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是個廚子,就算他殺過雞殺過魚,但是他從沒殺過人,作為一個在和平世界生活了幾十年,懶惰到連七情六欲都放棄掉了的人來說,楚笑此時的心跳鼓噪的都快跳出胸口了。♀
「你們幾個從左邊攻擊,你們幾個到右邊去,楚笑,跟著我。」
照明彈將黑夜一下渲染的如同白晝一般,楚笑看清了秦墨的臉,沾滿了鮮血和泥土,「還愣著干什麼?!開槍啊!」
「我……」
「右手邊那個敵人交給你,記著,瞄準了再開槍。」
楚笑說不出自己開不了槍這樣的話,只得屏氣凝神地死盯著敵人,眼看著對方逐漸靠近,他只好心一橫,扣動了扳機,結果連敵人都沒有瞄準,一下換來了對方越發猛烈的攻擊,秦穆在一旁迅速起身補了兩槍將對方給解決掉。
狂犬跳著腳大罵,「你小子就是老天派給我們的瘟神!尼瑪這麼近你都能打偏!」
自從開了那一槍,楚笑的手還在抖,他咬著唇望著秦穆,只看見秦穆毫無表情的臉,「團長我……」
「我們沒那麼多的時間。」
是的,他們的時間不多,想要活命想要逃出這里就必須盡快適應這里的現狀,要麼殺死敵人要麼被敵人殺死,成為一個真正的炮灰。
見他扔在發抖,秦穆垂眸,扣住他的手,寬厚的不滿老繭的雙手摩擦著楚笑的手背,楚笑低頭看著他的手,鮮紅的血順著袖管不停地往下滴著,楚笑頓時慌了神,「醫生呢?!醫生,這里有人受傷了!!」
秦墨眼明手快地捂著他的嘴,「小聲點。」
「可是你一直在流血,是剛才掩護我的時候受的傷嗎?」
「不是。」
隨軍的醫生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秦穆自己扯了衣服的下擺先將流血的地方纏住,楚笑擔心的問道,「子彈在里面?」
「沒有,只是流彈擦傷了而已。」
「我還是去給你找醫生吧,他應該就在不遠。」
秦穆扯住了正欲起身的楚笑,「別亂動,敵人過來了。」
秦穆受傷的是右手,盡管他的表情看起來的確不像有什麼大礙的樣子,只是袖管的血一直滴滴答答的流著,看著楚笑觸目驚心。
老蔫他們幾個分散開來,楚笑心里惶惶的,不知道還能找誰商量。
照明彈又亮起一顆,轟的一聲敵軍的炮彈就在楚笑的身邊炸了起來。
「左後方五米外的地方。」
這次不用問,楚笑也知道秦穆說的是什麼,左後方五米外的地方有敵人,「幾個?」
「一個。」
沒敢再猶豫,楚笑握緊了槍,一回頭果然看見了一個敵軍的士兵,對方剛好背對著他在檢查身後的位置,難得的機會,楚笑在心里默念著秦穆交給他的技巧,一次就瞄準了敵人的腦袋, 的一聲對方還來不及回頭就這麼倒了下去。♀
第一次開槍殺人這滋味听奇怪的,說不上有多害怕,但肯定談不上好。
架起一旁的秦穆向樹林里走了進去,醫生正在給人包扎,看見楚笑扛著秦穆過來,擔心的問道,「哪里受傷了?」
「手臂上。」楚笑小心地捧著秦穆的手臂,秦穆自己倒是一臉的泰然自若。
「怎麼樣,傷口嚴重嗎?」
醫生搖了搖頭,「沒什麼,小傷。」
「那就好那就好。」
「你去找點水來,我要給他清理下傷口。」
「好。」
楚笑剛一走,秦穆就皺起了眉頭,醫生算是了解他的,秦穆此人就像是整個隊伍的支撐,所有的人都覺得他不會倒下去,所以他就不倒下去,「新的彈痕剛好擦過了舊傷口,下次再不注意你這條右手就廢了,現在物資緊缺,藥太難弄了,你還這麼不小心,他們遲早也要知道的。」
「不是什麼大事。」
「哎呀你呀,」醫生嘆了口氣,「你這倔倔毛病可比這身上的傷口重多了。」
「戰場上誰不想活,可是有活就要有犧牲,不是他們就得是我。」
「可是大多數想的不過是,只要不是我就行。」
醫生給秦穆處理傷口的時候楚笑看到了他肩頭的傷,在新的傷口下還密布著各種各樣的舊傷痕,有的甚至還翻出過肉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醫生,這些都不要緊嗎?」
「要緊啊,都傷成這樣了怎麼可能不要緊。」
「那您好歹給治一下啊。」
「拿什麼治?你以為我們現在在哪里呢?再說,要不是你他能受傷嗎?」
醫生的不滿都沖著楚笑一個人發出來,楚笑有點委屈,又覺得無可辯駁,的確是因為他的猶豫才導致了秦穆的受傷,自己明明是作為救助者出現在這里的,卻害的對方如此。
「你別亂說,不怪他。」
「行了,就剩這點酒了,你忍一下,我給你消個毒。」
狂犬隨後和豆子也退到了這里,「媽的!不能打了!在這麼下去簡直就是找死!老蔫呢?」
「沒看見。」
「別是死在前面的吧。」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呢,你個小崽子。」
老蔫樂呵呵地走了過來,「小廚子你還活著呢呀,會開槍了嗎?」
「會了。」
「會了就好啊,我看現在得趕緊撤下去了,不然一會兒敵人追上來,我們就完蛋了。」
秦穆有些遲疑,「如果現在撤下去,我們又會繞的更遠。」
這就意味著和主力軍匯合的時間會再次拉長,一旦路線拉長傷亡人數也會增多,不是出于任務的目的,現在的楚笑並不願意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秦穆拼死保護著這些炮灰小兵的命,他不能自私地為了自己害死他們,算了,就算要進懲罰任務就進吧,反正又不會死。
沉了口氣,楚笑對著秦穆說道,「地圖給我,讓我看一下。」
「你有什麼主意?」
「小廚師好像上過學類,肯定比我們有辦法嘍。」
「屁話,老子打了十幾年仗用一個毛小子教我怎麼逃命嗎」
豆子拽了拽狂犬的衣袖,「狂犬哥你就別鬧了,我覺得楚笑哥肯定有辦法的。」
狂犬被豆子說了不願意再啃聲,老蔫只顧著壞笑,自從參了軍身邊都是大老爺們,難得來個豆子這樣綿軟的小男娃,大伙只管把他當女生耍,「狂犬這是被媳婦兒管住嘍,哈哈。」
「你媽還想讓老子蹦你啊!」
楚笑盯著地圖研究了半天,「現在我們從這里撤下去然後繞過這里或許還能趕得上,也不會拖太久,但是從這邊走的話要過一挑索渡,團長你怎麼看?」
秦穆凝眉思考了一會兒,「這條路倒是不錯,但是索渡的不安全也要考慮在內,大家的意思呢?。」
「隨便拉,能走就走啦。」老蔫率先開了口。
順子也跟著老蔫發表了意見,「我跟老蔫一個意思。」
「我和狂犬哥都相信團長的意見!」
狂犬就這樣扛著機槍跟在了隊伍的後面。
行動路線被改變,他們又踏上了一條未知的旅程。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