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的……」
陳應龍再次將包裹遞了過去,說道︰「大丈夫做事何必如此扭扭捏捏!老夫既然拿了出來,小友拿去看便是了。」
「既然如此,那晚輩便不客氣了。」
見陳應龍執意要將經書交予自己觀看,姜羽也就不再推月兌,伸出雙手鄭重的將包裹接在了手中,而後將包裹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一層層的打開。
當打開到整整第四層錦布之後,一本古樸的線裝書出現在了姜羽的眼前。
仔細看去,「陰陽經」三個古樸的大字瞬間便映入眼簾!
僅僅是第一眼看見,姜羽便感覺到了此書的不凡!
這「陰陽經」雖然咋一眼看上去只是一本有些破舊的經書,但若是讓修道之人看了,必然會被震驚到,因為這「陰陽經」竟然隱隱約約的有一股「道」的氣韻!
「前輩!」
姜羽驚嘆道︰「此‘陰陽經’究竟是何人所作,竟隱約有道之氣韻?!」
「呵呵……」
陳應龍仿佛早料到了姜羽的反應一般,只見其微笑道︰「小友打開此經,一看便知……」
「嗯!」
姜羽伸出手,有些激動的將「陰陽經」的第一頁輕輕打開,一串古老的文字便映入眼簾。
「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是故「易有太極,是生兩儀。陰陽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
所幸姜羽的啟蒙老師司馬萬山乃是一名博學的鴻儒,一生都在研究古代書籍跟文字,而姜羽則是自幼受其燻陶,對這些古書古籍也是頗感興趣。
所以識得這種古老的文字對于姜羽來說並不是多難的事情。
姜羽逐字逐句的細細讀來,但覺其文字品味起來十分生澀難明而又博大精深,使人深深入迷且又不忍舍棄。
只是閱讀了開頭的短短數十字,姜羽便被其深深的震撼住了!
此書中所記載的雖然看起來毫無半點心法口訣,但仔細品味之後,姜羽發現這「陰陽經」對于修煉來說具有非凡的意義!
因為此書中所講解的乃是一種天地的法則!而且是最基本的法則!
在此之前,姜羽還從未接觸到過這種最本源的東西!
「前輩!」
姜羽雖然心中非常的激動,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全書看完,但其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只見其不舍的將書合上,而後雙手遞到了陳應龍的面前。
「小友不看了麼?」
陳應龍並未身手將經書拿回,而是用手將其再次推到了姜羽的面前。
「老夫觀小友對這‘陰陽經’甚是喜愛,不如拿回去細細研讀一番之後再還于老夫,如何?」
「前輩萬萬不可!」
姜羽連忙推辭道︰「這‘陰陽經’內蘊天地法則之感悟,定是上古大賢所著!前輩有幸得之乃是前輩的福分,晚輩替前輩感到由衷的高興,但此經太過寶貴,晚輩得之一觀已屬萬幸之事!豈敢再得寸進尺?!」
「小友此言差矣……」
見姜羽在如此奇寶面前仍不動貪念,陳應龍也是頗為高興。
「老夫將此經書交予小友觀看,自然是有事相求……」
「噢?!前輩這是何意?!」
陳應龍此言一出,姜羽心中便是一陣疑惑。
「前輩若是有事情想要晚輩幫忙,只管說出來便是,晚輩豈有不盡力之理?!若是以此奇書為條件,怕是有些小看了晚輩。」
「小友莫要誤會……」
陳應龍嘆道︰「老夫也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啊……」
「噢?」
見陳應龍面露難色,似有難言之隱,姜羽心中也是奇怪起來。
「前輩有何苦衷不妨直說出來,晚輩力所能及之處自當鼎力相助!」
「唉……」
陳應龍長嘆了一聲,而後苦笑道︰「小友,方才的故事其實還沒有結束。」
「噢?」
姜羽猜測道︰「前輩得此奇經後又修煉有成,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世俗帝國?!」
「老夫指的不是這個……」
陳應龍嘆道︰「區區一個世俗帝國在我等眼中自然算不得什麼,可老夫不僅沒能報得大仇,還讓恩公受了牽連,至今生死不明啊!!」
「這是為何?!」
姜羽奇道︰「難道那飛鴻帝國之中有高人坐鎮或是背景極深?!」
「不!小友猜錯了……」
陳應龍恨恨的說道︰「是金玉堂!」
「金玉堂?!」
「對!就是金玉堂!」
「前輩既是為報仇而去,也不算犯了守護者定下的規矩,那金玉堂為何要出手阻止?!」
「老夫不知……」
陳應龍搖頭道︰「六十年前,老夫成功渡過天劫之後便打算去找那飛鴻帝國算賬!雖然老夫心中憤怒難平,卻也是不想造下太多殺孽。」
「所以老夫與鶴兄當時便直接來到了飛鴻帝國的皇城之中,打算將那帝王與當時參與那次血案的一干元凶擊斃以祭奠死去的英靈!」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老夫正要親手將那些元凶們一個個殺掉之時,那金玉堂之人卻是突然出現了!」
「那人出現之後便出手將那飛鴻帝國的帝王與一干人等救下,還威脅老夫立即退走,否則便要取老夫性命!」
「老夫當時自然是向其解釋這其中緣由,希望那人能成全老夫!卻不想那金玉堂之人竟蠻不講理,完全不听老夫解釋!」
陳應龍恨恨的說道︰「老夫也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于是便與那金玉堂之人發生了沖突!」
「唉……」
姜羽嘆道︰「以前輩當時的實力與金玉堂公然對抗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這個老夫自然知道!」
陳應龍說道︰「可國仇家恨便在眼前,要我如何忍得?!老夫雖算不得什麼英雄,但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如果老夫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選擇就此離去,那老夫日後又有何臉面面對家鄉父老?!死後又有何臉面對面那九泉之下的數千英靈?!」
「唉…………」
听到此處,姜羽心中感到一陣惋惜,同時姜羽也是完全能夠理解陳應龍當時的心情!
正所謂大丈夫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
在大義面前,明知必死也不退縮則為大丈夫!真英雄!
若是換做自己的話,姜羽必然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若是要老夫就此離去,絕無任何可能!」
陳應龍繼續說道︰「老夫見與那金玉堂之人已無道理可講,便決定拼死一搏!」
「可是老夫當時只是剛剛渡過天劫進入大乘期,如何能與那大乘期後期巔峰的絕頂高手相比?僅僅只是幾招,老夫便身負重傷敗下陣來!」
「然後呢?」
姜羽關切的問道。
「然後那金玉堂之人便要老夫發誓不得再次回來復仇!」
陳應龍恨恨的說道︰「他威脅老夫說,老夫若是不從,便將老夫斃于當場!」
「好霸道的金玉堂!」
姜羽說道︰「這飛鴻帝國肯定與金玉堂之間有著某些聯系或者交易,不然不會如此!」
「這個老夫就不知道了……」
「前輩請繼續講。」
「嗯…………」
陳應龍說道︰「老夫好歹也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自然不會答應此等屈辱的要求!」
「就在那金玉堂之人要將老夫擊斃之時,鶴兄出手了!而就是這次出手,讓老夫內疚至今!」
「照前輩所說,那位妖族的朋友實力應該很強才對,難道他也不是那金玉堂之人的對手麼?!」
姜羽疑惑道。
「妖族在我人界本來就舉步維艱,老夫自然不會讓其輕易路面而受到牽連,所以鶴兄一直都隱藏在暗處。」
陳應龍說道︰「眼看著老夫行將斃命,鶴兄卻是忍耐不住出手了!」
「那一戰打得真可謂是天崩地裂、日月無光!」
「數百回合之後,鶴兄憑借超絕的速度逐漸的佔據了上風,而那金玉堂之人則是越來越狼狽,老夫當時看了也是一陣心喜,以為勝利就在眼前!可是好景不長,那金玉堂之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叫來了兩個幫手!」
「戰局因此而突然急轉直下,原來佔盡優勢的鶴兄被三名絕頂高手一起圍攻!」
「眼看著情況越來越危急,鶴兄身上也是多處受傷了!老夫當時心急如焚,卻又因為實力不濟而幫不上忙!」
「就在鶴兄即將落敗葬于敵手之時,一個蒙面的年輕女子出現了!」
「那名蒙面女子做了什麼?!」姜羽好奇的問道。
「那名蒙面的女子出現後便示意圍攻鶴兄的三人停了下來,她與其中一人耳語了一番之後便將鶴兄帶走了!」
「難道是她?!」
當陳應龍提到這個蒙面的女子之時,姜羽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魅靈兒!
看得出來,那名蒙面的年輕女子在金玉堂之中應該擁有極高的地位,除了魅靈兒之外還能有誰?!
「小友認識這蒙面女子?!」
見姜羽似在思考,陳應龍激動的一把抓住姜羽的肩膀,大聲說道︰「鶴兄就是被那女子帶走的!小友在金玉堂之中不是混的不錯麼?!能幫老夫將鶴兄救出來麼?!」
「只要能將鶴兄平安救出來,要老夫付出什麼代價老夫都願意啊!」
「前輩莫慌……」
見陳應龍已經激動的有些失態,姜羽連忙安慰道︰「晚輩只是猜測而已,還不能肯定那蒙面的女子便是晚輩所說之人。」
「噢…………」
陳應龍有些失望的將雙手收回,而後說道︰「是老夫失態了,還請小友不要介懷。」
「不妨事的。」
姜羽說道︰「此事晚輩既然已經知道了,便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幫助前輩將那位仁義的鶴兄救出來!」
「老夫多謝小友了!」
見陳應龍似要行禮,姜羽趕忙伸手將其扶起。
「前輩這是干什麼?!」
姜羽說道︰「晚輩對這位鶴兄也是充滿了敬意,況且晚輩與妖族本就關系密切,此事本應當仁不讓!晚輩會想辦法在金玉堂之中查找鶴兄的下落,一旦找到,便想辦法將鶴兄救出來!」
「好!」
陳應龍激動的說道︰「有小友幫忙,此事定能成功!」
「晚輩自當盡力!」
說罷,姜羽將手中的「陰陽經」遞到了陳應龍的面前。
「此經太過珍貴,還請前輩收回。」
「小友誤會老夫的意思了。」
陳應龍用雙手將「陰陽經」再次推了回來。
「老夫並不是想用這本奇經作為要求小友幫忙的條件!」
陳應龍說道︰「如此做既是辱沒了小友,也辱沒了這本奇經!」
「那前輩到底是何用意?」
見陳應龍並無意將經書收回,姜羽疑惑的問道。
「唉…………」
似乎是想到了傷心之處,陳應龍長嘆了一聲,而後慢慢地轉過身去。
「小友不知,老夫也是無可奈何啊!」
「噢?!前輩這是何意?!」
陳應龍此言讓姜羽有些模不著頭腦了。
「呵呵…………」
陳應龍苦笑一聲,說道︰「不瞞小友,此‘陰陽經’雖是瑰寶,卻是與老夫無緣。」
「無緣?!」
姜羽疑惑道︰「這‘陰陽經’乃是前輩發現並拿到,何來無緣之理?」
「無緣啊……」
陳應龍搖頭嘆道︰「老夫研習此經已有百十來年了,仍是只得皮毛而已。」
「修煉之事本就是急不得的。」
姜羽勸道︰「何況這‘陰陽經’乃是一本奇經,其中蘊含天地大道,又豈是一朝一夕便能參透?前輩還是靜下心來慢慢研習,總有參透之日!」
「不……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
陳應龍露出了苦澀的笑容,轉身面對姜羽,說道︰「因為這‘陰陽經’對修煉之人有著極高的條件限制,並非人人都能修煉!若是沒有達到要求,無論天資多高多刻苦都沒有用!」
「竟還有此事?!」
姜羽奇道︰「究竟是什麼樣的要求?難道前輩都不符合麼?!」
「老夫哪夠資格……」
陳應龍苦笑道︰「老夫當年也認為憑借刻苦便可,直到如今見了小友之後方才悟到一個道理,這人與人確實是不能比啊!」