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將人交給醫生檢查,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受刺激了。♀
第一次上戰場的人,受這樣的刺激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楚笑剛才是以為自己死了嗎?在他的夢里自己死了嗎?
醫生見秦墨擰著眉,拍著他的肩安撫到,「沒事了,休息一會兒就好,年輕人嘛。」
老蔫死後,順子也死了,那樣的場面太難受,就連狂犬都有點看不下去。見慣了生死的他們尤覺得驚心,那已經不是戰爭了,而是赤-luo-luo的殺戮,沒有理由的,從殺人中或許快感的惡魔。
豆子猶豫了半天還是悄悄蹭到了狂犬的跟前,「狂犬哥,對不起。」
狂犬嚼著草根,有些不耐但在看見豆子的臉的時候還是壓了下來,他想起楚笑說過的話,人死了就什麼都沒啦,順子那樣護著老蔫的尸體結果還是什麼都留不住,他不想當那樣的人,太蠢,太可憐,于是他一把攬住豆子,揉弄著他的頭發,「你他媽還跟我鬧別扭,你丫想氣死我嗎?!」
豆子被勒紅了臉,「沒……狂犬哥,我就是難過。」
豆子說難過,聲音啞啞的,像要哭了一樣,這時誰不難過,死去的人畢竟是曾經太過親密的戰友,狂犬壓下聲音安慰他,「別難過,哥以後都護著你,一定不讓你死,成不。♀」
「那你也不要死,狂犬哥,我心里怕死了,我好怕你會死,你打仗跟不要命似的。」
狂犬噗嗤一下逗樂了,「不怕死才不會死,你看那戲文里唱的,凡是求活的最後都死了不是,所以哥才不會死的。」
豆子意外地被這樣的毫無建設性地理由說服了。
楚笑一直沒醒,但秦穆還是帶著隊伍進了臥龍山,沿途上又收攏了一些游兵潰兵,他們知道秦穆可以帶他們去找主力軍,都眼楮亮亮的跟了過來,這樣的「新人」的確也會隊伍增添了一絲活力。
臥龍山下的確有暗道,道還不窄,兩邊甚至留一下過一些古老的標志痕跡,彰顯出他的人為開鑿。
楚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正覺得自己似乎在誰的背上,一回頭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肩章,愣了愣,那些不好的記憶瞬間又再次涌回了腦海中,「秦穆……」
「你醒了?」
秦穆背著楚笑走了一整天,听見他醒了才把人放了下來,喂了點水和餅干,楚笑嚼了兩口又嘔了出來,「我們到哪了?」
「臥龍山。」秦穆擰著眉盯著楚笑看,他的表情極認真,似乎認定了楚笑心里有大事。
「已經到臥龍山了?」楚笑趕忙抽出地圖,「對,是這里,往上走就對了。♀」
一回頭他又對上秦穆肅殺的眼楮,咧出一個不甚好看的笑容對著秦穆,「別看啦,我沒事了。早些走出去才是正經。」
「你想起什麼了?」
「啊?」
秦穆那一瞬間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楚笑怔住,這張臉此時的表情像極了夢里倒下的那個男人,那個人,是被他害死的?這到底是預言還是回憶?
「我能想起什麼?你听到什麼了?」
秦穆沉默,但他仍舊什麼都不說。
一路上大家都在攀爬在臥龍山里,山里還蘊藏著豐富的自然的饋贈,對于這些炮灰小兵來說,就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楚笑甚至掌勺給他們做了野雞炖蘑菇,盡管山雞的土味太重,又沒有調料壓著,大家仍吃的格外開心。
「嘗嘗?」塞了一碗給秦穆,楚笑靠在他旁邊蹲下來,「我們這次走了多久了?」
「半個月了。」
「穿過臥龍山後面又是一片樹林,說不定有敵人的埋伏。」
秦穆吃東西的時候很優雅,雖然他和大家一樣灰頭土臉,但是掩不住他骨子里的貴氣,楚笑越發的覺得他在哪里見過這張臉,只是書與書之間都是有斷層的,他們應該不曾見過才對。
「我們的糧食和裝備已經沒有了。」
兩個人具是沉默。
在臥龍山里穿行了兩天,他們終于走出了這座大山,到達了一片新的土地。
「瞅瞅,前面那是什麼?」狂犬沖秦穆努了努嘴,秦穆用望遠鏡看過去,是一個基地,「什麼情況?敵人?」
「看旗子應該是盟軍。」
「那過去給老子整上幾匣子子彈去!」
「慢著。」
秦穆伸手攔住了,恰巧這時有人從營地里走了出來,對方向他們做了一個手勢,秦穆又回了一個,這樣來來回回了十幾次,對方才確認了他們的身份。
楚笑跟在秦穆身後小心地問他,「這些是什麼人?」
「是駐扎在這里的盟軍。」
「沒有問題吧?」
「應該沒有。」
有了盟軍的支持,這次他們不但吃了飽飯還得了衣服,楚笑希望他能和上峰聯系送他們去和主力軍匯合,對方也欣然答應了。
豆子高興地問,是不是這下我們就能提前回去了?!秦穆卻沒有回答。
幸福好像突然一下就降臨在這他們的身上,于是盟軍官長去和上峰聯絡,而他們不得不留在這里等消息。留在盟軍這里的日子,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對方甚至還提供了醫生給他們每個人都做了系統的檢查。
「別說,外國人這裝備就是好。」狂犬不用嚼草根子了,改嚼著肉干,那玩意勁道,狂犬甚至能嚼上一整天的時間。
但是駐扎地並不會永遠的風平浪靜,幾天後的下午他們就遇到了敵軍的突襲,外*官用他的母語罵著人,楚笑就是听不明白也能從對方的表情里猜的出來。
很快對方找去了秦穆,大意是需要支援,希望秦穆能帶著他的隊伍迎戰。
用狂犬的話說,世上就沒有白來的午餐,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現在總要給人家一點回報了。其實炮灰兵們都樂意打這場仗,盟軍有炮有裝備,就是打了也不怎麼會吃虧。或許對于他們來說,這樣勢均力敵的戰爭反而成了期盼已久的事情。
「看老子今天不揭他們一層皮!」
狂犬興致高昂,他大概是所有人中一直熱衷于打仗,並渴望打勝仗的人,這次盟軍給了他足夠的裝備,讓他為他的熱情拋頭顱灑熱血。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場注定會贏的戰爭。
秦穆領了任務,帶著人出去了,「楚笑,你留下。」
「為什麼?!」楚笑有些詫異。
「你的傷還沒好,休息吧。」
楚笑看著秦穆,一臉的不可置信,「我能行。我需要戰場!秦穆,我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他需要陪著他,他不能讓秦穆死掉。
楚笑的眼神異常堅定,秦穆似乎動搖了,「你的槍?」
「在這里。」
狂犬過來用槍背拍了楚笑的後背一下,笑嘻嘻地說,「得啦!趕緊走吧!老子都不喜歡看你們磨磨唧唧的娘們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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