻,拍馬飛速馳騁向前。
自從被朱載垕密令暗殺,九王爺心中都有一個結沒有打開。今天看到京城四杰兄弟之間情誼深厚,感受江湖的魅力,手中的韁繩一甩,心下大快。想到,皇家無情,這王爺不做也罷,做一江湖過客豈不快哉。
出了城門,上了官道,四下無人,幾人越發的放肆。馬鞭揚起,七匹馬健馬疾馳向前,感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心中大感快慰。
此時此刻,他們甩開一切的包袱,無憂無慮。但此同時,卻有人陰謀算計,不想讓他們輕輕松松地回去京城。
高府中,高拱端著茶碗,輕輕地吹了一下,對著下面那人問道︰「打听清楚了?」
「回大人,都打听清楚了。」
「好了你下去吧。」
那人退下後,高拱冷冷一笑,說道︰「哼,你一個小太監不過是走了狗屎運,也敢對老夫不敬,簡直是痴心妄想。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老夫心狠手辣。」說這話,其實對待敵人他從來沒有手軟過。
就在他話說完的當口,房間里的氣溫好像一下子降了下來,讓人感覺陰森森的,極其的不舒服。不過高拱卻沒有多大反應,顯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在高拱眨眼的瞬間,屋子里出現了一個人。此人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衣下面,衣服一邊繡著一個骷髏頭。他所站的地方,黑氣繚繞,陰冷異常,給人以鬼魅的感覺。
瞧見此人,高拱滿臉堆笑說道︰「來了,趕緊,坐……坐。」
那人當做沒有听見,頭都沒有抬,沙啞著嗓子說道︰「不勞煩了,我們的規矩你知道。」
對此人的反應,高拱也不覺得稀奇尷尬,依舊笑著說道︰「知道……知道。」將身邊一下匣子推到前面,打開一看,里面滿滿地擺著金條。
也不見那人又什麼動作,匣子已經到了他的手上,一手托著匣子,對著高拱說道︰「五十兩黃金,事成之後,再取另一半。」
雖然心疼黃金,但一想到可以除掉房子易,高拱就覺得值了。自己好歹是朝中元老,三番五次在一個小太監手上吃癟,他心中怎能順暢。
作此打算的不止是高拱一人,他的老對手徐階同樣有一樣的想法。張居正出了徐階的書房嘆息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老師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徐階鏟除房子易沒有私仇,只不過是為了達成自己的政治利益。一旦房子易死了,他就有機會將勢力延伸到宮中,這樣他就可以在了高拱的爭斗中站了上風。
對于老師的看法,張居正頗為不贊同。他知道即便是房子易死了,也會有下一個房子易出現。皇上是絕對不會打破朝堂上的平衡。在他看來與房子易合作是再好不過的選擇。這個道理徐階未必不知道,只是不屑于與一個小太監聯盟。
當然,即便是與自己老師的意見不一致,張居正也絕對不會給房子易通風報信。嘆息只不過是覺得可惜了這麼一個合作伙伴。
于此同時還有東廠的一些老人也在謀劃著,被一個毛頭小子騎在頭上,他們多少有點不舒服,當然最多的還是權利的誘惑。
開始時東廠面臨危機,但此刻,事情塵埃落定,機會又擺在了他們眼前,內心也開始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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