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的事宜早有慕容冰月打點好,船老大是一個老頭,胡子已經花白,一雙渾濁的眼神充滿了滄桑,雙手更是厚厚的一層老繭。
船上高價招了幾個年輕的船員,剩余就只有房子易一個船客。蝙蝠島是死地,無人敢去,再者就是有人,房子易也不可能讓其余人上船。
房子易上船以後話不多,與其說他是一個船客,不如說他是一件貨物,甚少與人交流,只是時不時的看向船老大。
第一次出海,如果沒有趙靈影的事情,房子易絕對很有雅興瞭望大海,感受大海的情懷,可現在也卻一點心思都沒有。
大多數時候,房子易都是待在船艙中的,因為房子易臉色不好看,冷漠,船上的水手似乎有些害怕他,所以不敢怎麼與他說話。
「公子,您的飯菜,請慢用。」已經是第五日快下午,船員與房子易送來了酒菜。
「留步,請問還有幾日可到蝙蝠島。」房子易叫住了剛準備出去的船員。
房子易初到海上,放眼而去,只有茫茫大海,除了時間,根本不知道行了多久。
「這可說不準,那蝙蝠島可不是人去的,你得問李來頭,我們也盼著趕緊將您送到,帶著銀子回去。」
船員說著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嘀咕,「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偏去那個鬼地方,真是不要命了,要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鬼才去哪個地方。」
吃完酒菜,已經是夕陽西下,海上的落日十分美麗,房子易來到了甲板上,望著涌動的海水,輕聲道︰「等回來的時候,一定與影兒好好欣賞落日的美麗,不,應該雪兒她們都帶來。」
「老伯,還要幾日可到?」
「唉,這難說,天兒順了,半個月就到了,天兒不順,就得小一個月,公子是第一次坐船出海吧,有什麼不適應的嗎?」
「這道沒有,多謝老伯掛念。」
第二日,正午,房子易听著甲板上有些吵鬧,便上來了。抬頭遠望,正有幾艘小船朝著他所在的船靠近。
「不好,是倭寇,大火抄家伙。」
沿海多有倭寇騷擾,出海打漁也多遇到海島,倭寇游蕩在海上,無惡不作,燒殺搶略,臭名昭著,一听是倭寇,大伙臉色都不好看。
所幸,因為倭寇經常出沒,所以船上備著一些家伙什,船員們迅速抄起了東西。
房子易再看那老頭,雖然身體有些發抖,渾濁的眼神卻變得堅定,並不像是真的害怕。
「進攻……哈哈……」遠遠地,倭寇就晃蕩著倭刀,恣意狂妄。
「公子,您還是躲起來吧,一會倭寇就要來了。」
一個好心的船員給房子易提醒,為了防止讓這些人不自在,所以一上船,房子易就將天罪藏起來了。此番听到水手好心提醒,房子易並沒有動,只是輕笑了一下。
「別管他了,你們幾個,快快守住那邊,千萬不能讓倭寇上船,不然我們都別想活命了。」一個還算鎮定的船員指揮道。
倭寇,分作兩隊,從大船的左右開始靠近。
一直听說過倭寇,但未曾見過,待得靠近,房子易看清,這些倭寇身高並不高,手里的兵器是一把彎刀,一臉的凶悍,有些臉上有刀疤。
砰!
數十個鐵鉤子勾在了船上,倭寇拉著繩索,小船速度更加快了,船員急忙去砍斷一些繩索,可是太多,還沒有砍完,倭寇已經殺到了跟前。
房子易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將眼神投降了蹲在一旁的老頭,他想印證自己的猜測。
倭寇已經開始上船,一個倭寇被船員一榔頭打下去了,不過接著越來越多的倭寇來到船邊,開始上船。
「哈哈,去死吧。」
倭寇手里的倭刀朝著一個船員劈去,刀還沒有劈下來,人已經被房子易一掌斃命,瞬息之間,房子易游走在整個船上,將倭寇屠殺的只余下一個。
船員看向房子易的眼神有驚訝、恐懼、佩服、還有疑惑。沒有理會這些人,房子易拎著一個倭寇,問道︰「說,你們還有多少人?」
「八嘎……」
倭寇嘟囔了一陣,房子易也沒有听懂。
「你們誰听得懂他的話?」
「听……听不懂。」
听不懂就沒有用,房子易提起此人,攔腰折斷,扔進了海里。
海上小船行不久,這附近必然還有倭寇在策應。一直沒有說話的老頭開口道︰「老頭倒是知曉,往東走,不出半個時辰,必然有大量倭寇,少俠若是不嫌麻煩,不防去看看。」
房子易一躍上了一艘小船,船上幾個大膽的水手,也隨著上了小船,「大俠,讓我們給你撐船吧。」
「大俠,您可是讓我們長了見識……」
幾個漢子與房子易套近乎,不過房子易心情不好,沒有多言語,這些人模不準房子易的性情,也沒再多少。
不遠處停著一艘大船,船上掛著一個骷髏頭,隨風飄舞,船上人道︰「哈哈,次郎他們回來了,速度挺快的。」
「不對,怎麼才回來了一只船,其他人呢?」
房子易望著不遠,對小船上人道︰「你們等在這里,我去去就回。」
踏水而行,房子易朝倭寇船而去。
稍一會,房子易便回來了,倭寇船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少俠好功夫,沒有你,小老兒與這一船的人怕是性命難保了。」
「哼……沒有我,區區倭寇也傷不了你。」
「小老兒听不懂少俠在說什麼?」老頭眼神猛地變大,笑了笑。
「到了這里,你還有必要裝下去嗎?」
「東廠督主房子易果然非同一般,看來教主沒有選錯人,不知房公子什麼時候看出小老兒的破綻的。」
「從你答應出海蝙蝠島的時候,房某已經有了懷疑,只是一直沒有點破而已,再看老伯面對倭寇時的樣子就更確定了。」
「房公子既然忍了一路,為何現在有要點破?」
「房某只是知道還需幾日,再者,不希望你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在海上兜圈子,浪費大家的時間。」言罷,房子易便自顧回來船艙。
「房公子稍安勿躁,三天時間,再有三天時間,我們就可以看到蝙蝠島了。」
來到船艙,寒冰棺中,注視這寒冰棺材中的趙靈影,房子易眼中充滿了憐惜,「影兒,快了,就快了,你再忍忍。」
三日後,海面上傳來了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